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都的消息早已传开,百官浩浩荡荡的出来迎接,阵势极大,各色的仪仗队;其规模是刘邦时期的四倍,没办法,自家皇帝是个好面子的主,讲的就是一个排场,如今的仪仗规模是由张不疑来亲自拟定的,也算得上是前所未有了,秦始皇帝的仪仗队在这面前都像是野人郊游。
城墙上的甲士们异常的多,各处都悬挂着旗帜,随风飘扬。
数百位来自乐府的乐师们拿着各色的乐器,有数百位各种装扮的舞者也做好了准备,认真看去,这些乐器几乎包括了如今大汉所占有土地上的所有乐器,至于舞蹈也是如此,有楚国风的面具风,有秦风的短剑舞,有齐风的袖舞,各种各样,看的人眼花缭乱。
皇帝骑着高大的白色骏马,缓缓前来。
乐师们开始了弹奏,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用这么多的乐器来编出曲的,编钟沉稳的鸣叫,编磬清脆的长鸣,建鼓沉闷的嘶吼,竽,笙,孤同时吹响,作为伴奏,有乐师时不时以瑟,琴,筝作为附和…各种各样的乐器,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舞者们开始起舞,各色风格截然不同的舞蹈同时跳起,四个楚人带着面具,在最前头伸出手来,随着节拍僵硬的朝前迈步,随着他们的迈步,悬挂在他们身上的首饰也发出阵阵的响声,他们一颤一颤的,而两侧是两个唐人,正在表演刀盾舞,这种融合了月氏特色的舞蹈,就是两人跳起来用刀盾互相砍击,做出厮杀的样子来,随着节奏起跳,倒也别有风韵。
看着这隆重的场面,骑着高头大马的长老爷脸上满是温煦的笑容。
群臣之中,唯独申屠嘉,看着这浩大的场面,脸色无奈,暗自摇着头。
“陛下!!!”
三公九卿及群臣纷纷行礼拜见,刘长大笑着,下了马,走上前。
“请起!”
刘长亲自扶起了张苍、其余大臣随即逐一起身,刘长大笑着,拉着张苍的手,朝着城内走去,从乐师中间穿过,刘长还在打量着卖力演奏的群臣,询问道:“这都是您安排的?”
张不疑连忙上前,“陛下!乃是我所安排的!”
“何以如此铺张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砍了身毒诸王的脑袋呢!”
张不疑大声说道:“陛下巡查西域!清查奸贼,鼓励贤才,驱赶野兽,震慑贼寇,所到之处,吏治清明,百姓安宁,贼寇俯首,百业兴旺,如此赫赫功劳,怎么可以不彰显呢?!”
“哈哈哈,你说的很好!”
三公跟随在刘长的身边,刘长也不急着询问国内大小事,实际上,早在皇帝来到河西的时候,刘章就已经派人告知了国内的大小事,庙堂的直接控制范围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河西地就能通过绣衣来查清国内的大事,例如农桑,吏治,水利等大事。刘长这次出行,国内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只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因为触犯张苍而被下狱了而已。
这在大汉是正常操作,因为侯太多,大汉每年都要惩治一些犯法的,除其爵。
在群臣的簇拥下,刘长一路返回了皇宫,这才让群臣各自回去,等待朝议。
进了皇宫,刘长迫不及待的朝着椒房殿走去。
“姈?姈!”
刘长大叫着走进了殿内,曹姝正在跟雍娥说着什么,两人见到皇帝,都是急忙起身,刘长的眼神却迅速凝聚在了“婴儿床”上的刘姈身上,笑呵呵的走了上去,弯下腰,抱起了女儿,小心翼翼的楼在怀里,轻轻摇晃了起来。
“阿父回来啦!”
曹姝和雍娥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刘长抱着女儿,看向了她们,“无恙否?”
“无恙…陛下不是刚回来吗…怎么没有前往长乐官拜见太后?”
“哎,不急,先见完女儿再说!”
