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惭愧:“卑职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我可以作证。”
费心语挺着脖子道:“吴犟种……吴……吴队正说的字字不假。”
九个没有受伤的彩虹天衣老刺儿头一起:“吴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属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三位受伤的彩虹青衣老刺儿头:“吴大人所言,正是实情。属下愿以人格担保,有半句虚言,请斩我头!”
“无缘无故就攻击你们?那你们如何说他是燕国奸细?”何必去疑问道。
虽然是疑问,但却是在强调。
“大人,属下等正在追查奸细才到了这里,我们追的人到了这里拐弯往那边去了,然后这个人就出现了阻拦我们。”
费心语道:“若是如此我们还不能确定这是燕国奸细,那属下等,也未免太无能。跟着老……老大人多年,岂不是为大人丢脸了。”
何必去威严的道:“事关至尊山,可不能胡言乱语!”
“属下以身家性命担保,句句事实!”
吴铁军、费心语、十二位彩虹青衣同时高喊。
“看来的确如此。”孔高寒道,脸色森严:“如此行径,不是奸细,又是什么?”
黑衣老者连连苦笑:“孔大人,何大人。此事蹊跷不小,能否给个辩解的机会。”
何必去铁面无私的道:“周兄,你我乃是素识,但你何时见过我何必去不分青红皂白过?”
这位黑衣老者叹息一声。
是的,何必去一生的名誉在这里背书,那基本是不可能制造冤假错案的。
上前一步道:“何兄,借一步说话。”
“此番须不能和你借一步。”
何必去苦笑:“此时如何能借?”
黑衣老者只好低声下气道:“何兄,白兄,这位是至尊山第四山主,莫大人的嫡系孙儿,小弟用性命担保,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参与奸细中去……”
孔高寒眉头皱了皱。
何必去淡淡道:“这种身份,可就更加不能就此放他离去了。”
他叹口气道:“周兄,我先将这位莫公子带走,放心,不会难为于他;但是岳州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一個不小心就是……”
随即道:“等周兄,找个保来,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黑衣老者也明白,何必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场放人了。
若是现在就让自己把人带走了,那么何必去和孔高寒的脸面,可就被自己踩在脚下了。
“那,烦劳何大人,辛苦孔大人了。”
黑衣老者姿态很低。
“还有一点,伱们这位莫公子应该是可以带的出去的,但是以后不能报复我的人。”何必去正色道。
说着指着费心语,道:“虽然说费家也不在乎什么报复,不过这一旦引起纷争,对至尊山和彩虹天衣,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黑衣老者连声应承。
“何兄,那我这就去了。”
“去吧。”
黑衣老者后退两步,躬身行礼,一个转身,就像一支黑色的大鸟,冲入高空,一个转折不见。
何必去淡淡道:“带走!”
一行人,押了这位年轻公子而去。
并未上镣铐,也没有控制修为。
显然是给了至尊山面子。
而这位莫公子也是乖乖地跟着。
只是脸色扭曲已经到了相当的地步。
一张俊脸,几乎发了紫。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尽了心思一路跟着那女人前来,居然会出了这么大事,丢了这么大的脸。
偏偏自己的最强护卫,已经追着那女人去了……
这个跟头栽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到底为啥?
到底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自己的那位护卫,就成了燕国的奸细?他不是去调查那个女人此来缘由去了吗?
吴铁军留在最后:“大人!”
何必去:“恩?”
“还有一人在逃,属下再去追一追。”
“已经这么久,恐怕希望渺茫了。”
“属下想要试试。”
“好,给你拨六个人。”
“是。”
何必去带着费心语押着人走了。
吴铁军带着六个人继续巡逻。
一个方向。
费心语在一边走一边说话:“咳咳,今天你们这帮王八蛋都立功了,抓到了奸细,尤其是受伤的这三个逼,值得特莱莱表彰一家伙的。”
“副队正大人过奖,属下应该的。”
“回去后,哥几个,不该说的别说……这特莱莱的,对方乃是至尊山下来的玩意,你们可别一个个傻了吧唧的管不住嘴,说不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那就真是他莱莱的不值当了。”
费心语语重心长道。
“副队正放心,我们不会出去说的。毕竟至尊山的面子,也要给的。”
几位老刺儿头一个个都很是乖巧。
费心语犹自不放心,淳淳叮嘱:“别给这些老不死的惹麻烦。”
“放心!”
