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韬那四个家伙就跟自己吵了两句嘴而已,应该不至于这样吧,何况是请来玄级高手动手。
还是说,铁妙青一行没能顺利逃回幽角埠,被鉴元斋的人给拦了下来,获悉自己杀了程山屏,杀了他们的人,追到京城找自己算账来了?琇書蛧
转念又排除了这个可能。
因为来者刚才的话,没想到他能文能武的话,若是鉴元斋的人来收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具有一定的武力修为。
又或者说,自己一到京城,‘阿士衡’这个名字立马就被当年截杀阿家的幕后主谋给发现了?
这一瞬间,庾庆想了很多,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他最怕的是最后一种可能。
驾车的车夫李贵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同谋。
庾庆立刻暗骂了自己一通,发现自己的警惕性太低了,还是缺少江湖经验呐,明明感觉有些异常,自己居然还能上当,这不是该死是什么?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锁住他咽喉的三根手指竟然慢慢从他脖子上松开了。
庾庆这才偏头看清了人家的样子,并排而坐的是位络腮胡子的大汉,人家双手扶膝端坐,静静看着前方。尽管如此,庾庆握在剑柄上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再轻举妄动,也慢慢松开了,试着问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劫我?”
杜肥:“你猜。”
这个怎么猜?庾庆一阵无语,后又试探:“尊驾想干什么?”
杜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没做任何回应。
庾庆:“尊驾可知我乃赴京赶考的新科考生?”在提醒对方,我要是出了事,朝廷不会不闻不问。
杜肥:“知道,列州来的新科考生阿士衡。”
不存在误会的可能,就是冲自己来的,庾庆嘴角略绷,搞不清这位究竟是什么人,又问:“我们这是去哪?”
杜肥给了句,“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
话毕便不再做任何回应,庾庆再说什么都不理了。
庾庆没了办法,跑又不敢跑,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硬跑是跑不了的,只能是看情况伺机脱身。
门帘和窗帘都遮挡着,看不清马车究竟行驶到了什么地方,问题是庾庆对京城一点都不熟悉,通过帘子缝隙看到了外面商铺的招牌也搞不清地段……
钟夫人推开了长女闺房的门,走了进去,见到两个女儿都在,且都神情不自然的样子。
她径直走到两个女儿身边,突然出手,一把拧住了文若未的耳朵使劲一拧,训斥,“趴墙根你倒是越来越利索了,还有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
之前跟丈夫在屋内聊完出来,守卫本着应尽的责任,告诉了他们夫妻,二小姐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除了文若未自己外,谁都不知她究竟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但看长女低头不语的样子,她明白了,两个女儿已经知道了婚约的事。
文若未好一番挣扎,才摆脱母亲的毒手,揉着耳朵缩一旁去了。
钟夫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副回头再找你算账的样子,继而又面对低头不语的长女,问:“未未跟你说了什么?”
钟若辰犹豫着,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颤声问:“未未说家里有为我定过婚约,是真的吗?”
钟夫人凝视着女儿的双眼,微微点头。
钟若辰又低头低声问:“女儿为何从未听说过?”
钟夫人拉了女儿的手去一旁坐下了,露出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当年你父亲突然要为你订婚的时候,我也很意外,甚至是吓一跳。若辰,你要明白,家里那时只有一间你外公留下的小商铺而已,而对方却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且地位非同一般,我真不知你父亲是如何巴结上那般人物的。我本该为你感到高兴才是,然你父亲却再三交代,订婚的事要保密,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你父亲也不肯说。没几年,亲家被贬离京,我才隐约感觉到,保密的原因可能牵涉到朝廷内部的纷争,可能是为了避免被连累……”
京城街头,马车内的庾庆不时偷偷观察身边人。
总之马车着实行驶了较长一段时间后,从嘈杂的街道环境中抵达了一处清静之地时,才慢慢停下了。
杜肥直接起身,撩开车帘就钻了出去,压根没管庾庆。
庾庆心头狐疑,忽撩开左边窗帘往外看去,只见一堵不知谁家院子的围墙,看不出是在哪,回头又移到右边窗口撩开了窗帘,入眼便是一座豪门大宅的门庭,上书两个金碧辉煌的大字:钟府!
钟府?哪个钟府?庾庆赶紧打量了一下这家门庭,再伸出脑袋往巷道前后看了看,没错,看到了昨天见过的巷口,除了那个钟府还能是哪个钟府?