曹姝顿时皱起了眉头,“您回来就该去拜见太后的,怎么可以无礼呢?!请您现在就去长乐宫!”
刘长依依不舍的将女儿递给了曹姝,“等着啊,我等会就回来!”
刘长风一样的飞了出去,雍娥摇着头,看向了一旁的曹姝,“安他们几个竖子,将来也不会这样忘了我们吧?”
......
“阿母~~~~”
熟悉的吼声,吕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又迅速消失。
当刘长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吕后那严肃的面孔,刘长丝毫不惧,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吕后的身边,直接坐下来,整个人都几乎贴在阿母的手臂上,吕后已经很年迈了,浑身瘦小,而刘长正值壮年,犹如一头大熊,这场景,就好像是一头巨熊正在给一只兔子撒娇一样,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刘长那粗壮的胳膊都几乎跟吕后的腰一样了。
“我可太想您了…阿母,您不知道,我这次去西域,可是干了好大一件事,我制定了一个对身毒的战略,就叫蚕食战略,这个战略是我经过观察西域的情况和身毒的情况后所制定的,我的老师听了,都忍不住的夸我,说在战略这方面,他已不如我…”
就在刘长使劲吹嘘的时候,吕后却只是板着脸。
“刘长。”
听到这称呼,刘长顿觉不妙。
“你是怎么给我说的?你去哪里?”
“安陵…”
“那你去了哪里??”
“阿母,我就是去了安陵,看完之后,我就想要回去,都怪吕禄那厮,非说机会难得,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前线的将士们,鼓励他们的士气什么的…”
这种鬼话,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吕后,吕后实在是太了解这竖子了。琇書網
“长安,长安…长不在,安也不在这...还算是什么长安啊。”
吕后说着,看向坐在身边的儿子,她没有过多的训斥,只是平静的盼附道:“往后,不要再走那么远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求的了,只望灵柩是你抬着的.....”
那一刻,刘长浑身一颤,他也没有再狡辩,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阿母的手,在他微微颤抖的手里,吕后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吕后已经活了很久了,她见证了秦国的灭亡和大汉的强盛,她并不害怕死亡。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个儿子。
她不知道,当自己死去的时候,这个儿子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是否会从此崩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儿子。
“来人啊,拿些饭菜来。”
很快,刘长的面前就摆满了各类的饭菜,“吃吧。”
吕后轻抚着儿子的手臂,刘长低下头来,狼吞虎咽。
刘长迅速吃光了面前的饭菜,咧嘴笑了起来,“还是阿母这里的饭菜最好吃啊,我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都瘦了...”
他说着,用衣袖擦了擦嘴。
“刘长!!!”
.....
厚德殿内,孩子们围绕在刘长的身边,曹姝,雍娥,樊卿她们也很开心,坐在刘长的前方,刘勃乖巧的站在阿父的身边,任由刘长笑呵呵的捏着他的脸,刘赐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刘长的脖子上,正在拽着刘长的头发费力的往他头顶上爬着,刘良则是坐在阿父的怀里,继续吃着手。
“学业如何啊?”
“阿父,已经读完了论语。”
“啊??这么快??”
刘长说着,又生气的伸出手来,将拽着自己头发的竖子给抓了下来,放在一边,又询问道:“有跟着浮丘公去听其他大家们的课吗?跟那些太学生相处的如何啊?”
“有,太学生们与我很是亲近,常常来往,偶尔遇到不理解的,我就去询问他们,他们也很高兴能为我解惑…”
刘勃乖巧的回答着。
刘勃的眼神里却有些惧怕,躲闪,刘长眯了眯双眼。
随即看向了曹姝。
“怎么了?有人欺负他吗?”
曹姝还没有开口,樊卿就忍不住说道:“是啊!太上皇回来了!还带回了楚王家的一个崽子,这太子当真可恶,想要偷雍娥的首饰,又欺辱刘赐和刘勃,被我们赶出皇宫去了。”
刘长脸色顿时就黑了,“来人啊!”