刺儿头们一个个狂翻白眼,这二逼,还以为我们不懂,这一遍遍的提醒,跟个老妈子似得,只要你费心语自己不大嘴巴出去乱说,我们岂能泄露风神医的消息?
简直是……
姓莫的黑衣青年撇撇嘴,道:“你这粗汉,倒也还识得大体。”
费心语呸的一声一口唾沫:“你特娘少来给老子拍马屁,你给老子拍马屁就不吐你一脸唾沫了?我说你特莱莱的是不是对老子的唾沫上瘾了咋地?”
黑衣青年一张脸涨成了紫茄子。
这个姓费的实在是太可恶了,虽然说不能明面上报复,但是就为了这张嘴,不教训教训,实在是此生此世都比不上眼睛。
何必去怒道:“费心语,闭上你的臭嘴!安静几分钟能要你的命?”
“是!卑职明白!”
费心语焉头搭脑落后几步,喃喃自语:“老东西事儿忒多,说几句话也要管!真是越老越啰嗦……”
砰!
何必去飞身上前一顿狂揍。
“给我捆起来!到了衙门,狂打八十大板!”
“大人!我又怎么了?”费心语冤枉的挣扎:“我也没说啥!你特么能不能讲道理!”
啪的一个耳光子。
“老子跟你讲你莱莱的道理!”
何必去气的脸都青了。
怒气冲冲往前走,催促将费心语赶紧的捆起来,余怒不惜:“老夫一定要去找你爷爷,找你爸爸,找你叔叔……马勒戈壁的,赶紧调走!什么玩意儿!”
费心语挣扎大叫:“大人,大人,老子为大秦打过仗,老子为大秦流过血,老子为大秦负过伤,老子为大秦做过贡献……”
“堵住他的嘴!”
何必去一声令下,随即就要去脱鞋。
孔高寒眼疾手快用一块白布堵住了费心语的嘴。
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张嘴……能不能改改?堂堂护国将军府三公子,何等家世前程?愣是被你混成了一个队正,还是副的!真是……”
何必去哼了一声,从费心语身边走过,用费心语的身体挡住孔高寒视线,一伸手,熟练的从费心语胸前掏了进去,拿出来一个小布袋,顺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骂道:“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呜呜……呜呜呜……”
费心语被堵住了嘴,顿时瞪圆了眼睛,拼命挣扎起来。
那是我的药!
我的二十颗药!
我的!
“老实点!”不明内情的孔高寒一巴掌拍在费心语脑袋上:“真想被你何大人罚死你?!”
费心语看着已经走在前面,脚步轻快的何必去,那个小布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忍不住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脑袋耷拉了下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前面。
“哎……”
何必去一脸心神交瘁的叹了口气:“孔老哥,你看上面给我拨过来的,一个吴铁军,一个费心语,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孔高寒一脸同情的安慰道:“可以了,老何,熬着吧。”
突然很好奇的问道:“你有没有参加这两家的家宴?”
“没有。”
“没有?”
孔高寒淡淡一笑:“等你将来到了京城,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一番作为。
那姓莫的青年顿时胸口气就消了一大半,心中暗道:原来就是个浑人……我跟一个浑人计较什么?
找机会打一顿就算了。
心中的报复之心,不由就去了一半。
何必去与孔高寒三两句话之间,不着痕迹的就消掉了一部分后患。
毕竟对方身份重要,是不可能真的关押或者是杀掉的;既然迟早都要放了,那么当然要趁着现在,为费心语做一下工作。
毕竟这货混不吝的得罪了人家,而且那张嘴就跟个粪坑一般,这事儿不替他处理掉,人家至尊山无声无息的干掉费心语,其实也并不是太难……
事后扯皮这种事,就晚了。
……
另一边。
吴铁军带着人继续巡逻,面如铁色,严肃的道:“今天的事儿,你们也看到了,有些事情……”
“我们不说!”
六个刺儿头乖巧的道。
“恩,其实我也不算是说谎话。”
吴铁军想要为自己的人设努力一把,道:“只是艺术加工了一下子。”
“懂!我们懂!”六人点头如鸡啄米。你是老大,你说啥都对。
前方一个小茶馆。二楼窗口正有一人独坐独酌。
吴铁军眼睛一亮:“走,过去喝杯茶。”
……
风印在脱离之后,自然是不放心的,那黑衣人实力不弱;早已经迂回一下,然后到了视野开阔处一个小茶馆的二楼等候。
看到吴铁军过来,立即传音。
吴铁军带着人,在风印另一边桌上坐下:“店家,上茶。”
风印开始传音。
“如何?没有人牺牲吧?”
