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肖石头听到了小凤的声音,立时吓得萎顿下来,急忙提上衣服,红玉也吓得面无人色,想穿上衣服,由于紧张两只脚穿不到裤腿里。房门被小凤撞开,她冲进来,向红玉冲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又是抠又是掐,红玉白嫩漂亮的脸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
红玉躲闪着她小凤,护着自己的脸。
小凤一把扯下红玉的衣服,提在手里叫着:“我要让全镇的人都看看,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我家男人。”
红玉蹲在地上,流着眼泪,哀求地看着肖石头。
肖石头冲过去狠狠打了小凤一个耳光:“你闹够了没有?行了,把衣服还给她。”
小凤把衣服扔在地上大哭起来:“奸夫**,你们打死我好了。”
小凤转身跑出门去。肖石头把衣服递给红玉,摇摇头离开。红玉用颤抖的手穿好衣服,呆在那里,她心想这下完了,小凤一定会弄得人尽皆知,她以后再没脸活下去了。这一刻,她想的都是死。
小凤撞破肖石头和红玉的奸情,她离开了大队部,一路委屈着,径直向陈富贵家走来。陈富贵坐在屋门口,旁边放着他的拐杖,小凤看见他,一肚子的委屈和气愤全向他发泄。
小凤连哭带喊:“富贵,你老婆偷人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找人管,你舍得了你老婆,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陈富贵的心一下子凉了,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木头一样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小凤说啥他都没有听进去。
小凤拿这个装聋作哑的陈富贵也没办法,喊了几声,远远看见肖石头回家,也噤住声,悄悄回家去了。
这事经小凤一闹,立时小镇上就有人传开了,有的同情红玉,说肖石头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看着红玉男人残废了,就去勾引红玉,有的说红玉本来就是一个小妖精,就会勾引男人,一些女人互相告诫着,要提防红玉,把自己的男人看好。
陈富贵最后回到家里,一直发呆。陈东来回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看见爸爸非常痛苦的样子,心里非常难受。
陈东来生气地抓起一根木棍,喊了一声:“我找肖石头拼命去。”
陈富贵这时才清醒过来,冲着陈东来吼了一声:“东来,你干啥去?给我站住!”
陈东来愤怒地说道:“爸,这是肖石头欺负人,我要找他说理去。”
陈富贵大声地冲他喊着:“胡闹,要不是肖石头,咱们家能住上这房子?咱们能在木胡关落下脚?咱们现在能有粮食吃?他是咱们的恩人啊,你简直是非不分。”
陈东来不理解地看着陈富贵,说道:“爸,你咋啦?气糊涂了吧?”
陈富贵说道:“我没有糊涂,这事就这么着,以后谁都不许提起。”
到了这天晚上,红玉还没有回来,陈富贵坐不住了,拄着拐杖在屋里走来走去,几次到门口张望,红玉不回来,让他坐卧不安。
陈富贵拿着拐棍走到门口,他想去找红玉。
陈东来急忙过来,说道:“爸,你干啥去?”
陈富贵着急地说道:“到现在你红玉阿姨还没有回来,我要去找她。”
陈东来说道:“我也去。”
陈东来出了门就看见肖桂兰站在门口。陈东来生气地说道:“你来干啥?你爸简直就不是人,我看见你就来气。”
肖桂兰歉疚地说道:“东来,实在对不起,我替我爸来向陈叔叔道歉。”
陈东来悲愤地说道:“事情都发生了,你道歉顶屁用?你回去告诉你爸,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他算。”
陈东来一把推开肖桂兰,向前走去,肖桂兰的胸膛有点疼,也顾不上了,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红玉离开大队部后,就悄悄来到了打谷场,这儿没有人,她躲在一个柴垛后,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她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她明白,陈富贵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还有陈东来,这个孩子一直不肯叫她妈,从心里一直就没有接受过她,现在自己有了这种事,陈东来更不能接受她了,那她活着还有啥意思?
红玉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死法,她到这打谷场来,就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她的手里一直攥着一盒火柴,只要自己钻进柴草垛里,点着火柴,那一切就该结束了。
红玉这时候听见了陈富贵叫自己的声音,她心里一震,躲在柴草垛后,看见陈富贵拄着拐杖,和陈东来、肖桂兰一路走了过来。陈富贵他们离这儿越来越近了,红玉拿着洋火的手哆嗦着,她摸出一根火柴棍,划了几次没有划着。
陈东来焦急的声音说道:“妈,你在哪儿?快回家吧。”
陈东来的一声妈,让红玉手里的洋火棍掉在了地上,眼里流出了热泪。陈富贵终于看见了红玉,三个人一起向红玉跑了过来。
陈富贵撇掉拐杖,一下子抱住红玉,说道:“红玉,你为啥不回家?你让我担心死了,走,咱们回家。”
红玉摇着头伤心地说道:“富贵哥,我没脸见你们,我不想回去,你别管我。”
陈富贵爱怜地说道:“红玉,我没有怪你,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咱们回家吧,啊?”
