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也常常挨打,可阿母每次都是打他的屁股,从来没有打过他的脸,他看到二哥的脸瞬间红肿,吓得已经不敢为他求情了。
“请母后勿要动怒!宽恕太子!”
刘恒急忙跪下来为刘盈求情,刘长却抬起头来,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他倒不是怕挨打,只是觉得当母亲的教育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他一个当大王的,不该插手。
吕后倒是没有去骂刘恒,只是平静的说道:“无碍,你先离开吧...我要单独跟太子聊聊。”
“太子也是一番好意,望母后轻罚!”
刘恒又说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刘长瞪大了双眼,那我呢?本大王呢?
“母后....”
刘盈低着头,言语哽咽。
“你想死?你觉得我把你养这么大很容易吗?”
“你对得起谁?”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吕后说着话,连续几个巴掌又落在了刘盈的身上,刘盈低头不言,吕后的眼却出现了泪花,刘长目瞪口呆。
原来...阿母也会哭?
刘盈也注意到吕后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猛地跪下来,“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儿臣不孝...”
“住口!”
吕后深呼吸,很快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样。
“从今往后,你若是再敢有这样的想法,就先告诉我一声,不必你动手,我亲自动手,送你一程。”
“儿臣...”
刘盈眼泪不断的落下,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吕后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唉,算了,你走吧...去陈府,我让人为你准备些礼物...”
“父皇已交代过了。”
“嗯。”
吕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呆愣的看着刘盈低着头离开椒房殿,眼神极其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母...不要伤心。”
刘长忽然伸出手来,抱着吕后,用小脑袋在吕后的脸上蹭了蹭。
吕后沉默着,没有说话,刘长便又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弄得吕后脸上满是口水。
“哼,现在才知道开口?刚才连刘恒都知道为你二哥求情,你为什么一言不发?”
“我又不傻!四哥那是没挨过你的打,他但凡挨过几顿,他也不敢开口。”
吕后气笑了,摇着头,无奈的说道:“要是你大哥有你一半聪明...”
“那阿母岂不是要更生气?光是我一个就闹得阿母你每天怒气冲冲的,要是再来一个,那还了得。”
吕后伸出手,握着刘长的手,“你大哥今天吃这么多苦头,都是为了你,你要记住,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的兄长,有一天,若是我不在了,有人想要欺负你大哥...”
“我就烹了他!”
吕后笑了笑,揉了揉刘长肥嘟嘟的脸。
“阿母...我是不是当不了大王了?”
“别胡说...区区代王有什么好的...等你年长些,我让你去最好的封地,齐,楚,魏,不比代国好无数倍?”
“唉...”
“你叹什么气?”
“我好羡慕大哥啊...阿母得知大哥寻死,急得落泪...若是有天我突然死了,阿母也会落泪吗?”
“闭嘴!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
陈府之内,陈平躺在床榻上,无奈的摇着头。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啊,自己居然会这样翻车。自从刘邦登基之后,他一直都是在反复横跳,表面上他一直都是陛下最忠实的鹰犬,陛下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他,实际上,每次皇帝与皇后有了争执,他都是从中调和,达到一种均衡的状态。
比如这一次,他想的就是帮助刘邦胁迫吕后,然后等吕后想出办法后再跳出来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再一次不得罪双方,苟全性命与治世...
可是,聪明人陈平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猪队友。
戚夫人一句话,险些让太子真的死在宣室殿。陈平想到这里,恨的牙痒痒,要是太子死在宣室殿,皇后和皇帝都不可能饶恕自己,整个宗族都要跟着自己一同陪葬....
算了,不跳了,有这样的队友,太危险了...一不留神就跳坑里去了。
他正想着,忽有下人禀告:“太子前来!”
陈平匆忙起身,准备出门迎接,刚走到了院落里,刘盈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刘盈朝着他附身一拜,“请陈侯宽恕我的罪行!”
“哎,臣不敢受此礼!请太子起身!起身!”
陈平急忙将太子扶起来,无奈的说道:“臣自己无意受了伤,怎么能怪太子呢?”
他将太子请进了内屋,让下人们离开,刘盈却扶着他上了床榻,“太子不可,臣不敢受此礼...”
“无碍,这是父皇母后所交代的....”
面对这个一根筋的太子,陈平压根就没有反对的余地,他看着刘盈将自己扶上床,又亲自端着药来服侍自己,心里百感交集。
太子小心翼翼的给陈平喂着药,右脸红肿,脸上却带着喜色。
“太子看起来很开心?”
“是啊,我两个兄弟终于不必前往封地了...”
陈平在平时,很少跟这个太子接触,他一直都觉得,过早的跟太子接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惹祸上身,可是今天,在问答之中,他仿佛发现了什么。
“太子可知今日错在了哪里?”
“不敢以身犯险,不该伤了陈侯,更不该让父母伤心...”
“非也。”
陈平摇着头,他给出了另外一个解释,“皇后想要送走赵王,其实是为了太子着想,她不想再有更换太子之事发生...”
“而陛下让公子长前往封国,也是胁迫皇后,想要让皇后放弃想法,留下两个孩子。”
“您与皇后,陛下其实都是一体的,皇后是在帮您,而陛下则是与您的想法一致。”
听着陈平的解释,刘盈沉吟了许久,点了点头,“多谢陈侯告诉我这些事情。”
“那太子知道该怎么去做吗?”
“不知,还望陈侯能告诉我。”
刘盈急忙要下拜,陈平再次拉起他。ωωω.χΙυΜЬ.Cǒm
“太子不必多礼。”
“您是不肯让赵王前往封国的,而问题并非是在赵王身上,而是在戚夫人的身上,若是太子能想办法让戚夫人进入冷宫,不再被陛下所宠爱...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可...可是...戚夫人毕竟是如意的生母。”
“陛下与皇后的相处,会影响很多事情,太子是愿意舍弃一人来恢复宫中的安宁呢?还是打算因为一个人而让争执更加激烈呢?何况,让戚夫人不再受到宠爱,又不是要杀了她...”
刘盈沉思了片刻,似乎做出了决定,他问道:“陈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太子,其实,陛下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因为您不懂得用人,只要您愿意,朝中愿意帮助您的人绝对不少,就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也绝对会付出一切来相助...只是您不懂得用人。”
刘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您可以适当的去拜访一些朝中群臣,可以给各地的诸侯王写信联络,他们都是您的近亲...陛下与皇后,都很担心您未来继承大位之后,是否能当一个合格的君王...您需要给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再担心了...”
“盈拜谢陈侯!”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盈再次行礼,这一次,陈平却没有躲开,只是笑着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地方大臣惶恐不安的跑进了长安,被士卒们押解着,送到了皇宫。
来人自称乃是淮南国大夫贲赫,有淮南国之要事要面奏皇帝陛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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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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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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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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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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