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摆渡人震惊的是,那柄短剑怎么会如此锋锐?
他早已确定,那鱼线极不简单,虽然很细,但是却刻着无数的符号,比他船上的鱼线还要坚韧,不可摧毁。
但眼下,它被人割断了!
他以为王煊挑三拣四,言语不招人待见,是想要最好的“鱼饵”,然后冒险一搏去扯鱼线上的经文,结果这家伙直接切线,釜底抽薪。
王煊没有去接石板,任它坠落在竹船上,他自己跃上了船篷,手持短剑,对着那飘荡的鱼线比划了一下。
这鱼线比太阳金都难削断,异常的结实,有道的气息,必然是稀世宝物!
摆渡人瞪大眼睛,这小子……过了,摘走鱼饵后,还想接着割鱼线?!
他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想把钓竿也给扯下来?
摆渡人看他那架势,甚至觉得,他想把钓鱼人都给拉下来!
鱼线失去石板后,轻飘飘,在那里随着夜风摆动,晶莹透亮,符文密布,散发着道的气息。
王煊连着比划了几下,最终忍住了,虽然推测月亮上那个垂钓的生物无法干预逝地,但他觉得,稳妥起见,还是不要刺激那个生灵了。
他很喜悦,不久前他故意轻狂,最后来了一下狠的,斩落石板经文!
“不止你会钓鱼,我这是以身为饵,无杆无线无钩之钓!”王煊满脸是笑。
他落在竹船上,看到摆渡人正瞪着眼睛看着他,顿时一脸郑重之色,道:“前辈,请!”
“什么意思?”摆渡人看向他。
王煊开口道:“请前辈先过目这最强经文,如果没有你为我解惑,恐怕也得不到这块石板。”
“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摆渡人发现,没什么言语能夸他,不想昧着良心说他好话。
不过,他真的动心了,这石板有天大的来头,摆放在眼前,有几人可以无动于衷?
“你真给我看?”摆渡人手指轻微发抖,努力克制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去触摸船上的石板。
“前辈,咱们之间不用客气,以后会常打交道。”王煊认真地说道。
“当年,列仙当中前十的高手都有两人因石板经文而死,我的师祖排名没那么高,意外得到经文,被人知晓后,最后遭围猎而死。”
摆渡人伤感,那是他师傅的父亲,实力极强,人也很好,却没得善终。
王煊动容,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石板,居然染着列仙的血,难怪布满裂痕,遮着雾气,有着太多的故事。
他愈发重视这块石板,这或许将是他以后主修的经文!
摆渡人道:“这样来历惊人的经文,你舍得给我看?它很有可能真的算是最强的几部经文之一。”
他补充道:“按照旧约,我是没权要求你给我观看的。”
王煊点头,道:“前辈,你的风骨,为人,我很钦佩,面对这样的经文都这样坦诚,放心,我真心实意想请你来看。”
接着他又补充,道:“石板上有迷雾,我怕震不散,还得请前辈出手。另外,如果前辈能有所悟,也请为我解惑。”
“我小看你了,连这种真正意义上的至高绝学都愿与人分享,有大气魄啊,比某些列仙都要强。当年他们如果能够看开一些,也不至于杀的仙血染红长空。”
摆渡人感慨,最后无比严肃,告诫王煊,道:“那我就告诉你一些实情,这部经文不练也罢,因为,练的人都出事儿了。连最古以来的列仙中,成佛作祖的存在,都因为练它而死了两人。”
“不是因为厮杀、争抢而死,是练这部经文而亡?”王煊震惊了。
“其中一人受重伤,又练石板经文,结果不久后便死去。还有一人没有负伤,练这部经文,最后也消亡了。”
摆渡人蓑衣中漆黑一片,肉身早已不在了,只是超凡力量的残余,他在郑重的告诫王煊,这部经文很可怕。
“既然经文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练,也不配称之为无上经文吧?”王煊心有疑惑。
“经文没有问题,争夺它的强大列仙反复推演,理论可行,一旦修成,威力强绝无匹,但是真正练起来,实在太艰难。”
摆渡人将笼罩着迷雾的石板捡了起来,它能有三尺多长,两尺多宽,满是裂痕,更有黑色的血污,大概率是列仙落下的血,没有擦净。
“我也只是触景生情,怀念过去而已,对这部经文还是很敬畏的,不敢去看,不敢去练,怕出事儿。”摆渡人捡起石板,用手一抹,迷雾散去,然后快速解开了鱼线。
他转过头,没有去看,怕自己忍不住练这经文,将自身折腾没了。
王煊站在他身边,仔细研读,不大的石板上共九幅图形,每个图形下方都有密密麻麻的鬼画符、
王煊不认识,但是,有精神烙印传递出来,让他了解了经文的真义,并且顺带着认识了那些鬼画符般的文字。
不管练还是不练,先牢记在心中再说!