“伤了三个弟兄,不过伤势不严重,回去的时候还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那也不要疏忽大意,每人给颗药。”
“药不多了。”吴铁军在传音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是有点虚。
趁机占点便宜,捞点外快这种事,我吴铁军是不会做的,但是,风神医的神药例外!
“没事,我这还有。”
过一会儿,风印起身率先结账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吴铁军开始结账。
啪的一声,钱袋掉在地上,急忙弯腰捡起,不动声色的将风印放在桌子角的一个小布袋拿了起来。
用手轻轻捏了捏,顿时眉花眼笑。
最少二十颗!
发了发了!
费心语这二逼,用尽了心思也就贪污了这些,如今,老子不费吹灰之力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手了……
“大人,那是?……”一个刺儿头隐约看到吴队正似乎多拿了点东西,不由好奇。
“上次给你嫂子买的礼物,一直也没送出去……”
吴铁军面不改色,方正威严。
顺势已经将小布袋揣进了怀里。顿时一颗心安定下来,刹那间感觉自己可以去最残酷的战场,杀一个七进七出,不在话下!
“说起来嫂子,嫂子长啥样儿?队正,有时间可要为我们介绍介绍。”一干刺儿头顿时兴奋起来。
真没想到这样的犟种居然也能找到媳妇。
话说哪家姑娘这么瞎眼,居然看上吴铁军这种……真的很好奇啊。
“咳!等到了京城,我让你嫂子亲自下厨,炒几个小菜,咱们在我家喝一顿。”
吴铁军煞有介事道:“到时候一个个可得收着点儿,别吓到你嫂子。”
“那是那是!”
大家顿时兴奋。
吴铁军心里嘀咕,特么的,说个谎居然需要找个媳妇来圆谎?
可是这玩意儿,要到哪里去找?
头痛。
……
风印这次是真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这趟出来,遇到的事情,简直是目不暇接。
将小鹰和小隼送走,风印本以为就没事了,但是出来就遇到了董笑颜;然后被迫喝茶;然后分手,然后被追杀,然后遇到吴铁军,然后……又喝了一壶茶。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是下午了。
“这一天天的……江湖啊江湖……”
风印感叹一句:“这一天,也真是太充实了。”
想到自己当初无意中点化了路口那棵树,想不到今天就救了自己一条命。
“这事儿……”
风印一边走一边寻思。
“这事儿看来必须要常干!”
风印脑子里瞬间掠过无数的岳州城的大树。
都是重要位置的那种,都是根深树高的那种,都是数百年千年的古树……
想着想着,忍不住嘴角就露出来笑容。
“如果那样的话……嘿嘿嘿嘿……”
正在想的美妙。
却听见身后有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叫道:“……风……风小子?”
风印闻言一个激灵,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这都多少事儿了?居然还没完?
急疾转身回头,目光投射声音来向。
只见身后路边墙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双目浑浊,颤巍巍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片激动。
而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加不健康的老头子,颓然的靠在墙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维持其站立的体力,仅止于倚墙挣命。
风印搭眼一瞬,登时认出这俩人正是自己在江湖小镇开店之时,曾经援助过的那一对老人。
只是他们老两口,怎么……突然来到了岳州城?
更有甚者,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竟是如此的熟悉?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对老夫妇,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几乎站也站不稳,活不了几天的样子。
如今第二次看到,居然还是那样,如出一辙,殊无二致。
风印几乎认为是时光倒流回溯,原景再现。
“风小子……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老婆婆分明是只看背影不看脸,大约摸的试探一问,其眼神蒙蒙似是早已视野不清,仅凭一点感觉而已,感觉是,那就出声了。
风印则是感觉很迷。
怎么就……这就认出我来了?
我这伪装,可是前世号称四大邪术之首的莫测手段,段位已臻顶峰的。
您就能这么肯定?!
