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突如其来的剧变,佟鹭口中发出一声惊恐之极的大叫,随即浑身灵光一闪,想也不想的躲入五瓣怪花,接着化为一道绿虹朝岛外方向激射而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若叫你这小辈逃了,本座往后也不用在修炼界混迹了。”
陈平冷哼一声,面庞紫蓝双色上涌,手臂一动,往虚空处猛地一抓。
“轰”
后面焰光骤然一卷,竟掀起了十数丈高的红浪,再一个简单的拍落,就一下将正在逃走的绿虹拦截。
佟鹭仅仅一介筑基修士,如何熬得住乾蓝紫焰的烘烤,当即一个跌跄的现形而出,玉背着地的滚落在地。
她身体上的三片薄纱早已尽数融化,精致可人的脸上满是惊恐交加的表情。
陈平轻轻一召,那五瓣的花座快速旋转,越变越小的飞入手心。
要不是对此女这件如同飞行法宝一般的灵植颇感兴趣,刚才就能将其直接烧成飞灰。
“如果妾身的蒲柳之姿前辈还看的上眼,妾身愿意全力配合,任前辈你予取予求。”
佟鹭撑着身子重新站起,柳腰扭动的贴了过来。
她很聪明,知晓自报家门一点用都没有。
琉璃海第一人之徒的身份算十分尊贵了,但这黑脸大汉说废就废,根本毫不在乎。
现在,只能祈祷前辈是贪恋女色之辈,保住小命为重。
“媚体?”
在佟鹭凹凸分明的身上瞟了几眼,陈平恰当的露出一点惊叹之色。
一双无暇之峰印着几块新鲜的烫疤,鲜血不断溢出,再观她一副泪花闪烁的弱态,当真令人心底无端的一荡。
此女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加上媚体之效,换做普通的元丹男修恐怕已经把持不住,要与她马上天地为席的大战三百回合。
可她运气不佳遇上了陈平。
天品的金甲附身术时刻防御着外邪侵蚀,他压根不受魅惑术法的影响,嘴边慢慢浮起嘲弄的笑意。
“前辈,这样你喜欢吗?”
佟鹭轻咬红唇,攸的神色变得极其清冷起来,原先的狐媚之色,不知何时荡然无存了。
继而,一件素雅的宫裙遮住了风情,让她显得端庄纯洁无比,好似凡俗界里洁身自好的大家闺秀,散发着别样的味道。
“败絮其中。”
陈平瞳孔一压,划过一丝厌恶之色,毫不留情的捏了一道剑气点出,射穿了她的丹田。
接着,不等佟鹭惨叫求饶,他又飞速的打入几道禁制,封印了此女的感知。
见这黑脸大汉割稻草般的废掉两人,杨月娘顿时惊的浑身颤抖,石化了的呆在原地,结结巴巴的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是沧极宗的门人,不知前辈需要多少报酬,晚辈一定双手奉上。”
“嘿嘿,本座所要的酬劳你一个小小筑基可给不起。”
陈平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
此女惊慌错乱之下,还能条理清晰的谋求生机,再联想之前扯他大旗诓诈敌人的举动,倒称得上是一名心机不浅之辈。
“前辈的任何要求,月娘都会尽量满足。”
杨月娘似乎也豁出去了,细碎的银牙一咬,声音细若蚊蝇的道。
“你在原地候着,本座去去就回。”
陈平充耳不闻,淡淡的说了一句,身影几个闪烁的消失了。
“晚辈遵命。”
杨月娘大松了口气,连忙恭敬的道。
除了两个躺在地上犹如活死人的一男一女,四下再无他人。
杨月娘面色挣扎了半天,最终幽幽的一叹,不敢再走动一步。
那位黑脸大汉必定是元丹修士,或许还是中期、后期的存在。
其神识覆盖范围之广,她稍有异动恐怕就会被立马察觉。
以她的遁术,根本逃不出此人的手掌心。
佟鹭等人丹田尽毁的下场历历在目,这简直比重归轮回还要凄惨。
何况黑脸大汉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自己,看来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莫非此人是师父的故交?
