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带人来到一间马厩当中,用手撩开铺在木箱里的稻草,露出一个个塑料封膜的石膏砖。
「双狮踏地球,老牌名货,通过港岛转来的,新记出品!」中间商一身皮衣,叼着牙签,出声说道:「你跟我们新记合作,将来最低价供给你,比东京市面上的货还要便宜一成。」
「足够你打价格战,掠夺日岛的市场份额,只要你能挺得住,将来货要多少,有多少。」
香江在警方打击,和义不碰的情况下,瘾君子人数下滑很快。
因为买货渠道不容易,又没有马仔拉人头,自然而然,人数就下来了。
市场也就缩小了。
新记接盘缅北渠道后,一开始大赚特赚,后来就感觉不对劲,在香江大环境的形势下,只能寻求把货出口。
香江本就是东亚最大的中转站,出海收割外国佬,未免不是一个办法。
在新记的努力开拓下,出口份额自然是越做越高,日岛市场一直是关注的重点范围,先前没有合适的出口对象,和义青有红棍要做高出货量,新记肯定是大力支持。
阿祖用指甲插破塑封,勾起一点点粉,吸进鼻腔里:「嘶溜!」
「啊!」
他昂起脑袋,发出感叹:「爽!」
「顶级货!」
「这可是美金,纯度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国际最新的提取技术,直接吸很容易死人,建议掺些东西。」
中间商说道:「具体怎么掺,怎么卖,你们定,反正我们新记的出货价,国际统一,就是运费按照国家、港口有不同。」
「你们在东京港接货,每公斤运费是2000港币。」
阿祖搓了搓鼻子,接过小弟手上的一箱钞票,递上前去:‘好巧,我们也是美金结账,数一数吧。」
中间商接过,交给马仔,回头说道:「东京都流行的冰块、摇头丸,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玩意。」
「远不如植物精华健康、来劲儿,迟早都会你的货打败,加油。」
「好好干,我欣赏你。」他伸出手。
阿祖同他握手,笑着道:「你真有眼光。」
马仔收起钱箱,上前说道:「老板,数目、钞票都没错。」
「以后量大还有优惠,再见。」中间商带人离开马厩。
阿祖很是满意的拍拍手:「把货带回仓库,晚上开始散货。」
-班小弟们脱掉西装外套,撩起衬衫袖口,腰间别着武器,忙碌的开始搬箱。
丰仔眼神带着忧虑,上前说道:「祖哥,这么一大批货散出去,肯定瞒不过大头哥的耳目。」
「别管他。「
阿祖目光无所畏惧,说道:「我们干,我们的,大头哥不忍心抢他岳父的地盘,我们可以!」
「绝不给日岛人做狗。
丰仔还是有点不安:「可是.上回大头哥已经警告过,要是再被发现,和义青、山健组都会来打我们。」
「我们几十号人可能撑不住。」
阿祖冷笑一声:「谁说我们撑不住?「
「晚上跟我去一趟码头。」他搂住小弟的肩膀,附耳说道。
凌晨。
两点。
东京港,-艘环球航运的大货轮正缓缓停靠在码头泊位,几名水手站在甲板上,点起支烟,吹着海风。
阿祖坐在丰田车的后排,直起身,拿起一個面具戴好。
红色花纹的牛角面具,轻轻拉起皮绳挂在耳后,勾勒出冷酷的面部轮廓,眼神钻出两个孔洞。
妖冶。
冷冽。
「这批货是总舵交给社团打地盘的,社团却要停止扩张,更要把货贱卖给三口组。」阿祖语气冷漠的说道:「坐馆已经不配代表社团,就让它们在我们手上,打响和义青的名号!」
别看和义海一个指令,就能调动大批军火抵达港口,好像军火在国际上很不值钱一样。
其实在日岛一把手枪就能卖几百美金,-把步枪就要一千多美金,一箱军火的价值就有几十万。
这一船军火在黑市价值几百万美金。
值钱的不是军火。
是投送能力!