曹姝瞪了一眼樊卿,急忙说道:“勃打伤了他,勃和赐都没有什么事,反而是楚太子躺在床榻上,待了许久,毕竟是楚元王之孙,陛下还是不要跟这半大的孩子计较…若是伤了他的性命,如何给楚王交代呢?楚王向来敬重陛下…”
曹姝详细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刘长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刘勃,“你真的给了他一案?”
刘勃害怕极了,急忙解释道;“阿父,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到弟弟倒下了,心里愤怒…”
“哈哈哈哈,这算得上什么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你要恶劣多了,不能欺辱那些百姓,可这些纨绔啊,打便是了…被欺到头上还不打,那就不是朕的儿子了!”
刘长说着,又不耐烦的将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肩膀上,正拽着自己头发的刘赐给抓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为了家人,你能出手,这是好事,是值得奖赏的行为!”
“往后,谁再敢伤你的家人,你便直接动手,不然白长了你这个力气!”
刘长伸出手,捅了捅刘勃的胸口。
随即,他看着曹姝,冷笑着说道;“刘戊这竖子,看来还是得朕亲自来教导他一番!”
“陛下!”
“你放心吧,朕自有分寸!”
“晚上有家宴,你们都不要忘记了。”
就在几个美人离开的时候,刘盈却激动的走进了厚德殿,走进了厚德殿,刘长眼前一亮,“二哥!”
“哈哈哈,长弟!!”
兄弟两人见面,神色都很是激动,刘盈给了刘长一个拥抱,随即打量着他,赞许的说道:“我长弟真壮士也!”
随即,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刘长的头顶。
“你干嘛要把赐顶在头上呢?”
“嗯???”
刘长这才意识到,刘赐那竖子正挂在他的头上,小手死死拽着刘长的冠,双腿乱蹬。
刘长抓下这个竖子,这竖子就在刘长的手里乱蹬了起来。
“阿父!!我好高啊!!”
刘长黑着脸,这次回来之后,双胞胎都长大了不少,刘良还好,就是这个竖子,有些太…欠打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顽劣的孩子,整个长安,还从来不曾有人敢揪自己的头发,这竖子才多大啊,不行,必须要好好管教,否则等他再长大几岁,到刘勃这个年纪,哪里还有他的宁日,不得天天折腾自己吗?
而这竖子被刘长这个拽在空中也不老实,浑身都在乱动。
“迟早把你这个竖子给封到石头城去!”
刘长骂着,将他放在了地上,这才拉着刘盈坐了下来。
兄弟两人也许久不曾见面,有着很多的话要说。
“哈哈哈,你是何时来的?我还以为你还要多转几圈呢!”
“我回来也不久…”
刘盈说起了各地的情况,说起了兄弟们的那些趣闻,如今刘肥不在,刘盈就成为了兄弟们里年纪最大的,而其他弟弟又比他年少很多,因此,刘盈在某些时候,就代替了阿父的角色,说起那些“儿子们”,刘盈的脸上满是自豪。
这些诸侯治理的很不错,就连低调的长沙国,都是相当了得。
当然,对诸侯国的情况,刘长是比刘盈要更加了解的,毕竟,中原地区的这些诸侯王们,还处于御史,绣衣,国相三体所构成的监督圈内,这倒不是刘长信不过自家兄弟,这只是大汉的制度而已,是刘长留给后人的东西,如今很多诸侯国,其实在刘长这里跟郡县没有什么区别了,国相跟郡守一样,每年都要给庙堂汇报情况,庙堂能直接委派官吏。
刘长所在意的,当然是兄弟们的情况。
从刘盈口中得知兄弟们都过的不错,刘长便很是开心了。
说着说着,话题转移到了楚王的身上。
刘盈长叹了一声,“这个太子刘戊啊,实在顽劣啊,刚到皇宫里,跟刘勃互殴,随即放在外城,又跟诸多侯子们互殴,放在内城,跟诸吕互殴,为了让他不惹事,王恬启特意将他安排在皇宫附近,谁知道,他又跟太学生们互殴,规模很大,屡教不改,太医都直摇头…”
听着刘盈的话,刘长眼前一亮。
“我还以为这厮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没有想到,还屡次跟诸多权贵互殴,看来,这个竖子倒是颇为豪迈啊!”
