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扎着大红花的帷幕揭下,飘飘扬落在地面,三百多兄弟望着牌匾,眼神中流露着崇敬。
张国宾踩着椅子,跳下扶梯,回首望着众多兄弟,心头不免有些感慨,一块招牌在江湖多难立,社团龙头心尖最明,社团账目上清楚记着每一笔安家费,义海海底上清楚写着每一个兄弟名。
“义海藏龙这四個字,不是写给某一个大佬的,是写给义海每一个兄弟的,和义海的龙不是一个人,是七万多个的义海兄弟!义海之龙,兄弟担之,今日和三义海字号在台北新公司开张,我张国宾代表公司感谢诸位为义海打江山的兄弟,多谢各位。”张国宾转过头,面向长毛仔,卷毛,三百多名赶赴台北的兄弟郑重抱拳,说道。
长毛仔扎着马尾,一袭运动装,眼眶里当即涌现热泪,单膝跪地吼道:“龙头在上,兄弟愿为义海赴汤蹈火!”
“男子汉大丈夫,起来说话,进门饮茶!”张国宾扶起地上的长毛仔,带着一干大底进入台北公司大楼,元宝,马王两位大底在旁听得也心潮澎湃,和义海的势力扩张到台北,称雄港澳台指日可待,其余兄弟们更是充满干劲,争相想为社团扛旗。。
楼内,茶室。
有服务员斟上热茶,张国宾坐在主位,端起茶杯,饮下一口茶,第一句话就问道:“过海打江山的兄弟们都还好吧?”
“五个人剩下我跟卷毛,公司给的安家费都已到账,兄弟们无怨无悔。”长毛仔坐在旁边讲道。
“嗯,这种事耀哥向来处理的及时。”张国宾点下头,心头也有些惋惜:“羊仔几个都是刑堂的骨干,折在台北太过可惜。”
“兄弟们只是照规矩办事,不能给刑堂丢脸,这可能就是江湖打仔们的宿命。”长毛仔感慨道。
“你成长不少,可以独当一面了。”张国宾望向长毛仔一眼,接着道:“社团派三百六十号兄弟们来撑你,你就是他们的大佬,作为大佬要学会照顾兄弟,
我希望你带兄弟们平安发财,而不再是打打杀杀。“
“拿到手的生意先好好做,台北市的果栏,茶园生意不小,多带兄弟提些水,
兄弟们才会感激你,明年若是给公司交的账目好看,兄弟们都平平安安,我就扎职你做台北红棍。“
“多谢阿公!”长毛仔抱拳讲道。
为公司打下江山扎职是理所应当,作为台北扛把子自是要授红棍大底,张国宾却没有直接授职,而是打算再看一年,一方面是考核长毛仔作为大底的能力,
一方面则是纠正,纠正长毛仔的打仔习惯。
打仔如果转变不了思想,就算做大底也是短命鬼,不如换个有实力的上,带三百多名兄弟过海撑腰肯定是要比大底虚名有面子,长毛仔已具红棍大底实权,
对阿公的决策只会俯首称臣。
马王饮着茶,笑道:“长毛仔,好好干,将来等我退休,十杰名号让给你当。”
“还等你退休,不如等你马上风啦。”元宝在旁打笑道:“你大泄身的几率比病死高啊,马王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扑你阿母,元宝你想没机会啊!”马王立即顶嘴:“到时一条龙可得给我优惠点。“
”一定,一定。“元宝冷笑。
“阿公,三联企业近段时间对我多有拉拢,几次邀请我去参加集团晚宴…“
长毛仔说完,马王就笑道:“没派个妞过来色诱你,招你入赘台北啊?“
“据我了解,陈琪礼生的是男仔。”东莞苗说道:“不过他肯定包藏祸心。
“陈琪礼明我第一时间就会到士林区为公司开业揭牌,为乜还要在公司开会?