很快,摆渡人觉察到不对,石板上有莫名流光一闪,进入蓑衣中,与他纠缠在一起,像是给他打上了标记。
蓑衣中黑洞洞,浮现他模糊的脸,他的面色变了又变,默默体会,而后猛地抬头看向那轮逝月。
“这石板上有陷阱,有深坑,果然没那么好拿!”摆渡人沉声说道。
然后,他觉得更不对劲儿了,这石板和他原本没什么关系,是那小子的!
与此同时,那鱼线远去了,消失在夜空中。
“前辈,这石板有什么状况?”王煊问道,很是关切。
摆渡人神色不善,道:“你这小子,是不是预感到有问题,让我背锅了?!”
他刚才还觉得,这小子有气魄,现在看他太不顺眼了,故意的吧,这小子提前警觉,有所怀疑与猜测,这是让他挡雷了?!
“前辈,我真不知道月亮上的垂钓者这么阴险,我以为白抢了那怪物一部经文,没有想到它这么坑,防不胜防啊!”
王煊叹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摆渡人仔细感应在他身上的那个印记,再听到他这样的言语,脸色更黑了,你不是全防住了吗?是我破防了,搁这给我炫耀呢?!xiumb.com
王煊仰头看天,道:“阴险歹毒啊,这种老怪物都应该打杀,没有一个善类,就想着坑后世人!”
摆渡人很不是滋味,看着他,寒声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坑了我?!”
“真没有!”王煊打死也不能承认,道:“我哪里能想到,月亮上的垂钓者各种套路,实在是个老阴货!”
然后,他又小声问道:“前辈,经文没问题吧?”
摆渡人确信了,这小子绝对早就有所警惕了,找他扛雷,实在让他想违背旧约,教育他一顿。
“到现在你还在想着经文的真假?”摆渡人愤懑。
王煊举起短剑,就要劈石板,道:“我为前辈出气!”
“不要毁石板!”摆渡人赶紧阻止,他还想用石板和月亮上的垂钓者讲讲道理呢。
王煊一听,心中顿时有谱了,石板经文没问题!
他盯着石板,又仔细研读了一遍,九幅人形图,密密麻麻的鬼画符,都牢牢记在心中,没有任何问题。
突然,摆渡人寒毛倒竖,仰头望天,那消失的鱼线又出现了,这次没有什么经文降落,而是一组金光闪闪的锚钩,冲着他就来了!
“我……去!”他震惊,而后露出杀人般的目光看向王煊,竟然不断替这小子挡刀!
那组锚钩全是以太阳金铸造而成,硕大无比,锚在人身上的话,立刻就要出现很大的血窟窿,都如同长矛被弯曲了般。
“误会,不是我!”摆渡人不断躲避,而后更是手持羽化神竹制成的钓竿,触及那组锚钩,与之对话。
“我是逝地的摆渡者,守约人,其中有误会,替人挡灾了,可以将石板经文还给你!”
王煊看到摆渡人化成一道光,在那里躲避,那组大钩子也留下成片的残影,追着他锚个没完没了。
“陷阱接二连三,全是套路。”王煊擦了一把冷汗,然后又道:“前辈,我以为你们间算是自己人,没想到月亮上的怪物六亲不认,连你都想钓走!”
