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有工作吗?咱们家属院有工作的女人就她一个吗?谁像她一样什么都不干,婆婆说了几句还跟婆婆顶嘴?顶嘴就算了,还搬出去了?”
“就是,搞得好像就她一个人有工作一样。我家儿媳妇不也是在医院工作?她回到家不照样得洗衣服做饭?不一样得带孩子打扫房子?就她金贵吗?”
“男人怎么能干洗衣服做饭的活儿?他们辛辛苦苦的训练,辛辛苦苦的工作,回到家哪里能让他们干活?”
以上的这些言论都是家属院里的一些老太太说的,她们都是当婆婆的,一点都不喜欢陈香秀这种顶撞婆婆的儿媳妇。
不干家务就算,竟然还敢跑回娘家不回来?还敢顶撞公婆?这样的儿媳妇,哪个做婆婆的都不喜欢。
当然年轻的小媳妇们也有一些觉得陈香秀做的不对,或许她们不觉得她顶撞婆婆是错的,但是她家务活都不干反而丢给自家男人干,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丢她们女人的脸了。
“她怎么好意思让男人干活?儿子都没生,怎么敢让男人做这儿做那儿?”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工作吗?搞得好像谁没有工作似的?咱们家属院的庞秀丽,她还是医院的医生呢,每天那么忙,回到家不照样得洗衣服做饭伺候男人嘛?就她陈香秀金贵吗?”
陈香秀闹出的这件事其实有很多人都议论纷纷,其实也有很多人都羡慕她,佩服她的勇气。
有不少的女人当然也希望在自己累了不行干家务的时候,自家男人能够帮把手。可是很多时候,男人们很少有自觉帮自家媳妇干家务,基本上都是默认家务是女人的活儿。
就像家属院也有十几个年轻媳妇,她们也都是有工作的,要么是在学校当老师,要么是在文工团工作,要么就是在医院当医生护士,还有就是在后勤有工作等等。
她们也都是有工作的,每天都要上班干活,可是回到家之后家务活儿也得自己干。
林卫国能够帮陈香秀洗衣服做饭,她们可是非常的羡慕。
“陈香秀,你给我下来!你还敢跑回娘家?你让自己男人干活,让她丢面子我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还敢跑回你二哥家住这么久?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家卫国当你男人?”林母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在跟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太太数落过儿媳妇,被她们撺掇之后赶紧过来找陈香秀。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脸跑到部队找我们家卫国的,现在结婚了你就这样闹?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把我家卫国当什么了?”
“陈香秀你给我下来!回家给我好好地想清楚你一个做媳妇的,应该做什么?”林母骂骂咧咧道。
陈香秀刚刚“下班”回到二哥家不久就被林母找上来,她是真的挺厌烦的,这才十天的时间啊,以后还得跟公婆相处几个月,她实在是烦躁。
“妈,卫国帮我做点家务怎么就丢脸了?”陈香秀无奈地走出来,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林母道。
“怎么不丢脸?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洗衣服做饭?洗衣服做饭本来就是女人的活儿,男人怎么可以干?”林母理所当然的说道。
“做饭怎么就是男人不该干的活儿了?人家饭点的大厨还是男人呢,您怎么不说饭点的大厨做饭丢脸?”陈香秀问道。
“那能一样吗?人家大厨那是工作。”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做饭吗?男大厨做饭就是工作不丢脸,哦,男人回到家帮媳妇孩子做顿饭就是丢脸了?不都是做饭吗?哪里不一样了?”陈香秀问道。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大厨在饭点做饭那是工作,你看哪个大厨回到家还会做饭?不都是他们的女人做的吗?”
“家里的活儿本来就是女人干的,你让卫国这么丢脸,我说你几句你就跑回娘家,你气性怎么这么大?”林母一副儿媳妇一点都不懂事的模样说道,“你还在你二哥家一住就是四五天,你究竟有没有把卫国当你男人?”
“你都结婚了,还跑回娘家住这么久,是不是不想跟卫国过下去了?”林母骂骂咧咧道,“果然你就是个不安分的,现在靠着我们家卫国有了正式的工作,你就打算踹了我们家卫国了?”
