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辰见黑狐已经离开,两眼悲伤地蓄满泪水,想着坠落万丈深渊的冬凌云,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七里八啦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姑娘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莫要伤了身子。”老尼不知什么时候进屋关心地劝说道。

  苏雨辰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尼,见她慈眉善目,又在危难时刻帮助了自己,于是就把遇险,与恶僧血战,心爱之人坠崖和老尼说了一遍,但是她没有说出自己和冬凌云的身份,担心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尼听了苏雨辰的诉说,长叹一声,“孩子,命中注定你有此劫难,那北陀寺的妙招和尚神出鬼没,武功高深莫测,而且他生性好色。这城里经常有良家女子被劫持啊!

  你现在已被这恶僧盯上,不宜离开此处,外边肯定会有恶僧的眼线,既然你与老身有一面之缘,不如先在此暂住些日子。”

  苏雨辰仔细想了一下,知道此时出去定会被恶僧追杀。

  既然现在这里安全,此处又离北陀寺不远,不如在此歇脚,等有机会就去给冬凌云报仇。

  想到这,苏雨辰向老尼施礼道,“那就多谢师傅了。”

  “不必多礼,我叫静心师太。姑娘以后就叫我师父即可。”

  “是,师父。”

  就这样苏雨辰暂时住在了这里。

  自从冬凌云坠崖,苏雨辰逃跑后,妙招和尚和西月洋疗好内伤,时刻在追查他们的下落。

  在崖底反反复复搜查了几十天,每个角落都搜查了,也没有发现冬凌云的尸首。

  西月洋心中疑惑,“师傅,这冬凌云坠入百丈崖,按说必死无疑,可是搜寻多日不见其尸首,徒儿猜测会不会他没有死啊!”

  妙招和尚一阵冷笑,“没有找到尸首徒儿也不必担心,这崖底野兽成群,闻见了血腥味,说不准都被虎狼啃食了。”

  又摇头叹气,惋惜道,“不过没能得到地图宝玉,实属可惜啊!”

  西月洋听师傅这样说,便放下心来,赶忙走上前说道,“师傅,那个地图宝玉应该在那个苏雨辰的手里。我们只要找到她的下落,就可以把东西弄到手。”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搜,就算把北寒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妙招大声地呵斥。

  西月洋满脸堆笑,“师傅放心!各个角落都有我们的眼线,只要那个苏雨辰一现身,她就插翅难逃。”

  妙招两眼眯成一条线,狂笑道,“哈哈哈,好,我就不信她躲着永远不会出来。”

  苏雨辰被老尼收留后,没几日就大概了解了寺里的一些事情。

  这座规模宏大的寺院叫福禄寺,距离北陀寺有十里左右。

  福禄寺寺院历经沧桑,经过历代的拓宽重修,佛法兴盛。这里风景清幽,虽然是寺院,却没有一个和尚,全寺住的都是尼姑。寺中只由静心师太管理。

  在香火缭绕之中,木鱼经声不绝于耳,这些脸色蜡黄,经历过世事沧桑,对人生完全绝望的女人们于青灯黄卷,晨钟暮鼓之中,打发着自己残存的岁月。

  进尼姑庵的女人,都是为了祈求一个"静"字。

  世人常说,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有姿色的女人更是难上难。

  人事险恶,尘世浮沉。蛇蝎横行,淫心荡荡。女人们,尤其是有姿色的女人们,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淫贼们的玩物。

  越墙搂处子,街头抢女人,这种艳闻恶剧,几乎充满大街小巷。女人们的生活屏障一旦倒塌,如要逃脱那猥亵淫邪的恶人,唯一的办法,便是削去青丝,遁入空门。

  所以福禄寺里的尼姑中一律尼姑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里有有衣食无着的农家女子,也有失势落魄的大家闺秀,有朴实无华的乡村小姑,与有艳若牡丹的姑娘,有生命的花苞未曾开朵的娇好少女,也有历尽辛酸的半老徐娘……

