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当仁不让的坐在上位,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我们要迁徙的并非豪族,而是余丁,不宜采取太强硬的办法,胶东王写信说,愿意派遣甲士押送国内的余丁往南,寡人没有同意。”
“当初秦国采用这样的办法,发动数十万人南下,随即导致民怨四起,那些离乡的百姓占据地方,闭塞关卡,自立为王,僭越称帝,妄图以弹丸之地来违抗天令,这就证实了这样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对了,这件事,您是最熟悉的啊,您是怎么想的呢?”
赵佗咧嘴笑了起来,刘恒一愣,这傻笑他是很熟悉的。
如今他似乎知道了这种傻笑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赵佗回答道:“胶东王是陛下的兄弟,最受陛下喜爱,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过是一个诸侯王,如今庙堂要行仁政,他若是敢派遣甲士强行押解余丁往南,那他就跟当初那些以丹丸之地违抗天令的人一样,迟早会给自己招来祸患...故而,地方诸侯王要做事,最好还是能顺从天令,自作主张不可取啊。”
“我前来的时候,陛下曾对我说:南国多恶土,北人不惯。”
“故而,目前我们应当将迁徙的民众放在楚,南郡,泗等地,这些当初被楚国所管理的地区,语言差异较小,生活习惯也没有什么差异,我目前所有的想法,乃是分批向南。”
“未必就是要将北方的人直接迁徙到交趾等地,只要让天下出现这种向南的趋势即可。”
“北人对南国甚是惶恐,都认定这里乃是蛮夷之地,九死一生。”
“豪强得知自己将要赶往南国,比前往河西更加畏惧....”
刘恒轻笑了起来,“请大王看看这个。”
刘恒拿出了纸张,递给了赵佗,赵佗接过,看了片刻,“邸报?”
“对,此谓《南报》,是我特意从陛下那里的来的许可,虽是叫南报,却是要发行与北....”
赵佗随意翻看了几眼,不屑的放了下来,摇着头,“大王费尽心思的要介绍南国之良田,生活之易,减税无役之政....无用,无用。”
“哦?为何无用呢?”
“因为大王的报纸并非是庙堂之政,是不可能被官吏们所宣讲给百姓的,因此能接触到的只是那些士子们,对这些看得起报纸的人来说,他们哪里会在意南国的耕地是怎样的,税赋,生活,都并非是他们所追求的,大王的宣讲方向错啦!”
“哦?那寡人应该去宣讲什么呢?”
“大王应该宣讲您自己。”
“嗯??”
赵佗认真的说道:“天下之士所在意的时候,只是自己能否受到重用,应当用南报来彰显南国包容诸多学派,扶持学派,可以帮助他们进行编书,教人,更要表现大王礼贤下士之风,过去楚王爱贤,深得天下士人之爱,众人千里迢迢的来投奔他,楚国也曾蛮夷之国,变成了文教大国,天下人赞不绝口,再也没有说楚蛮的。”
“如今的吴,长沙,南越也是如此,若是能改变士人的看法,那其余百姓,不过是人云亦云之辈,毫无主见,士人说吴国好,哪怕吴国民不聊生,那也是好的,若是士人说吴国不好,哪怕吴国良田万倾,那也无用!”
刘恒沉默了片刻,看着赵佗,“我并非是仲父,若是主动去拉拢天下士人,怕是有些不妥啊。”
赵佗勃然大怒,“您这是什么话呢?陛下有令,身为人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身为陛下的兄长,难道还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去做对陛下有利的事情吗?!我以君为贤王,何以惜身?!”
刘恒不由得笑了起来,“您说的有道理啊。”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情还是在地方官吏的协商。”
“我已经与六位郡守通了书信,将由他们来负责宣讲,并且派人护送余丁前来...中原之事,寡人鞭长莫及,您是赵人,想必您定有高见?”
“自然是有的...我这次来,就是怀屯田之策,北有诸敌,故而要戍边抵御,寡人之南,也有扶南这样的强国,难道就不需要戍边了吗?我准备请奏庙堂,在南开戍边卒,进行抵御,不需要太多,只要六七万人足矣,除却军屯,自然还得要组织北国无地余丁大批前往南越来进行集中开垦...”
“这么说来,这屯田都是在南越之内进行啊。”
赵佗惊讶的看着刘恒,“南越国一年多熟,地广物博,况且又有外敌,自然是要在南越进行,我在朝中,大臣们几次反对,认为南越非汉土,被廷尉所擒,大王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刘恒眯着双眼,“自然不会,只是您自己也说了,北人不适南越,南越在北人心里,那是真正的蛮荒之地啊,不如,将这些人安排在吴国进行,我会将吴国的余丁派往您那里进行开垦...也是作为交换...军屯寡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希望不会出现太大伤亡吧,若是伤亡大了,陛下可就坐不住了....”