一个月前,和义青跟三吉会的斗争激烈,双方都死了几十号人,和义青一个电话过海,总舵就批了武器。
可随后三吉会跟山健组达成和解,和义青紧跟山健组的策略,导致兄弟们死的很不值得。
想要拿到的肥水区,-条街都没有拿到,就只是多了几间赌档、酒楼,代客泊车的小生意。
这导致和义青内部有一小批人,对大头采取的绥靖政策大为不满,代表者就是阿祖!
那些人已经汇聚在阿祖身边,形成一个不小的派系,自成一系。
大多和义青的成员,也觉得坐馆优柔寡断,不够心狠,形成一种意识共识。
发展可以掩盖所有矛盾,当发展的速度下降,矛盾就将台上台面。
阿祖可不是-个人在战斗!
「做事!」他推开车门,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右手握枪,海风卷起衣摆。
「砰!」
「砰!
码头上,几道枪声响起。
三名刚刚走下商务车,小跑着准备上船接货的马仔,当即后背中枪,摔倒在地。
「砰砰砰!」
戴着不同颜色,牛角面具的六个马仔,一齐跟在大哥背后开枪,下手非常果断。阿祖抽掉弹匣,换上子弹,抬高皮靴,一脚跨过尸体。
-只手忽然抓住他的脚,满身鲜血,口齿不清的叫道:「判,判,叛徒....」
「我背叛的大哥,不是社团!」他举起枪再度扣下扳机:「砰!」
对准脑袋又是一枪。
旋即,他登上甲板,找到送货人,出声说道:‘我是和义青新宿堂主吴愿祖,刚刚在下面解决了几个差人。」
「阿祖,我认得你。」送货人同他握手,笑着道:「开车来了吗?」
「在外边。」阿祖收起枪道。
送货人笑了:「枪声可能引来海关,你把下面尸体处理一下,给我一一个地址,我把货运到指定位置。」
「放心,保证安全。」和义海在东京有几个走私车仓库,跟一些办事人员。
阿祖松出口气,拍拍对方肩膀:「多谢,事情交给你了,记住,这批货风声走漏了,千万别给任何人碰到。」
「除了我。」
送货人表情得意:「我懂了,小阵仗啦,缅北的货我都拉货,这点风浪算什么。」
歌舞伎町街。
一间公寓。
大头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咕噜声不断响起,枕边躺着一位皮肤白皙,留着长发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
「叮叮叮,叮叮叮....「床头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
大头摇摇脑袋,迷迷糊糊地直起腰,接起电话问道:「哪位?」
他觉得社团已经走.上正轨,福青人在东京站稳脚跟,日子越来越顺心。
一般情况,深夜不会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却响起黑鬼焦急的声音:「大哥,晚上到东京港的那批货被人截了!」
「什么!」
大头瞬间清醒,惊叫出声:‘‘那批货只有公司高层几个人知道,怎么会被人截了!」
这么一大批军火,用来准备几百人的家伙,要是落入有心人手中,足够准备起一个暴力团。
社团里的军火库存都不够船上多!
黑鬼出声道:「派出去接货的兄弟,过了半个小时后还没有电话回来,再派人去码头看,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但是现场有血迹,船上的货也被运走了。」
「有内鬼!」大头暗暗心惊,细思极恐,掀开被子就道:「我现在去公司,通知各个档口注意防备。」
「再注意下黑市,有没有大批军火的买卖....」.他换好衣服,来到公司,黑鬼、太保几个得力干将纷纷起身:「大头哥。」
「大头哥。」
「有消息吗?」大头看向三人:「十五分钟了。」
黑鬼、太保对视一眼。
太保咽了口唾沫,出声讲道:「有消息,阿祖昨天带一批人消失了,我问过阿祖的马仔,他们讲不知道。
大头眼神望向太保:「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阿祖最近一-直在外边散货,直接跟三口组、黑龙组的头目交易。「
阿祖提高了供货量,减少了散货,直接大批供给其它社团,延迟了大头收到消息的时间。
大头当即惊愕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太保讲道。
「为什么三天前不告诉我?」大头怒不可遏,太保却垂下脑袋,心里显然有偏袒阿祖。
「赶快把阿祖给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几名堂主连忙答应,正要离开,大头忽然说道:「记得带枪,货真在他们手上,不带家伙是拼不过的。」
「明白。」只要带上武器防身,再打一个电话,兄弟们自然会赶到。
黑鬼则道:「要不要通知总舵?毕竟,这批货是总舵送来的,或许总舵能够要回来。
大头心里有点犹豫,总归是叹出口气:「知道了.....」
他却先给老丈人山健直雅打了电话,才给香江义海总舵打去电话。
第二天。
清晨。
张国宾穿着西装来到公司,在办公室里刚刚坐下,接过秘书递来的一杯咖啡,耀哥便站在门口轻叩房门:「哒哒哒。」
「请进。」