“你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摆渡人愤懑无比。
他虽然是超凡力量的残余,但他很清楚,他肉身还在时,是列仙时代的人,至于月亮上的垂钓者,那就说不清了。
逝地太古老,早于列仙存在!
终于,摆渡人用羽化神竹再次抵住了太阳金铸成的那组鱼钩,不断低语,像是在快速解释着什么。
然而,锚钩颤动,似乎还在发力。
王煊找准机会,一跃而起,轮动短剑,锵的一声斩断鱼线,让那组锚钩全部坠落下来!
摆渡人目瞪口呆,他这边还在谈呢,那小子就趁机下手了,手太黑了,也太坑了!
王煊道:“前辈,他干预不了逝地,该出手就出手,软中有硬才行!”
竹船颠簸,差点翻船,那组锚钩太沉重了,璀璨生辉。
王煊走过去,依旧是没敢碰,但眼神很亮,这可是一堆太阳金啊!
“你想都别想,都得还回去!”摆渡人道。
“凭什么,他想钓鱼,我这是反钓!”王煊不满意。
摆渡人劝道:“我对月亮上的生物真不了解,但我怕将它逼急了会出事儿。”
“那留下一个鱼钩!”王煊坚决地说道,从一组鱼钩中选了一只。
“你要它干什么,也想钓鱼?”摆渡人不解。
“这么大的鱼钩,砸直了不就是一杆长矛吗?太阳金炼制的长矛,听说专破邪祟与鬼神,谁不动心?!”王煊坚决要留下一只。
摆渡人看着他,真是无话可说了,好久后才叹道:“行吧,你留个钓钩当矛用,将石板还回去。”
王煊不情不愿,再次研读了一遍石板,这才放弃。
最终,船中只剩下一个金灿灿的钓钩,掰直了的话能有两米长。
摆渡人将石板还有锚钩都送到了鱼线近前,结果才一触及,嗖的一声,那些东西就被拉上夜空消失了,回归月亮之上。
终于平静了下来,摆渡人盯着王煊,神色不善。
突然,他脸色再次变了,从石板进入他体内的印记开始发光,在轻微的震动,传出很明确的意思。
“逝地跨域大战随时开启,请种子选手积极备战,也许要十年,也许就在今天,时刻准备着远征!”
摆渡人石化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他替那个小子背锅后,不良反应持续发酵,连环坑一个接着一个,替那小子挡灾也就罢了,还要替他参赛去远征?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煊得悉后,真心觉得月亮上的生物不好对付,这简直是连环套啊。
如果不是他足够谨慎,让摆渡人先去试试水,那他就彻底悲剧了。自以为没有被钓到月亮上去,并拿到石板经文,认为反钓成功,充满收获与成就感,其实陷阱才刚开始!
“我还是太年轻,连环陷阱啊,垂钓者太阴险了,一不小心就会翻船!”王煊感慨道。
摆渡人的蓑衣中一片漆黑,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尤其是听到王煊这么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冷幽幽地开口:“是我翻船了好不好,什么都替你背了!”
他自然不能这么善罢甘休,绝对不可能替这小子去参战,得想办法纠正。
王煊一看情况不对,立刻道:“前辈,我现在就去练石板上的最强经文,等我实力强大后,会为你报仇,替你出气!”
“你别练,会死人的,先让我将今天这个错误纠正回来,你再去练!”摆渡人赶紧阻止。
王煊为难,坚决要练,道:“不练不行,我感觉马上就要再次蜕变了,身体细胞活性激增,我想趁此难得的机会转换功法,奠定我未来的根基!”
“你会把自己练死的!”摆渡人急眼,他还想将那印记想办法转给王煊呢。
“那请前辈多指点,为我护道,我要开始了!”王煊盘坐在了竹船上。
摆渡人简直想将他一巴掌拍死算了,惹了那么多的事,还让他护道,他实在腻歪的不行!但他的确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因为王煊现在真不能死!
看了新闻,水灾真可怕,祝河南的书友平安,出行注意安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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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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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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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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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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