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刘邦将那个叫段顺的太监派到了他的身边,刘长最开始不太喜欢这家伙,可是几次交谈下来,两人就混熟了。这家伙跟刘长有一样的兴趣爱好,两人都很喜欢这些机器,而且刘长跟他说的一些机械原理,他居然都能听得懂。
在跟他的交谈之中,刘长方才了解到,原来皇宫里是有着自己的制造部门的。
最大的制造部门就是少府,少府是九卿之一,负责皇室财政以及皇家用品,在少府名下,就有一个尚方令,尚方令负责打造兵器和制造皇宫所需的器物。
尚方令是由宦官来担任的,部门内有宦官,也有一些优秀的匠人。刘长原先都不知道,原来皇宫里还有这样的部门。若是他对历史稍微了解一些,就会知道,在不久的未来,会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尚方令,叫蔡伦。
“真是可惜,若公子不是皇室,单凭这物件,就能升爵两级。”
段顺摇着头说道。
刘长倒是无所谓,他是公子,长大之后就是王爵,无法再提升,王爵要是再升一步...嗯,那就要升到地府去了。
刘长此刻就是在尚方府制作纺织机,在这里,他都不用自己动手,光是能工巧匠,这里就有二十余人,各个都是极为优秀的老手艺人,这些可是刘邦从全国各地找过来的最好的匠人,刘长的手艺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够看。m.xiumb.com
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匠人便看着那简陋的榫卯,无奈的摇着头,苦着脸。
大概是因为顾及到刘长的身份,当刘长询问他这手艺如何的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很有想法。”
他们又重新做了一台,思路还是按着刘长的来,可是他们做出来的纺织机,却比刘长做出来的要长了两圈,刘长做的时候想到的是如何省下木料,因此,很多零件都几乎是挨在了一起,可这些匠人们追求的是效率和稳定,因此也就庞大了一些。
刘长开始陷入无所事事的境地,每天就是看着那些匠人,纺织机的改进思路本来就很简单,这些匠人们在拆开那台半成品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原理,完全不给刘长任何装逼打脸的机会,闷着头就造了起来。
刘长唯一的消遣,也就是在跟这些匠人们聊天的时候。
刘长不喜欢跟那些宦官们聊天,倒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人,只是这些人在皇宫里待得太久,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为了不留下把柄,能少说绝不多说,能不说绝对不开口。
可这些朴素的匠人们就不同了,他们起初还是有些害怕刘长的,可是当发现这个皇帝的公子跟自家欠揍的小子也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放开了,他们偶尔会用剩下的木料给刘长做一些小玩具,还会笑呵呵的跟他聊家常。
“家里四个孩子,有六个都夭折了,就剩下这四个....最大的那个十六岁,也该婚配了。”
无论在什么时候,让孩子成家仿佛都是父母们最大的心愿,但是不同的是,在这个时代,若是孩子超过了一定年龄而没有成家,是要罚款的,也不能说是罚款吧,就是要另外交税。
这个制度是暴秦所制定的,大汉在暴秦的制度上将成婚年龄往后推了一岁,以表示自己与暴秦是完全不同的。看得出,算了,不说你们也懂。没抄,就是没抄,说就是暴秦。
这些匠人们对刘邦是非常崇拜的,他们相信刘邦的身上一定是有着什么伟力的,虽然他们的生活算不了太好,可他们依旧很满足,按着他们来说,在前朝,帮皇帝家做器用,是不给钱的,而如今却给他们一定的报酬,这就是他们眼里刘邦的伟大之处了。
若是这么说,刘邦的伟大之处显得有些渺小。华夏古代的农民们是很容易满足的,统治者一点点的恩惠,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而若是遇到某个一生都在行仁政,为百姓们做了无数好事的皇帝,他们甚至可以感恩数百年,参考某个不爱言语的四哥。
“有陛下的恩赐,生活是足够的,可是在这里不能外出,就有些想念家里人了...我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家里人了,都是请人帮忙写信。”
刘长认真的听着他们的话,有时也会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却再也没有机会去插手纺织机的事情了。
当然,韩信这里的课程还是要继续的。
韩信早已被刘长整的破防,韩信在前院里的花花草草也被刘长糟蹋完了。此刻对刘长,他已经自动切入到刘邦状态,已经不再是在动手的边缘上试探,而是已经开始真正动手了。
当然,在动手之前,韩信给刘邦写了个奏表,在表里,他大谈老师教育弟子的问题,并且以孔子等人举例,大谈阔论,足足写了数千字。而刘邦给他的回复很简单,就一个字,“打”。
然后,韩信的家奴们就能常常看到韩信举起鞋履在院落里追打大汉皇子的场景了。
“你造了个新的纺车?”
韩信眯着双眼,狐疑的看着刘长。
“师父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真的造出来了,最迟还有两天,阿父就要正式公布了...那机器老厉害了,等你看到了,一定会吓一跳的。”
无论刘长怎么解释,韩信就是不信。
刘长的基本课程已经完成了一半,韩信开始跟他模拟对战,通常都是跟他列举历史上有名的战事,偶尔也会从实际出发。
“善攻者要先能守,假如你被担任为郎中令,你要如何布防呢?”
刘长认真的思索着,回答道:“我会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部署在东门,在武台,钩弋殿附近,因为东门外是非常空旷的,而北门的士卒会少一些,因为长乐宫能起到一个缓冲作用,敌人不会从这里攻打皇宫...”
“你这是看不起王陵的部署啊...”
“王陵是谁?”
“郎中令。”
“原来郎中令叫王陵啊,这人没啥能力啊,布防的甲士总是那么一堆人,都凑在南门,也不知道要轮换...”
“好了,我再问你,如果你的营地里没有粮食,三面都被敌人包围....”
就在他们进行教学的时候,谷忽然走了进来,瓮声瓮气的说道:“有客人来了,舞阳侯求见。”
韩信抬起头来,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让他进来。”
就在刘长思索舞阳侯是谁的时候,一个比谷还壮了一圈的猛汉走进了屋内,那猛汉站在那里,就让人害怕,真是铁塔一样的汉子。虽然身形高大,看起来也很不好惹,可他脸上却洋溢着假笑,气势一下就矮了几分。
“臣樊哙拜见大王。”
“嗯。”
韩信对他是比较冷淡的,可樊哙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一旁。
“你是樊哙??”
刘长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猛汉。
“七公子,我就是樊哙。”
樊哙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完全没有课本里生吃猪肉,让项羽都服气的气势,刘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胳膊,樊哙这胳膊比刘长的大腿还粗,硬邦邦的,樊哙笑了笑,任由刘长上手。
韩信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着脸,一言不发。
“你当初在鸿门宴上真的吃过生猪肉吗?”
“吃过。”
“味道怎么样?”
“忘了。”
“那要不要再试一次,我可以请你吃。”
看着面前俩傻子就这么聊了起来,韩信憋着火,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舞阳侯忽然来拜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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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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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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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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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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