眼看着老婆婆就要一个踉跄跌倒,风印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把。
然后……
“果然是您,这世上……也只有您有这样的好心肠。”
风印:……
……
片刻之后,风印将老两口带回自己居住的小院子。
这可恶的怜悯之心!——风印不止一次的骂痛自己。
但是,没办法。
实在是做不到就将他们扔在外面装作不认识不相识不闻不问。
犹记彼时自己开医馆那会,老婆婆可是隔三差五做了饭,蒸了馒头肉包子给自己送过去,唯恐自己不按时吃饭……
尤其是做了好吃的,一定会有自己一份。
风印感觉自己再如何狠心,对这二老,也是狠不下心去的。
于是,风印这一趟出去,送走了两只鸟,却又接回来了两个人。xiumb.com
于是家里的总人口……等于没变。
“公公婆婆,您们老两口怎么到了这地界?”
“活不下去了。”
老婆婆叹口气,道:“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两个老的哪里会临老临老才背井离乡……上次您临走给的药,让我和老伴儿恢复了一点点,总算让我们两个老的撑到了岳州城,我们来这已经有几天了;人离乡贱,来到这大城镇,更是如此,仅有的一点积蓄也都花光了,眼见就撑不下去了……不成想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竟在今天碰上您……”
抹了把眼泪:“真好,又见到您了。”
风印心中一动,敏感的抓住了重点:“恢复了一点点?您的意思是说?”
老婆婆露出一个羞赧的神色:“我和老伴,原本也曾入道修炼,只是被人下了暗手,修为手段尽皆毁于一旦,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本以为要在那边陲之地了却残生,不意却意外与先生相识……说起来若不是先生您施予援手,我们早在前几天就……”
风印顿时心中一动:入道修炼?
那丹药……
那丹药可是给何必去都能恢复十分之一还要多的灵丹妙药。
当初风印走的时候,是想要用那四颗药,让这两个老人的身体调理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可以生活自理,安度晚年。
如此自己也能安心些,不负相识一场。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可远比自己所想的更复杂。
以何必去的修为、还有沉疴数十年的旧创,都能恢复那么多,甚至能够撑住一次全力出手!
倍数的丹药效用,于这老头老太太却只是稍有感觉?
还是这种风烛残年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衰竭模样?
那岂不是说……
风印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盘算,当下沉声道:“既如此,您二老就先在我这里住下?我想想办法,为你们调养一下身子?二老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咱们再说后续。”
“好的,好的。”
老婆婆忙不迭的点头:“若是先生您不嫌弃,我和老头子就厚着面皮在您这里住下了,哪里也不去了,平常做做饭洗洗衣服的,老婆子还行。”
老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老婆子一把拧住大腿上的肉转了三圈。
顿时一张脸都扭曲了:“夫人……说的对啊……”
风印当下收拾了一下厢房,安顿两人住下。
然后眉头皱了皱,拿出来两颗加强版丹药,走了过去:“婆婆,我这里还有两颗上次的那种药,你们吃了试试效果,我近来于炼药一道,略有心得,调整了原有药材配比,效用或者比上次更佳也说不定。”
“好好好,太感谢先生了,先生潜心医道药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灵药自然灵效倍增。”
……
当天晚上。
风印一如往日般的搂着风影,而今夜的风影出奇安静,悄然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乖巧安静;偶尔的耳朵扑棱一下子,就再往风印怀里钻钻,整具小身体尽数都伏在风印肚皮上。
风印知道风影其实是在想念小鹰和小隼,小家伙应该是感伤了。
无论如何天赋异禀,仍旧风影亦如小鹰小隼一般的来到这世界没几天,处于幼生期却又早早灵智大开,注定感情丰富。
轻轻抚摸,轻声道:“其实,它们只是去上学了,努力的丰富提升自己……将来还会回来的。”
风影顿时精神一振,一下子抬头:“喵呜?”
两眼刹那间亮晶晶的。
真的吗?还会回来?
风印心很虚,嘴却很硬,点点头道:“真的。”
风影登时就开心快乐起来,小爪子在他胸膛上挠了挠,尾巴也开始扫来扫去。
之前那种舒服安心舒适的呼噜声,再次响起来,陆续有来。
“但它们再回来的时候,估计会变得很强大。”风印道。
“喵呜……咿唔!”
风影瞪起眼睛,抬头,耳朵竖的笔直,凶巴巴的叫了一声。
它们再强大,难道还能比我更强大?
大姐头的地位,不容质疑,更不可能被撼动,谁也不行!