两人在很多事情上达成了共识,从如何迁徙民众,迁徙过来如何安排,两個重要的屯田如何进行,如何进行合理的开发等等,当刘恒听闻赵佗要烧山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刘恒不认可这样的行为,这代价也太大了,而赵佗却很坚决,设立隔绝带,然后进行烧山,这是当初南越国所进行的最有效的开发之政。
两人在不少问题上的想法是一致的,当然,在一些问题也是据理力争,完全不相让。
宴席持续到了晚上,赵佗精疲力竭的返回了内屋。
他这次倒是没有装模作样,他是真的累了,近侍急忙上前,为他更换衣裳,端来热水,擦拭身体,赵佗不悦的说道;“寡人宁愿披甲去山上抓野人,都不愿意跟这厮打交道了...跟这厮说话,每句话都要分外小心,一句话不对,被他抓了把柄,便是往死里整,他们宗室这么多人,这厮却是最像太后的!”
“话里有话,每句话都是圈套,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呢?关键每句话他还都能说到点上...气死寡人了!!”
“那报纸的事情,大王不就说出了利害吗?吴王是不如您的!”
“屁话!寡人那都成了给他献策,还不如寡人?他这是要坐定主次之分,直接将寡人变成了自己的谋臣!”
近侍有些听不明白,可觉得这很厉害。
“大王这次前来,本来就是要为陛下做事,又无他心,何必再跟吴王争呢,倒不如听他的算了...”
赵佗不屑的笑着,“老夫什么没有见过,怎么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呢?况且,同样是利剑,也有长短之分,他与长有亲,我也有!治理南国,非得以我南越为主,以南越之优势,若是能得庙堂之助,将来也定然是梁国那般的富裕大国,这是对宗族,对大汉,对南越,都是有巨大好处的....”
而此刻,刘恒也是回到了殿内,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
窦夫人站在他的身后,帮着他揉捏了起来。
“大王,见面还算顺利吗?”
“这老匹夫,当真厉害...我也没能拿下这厮,倒是有些本事,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不过,他迟早都会对我俯首听命!”
窦夫人苦笑了起来,“大王又何必跟他去争夺呢?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若是出了什么好歹....”
“年纪大??我看他比寡人都强壮呢!南越虽然也是汉土,可异族太多,还是得以吴国为主,先兴吴,再治越,避免南越坐大,南越地大,若是人也多了,那吴和长沙就压制不住了,他赵姓也,汉蛮杂居,不能不制!”
作为南部最大的两个诸侯王,在开发南国的问题上,两人的意见是一样的,是天然的盟友,可两人都有雄心壮志,都是不甘为人所驱使的,在很多方面,都是保持着自己的想法,不肯让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了。
不过,总体来说,两人配合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会有点累,时刻得当心被咬一口。
大汉的南北,局势逐渐明朗。
南部是两大狠人的对决,北部就是一群...蛮子在疯狂的作死,除却刘启,居然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当然,最不靠谱的那个是在长安。
.........
“阿母!!您今日千万不要拦着我,我非要处死周勃这厮!!”
刘长愤怒的说着。
“不告而发兵,这厮是砍头砍上瘾了,朕也得让他试试被砍头是什么感觉!!”
吕后却格外平静的看着刘长,随即点了点头。
“好。”
刘长戛然而止。
“不是,阿母,你得装好人啊,你得劝住朕啊,朕要杀开国大臣,你怎么还能说好呢?”
吕后平静的回答道:“身为诸侯国太尉,私自出兵,本来就是死罪,直接处死他便可,何必如此麻烦呢?”
刘长拍了一下大腿,无奈的说道:“可毕竟他是周勃啊,大汉绛侯,南征北战那么多年,功勋赫赫,铁定了要挂进忠信阁的...本身虽然好功,可确实算得上是忠臣...他还是亚夫,胜之,坚的阿父...”
“难道就这么处死他?”
吕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刘长抿了抿嘴,心里是彻底打消了跟阿母打配合的想法,按着刘长的想法,他应该是表现出特别生气的样子,然后要处死周勃,有一个跟自己地位相当的人出来劝阻,几次拉扯之后,将周勃重罚,然后再放出来。
在这个时候,刘长就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兄长了,二哥啊,难得有一次可以用到你的地方,你怎么就不在呢?
阿母也算是够资格的,可问题是,阿母这个性格,不太能来红脸白脸那一套,只能是白脸和更白的脸,而且阿母还是那个脸更白的,这怎么搞,刘长这里说要杀,阿母那边就已经拎着周勃的头回来了。
难道要让老师出手?
看到儿子有些为难的脸,吕后还是无奈的开口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就好,不过,你要记住,身为君王,有些事,是不能不做的,不能不杀的,心慈手软,只会坏事。”
“周勃这不是初犯,当时在燕,他也曾如此,私自出兵,讨伐并没有参战的鲜卑山胡人,你没有问罪,后来在河西,他贪图军功,险些害死两个城的军民,你再一次赦免,他在家里藏着三百余甲,被廷尉得知,你再次赦免....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若是不给予他教训...你要如何治理大汉呢?!”