无疑就是想要坐山观虎斗。“
“可惜,他没料到我带了三百多号兄弟过海,直接惊得四海企业退避三舍。“
张国宾坐在主位,端着茶杯低头饮茶,智珠在握般说道:“四海企业终究是地盘角头公司,成立不过数十载,惊惧香江大社团合情合理,陈琪礼作为三联企业的话事人,注重三联企业的利益理所应当,我们就不用太苛求陈琪礼的人品了。
“他不做出伤害我们义海兄弟的事,便是和义海在台岛的盟友,朋友总归是越多越好。”
“啪嗒。”张国宾点上支雪茄,坐在主位,抽着雪茄:“长毛仔,你在台岛就好好做正行,江湖事,若有机会跟着三联企业喝口汤就得,阿公也不能阻止你们提水。“
“想归家的时候阿公说一声,大佬都会满足你们在外面的兄弟,要是真有合适的妞,做三联企业的女婿也不是不行。"
马王露出贱笑。
张国宾望着长毛仔道:“和义海帮你风光大娶,到时做台北霸婿,哈哈哈。“
留在台北的兄弟,实则跟三联企业联姻机会很大,人在外地总是要成家,成家才有根,才会活得开心。
大佬说这番话就是提前开个口子,将来放台北的兄弟们扎根台北,义海兄弟无论身在何方,活得开开心心就好。
元宝,马王都在旁大笑,东莞苗也罕见的露出笑容,长毛仔低下头也不推脱,
辣台妹还是很诱人的。
半小时后,有一兄弟敲门而入,双手呈上一封信,喝道:“阿公,门外有四海企业的堂主递上拜贴。“
“宾哥,是四海老大刘韦名要请你食晚餐。”东莞苗上前接过拜贴,打开后,
说道。
张国宾坐在主位上,冷声笑道:“就知道刘韦名迟早要露面。”Χiυmъ.cοΜ
“陈琪礼还没到,刘韦名倒是先来一步。”马王在旁得意道:“这就是我们和义海牌子的份量,根本不用动手,台北的小角头纳头便拜。“
几位义海大底竟然对四海企业的态度毫不感觉惊讶,仿佛四海企业天生就该家对和义海伏低做小,主动点是识趣,不识趣就该挨揍,大底们早已习惯大势压人,做最器张的那一个!
“这刘韦名未免太过殷勤一些,不过是龙是虎,还得见见再说。”张国宾心中生疑,但好歹对方是一方大佬,就算下一步是双方开战,也不影响先吃顿晚餐。
..
“总裁,士林区一片风平浪静,四海企业的人根本没出手。“
三联企业。
王中先推开一间茶室木门,脱掉皮鞋,走进里面的榻榻米房间。
台岛经历过长期日治时代,很多生活风俗都保留着日式习俗,内战结束后,台岛文化受到冲击,传统中式在上层流行,日式却在底层还很盛行。
陈琪礼坐在房间里饮着茶,表情骤变:“刘韦名真是个软骨头,一刀未拼就要去给人斟茶倒酒。“
启正明表情不对:“这不符合刘韦名的性格啊,刘韦名向来霸道,不把他打服绝没那么好讲话。“
“不好,我要赶快去士林区见张国宾,否则二人若是私下达成什么协议,台岛局势恐怕要被一个外人改写了。”陈琪礼脑海思绪转动,立即感受到威胁,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跑出茶室。
一路上,陈琪礼都深陷震惊,不知张国宾究竟是怎么让四海企业屈服
..
“张先生,久仰久仰”
台北义海公司。
蔡官伦穿着一身西装,守在一辆轿车前,趋步上前跟走出大门的一行人握手,
一眼就找中人群簇拥的一位年轻人。
张国宾轻轻搭住蔡官伦的手,回首朝光头佬问道:“这位是?”
蔡官伦连忙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上前,俯身道:“鄙人台岛四海企业副总裁蔡官伦,曾任香江业务部负责人。”
“张先生,他是虎啸堂的堂主。”三联企业的光头佬答道。
张国宾用两根手指夹过名片,眼神玩味,甩手就将名片飞向路边,不屑的道:
“不好意思,我只跟总裁聊天。”
“请客吃饭,不登门请人,算什么待客之道!”马王在旁吼道:“在香江一哥请我大佬吃饭都亲自来请,你算个屁啊!”
“四海企业在香江的业务部还在吗?还在的话今晚就会被砸掉。”张国宾吸入一口,缓缓吐着蔡官伦脸上,蔡官伦低头陪笑道:“张先生,香江业务部前两年就取消了,四海集团目前在香江没生意。”
“那往后都不要想有了!”元宝盛气凌人,叫嚣道:“没礼貌,配做什么生意!"
路边,一辆劳斯莱斯被推开车门,刘韦名穿着英式西装,胸前插着口袋巾,杵着绅士棍踏着皮鞋迈步下车,领口处白衬衫还有拉花,很是贵气斯文的招呼道:“张先生!”
“刘先生。”张国宾面露笑意。
先前还躲在车上摆架子的刘韦名一下就被逼落车,没办法,国外战场输的太惨,讲和只能低声下气。
“鄙人得知张先生下榻圆山饭店,特意在圆山饭店备好一桌酒席,张先生,
请!”
刘韦名回手请向豪车。
“刘总裁太过客气,江湖中人有口吃的就行,细苗,马王,上车!”双方兄弟大底纷纷坐上车,车队径直驶向台北圆山大饭店,众人抵达饭店时,陈琪礼竟已带人坐在大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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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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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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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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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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