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书童立刻答道:“回公子,我能砍半束柴!卖十文钱!”
“那这就是你砍柴的价值。”赵虎头伸着短短的指头,指另外一个书童:“迟白,你在我这,一个时辰能磨多少炉甘石粉?”
小女孩认真道:“三块,大约三两五钱。”
“那么,按冻伤膏的价格,你一个时辰能创造一百贯,也就是十万钱的价值。”赵虎头道。
于是在场众人同时惊叹,这价格,差了一万倍啊!
“所以呢,不同人,创造的生产价值不同,你们明白其中的区别了吗?”赵虎头认真地问。
四人纷纷点头,这个区别太明显了,他们都是穷苦出生,非常明白。
“所以,想要生活变得更好,努力砍柴,是没有效果的,但是提高技术,就可以赚更多的钱,买更多的吃的,帮更多的人,对不对?”
学生神情变得认真而虔诚,纷纷称是。
“可是公子,”山水突然问道,“涑水先生曾说:天地所生财货百物,不在民,则在官,我们赚了钱,是不是就有人少赚了呢?”
涑水先生就是司马光,他这话是当年变法时他和王安石争论的话,早就被大宋的各种文臣用过无数次,广为流传,山水自然也知道。
“这是个好问题,我们弄懂了这个问题,就能明白为什么现在变法了这么久,国没有富,民也没有强了。”赵虎头卖了个关子,“先问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王公变法,是成功还是失败?”
这个倒是全部异口同声:“失败了。”
岂止是失败了,除了农田水利法,其它的法无一被人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近年来,蔡京徽宗高举要追随前两任皇帝的变法大旗,实则收刮天下,民间诸人怀念苏东坡、司马光等人尤其多——虽然在赵虎头看来,这不是他们做得有多好,实在是现在这波人,干的太差了。
“那么就回到刚刚的问题,就比如说,松元,你的手冻伤了,还能不能去砍柴?
“不能。”
“不能砍柴,是不是会少赚钱,会饿肚子?”
“是啊。”
“这个时候,没有赚钱,是不是就没有创造劳动,没有生产?”
“嗯……对。”
“这种事情常见吗?”
“太多了,每到冬天,好多人家都熬不过去。”
“那我们如果给他冻伤膏,给他的羊毛手套,他的手会好起吗?”
“会!”小孩子们回答的特别大声。
“那么,他们可以去砍柴吗?”
“可以!”又是孩子们超大声地回答。
“那你们看,新的柴火,新的羊毛手套,新的冻伤膏,是不是就能让人好好的度过冬天,还产生了更多的财产?如果缴税,朝廷也有钱?”
孩子们纷纷抢答:“对对对!”
“所以啊,你们看,是不是一个小小的改变,天地间的财富就增加了?朝廷和百姓家里,都多了钱?”
孩子们用力点头。
赵虎头满意道:“那我们回过头来看,涑水先生说的话:天地所生财货百物,不在民,则在官,这句话,它对不对呢?”
孩子们和山水一起摇头:“不对!”
山水更是举一反三:“所以,王文公说的:善理财的人可使不加赋而国足,是对的!”
赵虎头点头:“那你们再想想,王文公是对的,为什么变法失败了呢?”
众人纷纷摇头,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倒是山水,一番斟酌后,联想公子刚刚说话:“是因为,他没有提高这些技术吗?”
赵虎头鼓掌:“对了!山水找到了重点。”
山水略有骄傲,又在夸奖下羞涩地低下了头:“公子过奖了。”
“那我们回过来看,王公变法,他既然不能找出新技术,我称之为生产力,也不能提高你们砍柴做工的积极性,我称之为生产关系,那么,他又能从哪里找来财富,让民不加赋而国足呢?”赵虎头反问。
小孩们点头记住,山水则若有所思。
“回到刚刚的问题,王公变法,本质上,是一种变着法子收税,但他呢,是想收像我家、司马文公、还有那些大商人的税。”赵虎头叹息一声,“他想从上层收税,来改变国家费用的不足的问题。”
山水微微蹙眉。
“那么山水,你想到没有,王公为什么会失败?”
山水联想起自己在赵家的见闻,再加上公子几乎把答案都直接给她了,便答道:“官员、宗室、商户,都不会想要多交税赋的,他们会反对。”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今天呢,就讲到这里,关于变法的影响,我们下次再谈,你们各处去做事吧!”
赵虎头结束了今天的小课堂。
从孩子和山水都有些恋恋不舍,公子讲的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吸引人,比杨先生讲的那些知乎者也可好听多了,山水更是觉得,每次听了公子讲课,都如醍醐灌顶,能让她在与人打交道时更加游刃有余。
就比如前些日子和杭州海商的交易之所以会让利,就是因为听了公子那句“利润可以让商人违反一切道德、习惯、法律。”m.χIùmЬ.CǒM
她认真记下了今天听到的笔记,准备晚上再好好揣摩。
赵虎头则在一边拿起香饮子,一口而尽,小孩子,一说多了就容易口渴。
他将来肯定是需要帮手的,那么,就需要这些帮手们与他思想一致,而不是总想着忠君爱国当官员,虽然他的知识都是皮毛,但这个时代,皮毛也够用了。
能教多少是多少,将来还需要这些小帮手们给他培养更多的人材。
-
一晃数日,便到了新年时间,密州的赵家开始热闹起来。
赵仲湜目前生了七个儿子,嫡庶都有,大的已经授官领薪水,小的汴京的宗室学堂,按理,过年应该是去祖宅,但如今交通不便,在外地的一般也不会为了回家而专门走一趟,尤其是这种家里官吏多的家族,一但天南海北的外放了,有时甚至一生都见不了几次面。
就比如苏东坡,一生不是被贬官,就是在流放的路上,想弟弟了就写一首词,在密州当官就直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来怀念一下弟弟。
不过今年过年,家里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那是一位英姿勃发,白马银枪的小将,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宇间都是骄傲恣意。
“虎头,快叫舅舅!”种夫人喜不自胜,对着这小将就是一番嘘寒问暖,又把儿子提溜了出来。
“虎头见过舅舅!”赵虎头认真地抱拳行礼,意图用礼貌来保持距离。
“哎,这孩子也太乖巧了!”那小将绽放大大的笑脸,单手把小孩提起来,抱在怀里就是一番揉搓,“虎头是吧,来,想不想玩抛高高……”
赵虎头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无论他是乖巧、礼貌、暴躁,都会是这种待遇,除非大哭大闹出声——但这种他实在是做不到。
种彦崇玩了一会小孩子,便与族姐姐夫坐谈。
西北军种氏家族是大宋武勋中的顶层,神宗变法时,赵促湜的父亲曾经是抵御西夏前线永兴军路的节度使,与种家熟识,便与种家联姻。
武勋在官场上地位低下,购买兼并土地这事上却是当之无愧的顶层,这次蜡园的消息,让种氏家族很有可能在养羊业上再添一主业,所以种家当今的家主种师道,便派出了嫡长孙前来探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化宋更新,第 18 章 文武要全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