  苏雨辰每日呆坐在福禄寺的石阶上,看着这上百的尼姑,内心无限同情,但是更加憎恨那淫邪之辈。

  想起西月洋那个混蛋,又想起自己深深爱着的云哥哥现在已命丧崖谷,想着自己的族人正在受着蛊术的折磨……不由地泪眼蒙蒙,内心里升起一股愤怒与悲凉……

  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波动,感到自己内心的失落,口中喃喃自语,“云哥哥,等我替你报仇,我就去陪你。”

  人世间是充满苦难的,可归结四苦,即生、老,病、死,或归结为八苦,除生老病死外,又加上受离别(想一起却要分开),怨憎会(不想见面却碰头),求不得(想得到的得不到),欲炽盛(欲望太盛),因而苦海无边!唯一的解脱法,就是遁入空门,远离红尘,心境平和,与世无争,回头是岸了。

  寺里所有尼众。每日子夜起身,念经,打坐,讲戒律。早餐是天食,一顿早粥:午餐是素菜米饭,聊可充饥:晚餐则是鬼食,所谓过午不食。每日就是这样一干一稀的素食,连豆腐也难吃到,但却要在饥肠辘辘之中值役、种菜、念经、练武。

  有的尼姑,在年长日久的养练之中,练就了超世的绝技或使人莫解的奇功。

  福禄寺住持静心师太,不仅有厉害非凡的魅族神功,一身轻如鬼魅的轻功与敌争斗时能避实就虚,翩翩周旋,待敌精疲力尽之时,出奇制敌死命。

  她的绝技武术正是江湖上令人谈鬼色变的“魅族神针”。

  她身怀绝技,藏而不露,几十年隐身寺中,从不去江湖上与人争斗。但她坚持每日让尼众练功习武,养性强体,因而寺中尼姑,大多能舞拳弄刀。

  寺中的尼姑中,唯一不受戒律约束、享有特殊待遇、生活的特别舒适的,就是苏雨辰了。

  苏雨辰来到寺中,时间匆匆已经过了半年,静心师太待她如同女儿。她吩咐厨房,寺中生活即使再清苦,也要保证苏雨辰午餐吃豆腐。

  静心师太还为安静特制了一种菜肴一一将土豆去皮洗净,再钻一小孔,灌上调料,再往里放上深山老林采来的灵药擀成的粉末,将土豆放置室外日晒夜露。

  数日之后,风干了的土豆吸足了调料。这个土豆做菜吃,异香扑鼻,清甜可口。

  每天中午的午餐,静心师太都要亲自为她做菜,温柔微笑的看着她吃完。

  她特别喜爱苏雨辰。在她看来,这美若桃花的姑娘,是明珠蒙尘,公主落难,是应当另眼相看的。琇書網

  因此,在戒律森严的寺中,静心师太对苏雨辰犹如母亲,不管怎样从来不责难她,还收苏雨辰为徒弟,把毕生的武艺都传授给她了。

  匆匆几个月飞逝而过,在静心师太的教导之下,苏雨辰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

  苏雨辰在的日子了,寺里的静园小师傅处处刁难,百般侮辱。原因是苏雨辰没来的时候,静心师太最得意的弟子就是她了。

  可是现在她在静心师太的眼里可有可无,她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苏雨辰身上。

  一天黄昏,苏雨辰前去江边练功,一轮红日像一个大火球似的缓缓西落。

  静园小师傅带着一口恶气来到寺外。她知道,此时的苏雨辰必在那里练功。

  想起苏雨辰,心里抑制已久的厌恶由心里喷涌而出,脸上露出来凶狠的目光。

  “苏雨辰你抢我师傅,今天我一定给你点颜色瞧瞧。”

  她提起中元之气,如桐叶乘风,燕子抄水一般纵身而起,向河边疾驰。

  苏雨辰感觉一道劲风向自己后背袭来。红衣飞扬,如鱼一般躲开,一个泥鳅钻洞,已滑开丈许。

  静园小师傅平地跃进,掌风随即而下,一个猛鹰叼食向苏雨辰头上啄来。

  苏雨辰一看是她,大怒,衣轻扬,又是一个泥鳅钻洞,又是劈头盖脑的掌风;