“对对对,你最强大。”风印笑了,搂着风影,感觉心下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
厢房中。
已然服下药物的两位老人,正在运功。
这一次风印给的丹药乃是加强版,单以药效论,几乎是之前给何必去那颗的十倍;而风印之所以要用这逆天的丹药,就是要来试探这两个老人的真实底细,根基底蕴到底去到什么程度。
至于后患什么的……风印并没有多想。
因为当初在江湖小镇的时候,自己并没展现这种手段,只是普通的帮助,老太太就对自己视如家人一般。
那种发自真心的亲切与关怀,可是断断做不了假。
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所以才有风印在别离的时候赠药之举,只是那老两口的底子太深,大大超乎风印的想象而已。
至于诸如如果他们恢复了,会不会觊觎我的能力而对我不利……
这个问题,风印当然也有想过。
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博这一铺。
反正在两老这里,自己拥有可以救治他们的炼药手段已经暴露得明明白白。
他们之所以离开故地,不外乎就是想要借助自己的丹药,恢复身体。
既然利益关系明显,那又有什么不敢赌的?
赢了,就是两个强大助手到手。
输了……输了就到时候再说呗!
在这种时候,风总的光棍精神再次发作。
……
随着两团白雾的渐次升腾涌动,大量奇怪的难言的恶臭味道,持续不断地散发出来。
不管是老太太身上,还是老头身上,身体尽皆遍布许多细小伤口,正在往外渗出各种颜色的异样血液。
那是行功去到哪里,两老就用一把细小的小刀在什么地方划一下;这倒是与何必去的疗伤方式如出一辙。
大抵是这样可以最迅速的逼出来毒素以及造成内伤的异种元气灵力。
虽然这么做会造成身体的损耗负担,却也会最大限度的发挥运用药力。
可以避免浪费。
毕竟,将全部毒素集中在一起,一股脑的逼出来,与那种逼到哪里立即一刀排出的效率,万万不一样。
“噗!”
“噗!”
夫妻二人同时吐出来一口血。
老太太吐出来的血呈幽蓝暗红色调,而老头儿所吐的血,却是黑紫色,还带有亮晶晶蓝汪汪的古怪颜色。
显然老头不管是伤还是毒,都要比老太太严重的多。
然而在这两口血喷出来之余,两人的神色齐齐舒缓了许多。
随着时间持续,萦绕在两人身周的白雾,越来越见弥漫,其间又有几口血先后喷出来。
到了最后一口血的时候,已是呈现完全的暗红色,两人尽皆如此,这却是伤势大见好转,已经渐渐正常血液颜色的趋势。
又过了良久,两人不差先后的收功息气,脸上随之流露出振奋惊喜的神色。
老头尝试着,想要站起来,随着脚踏大地,竟是站得安安稳稳。
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两条腿,发觉早已经麻木僵硬了几十年的伤腿,赫然充满了力量感,活动自如。
“老婆子,我……我站起来了。”老头声音都在颤抖了,言语间尽是不敢置信。
“是,你站起来了。”
老婆子声音也有些颤抖,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虽然还有失血过多的惨白,但精神头却是健旺了数倍,远胜之前。
“我先收拾一下……这味道可是太难闻了。”老太太不但是个干净人,更是个勤快人。
这种气味,讨厌得很。
赶紧的打开窗子排气,将所有痕迹清洗收拾。
老婆子快手快脚的弄过来两大盆水,又准备几个小盆,幽幽道:“这等力量在手的感觉,久违了……嗯,你去外面洗洗,我在里面洗。”
老头径自挤眉弄眼:“几百年了,你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我这腿脚都利索了,难不成反倒被嫌弃了,仙子,咱们就在这一起洗呗?”
“呸!”
老婆子一声怒斥,于是老头儿的大腿再次遭殃:“之前你受伤我让着你,不收拾你,现在你可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心家法伺候。”
因为被掐大腿疼得呲牙咧嘴的老头转眼便即焉头搭脑:“哪里就差不多了?现在最多也就是恢复了往昔的三成。”
“三成还不够你嘚瑟?恁的不知足!”
“风小子这药,本可以让我们回复的再多些,但是,这七阴之毒,却实在是难以去除,在药力发挥到一半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七阴之毒;浪费掉了所有的药力,也没什么改善……实在是可惜。”
老头兀自有点惋惜。
若是这药能将七阴之毒一起祛除,那该多美妙?
直接恢复巅峰?
七阴之毒,直接消除了七成修为!只要有这七阴之毒存在,这一生想要完全恢复,就是全无任何希望。
“想得美;这七阴之毒天下无解;你想要凭一颗丹药解掉?”