陈香秀皱眉道,“妈,你是不是非得把我的名声给搞臭了才行啊?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跟卫国结婚?”
陈香秀她对林卫国的感情可没有深到可以为了他而忍受林母对她的各种污蔑和诋毁,如果林母真的再继续这样毁了她的名声,不想让她好过的话,那么她绝对不可能再继续跟林卫国过日子。
“妈,您是不是非要把我跟卫国的婚姻给毁了,给卫国换一个让你满意的儿媳妇才行?”陈香秀深呼吸后满脸失望道,“如果这就是您的想法的话,我尊重您。”
她又没有爱林卫国爱到丧失自我的地步,如果这个婚姻充满了各种的糟心事的话,她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她在旅店那边见识到了五十年后的女性的光彩,她不会因为自己身处在现在这个年代就被婚姻给束缚住。
“妈!”林卫国听到说他母亲又跑去找陈香秀的麻烦,赶紧跑过来阻止自家媳妇和母亲继续交恶。
“妈,我们先回去,好好谈一谈。”林卫国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稍微松懈一点,自家母亲和媳妇的关系就要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是真的非常的头疼。
对于母亲和媳妇,他相处的时间都不算太长,但是他毕竟跟母亲相处更多年,他对母亲的感情绝对是比媳妇更加地深。
但林卫国也不是那种因为感情更深一点就完全的偏向母亲而忽略了媳妇的委屈的人,他只希望自家母亲和媳妇即使不能和平相处,也不要真的到了最后水火不容的地步。
林卫国家。
“妈,您是不是非要我和香秀离婚才甘心?”林卫国头疼地看着母亲问道,“您就这么讨厌香秀,讨厌我,非要闹得我们小两口过不下去才甘心吗?”
林母听到这话非常的生气,生气之余也很难过,她觉得儿子这样质问自己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陈香秀她竟然让你给她洗衣服做饭,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林母道。
“我洗衣服做饭,也不全都是给她做啊,我洗的衣服不也有爸妈你们的吗?我做饭,爸妈不也一起吃吗?我又不是单独给她做的。”
“而且,家属院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洗衣服做饭的男人。就隔壁的林团,还有张连,以及那谁谁谁……他们在家也是会帮媳妇洗衣服做饭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干。”
“妈,我们当兵的能干的活也挺多的,家里的活儿也是能干的,怎么就丢脸了?”林卫国无奈地说道,“香秀她每天都要出去上班的,一天下来也很辛苦,我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帮她一把,怎么就丢脸了?”
“等我出任务之后,家里家外肯定都是需要香秀操持的,她那样更加地辛苦。我体谅体谅她,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林卫国说道。
说着林卫国走到母亲的身后,给她按了按肩膀道,“妈,我看您每天要干活也挺辛苦的,大冬天的还得洗衣服,我也心疼自己的亲妈啊。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不用怕水冷,帮忙洗衣服也算是孝顺爹妈。”
“您没必要生气的,我帮忙洗衣服也是心疼自己的亲妈不行吗?”林卫国按摩的手法是跟着医生学的,所以被按了肩膀的林母很舒服,听着儿子的话也逐渐地放松了下来。
“再说做饭这事,我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妈您这么些年做饭给我们几个吃,我学会了之后想要做给您和爹吃怎么就丢脸了?”
“我也不是专门给我媳妇做的,这不是爹娘来了之后,我想着孝顺爹娘吗?”林卫国放柔了声音说道,“你们二老没来的时候,我都不怎么做饭洗衣服的,这不是你们来了,我才做的吗?”
“我这是为了孝顺自己爹娘。孝顺自己的爹妈怎么算是丢脸的事情呢?”林卫国劝道,“妈,您出去要是有人说您儿子洗衣服做饭丢脸的话,您就告诉他们,儿子这是孝顺自己的爹妈,孝顺父母有什么好丢脸的?”