张国宾朗声说道。
耀哥进门就道:「张生,和义青坐馆大头有电话打来,昨夜到港的货被人截走。「xǐυmь.℃òm
「有人敢截我们和义海的货?」张国宾表情一愣,又问道:「昨天负责运货的兄弟,是不是回电话了?」
「是。」
耀哥坐在椅子上,表情奇怪:‘我早上又打了电话给兄弟,确认货都安全到港,被和义青的红棍吴愿祖接手。」
「我详细问了下情况,怀疑货是被吴愿祖私自截走的。」
「也就是说。」
张国宾蹙起眉头:「和义青内乱?」
「对!」
耀哥点点头。
「有意思,和义青可能发生内乱,大头却不再电话里说。」张国宾手指敲击桌面「通知阿豪多带点兄弟。」
「到时去东京逛逛。,
耀哥出言相劝:
「东京既然乱了,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反正是个小字号。」
和义青又不是和义海的堂口,只是一一个下属字号。
张国宾却笃定道:「和义青是在日岛一枚很重要的棋,用来收割小鬼子的。」
「鬼子经济在国际上被美利坚收割了-波,我没有金融系统可以进行收割,就只能利用社团进行黑色收割。
「战后赔款总是要拿的。」他对日岛人民没有偏见,却对日岛很直接的看法,不讲那些弯弯绕绕。
这个国家欠我们的!
他没有资格替先辈原谅什么,更不觉得日岛经济发达,文化发达就高日一等,相反,觉得日岛自有劣根性。
他站在民族的肩膀上,有资格看不低日岛,既赚他的钱,还要看不起他。
为了收割日岛,自然要培养在日岛的社团,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支持和义青扩张的原因,前提是和义青要控制在他手中。
两天后。
九龙,启德机场,一架专机起飞。
直抵东京。
有骨气。
美姐坐在酒桌前,翘起二郎腿,蓝色牛仔裤的口子下,露出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脚。
齙牙秋坐在对面,凑上脑袋,神秘兮兮的讲道:「美姐,有没有听说一件事,宾哥明年要去北美了。」
「怎么了?」
美姐脚尖勾着高跟鞋。
龅牙秋道:「所以,明年社团就要选新坐馆了。
美姐眨眨眼睛,语气玩味:‘‘油王秋,你倒是很适合当坐馆,想要我支持你?」
「两百万港币!」
龅牙秋一拍桌面,大叫委屈:「美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用钱买选票?」
「我承认,我确实有钱,但是我也没那么卑鄙,阿公曾经说过,坐馆不是比谁钱多、比谁人多,标上价格的东西,只会越卖越便宜。「
「钱可以买到票,但买不到兄弟们的忠义。」龅牙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是想支持你当坐馆!」
「如果你愿意出来选,我答应出两百万,不,五百万港币给你作竞选费?」
美姐的高跟鞋掉在地上,露出一只精致小巧,涂着红色指甲的脚掌。
「出来选,还有钱拿?」她第一次听说,不禁有些错愕:「你当我傻妞呀?宾哥去了国外,又不是死着了!」
「这个位置,谁爱选谁选,我反正不选!」美姐发了狠:「我给你睡一次,你去选!,
和义青在为社团路线而内讧的时候,和义海却正在为坐馆之位龙争虎斗,各显神通。
总之。
个个都想逃。
宾哥将要遴选下届坐馆的消息,不知不觉间就传遍整个社团...
龅牙秋吞了口口水,看着美姐:「美姐,你的美人计过时了,我有一个心仪的人选,打算号召大家一起支持他。」
「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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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叛徒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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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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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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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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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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