杨月娘眸光一动,神情稍微冷静了一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陈平重新出现在小山坡上。
他收回了两座三级阵法,并且掩盖了闭关道场的痕迹。
期间,他的神识一直锁定着杨月娘,此女若打算逃跑的话,可免不了吃一番苦头的。
“杨仙子,请上车。”
陈平淡淡一笑,随即袖袍一甩,一道白光从袖中飞射而出,化为一座紫玉光霞笼罩的无翅飞车,正是下品道器驭风车。
“是,前辈。”
杨月娘并非没有见识的普通女修,吃惊过后恢复了镇定,蜂腰一旋,人就轻飘飘的飞到了车上。
当她的玉足刚踏上飞车,身前青影一晃,陈平拎着佟鹭、何浩炳同时掀开了车帘。
只见他随手一抛,将二人扔死物似的丢弃在车厢的某处角落。
两手一掐诀,一层紫晕扩散的玄异光罩生出,将整个飞车罩住。
随后一声清鸣,驭风车立刻从原地飞离,化为一道惊天的紫虹,一闪即逝的破空而去。
……
“先看看收获。”
车厢中,陈平嘀咕了一声,一把抓住两枚储物戒,往额头上一贴,庞大的神念化为无数丝缕瞬间冲破禁制,探入其中。
这自是佟鹭、何浩炳的储物戒,不过已经不再属于他们。
“这位前辈当真心急。”
杨月娘偷偷的瞄了一眼,继而飞快转移了目光,盯着车窗一言不发,一副乖巧至极的样子。
十几个呼吸时间后,陈平动作娴熟的把储物戒塞入怀里。
两人都是筑基修士,藏品之中并没有值得他眼睛一亮的物品。
无非一些极品灵器,二级符箓,二品丹药之类的,总价值在三、四十万灵石左右。
但只要是资源,他才不会嫌少。
别看他当前的身家接近上千万,但那却是以下品灵石计算的。
兑换成上品灵石,仅仅不足一千块罢了。
而金丹、元婴修士日常吞服的四品、五品高道纹丹药,一粒都要售卖数块、乃至更多的上品灵石。
搜刮资源之路漫漫长,绝不可松懈怠慢。
“此女并不是真正的植修。”
陈平扫了一下寸缕不遮的佟鹭,暗暗的道。
那朵五瓣怪花颇为玄妙,他原先还认为此女是一名罕见的植修。
但在她的储物戒里,却未发现第二种特殊的灵植,植修的功法等等。
想想也是,成为植修至少得掌控几株威力不俗的上古异种,这可比练剑、修法难了不止一筹。
所以,高级别的植修往往手段诡异多变,非常不好对付。
他前世就差点栽在了一名同阶植修的手上。
“杨仙子,下面讲一下你被追杀的来龙去脉吧。”
陈平把脸一扭,不客气的吩咐道。
“是。”
杨月娘心头一凛,不敢隐瞒的将经过详细道来。
她这一接话足足陈述了一刻钟,不知怀着什么小心思,竟从琉璃海的局势开始讲起。
陈平则双手环抱于胸的倚靠在座板上,细致的听着也不催她,只当是听秘闻了。
原来,沧极宗虽是琉璃海数一数二的势力,但历史上,从未有过一家独大的舒坦日子。
沧极宗外,本片海域尚还屹立着两家传承悠久的元丹势力。
武辉岛佟家,小梦岛赤羽宫。
先说后者赤羽宫,此宫颇为的神秘,一直是一脉单传,每代弟子的数量至多三、五人。
赤羽宫守着琉璃海的东部经营了两千年,极少向外扩张地盘。
沧极宗当然乐得周边有个与世无争的好邻居。
于是,历代首修都默契的同其和平相处,并约束门人万万不可主动招惹赤羽宫。
就这样,两大势力平安无事的渡过了很多年。
而这回的琉璃海之乱,也与赤羽宫无半分的干系。
症结的源头在于武辉岛佟家。
数十载前,佟家只是沧极宗的附庸家族,族内唯一的太上长老是位元丹中期的火灵根修士。
但兴许是沧极宗气数将尽,佟家禀气运而生,在没有任何辅助之物的情况下,原来的五长老佟虎云居然一举冲入了元丹境界。
一族双元丹,当时佟家隐隐便有不服上宗的苗头了。
直到某年,佟家彻底断了进贡,笛尧仙一怒之下,亲自登上武辉岛,意图给其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
本来凭借九阳真火梳的威慑,笛尧仙依然稳压佟家的两元丹一筹。
可谁知佟家竟准备了后手。
新晋元丹佟虎云本身是一位名气不小的驯灵师。
令笛尧仙暗地里担忧的事终于出现了,此人的一头灵兽继承了主人的逆天运道,也突破了三阶。
三位元丹战力虎视眈眈,笛尧仙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灰溜溜的掉头离去。
沧极宗吃瘪的消息迅速传播,武辉岛顿时声名鹊起。
之后,佟家明目张胆的发布了上供减半的优惠政策,吸引了原沧极宗的麾下的势力纷纷转而投效。
十余年下来,沧极宗的实力大大缩水,地盘还不足此前的一半。
而杨月娘这次离开沧极岛,全是因为附属势力刘家的求援。
前些天,刘家传信过来,说是有两头二阶海妖在岛上作乱,屠杀无数。
考虑到师父正在闭关修炼,杨月娘只好独身前去灭妖。
却不曾预料仅遁了几千里,半路就被佟鹭、何浩炳联合截杀,施展精血秘术才一路逃窜至荒岛。
接下来的事,陈平自然一清二楚了。
