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将自己偷偷叫进来,却只是在自己面前长叹的天子,刘敬只是觉得一头雾水。
“陛下为何叹息啊?”
“刘公啊..朕堂堂大汉天子,却连这宣室殿都走不出去,太后偏爱外王,那外王掌握大权,视朕若无物,朕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呢?”
刘盈感慨着,那一刻,刘敬却是被吓得头皮发麻,险些坐不稳。
他看了看周围,朝着刘盈大拜,“陛下!祸从口出啊!!”
刘盈悲愤的问道:“朕在这皇宫内,难道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刘敬认真的说道:“臣不知是哪个贼子蛊惑了陛下,让陛下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陛下万万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您说的那位外王虽然蛮横,却并无对您的不敬之意啊,他处置齐王,那是为了国事,您不该与他为敌啊...”
“陛下..当今外有强敌,内亦不平,西南蛮作乱,地方豪族不能制,国库缺粮,朝臣青黄不接...在这种时候,就是需要像他那样的君王来坐镇朝野...这对陛下虽然不公平,却是大汉之福也。”
“还望陛下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能与唐王和睦相处,能多相助他成事,唐王所在意的,绝非是陛下如今的位置...陛下应以天下为重。”
刘敬认真的说着,眼神无比的坚毅。
刘盈愣了片刻,“他要夺走您御史大夫的位置,您为何还要为他说话呢?”
“大丈夫,岂能因功利而舍大义?!”
刘盈许久说不出话来,面有愧色。
“臣告退!”
刘敬拜别了刘盈,当他走到了殿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脸蛮横的刘长朝着这边走来,刘敬便停下来拜见。
“刘侯?你怎么在这里啊?”
“大王,多日不曾与陛下相见,心中思念,故而前来拜见。”
刘敬低着头,表现的很是恭敬。
刘长若有所思,挥了挥手,便让他离开了。
随即,刘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宣室殿内,刘盈看到刘长到来,脸色一喜,正要开口,看到刘长身后的几个人,便迅速冷着脸,别过头去,当作没有看到刘长。
刘长令众人离开,这才坐在了刘盈的面前。
“哼!你这逆贼来这里做什么?!”
“二哥啊,你这是演上头了吧...这都没有别人了,你还骂?”
刘盈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问道:“长弟啊,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反对你的想法,我怕自己这么一说,他们出于忠义,便要害你...我们这做法,不就是谋害了国中的贤良吗?”
“是啊...所以我让你安心在宣室殿里,等着别人来找你...你倒好,四处找人来说...二哥,你是真的想谋反对吧?你要大权,给我说啊,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呢?要不我现在就回唐国算了!”
“别啊!!”
难得享受了这么长时日的刘盈大惊失色,急忙拉着刘长的手,“我这不也是在帮你吗?”
“哪有你这么帮的?本来都没有反意,愣是被你激出了反心,你这是帮我还是要杀我?”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陈平,夏侯婴,周勃这几个也叫来,合起伙来干掉我?”
刘长是真的很生气,在刘章禀告了这件事之后,刘长就迫不及待的前来宣室殿。
“不是你说让朕钓鱼吗...”
“我让你钓鱼,是让你愿者上钩,可没让你硬把鱼钩往群臣嘴里塞呀!”
刘盈有些不安的说道:“是朕错了...可是,你放心吧,这几天朕召见的大臣,都训斥了朕,没有一个有反意的...连最厌恶你的周昌都没有答应....”
刘长眼前一黑,“你连三公都钓?”
刘盈更加纠结了,迟疑的问道:“不该找三公吗?”
“该,下次也别那么麻烦了,去找南北军的统帅,让他们联合起来,进宫杀贼清君侧就完事了!”
“二哥啊,你不要再这样帮我了,你就乖乖在宣室殿里给我生犹子,然后等着别人来找你,行吗?”
“好...”
“长弟啊...朕不是有意的...”
刘长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阿母的那种痛苦,我刘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儿..傻哥哥呢?能逼的生母去偏向其他儿子,也就自家二哥能做的出来,原先偏向他的吕氏外戚,都被他亲自疏远,关系还不如刘长这般亲密,那吕氏可是刘盈自家的亲外族啊。
刘长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说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了,等着他人来找你吧。”
“刘敬是自己来找你还是你召见的?”
“是我召见的。”
“那他说了什么?”
“他让我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这厮倒还挺忠义的。”
刘长顿时对刘敬有了不少的改观。
“那我走了,二哥,以后可不要干这种谋反的勾当了,否则,我就不谋反了,直接回唐国,这国事就你自己来办!”
“我知道了...”