“帮我媳妇洗衣服那只是顺带的,饭大家都是一起吃的,给您二老做的饭我媳妇就吃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卫国说道。
林母听着儿子的话很受用,虽然她还是很生气陈香秀她什么都不干让儿子干了,可是儿子说他这是孝顺自己爹妈不是因为心里眼里都是媳妇,她心态也稍微的平复下来了。
“卫国啊,你真的是因为爹娘来了才干活的?”林母问道。
“当然。我这些年都在外面当兵,没有在您二老跟前孝敬,现在您二老过来我这边住,我这不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孝敬您二老吗?”
“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以前妈您不也是经常为我做吗?我现在长大了,回报一下自己的亲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林卫国说道。
林卫国观察了一下自家亲妈的表情,见她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松了一口气之后赶紧给他媳妇说说好话,“妈,香秀她毕竟是我岳父岳母宠着长大的,娇气一点也是应该的。”
“她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忙得太累了不想干活的时候,我体谅一点也是应该的。”林卫国说道,“您放心,您儿子没受委屈,倒是她……”
“你是不是又想娶了媳妇忘了娘?又给她说好话?”林母听着儿子说着说着拐到了陈香秀身上,立马不高兴了。
“妈,香秀毕竟是我媳妇,闹得太难看为难的不是儿子我吗?妈,您忍心看您儿子过得不好?”林卫国说道,“而且咱们家要是闹得太难看了,上边的领导也会警告我的。”
“家庭关系没有处理好,以后怎么处理好战友之间的关系?要是领导们对我失望,我的前途也是会受到影响的。”林卫国说道。
“这么的?”林母听到这话之后皱眉地看向儿子道,“你的前途真的会受到影响?”
林卫国虽然不是林母最爱的儿子,但却是最能给她挣面子的儿子,她还是稍微偏心一点这个儿子的。琇書蛧
儿子在部队当兵,现在还是个军官,她在老家可是非常的有面子。而且儿子的职位高,津贴也会高,到时候也会给她寄钱寄东西。
要是儿子的前途受到了影响,那么以后她能够收到儿子寄的钱和东西那不是变少了吗?
就算不是为了儿子,单单是为了她自己,也不能够害得儿子的前途受到影响,必须得让她儿子能够越走越走,前途无量,这样她才能够过好日子啊。
“是的。如果我的家庭关系闹得太大了,影响不好,我的前途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林卫国说道。
“如果遇到晋升的机会,结果因为家庭的关系闹得不可开交,领导们也会考虑到另一边家庭和睦的人。毕竟我跟对方的能力相差不大,那么看的就是家庭关系和不和睦了。”
林母听了儿子的话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跟陈香秀闹这么一出竟然还有这样的影响。
“而且妈,香秀她现在毕竟是有编制的,您跟她闹得太难看了,让她的名声毁了,这样也不太好。”
“您要是不喜欢香秀,儿子也没有非要您一定喜欢她,对她跟对亲儿子一样的好。您要是不喜欢香秀,可以不搭理她,别吵得起来或者打起来,让别人看热闹就好了。”
“妈,您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家属院不少人都看咱们家的热闹吗?那些人说香秀的不是的时候,难道不会说您吗?”
林母听到儿子说那些人也会背后说自己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忘记这一茬了。
在老家的时候因为她是生活在那边好多年了,经营自己的名声已经是她的本能了。可是到了部队之后,或许是她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那些人不像老家那边跟她认识太久,所以她就有些忘形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儿子说的对。
外面的那些人说她儿媳妇不是的时候,绝对不会不说她这个当婆婆的多么的恶毒,不会不说她这个当婆婆的如何如何的坏。
“妈,我也不奢求您跟香秀很亲密,但是千万别再吵起来或者要打起来了。让外面的人看热闹,还影响儿子的前途,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林卫国劝道。
林母被儿子说服了,即使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陈香秀,可是她也得承认她更加不喜欢被别人看热闹。
而且影响了儿子的前途,她还能够过着这么好的日子吗?把陈香秀的工作也给闹腾没了,没了她的收入的话,儿子给她寄钱会不会减少?
不行,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儿子,她即使不能够把陈香秀当亲生的对待,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闹腾给别人看热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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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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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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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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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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