“要对付他这样张狂的人,就是要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
看得出,吕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回到了厚德殿,刘长便将刘章叫了过来。
“周勃回来之后,你就派人盯着他,若是阿母真的要杀了他,你就护下他,不要让人伤了他的性命....”
刘章即刻领命,“仲父,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你说。”
“周勃数次违抗君令,您为何还要对他如此纵容呢?”
刘长迟疑了片刻,“罪不至死。”
“周勃所犯下的四个罪行里,讨伐东胡余孽,不算什么,朕迟早都要杀他们,就是出兵讨伐西羌,若是他能说一声,朕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藏甲,哪个将军家里没有呢?骑马作战的,谁不喜欢收藏好甲?”
“唯独他险些害死栾布的事情,让朕耿耿于怀,不过,朕也是打过仗的,也能理解,打仗定然会死人,他人可以死,朕的舍人自然也可以死,就是朕也能死,这并没有什么...愤怒也只是因为私情罢了。”
“这几十年里,周勃参与了全部的战争,灭秦,伐楚,平定内乱,讨伐匈奴,身经百余战,身先士卒,先登十余次,破城七十余座,斩获以数十万计,百战百胜,从中涓一路杀到了太尉的职位,真猛士也...这样的猛将,若是死在朕的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刘长感慨道。
周勃的军功有些时候真的很夸张,让人怀疑这兄台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像极了某些割草类玩家,什么小战役都想要参加,杀了人就马不停蹄的赶路,就是为了获得全参与的成就,让大小boss全部死在自己的手里....
当初刘邦封为汉王之后,发动了一系列的战役。
周勃先是跟着攻打槐里、好峙,转头去干赵贲,北去攻打漆县,随后进击章平、姚印的军队,再往西平定沂县,回军取下郧城、频阳,顺手攻破西县县丞的军队,在废丘围攻章邯,进击盗巴军队,攻打上邹,转进把守崤关,前进攻打项羽,拿下曲逆,回军把守敖仓,再追击项籍....
周勃的生涯,就是赶路,打仗,砍头,赶路,打仗,砍头。
哪怕是后来跟着平定内乱的时候,还是这种马不停蹄割草的架势,听闻韩王信谋反,周勃马不停蹄去降服了霍人县,向前进军到达武泉,击败胡人骑兵,转过来在铜千击败韩王信的军队,又前往武泉北边再次打败胡人骑兵,回军降服了太原的六座城池,进军在晋阳城下打败了韩王信和匈奴人的骑兵。
追击敌人在碧石再败韩信军队,往北追击八十里,回师攻打楼烦的三座城,乘机在平城击败匈奴骑军,最后这厮居然带着人去驰道旁守着,全歼了跑过来的溃兵。
刘邦都看傻了,在周勃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其他将军还在路上,刘邦当即升了周勃当太尉...
后来攻打陈豨更是如此,讲的就是一个马不停蹄,干就完事了,几乎把其他将军该做的事情都抢先做完了,而且都取胜了。
而这位将军,此刻正坐在囚车之内,披头散发的看着囚车之外。
周勃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出兵,居然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在进入长安的时候,他惊讶的看到了站在城门口的年轻人,那是他的小儿子周坚,周坚茫然的看着囚车的阿父,随即跪在了地上,哭着叩拜了起来。
周勃缓缓闭上了双眼,紧握着拳头,身体被牢牢固定在这囚车之内,他动弹不得。
周勃并没有被带到廷尉大牢,反而是被带到了县衙的普通牢房。
下了囚车,周勃被捆绑着,任人推进了牢房之内。
一位狱吏此刻不屑的打量着面前这位高大的将军。
“你就是周勃?谋反的哪个?”
周勃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微微抬起头来。
狱吏猛地动手,一个剑柄狠狠砸在了周勃的腹部,周勃痛苦的弯下了腰,又咬着牙挺直了身躯。
“莪要见陛下...我无罪也!!”
“哈哈哈,你个囚徒,哪有资格见陛下呢?!”
狱吏大笑着,再次动手,周勃却扛不住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这厮拒不认罪,可每日行刑,一日五次,让他长长记性!!!”
大牢内,周勃被五花大绑起来,每日都被狱吏各种折磨羞辱。
只是,周勃一声不吭,咬着牙。
“我乃大汉彻侯...我要见陛下!!”
“这牢狱之内,全部都是囚徒,哪来的什么彻侯呢?”
“我有一万食邑,钱财无数,你让我见到陛下,我给与你一千黄金...”
“哈哈哈,这一千黄金,你还是留给自己陪葬吧!!”
“来人啊,帮这厮认罪!!!”xiumb.com
周勃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披头散发,几个凶恶的狱吏站在他的面前,将饭菜直接丢在了地上,让他捡起来吃。
“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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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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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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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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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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