刘长再次以不谋反恐吓了一番刘盈,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宣室殿。
张苍在颁发了纳粟拜爵的制度之后,这制度便迅速在各地掀起了轩然大波,作为暴秦的继承制,爵位在此刻的重要程度,那是不言而喻的,可当今国相却大量的贩卖爵位,这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
虽然这事有先例,当初秦国就在粮食危机上曾短暂的采用过一次,可如此大张旗鼓的将爵位拿去贩卖,这还是头一次。天下士人们对此破口大骂,制定了这样政策的张苍,一时就成为了天下公敌,遭受到了来自天下各地的指责。
当然,刘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昏君的名声,此刻更上一层楼,贪财终于将他作为昏君的短板补齐,可众人并不惊讶,这样的反王,无论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众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因此主要还是去骂张苍。
毕竟,张相比起刘长更像个人。
一瞬间,弹劾张苍的奏表就如雪花般飞来,几乎将陈平他们给淹没,大臣们也分成了多个派系,有的赞同,有的反对,各自的理由也不相同,整日争吵,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刘长,此刻却并不在皇宫之内。
“大王...新政策推行,当然是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您不理会这些,反而要出城躲避,实在不是贤明君王的行为啊。”
栾布跟在刘长的身边,无奈的劝说着。
刘长这行为在栾布看来实在是太如意了,自己决定,让张苍尽快推行,等群臣吵开了就丢下陈平收拾,自己却跑了。
可刘长显然是不在意的,他此刻穿着便装,身边也只有三四个甲士,隐藏了身份。
“你就说国库充实了没有吧?”
“各地富户都在疯狂的纳粟,国库自然是充实了...可是...”
“这不就够了吗?”
刘长打断了栾布,继续说道:“这政策的好坏啊,就不能听那些大臣去说,还是得自己去看啊,就那些人,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寡人这样的贤君,在他们口中都是昏君暴君..就这种人,他们的话能信吗?”
“别的不知道,但是他们对大王的评价倒是挺中肯的。”
“栾布啊,你跟随寡人的时日很久了,可你屡次顶撞寡人,冒犯寡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寡人烹啊!”
“大王要是想烹了我,我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来,夸寡人几句!”
“大王德比桀纣,功过二世,陈灵公在大王面前也得掩面而去,晋献公遇到大王也是自愧不如...”
“哈哈哈~~~”
刘长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
几个人来到了一处农舍,因为自由出入的政策和开垦令,很多百姓们都没有待在自己的里中,反而是在耕地边修建简陋的房屋来居住,方便他们耕作,长安附近的很多荒地都逐渐变成了耕地,刘长来的时候,有一户四人正在吃饭,看到有贵人前来,急忙起身拜见。
得知刘长是来吃饭的,这些人也不吝啬,急忙端上了饭菜,刘长便坐下来与他们一同吃饭。
“老丈啊...你这吃的不错啊!”
“多亏了当今陛下,天子圣明,免了我们的赋...这税也减了大半...”
那老人说起这件事,变是笑得合不拢嘴,“老夫活了这么久,从不曾见过如此圣明的天子啊...家家户户都有存粮了,我家有存粮了!”,老人喋喋不休的开始吹捧起天子来,坐在他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是满脸的笑容。
秦晚期的税收相当的苛刻,还是高皇帝免去了不少,随后刘盈又免了不少,到如今,这税收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最低了,全天下的百姓们都在为此事而雀跃,天子在他们心里的威望更是节节攀升,或许都已经超越了高皇帝。
“可我听说,这位天子公然卖爵,允许富户用粟来换爵,众人都在骂着呢。”
听到刘长的话,那老人有些困惑,刘长解释了一番,老人这才醒悟,随即骂道:“卖爵又如何?天子不收我们的税了,难道要天子饿死吗?是谁在骂天子啊?”
“听说是陈侯。”
“哼!”
老人冷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这些人就是爱生事,天子要如何去做,与他们何关呢?”
刘长算是有些明白了,百姓是不抵触这件事的,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他们如今能吃得上饭,家里有存粮,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至于什么卖爵之类的,与他们何关呢?他们只知道当今天子是个好天子,能让他们吃得上饭。
在刘长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老人却拉着刘长的手。
“贵人可是从城内来的?”
“是啊。”
“我这里还有些存粮,不知贵人能否为我交给天子呢?不能让天子挨了饿呀!”
老人殷切的看着刘长,那黝黑布满了皱纹的脸,在阳光下似乎发着光。
刘长笑了起来,“老丈啊,你放心吧,天子挨不了饿的,这样吧,我取一把粟,替你献给天子!”
一行人坐在马车上,继续前进,栾布驾着车,低声说道:“大王说的没错,确实得自己去看...说什么苍生震怖,民怨四起...群臣再多的话,也比不上那一把粟米吧。”
“大王?”
没有听到大王的回答,栾布急忙转过头来,看到身后的大王,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大王又跑了呢。”
他看到刘长嘟囔着嘴,有些委屈的模样,不由的问道:“百姓如此爱戴,大王为何还闷闷不乐啊?”
“明明是寡人减了税收,他们却都说是天子的功劳!”
“哈哈哈,臣还以为大王不会在意呢。”
“寡人当然不在意!”