  静园小师傅又是一跃像,猛地攻打苏雨辰天灵盖。

  苏雨辰又是一滑之间,逃离了她的手下,早已斗了十数回合。

  这正是静心师太的泥鳅滑动的绝妙之处:看得见,抓不着,如清水中的泥鳅滑来滑去,耗尽敌人气力,再伺机反击。

  酣斗之间,静园小师傅已被逼至假山的巨石旁,任凭滑溜,已是无路可退了,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雨辰如大鹏展翅般罩临头顶,双手显出无比的力道,真向她头上抓来!静园一惊之下,索性往石块上一坐,大声地喊道:“苏雨辰,你欺人太甚!”

  苏雨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静园小师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次次都是在招惹我吧!赶紧滚,如果不是看着师父的面子上,我要了你的命。”

  “苏雨辰如若不是因为你,我才是静心师太的徒弟,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咱们走在瞧,总有一日我要你好看。”说着狠狠地向山下跑去。

  北寒郊外的一农家小院里,一老和尚看着院中青年舒袖伸拳,身形游动,猛地一跳如鲤鱼跃浪,在挥拳踢腿之间,啪啪响声不绝于耳,那身形就如一只飞燕在空中飞舞,娴熟的技艺中,透着惊人的力道。

  “好!”老和尚不由赞叹道。

  年轻男子见有人喝彩,忙收住身形,看清来人之后,赶忙走到近前,“师父,打扰你的清修了。”

  此人正是几个月来未见的冬凌云,原来,那日落入深渊,冬凌云自认必死无疑。谁知却听见苏雨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他不舍,放心不下留她一人在这人世间,他用尽全身力气护住心脉,可是落入崖底还是全身筋脉俱断。

  在那阴寒冰冷的崖底,冬凌云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等死,回忆着和苏雨辰在一起的过往,最后失去了仅有的意识。

  收回思绪,冬凌云说道,“师父,徒儿已经恢复如初,经过师父的教导,徒儿武功精进。多谢师父搭救之恩。”

  原来此人正是飘忽不定的福鼎高僧。

  老和尚打量着冬凌云,“云儿,也是我俩有缘,那日我寻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妙招和尚,打算替师傅清理门户,没成想却遇到你坠崖底。”

  冬凌云忙躬身道,“师父,那妙招和尚自持武功了得,把北寒国闹得人心惶惶,用蛊术危害世人,我要替天行道,铲除恶贼……”

  福鼎高僧闭上眼,说道,“云儿,你兰阳血脉,一代豪杰,依我看你还是回冬凌好好的做皇帝,让天下百姓早日安家乐业。如果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那是天下百姓之憾啊!”

  “师父,我心意已决,更何况辰儿下落不明,我放心不下。”

  “云儿,苏雨辰乃是天命所归,自有贵人相助,定会逢凶化吉的。”

  冬凌云惦记苏雨辰的安危,现在还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急忙说,“师傅,我不能抛弃辰儿独自回去,我发过誓,要时时刻刻保护她,我必须得要找到她。”

  福鼎高僧直直地打量着面前的冬凌云,“你可知道我这妙招师弟的厉害?此人阴险毒辣,善用蛊术害人,这些年不知在哪里又练就了洗骨易髓之功,全身上下兵刃不进,更不怕拳脚肉掌,武功十分了得。加上他每日翻山越岭,食尽灵薄,轻功更是非凡!在加上他的爪牙,老衲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冬凌云面无惧色,正义凛然道,“师傅,为了我的辰儿,也为了替民除害,我心意已决。”

  福鼎高僧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欣慰之情,却又有几分不舍,“阿弥陀佛,既然徒儿心意已决,为师就不阻拦你了,你是一国之君,治国除恶的热血在你身上流淌,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冬凌云拜谢过福鼎高僧,乔装打扮一番,向门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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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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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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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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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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