这佟家和当年的金家如出一辙,羽翼丰满后意图推翻上宗的统治,夺取道统。
修炼界拳头为尊,谁强谁是主宰,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平只觉得笛尧仙不够狠辣,错失了良机。
毕竟此人寿元将近晋级无望,宗门又青黄不接,最保险的做法,应该是把潜在的威胁给提前扼杀了才对。
一念之差埋下此等祸根,方才导致沧极宗如今面临灭门之灾。
“差点忘了,还有两个现呈的知情人。”
陈平冷冷一笑,两手一吸下,佟鹭、何浩炳的身躯悬浮着飘了过来。
接着,他双掌分别按住两人的头颅,施展起天宵搜魂术。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后,陈平的眉头微微一动,终于睁开了眼皮,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表情。
“杨仙子的行踪确实是刘家泄露的,那刘家已暗中投效武辉岛,什么妖兽屠岛只不过是引诱贵宗修士的借口。”
随意的扔下两人,陈平毫无波澜的道。
设伏猎杀沧极宗弟子是何浩炳个人的意思,目的也很单纯,为了捞点横财而已。www.xiumb.com
这次的埋伏不是针对杨月娘,无论沧极宗的哪位筑基长老出动,都是他们的追杀目标。
“可恶,我宗待刘家一向不薄,刘家族长的子嗣更是我沧极宗的真传弟子,他刘家以怨报德,太丧心病狂了。”
杨月娘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但听起来仍然悦耳异常。
陈平对此漠不关心,沧极宗的内务罢了,他可没插手的想法。
“奇渊前辈是否真的站在了武辉岛一方?”
杨月娘鼓起勇气,紧张兮兮的问道。
“奇渊老道正在武辉岛上做客,预计半月之内佟家就将发兵贵宗。”
陈平微微点头,平静的道。
那奇渊散人收了佟家的一些好处,答应出手相助一次。
至于是何物,何浩炳的记忆里则不得而知了。
总之应当是了不得的东西,奇渊做为半步金丹级别的强者,普通宝物怎看的上眼。
“我沧极宗注定在劫难逃了。”
杨月娘脸色一垮,慌乱的自语道:“不行,我必须将此事禀告给师父,他老人家也好早做安排。”
“令尊也是元丹修士,怎么不见他来琉璃海助拳?”
陈平抿抿嘴,故作疑惑的道。
“这……”
陡然听黑脸前辈这般一问,杨月娘单薄的肩膀剧烈一抖,期期艾艾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怕前辈嘲笑,我和师父先后与爹爹联络过,但却被他连续回绝了多次。”
杨月娘眼里浮起一丝悲凉,苦涩的道:“大概是我常年在琉璃海修炼,和爹爹的感情愈加疏远了吧,不久后他唯一的女儿陨落在沧极岛,也不知他会不会心痛。”
“心痛?”
陈平嘴角一抽,大翻了一个白眼,你的亲爹早死在你前面去了。
在天穹藤的观念里,人族就和妖族、海族无甚区别,怎可能把杨月娘当亲人看待。
“前辈,晚辈求你助沧极宗一臂之力,不管前辈有何等苛刻的条件,晚辈都将竭尽所能的满足。”
杨月娘一咬红唇,冲陈平深施一礼,脸上满是惴惴不安的神色。
她算看出来了,这位黑脸大汉绝不是沧极宗的敌人。
若能拉拢他助战,牺牲色相又有何妨。
“怎么,莫非杨仙子还真想做在下的侍妾?”
陈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在面上拂袖一舞,黑黝黝的皮肤霎时不见,露出了一张五官清秀的面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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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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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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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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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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