“大王,大丈夫心怀天下苍生,以保国安民为己任,何必在意那虚名呢?!”
“可也得让别人知道啊,寡人不听别人夸上几句,做事也实在没劲。”
“无碍,大王,以后臣负责这件事,大王德比尧舜,功高三皇,德盖五帝!”
“哈哈哈,这就对了!”
刘长跟着栾布来到了一处小城,以樊伉的身份找到了当地县尉,并且受到了款待,在宴席上,当刘长说起了这个纳粟的制度时,县尉的反应却与农夫截然不同,他生气的说道:“我麾下众人,也对这政策颇有怨言!”
“我们在各地厮杀,征战,好不容易才换取这爵位,为何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们献出些粮食就能跟我们一样呢?”xiumb.com
“当初为了这爵位,不知有多少兄弟死在沙场,早知如此,何必再厮杀呢?”
县尉愤怒的说着。
刘长并没有反驳,只是认真的听着他的话。
在离开的时候,栾布终于忍不住了,他生气的说道:“这根本就没有道理,人家有粟,得以拜爵,他们无粟,不去厮杀换取爵位,又能如何?这也能怪在大王头上嘛?”
刘长摇了摇头,“别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他们的态度却已经很明确了。”
刘长认真的说道:“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农夫,压根就不在意这制度,最为反对的只有士卒,官吏,官吏是担心爵位泛滥,会失去目前的特权,会被取代...而士卒们则是单纯的觉得不公平。”
“寡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当刘长回到了皇宫的时候,却得知张苍在宣室殿,张相这段时日过的不是很安稳,总是有人来打扰他,迫于无奈,他每天都在皇宫里避难,刘长将张苍和陈平叫到了面前。
“张相,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倒是解决了,这些时日里,各地所获得的粮食无数,甚至足够我们再次出征匈奴了...只是,群臣的反对之声却很大。”
“寡人这次出巡,已经有了对策。”
“张相,第一件事,是提高大汉士卒们和底层官吏的俸禄待遇...多给他们点粟,告诉他们,这就是纳粟所弄来的...堵住他们的嘴。”
“第二件事,便是不再让官职与爵位挂钩...以后再担任官职,就不必去看爵位,只要能通过如今的考核,就可以担任,升迁也不必顾忌这个...”
张苍愣了一下,“唯!”
刘长看向了陈平,“至于朝中大臣,那就由仲父来说服他们吧...”
“唯!!”
“既然有了粮食,那就不能浪费!”
“得让粮食变成更多的粮食才行....我听那些月氏人说,在西域有很多不同的蔬菜和粮食,产量都极高...寡人准备击溃稽粥的军队,打败乌孙,让西域诸国不再受到匈奴的操控,让他们向我大汉朝贡!”
陈平皱了皱眉头,“大王,出征之事可以再等等。”
“为何?”
“冒顿命不久矣...稽粥很快就要忙于内战了...在匈奴内战的时候,才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
“内战??”
刘长一头雾水,“冒顿要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能确定吗?”
“能...匈奴那里有使臣回来,禀告了情况..我先前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陆贾交给那位格,保证冒顿一死,匈奴就会陷入内战之中。”
“一封书信?一封书信就能确保匈奴内战?”
“能。”
“好,若是仲父的一封书信就能让稽粥无暇西顾,那仲父便是打通西域的第一功臣!”
刘长即刻变脸,激动的握着陈平的手,陈侯也变成了仲父。
“不只是如此...匈奴护涂所部,将会被我大汉所控制,他将会成为大汉手里最锋利的宝剑...重创稽粥...那位大巫,会起到巨大的作用,冒顿一死,匈奴离灭亡也就不会太远了。”
看到陈平这般说,刘长只觉得面前这人有些太狂。
“仲父啊,话虽然这么说...可那个稽粥不是善茬啊...比起冒顿,他要更难对付...不能大意。”
“确实,此人雄主也。”
陈平赞同的点着头,随即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略有棘手。”
.......
稽粥率领着骑士们,低着头,让众人都注意不到自己,时不时打量着远处的大帐。
“大王..这都多久了...护涂没来,闼固到如今也没有踪影!”
稽粥皱着眉头,心里同样困惑,按着他对这几个兄弟的理解,在得知冒顿要离世的时候,他们肯定都是要飞过来争夺那个位置啊,怎么都没有了踪影呢?难道这几个家伙都是良心发现,准备将大单于的位置让给自己了吗?
“大王?怎么办?还要继续等吗?”
“等..只能等...他们要是不来,我能怎么办?”
“既然他们都不来,那大王不如饶了他们,直接接过大单于的位置...”
就在谋臣认真的分析的时候,忽有骑士飞奔而来,猛地跳到他的身边,神色惶恐,“大王!不好了!护涂和闼固袭击我们的部族,先后攻破了六个部族,我们的人死伤无数,根本无法抵御!请迅速救援!”
“什么?!!”
稽粥持弓的手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刘长!!!”
稽粥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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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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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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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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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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