老太太也叹口气:“能回到现在这样子,我已经是别无他求了。在之前,已经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幸福。”
“总归有办法的……”
老太太翻个白眼,毫不费力的端着一大盆水,拎着小盆进了厢房里间。
老头嘿然一笑,虽然此刻房中气息仍旧难闻得很,但他却只有心胸通畅,心肺间,尽是道不尽的轻松敞阔。
大大地呼吸一口,转眼间已经将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开始擦洗自己,处理那一身的脏污。
虽然嘴上开玩笑,但是老头却不敢有半点懈怠。
他之前双腿尽废,不良于行,而今可是格外珍惜重新恢复自如的行动,迅而且速的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洗得干干净净;将一盆水都染得乌黑,然后才出门倒掉,回来换了干净水再洗一遍。
老婆子爱干净。
若是这个时候她出来发现恢复行动自如的自己还是邋里邋遢,自己的“好日子”才是真的要来了呢。
足足半个时辰,将自己整个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里面还是水声不断,显然老太太还在仔细的清洗,甚至能听到对方在哼小调。
老头儿的眼睛湿润了。
已经几十年了,没有再听过自己媳妇哼过歌了。
显然,她现在心情极好。
拾掇好自己的老头儿又转而开始勤快的处理房间内的所有东西,房中所有带着气味儿的,基本都处理掉,包裹成一大团。
然后很是谨慎的拿出去,放在风印设置好的墙边垃圾区。
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万一明天风小子起来闻到味儿,脸上只怕要不好看。”
于是抓起所有垃圾,径自飞身而起,好似鬼魅一般的闪了闪,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空中只有一声不知道压抑了多少年的夜枭一般的笑声。
“嘎嘎……”
这一晚上,一家成衣铺遭到了盗窃。
成年男子衣衫和女子衣衫,从内衣到外衣,各丢了好几套。
嗯,还丢了几双鞋子。
还有一家饰品店也倒了霉,步了成衣铺的后尘,而且损失还要更惨重。
等老头儿自觉功德圆满、无声无息的回来了,老太太那边居然还没洗完。
“老婆子,我再给你弄点水?”
“好。”
于是老头拿着大桶出去,无声无息的坐在水井边。
伸手作势一吸一提,但见井底的井水应手化作一条直线,连点水波浪花都没有,直直的冲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落在桶中,瞬间就满了。
“还是有了力量快活,想干啥就干啥,干什么都不费劲儿……”
老头儿拎着一大桶水,半路上就用灵气将满桶水都蒸至温热。
然后打开一道门缝送进去,里面热气腾腾,啥也看不见。
“肥皂,换洗衣服,还有洗头发的,还有内衣,袜子,鞋子,还有擦脸的,嘿嘿,我都给你准备了,放那了。”
“哪来的?”
“我刚才出去扔垃圾了。”
“哦;放下吧。”
“恩恩,你试试,尺寸对不对,我都是按照你之前的尺寸买的。还有这些擦洗用的东西,你试试合适不合适,不合适我马上去给你换。”
“你这当小偷还当得挺有主人翁精神?还马上就换?”
“呵呵呵呵……老夫而今已经恢复了三成修为,不是我吹,这整个天下都是咱家的。”
“呵呵,忘记你当初被人追得好似丧家之犬一般,打的如同死尸也似了?这就才好了疮疤就忘了疼了,忘了你那些年的不良于行了?”
“咳咳咳……能将咱们打成那样的,这满世界的才几个人?”老头被说得有点伤自尊了。
“满世界又几人?要不要我给你数数?你自己看看能不能数到几万多?还仅限于咱们知道的那些人!”老太太毫不让步,继续反唇相讥,继续嘲讽。
老头讪讪的关了门回到床上坐下。
哎,自己老婆,没办法,说句话就忍着吧。
再说了,这世界上能将自己打成之前那样子的,虽然不多,但是老婆子说的几万多……貌似还是很保守的说。
有过许久之后,老婆婆总算洗刷干净,穿戴好了走出来。
老头儿照眼之瞬,直接看直了眼。
“老婆,你真漂亮,我……咕咚咕咚。”咽了几口唾沫。
“滚一边去!”
老太太看着房间,面色愈发的难看起来:“赶紧打扫收拾利索了,你看看这地上一块块的水渍,还有这床腿,这床单,这里这里这里这里……你刚才收拾得什么?”
老头一脸懵逼,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精心收拾的房间被瞬间挑出来几十个毛病,刹那间就有点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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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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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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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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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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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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