刘盈一愣,急忙摇着头,“并不豪迈,生性恶劣,你得好好管教才对!”
刘长笑着说道:“这厮并非个软蛋,能多次与人互殴,倒是有些胆魄,可以任用。”
刘盈顿时吓坏了,“长啊!你是不知道啊....”
“无碍,对这种竖子,朕知道如何管教!”
“来人啊!”
刘长大手一挥,吕禄顿时跑了过来,刘长随即下令道:“潼关那边不是在挖漕渠吗?将楚太子送去那里服徭役!让他服上三个月!”
“唯!”
吕禄起身离开了,刘长得意的看着刘盈,说道:“对这种竖子啊,就是要先折腾他,弄得他没了劲,然后啊,就送他去边塞,让他在边塞打仗,北庭或者西庭,待上一两年,定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鲁莽冲动!”
刘盈醒悟,点着头,问道:“这么做,楚王那边…”
“不必担心!朕向来都是这么管教宗室这些竖子们的,楚王看到自己脱胎换骨的儿子,感谢朕都来不及,还能多说什么呢?例如燕王的儿子贤,如今就常常被他阿父派往各地历练,甚至还参与了这次征战,帮着运输粮食什么的…将来楚王或许也会效仿啊!”
兄弟两人聊的相当开心。
而此刻,刘戊正站在院落里,听闻皇帝回来了,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里,他是寝食不安,就怕又遇到找自己来互殴的人。
原先那乖张跋扈的性格是彻底的消失了,在挨了多次毒打,并且差点被杀死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几乎就是新一代的长沙王,都不敢跟人对视了,整日都是在发抖,连门都不敢出,紧锁着,近侍都不敢敲门,怕吓死他。
他的这种恐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前几天,有人从外头丢石头,还砸中了一个近侍的头。
这石头丢的很多,甚至还有人借着夜色要翻墙,被近侍们所阻拦,随即骂骂咧咧的,消失在了这里,按着近侍的说法,那些人绝非是少年,都是一些壮年,浑身一股鱼腥味,有几个还披着甲,手持军械,很可能是留守在渭水码头上的水军。
刘戊愈发的害怕了,直到得知皇帝回来,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热泪盈眶。
好啊,太好了啊。
皇帝终于回来了,这些人再也不敢这么闹了吧?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近侍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见到生人,刘戊下意识的往后躲。
吕禄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家伙,开口询问道:“你就是楚太子刘戊?”
“我不是!!我不是!!救命啊!!都尉救命啊!!!”
刘戊惊恐的叫着,转身就跑。
跟着吕禄进来的甲士们惊讶的看着那竖子,各个目瞪口呆,这孩子莫不是有点什么病??
经过近侍们的安抚,刘戊终于明白这位不是来打自己,哆哆嗦嗦的站在了吕禄的面前。
“陛下有令…要你去挖掘漕渠。”
刘戊一头雾水,“什么?挖掘什么?”
吕禄抡圆了手臂,一巴掌打在了刘戊的脸上,刘戊顿时被打翻在地,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吕禄阴沉着脸,“在这里,得有点头脑,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再敢招惹我表外甥,我先杀你,再杀你阿父…”
ps:唉,乌鲁木齐疫情非常严重,医院都不接受患者了,孩子需要打针,不然有生命危险,可是我联系不到可以给孩子打针的医院,要么是没药,要么是不能进人,要么就是不接电话,能不能出社区也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还在全力联系医院,如果今天没能更新第二章,各位定要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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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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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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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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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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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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