陈东来急切地说道:“妈,回家吧,你看爸爸多着急啊,今晚上要是找不到你,我爸爸会发疯的。”
红玉眼泪流了下来,激动地说道:“回家,咱们回家。”
到了腊月二十六这天,夏炳章推着一辆自行车,驮着一袋子面粉,车头上挂着一个猪头,顶着寒风到了木胡关来了,他担心陈富贵一家没有粮食过年,就把公社发给他的这些东西给陈富贵送来了。
夏炳章一来,陈富贵高兴的不得了,急忙把夏炳章让到了床上取暖,叫道:“红玉,有啥下酒菜吗?我要和夏书记喝酒。”
红玉也很开心,一直笑意盈盈的,说道:“咱们家哪儿来下酒菜啊?酒就剩下半瓶了,还是你以前和宋大哥喝剩下的。”
夏炳章笑着说道:“有酒喝就很不错了,富贵哥,你们家粮食咋样啊?肖石头有没有给你发救济粮?”
陈富贵说道:“哦,发了,他给我家送来了一袋子小麦,说是以后我家的粮食由他供着,还让红玉当了记工员,多谢夏书记关心。”
夏炳章高兴地说道:“这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以后有啥困难了,就去公社里找我,我这公社书记没啥特权的,批个救济粮还有这权利。”
红玉脸上笑笑,可是心里很难受,肖石头答应以后给她家粮食,还不是她去跟他做了交易,但这事她只能埋在心里。
红玉拿来了酒,给夏炳章和陈富贵倒上,说道:“夏书记,我们家太寒酸了,只能这样招待你,等以后日子好过了,你来了我给你炒菜。”
夏炳章看了红玉一眼说道:“红玉,你和富贵以后别夏书记夏书记的叫,我心里别扭,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就叫我炳章,这样才感觉亲切啊。”
陈富贵笑道:“夏书记,这可不敢,你现在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就是我们的书记,我们要有长幼尊卑啊。”
夏炳章说道:“富贵哥,你这话说错了,当初我在这打土匪,受了重伤,要不是你和红玉,我早就见阎王了,这份大恩不敢言谢,以后你就叫我炳章,这样才像兄弟嘛。”
夏炳章来到了木胡关,最后去了陈富贵家,肖石头得到了消息,急忙赶到了陈富贵家来见夏炳章,看到夏炳章和陈富贵坐在一起喝酒,既是羡慕又是妒忌,陪着笑说道:“夏书记,这么冷的天,你还赶来体察民情啊,真是难得的好书记,夏书记,去我家吧,我家里暖和。”
夏炳章见不得肖石头这副溜须拍马的嘴脸,板起脸说道:“哦,不用了,我今天没有啥公事,就是来找富贵哥聊聊,不用麻烦你了,你去吧。”xǐυmь.℃òm
肖石头恭敬地站在那里,说道:“你们喝酒咋没下酒菜呢?夏书记,去我家吧,我让小风炒几个菜,富贵也去,咱们在一起好好喝喝。”
夏炳章说道:“哦,不用了,我和富贵哥再聊一会也该回去了,到了年终事特别多,以后有机会来再去你家吧。”
肖石头请不动夏炳章,没办法只好走了,回到家里还忿忿不平,想着自己有心去巴结他,可他一点都不给面子,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想起以前黄立民给他说的话,要他跟对了人,这个夏炳章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就是想跟他也跟不上,以后就跟紧黄立民吧。
陈富贵家有了肖石头给的粮食,有了夏炳章送的面粉和猪头,过了一个富足的年。过年后,红玉主动提出不当生产队的计工员了,但是她明白,肖石头给他们家的救济粮也会停止的,凭着自己挣到的工分,是无论如何不够一家三口吃的。
到了年后,陈富贵他们听说木胡关大队饿死了两个人,不由一阵心悸,他们不知道,这就是后来历史上说的三年自然灾害,也不知道这三年中全国各地都有饿死的人。这一年,木胡关饿死了两个人,葛柳镇饿死了二十五人,洛东县饿死了一百多人。
在这么艰难的岁月,红玉他们挺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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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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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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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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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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