“不是人话。你不都说了吗,我是狗:汪!”男人嗓音低沉,语气平稳,最后那一声尤其一本正经。
南笙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经病!”说完眼窝发热,又有些想哭。
她知道霍霄应该是怕她还没缓过来,故意在逗她开心。
或许是刚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南笙现在虽然情绪稳定了,但心思依旧敏感脆弱。
“霍霄……”
她叫了他一声,那委委屈屈的调子听得男人心头发涩。霍霄低下头,嘴唇在她耳尖上轻吻:“怎么了?”
南笙吸了吸鼻子,嘶哑的声音又控制不止的带了哭腔:“要是,要是我刚才真的失手……要怎么办啊?”
“唉……”霍霄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啊,帮你争取防卫过当,做无罪辩护呗。”
“要是没成功呢?”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我就在外面等你。你在里面学会了踩缝纫机的手艺,以后我的衣服就全靠你了。到时候你出来了,我给你投资开家服装厂,争取一年做出品牌,两年成功上市。”
南笙:“……”她刚才,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生出依赖和感动!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生的!
“啾啾,我们不做这种不好的假设。乖,我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霍霄边说着边关掉水龙头。他握住南笙的手,连指甲缝里都仔细查看过,见真的洗干净了,才抽出纸巾给她擦干水珠,然后抱起人出了浴室。
门铃声正好在这时响起,两次之后便又安静下来。
霍霄也不着急,将南笙放到卧室床上安顿好才去开门。等再返回时,手上多了个医药箱。
因为地方偏僻,温泉山庄里配了个小医务室。老方刚才将医生领了过来,可霍霄见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干脆就没让进门。
南笙身上的伤不算太多,但看起来都挺吓人。
膝盖手肘这些部位都肿着,因为淤血严重颜色已经有些发黑。尤其是她被甩到墙上那一下撞伤了肩膀,这会儿半边身子都隐隐肿了起来。
霍霄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气,像是处在暴走边缘,随时能掠起伤人的猛兽。
南笙从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也莫名被震慑住。只咬着唇,任由他给自己处理伤处。就算偶尔略微手重,也忍着痛没吭声。
室内安静,气氛沉闷。
直到处理完最后一处伤,霍霄随便把药箱往旁边一堆,抬手摸了摸南笙的发顶。他其实想亲一亲她,可女人脸上受伤的面积有些大,怕会不小心弄痛了她。
“想喝水吗?”他低声问道。
南笙摇头。
霍霄“嗯”了声,语气又低柔了几分:“那啾啾,你现在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进到那个房间?”
“是林琳说她丢了项链。哦,林琳就是刚才和你们一起打球的陈什么,他身边那个女伴……”
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人冲着霍霄,南笙仔仔细细把事情讲了一遍,生怕有什么遗漏的细节会对他造成不利。
她这边刚说完,房间的门铃声便又响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乖,等我一下。”霍霄说完起身去了外面。
这次是赵杨带着人到了。
霍霄叫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事情大致交代过。只是这一路上信息没更新,他并不知道没出人命,闹了场乌龙。
见老板一出来,立刻表情严肃道:“霍总,我把律师团都带过来了。还有……”
“没事了。”霍霄拍拍他肩膀,将话打断,“一场误会。”
赵杨一愣:“啊?”
“没砸死,晕过去而已。”霍霄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赵杨赶紧露出笑脸:“原来是虚惊一场,没事就好。”
霍霄往隔壁看了眼:“派出所的人还没到?”就算闹了场乌龙,性质完全变了,可这速度未免太慢了吧。
赵杨忽然想起什么:“洪山西路那边半个多小时前出了车祸,说不定是赶上堵车了”
那还真是有可能,洪山西路是辖区派出所来这边的必经之路。霍霄没再说什么,只交代他去找杨朔跟李东扬。正准备转身回,老方就找了过来:“霍总,荣泰的陈总说想见您。”
男人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冷锐。陈深?这人不过来,他还要去找他呢。
“呵……”霍霄低笑了声,示意老方再开一间空房,又不紧不慢地对赵杨说道,“等什么呢?请陈总过来啊。”
陈深是带着林琳过来的。
女孩发丝凌乱,泪水涟涟,两边脸颊都肿着,颧骨上还有淤青。显然是挨了打。
一进门,陈深就将她甩在地上。然后姿态极低地对霍霄说道:“霍总,人我给您带来了。是我管教无方,您想怎么处置都行。”
霍霄坐在沙发上,连个身都没欠。他瞥了趴在地上呜咽的女年轻女孩儿一眼,又抬眸看向陈深:“处置?陈总,你大概是没搞清楚,她伤的人是我的未婚妻。”
“别人养条狗把你老婆咬了。光一句畜生不懂事,把狗打死就完了?你一个花钱买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凭什么和我的未婚妻相提并论?”
“你连个玩意儿都调教不好,怪不得陈家是一年不如一年,原来是后继无人了。”陈深的脸色有一瞬间阴沉。荣泰在榕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企业,他在外行走谁不给几分面子,还从来受过这种对待。就算他理亏,可道歉的态度也摆出来了。
霍霄勾了勾唇,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讥讽:“陈总,你猜一猜,搞垮荣泰这样一个老牌中型企业,我需不需要用上一个月?”
陈深一时间神情变换,但最后还是将所有的情绪和火气都压了下去:“霍总,真的抱歉。要不您说个办法,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给您和您的未婚妻赔罪。”
可霍霄却嗤笑一声,垂眸看向了林琳:“敢动我的女人。说说看,谁给你的勇气?”他语气不重,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林琳没开口,像是吓傻了。
男人薄唇轻启:“说话。”
林琳瑟缩着声音颤抖:“是、是霍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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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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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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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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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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