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了解傅司爵的性子,一旦确定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谢叔叔,有件事可能需要您帮忙。帮我们调查一下海城所有的地下酒吧。”陆惜晚为难的开口,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谢长文出乎意料的点头,还意味深长的侧过头看了傅司爵一眼。
“能遇上你是阿爵的福气。”
陆惜晚完全没想到谢昌文会忽然这么说,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片刻之后又十分坚定地抬起头看着谢长文。
“能遇上阿爵也是我的幸运。”
一说起这个,就不可避免的要提到谢子安,于是谢长文面露艳羡。
“也不知道是我做错了什么,生下了谢子安这个冤家,一天到晚的不着调也就算了,还害的我们这做家长的不得安宁。”
谢长文提起谢子安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他们才是仇人。
陆惜晚勾唇,“一个人一个性格,谢子安无非就是天生爱玩了一点而已。”
谢长文冷哼一声,对着陆惜晚就开始倒起了苦水。
“你就是在整个海城找找,就算是那几个天天和他出去瞎混的,有几个到了整个年纪还不听家里人的劝?”
谢长文实在是对谢子安没办法了,要不是还有傅司爵在这压着他,恐怕谢子安早就跑出去避难了。
“我们谢家这一代就只剩下谢子安一个了,他不愿意继承家业,想在外面多玩几年都可以,我和他妈也愿意护着他,天下哪有父母是不疼自己的子女的?”
谢长文十分无奈,他不善于说话,每每和谢子安说几句话都得惹得他不痛快。
这些话也只有在陆惜晚面前他才能说出来。
“趁着我和书桃还有精力和时间的时候,让他生个孩子,我们给他教导的好好地,将来继承我们家的家业,也省的他还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谢长文满面愁容,无论他和祝书桃说什么大道理,谢子安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谢叔叔知道谢子安是怎么想的吗?”
陆惜晚给谢长文续上一杯茶,面含笑意的看着他。
“他还能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我和书桃做出来的决定都是不和他心意的额,可这么些年了,他要是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家寡人的!”
谢长文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眼里,谢子安就是找理由搪塞他们,千方百计的不想结婚。
傅司爵轻咳一声,紧接着谢长文的话开口。
“谢阿姨安排莉莉安住到这里,莉莉安对谢子安百般嫌恶,但是为了谢家的面子,谢子安始终没把这事告诉你们。他早就做好了继承谢家的准备。”
“你和那臭小子是一起长大的,你不用帮着他说话!”谢长文显然是不信。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好。
“我傅司爵从不骗人,谢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傅家恰巧同谢家境况相似,独子身上肩负的压力谢叔叔不是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谢家现在的体量早非当年能比。
傅明诚年纪大了,傅卓父子又是不堪重用之人,傅司爵没得选择。但谢子安不同。
“谢叔叔只看到同龄人早早结婚生子,又看到他们是迫于家中人丁太多,为挣家产无奈之举吗?”
不过是各有各的苦楚罢了。
“那总不能任由他这样,一辈子不娶妻生子,看着谢家断送在这里?”
谢长文以为傅司爵的一番话恍然大悟,但依然拉不下颜面,梗着脖子和傅司爵争论。
陆惜晚生怕他们两个再起了分歧,赶紧从中劝和。
“谢叔叔实在太低估谢子安了,他绝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只顾着自己的人。”
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他才知道了。
对于谢长文的顾虑,陆惜晚自然是了解的,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安慰谢长文放宽心。
“谢子安不会真让您所顾虑的事情发生的。”
他们说完话下楼的时候,祝书桃拉着莉莉安聊得正开心,谢子安在一边怨妇一样的坐着,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m.χIùmЬ.CǒM
见到谢长文,谢子安不情不愿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换了个角度继续幽怨的盯着莉莉安。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和祝书桃说话的时候,谢长文就连语气都软化了不少。
祝书桃循着声音看了过来,“谁说我要走了,这段时间咱们就住在这里,我和这孩子聊的投缘。”
谢长文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慌乱的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一边。
“还是让他们俩再相处一段时间吧。”
经过陆惜晚那么一说,谢长文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祝书桃狐疑的扭头看着谢长文,“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出门之前你还义愤填膺的说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就变卦了?!”
谢长文大概觉得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陆惜晚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在祝书桃面前,谢长文唯唯诺诺的。
连陆惜晚都不忍心看了。
谢子安因为谢长文的话露出的一丝笑容,最后也因为祝书桃的再三拒绝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谢子安本人都听不下去了。
“爸妈,你们别吵了……”
两人齐齐回头,对着谢子安大喊一声,“你闭嘴!”
陆西西因此瑟缩了一下,摸了摸鼻尖。
“这样真的很像爹地和妈咪吵架……”
一不小心说了句大实话,西西本以为没人注意。
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
小心翼翼的抓紧了曜曜的衣袖,西西小声问,“曜曜哥哥,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陆惜晚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她家小奶团子还挺敏锐。
“陆西西,你刚才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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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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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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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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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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