他当场傻眼,钟家的人?
杜肥站在门庭台阶之上,居高临下负手而立,与庾庆目光对上后转身便进去了,连声交代都没有。
放下窗帘的庾庆在车厢里犹豫了一阵,最后硬着头皮起身掀开了门帘,只见车夫李贵手执缰绳站在马匹旁一动不动。
“什么意思?”庾庆指着自己问李贵,其实想问我该怎么办?
李贵脸上没任何表情,不声不响,一副随便你怎么办的样子。
庾庆直接跳下了车,看看李贵,又看看钟府的豪气门庭,心想,不说话是吧?不说老子就走了!
谁想他还没走,李贵倒直接坐上马车挥鞭驱赶着马车先跑了。
于是整个钟府门口就剩下了一人,偌大个门庭连个看门的或门房都不见。
庾庆相当无语。
发现自己被劫到了钟府大门外后,他就明白了,自己来京已经被钟家发现了,只是有点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按照阿士衡的说法,钟家也不知道他们家在哪隐居,也不知道他要来赴京赶考。
明明已经把人给劫来了,都已经拉到自己家门口了,还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这是闹哪样啊,庾庆搞不懂有钱人家是怎么想的,依照他的脾气是想立马甩手走人的,然而事情牵涉到阿士衡,就有点为难了。
他一走了之是痛快了,惹的钟家认为阿士衡压根不把钟家给放在眼里,惹得钟家震怒悔婚了怎么办?
介于此,庾庆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性情,整了整穿戴,这才‘壮着胆子’一步步登上了钟府大门的台阶。
一脚跨进大门的门槛,庾庆左右一看,正面除了一堵萧墙,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绕过萧墙一看,赫然是另一重风光,一座花团锦簇、亭台楼阁的锦绣华庭,男男女女的家仆下人来来往往。
萧墙后面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正是钟府的管家李方长,一见庾庆露面,立刻笑着伸手相请,“阿公子请跟我来,老爷正在等您。”
庾庆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的哦了声,跟着去了,假冒别人女婿上门的事他也是头回干,内心里是手足无措的,全然是凭着一腔胆大硬着头皮上。
李方长边走边不时伸手请,很是客气。
阖府上下不时经过的下人都感到很意外,不知来人是谁,看穿着也不像什么人物,却得到了李管家最高的礼遇。
途径的下人纷纷让道,也有不长眼的迎面对上来,李方长脸一沉,正要发作,结果看清那丫鬟的长相后又哑住了。
不长眼对着走来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钟家二小姐文若未。
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未来姐夫长什么样。
然而介于礼数,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许随便跟外面的男人直面来往的。
鉴于此,她干脆扮成了丫鬟,好当面看个清楚明白。
看着迎面而来直勾勾盯着自己打量的丫鬟,庾庆心里哟了一声,这丫鬟长的还挺漂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面对面撞来,他和李方长都下意识左右让开了,都下意识给这个丫鬟让了路。
这一让,庾庆目光一闪,立刻盯向了李方长,再次打量对方的行头。
“咳咳。”李方长干咳一声,“家里新来的丫鬟还没调教好,不懂礼数,让公子见笑了,请,里面请。”
“没事。”庾庆摆手,旋即又问:“不知先生在钟府是做什么的?”
李方长:“当不起‘先生’的称呼,在下是钟府管家。”
“哦!失敬失敬…”庾庆嘴里说着失敬,脑袋却扭头回看刚才那过去的丫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消失在一处连廊的拐角处……
内宅正厅,不是大堂正厅,内宅正厅通常只有相当私密关系的人才会请入。
钟粟和文简慧端坐正堂,男左女右,却又时而站起,皆有些坐立不安。
门外,杜肥大步来到,走到厅内通报道:“老爷,夫人,阿士衡自己进了钟府大门。”
闻听此言,钟粟和文简慧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但文简慧还是忍不住瞪了丈夫一眼,怪他多事的意思。
门口那出冷落庾庆的戏码就是钟粟搞出来的,派了杜肥去接人后,钟粟左想右想后忽然觉得别扭,你一小辈不来登门拜访,还要我去请,这算怎么回事?我女儿嫁不出去求着你娶吗?
太巴结了,感觉轻贱了自己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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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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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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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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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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