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位于楚国之东,齐国之南。
随着大汉的诸多开海政策,琅琊郡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曙光,开始凭借着地理优势迅速发展,这里原先有诸多的盐官,相对于其他地区,也算是较为富裕,而在开海之后,自然就是更进一步。
琅琊有诸多港口,治所琅琊县就是坐落在沿海之地,此处的港口非常的热闹,停泊在这里的大船就有一百多艘,各类的小型船只更是不计其数。
在享受到开海福利的同时,这开海带来的麻烦事,他们也没有落下。
琅琊附近的水贼极为猖狂,甚至曾公然袭击琅琊的楼船军,还想要劫掠琅琊的港口。
这让琅琊的郡守是又惊又怒,几次上书庙堂,希望庙堂能派人前来清理这些贼寇。
此刻,郡守府内,郡守赵头皱着眉头,坐在上位,看着面前的诸多官吏。
“一个月内,有四次劫掠事件!
”
“这简直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
赵头愤怒的朝着面前的桉上砸了一拳,官吏们寂静无声。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还有脸到我面前来上书诉苦?!”
“大汉自开国以来,不对,是黄帝以来,不曾听闻有哪个郡能被盗贼给欺负到这种程度的?!我们的楼船军居然还打不过那些水贼?!你们简直是将大汉的威严都给丢的一干二净!
”
“要是皇帝问罪,我先处死你们,然后请皇帝赐我长剑,让我自杀!”
官吏们急忙起身,齐刷刷的跪拜在太守的面前,年轻的郡尉脸色涨红,很是纠结的说道:“请郡守恕罪...是我无能,并非是水军无用,但是这水贼,并非是寻常的盗贼,其中有南越人,有胶东人,甚至还有扶南人,真腊人,身毒人...其中一些人,干脆就是原先那些胡国的水军,被大汉击败之后,流亡在海上,他们不是大汉楼船军的对手,可商船遇到他们,却没有招架之力。”
“而且,他们还与内鬼勾结,我每次领着人出征,他们总是能提前得到消息,远远遁去...次次都能知道我的动向,获得补给比我还快...比我还...”
“放屁!我琅琊之内,难道还有与盗贼勾结吗?!你自己无能,便要怪罪在他人身上不成?!给我住口!”
赵头将郡尉大骂了一顿。
郡尉咬着牙,脸上满是不服气,琅琊只是个小郡,而且海岸线又极长。
琅琊水军只有四艘楼船,一艘车船,二十艘艨艟以及三十艘戈船。这规模听着是不少,比水贼要强大了无数倍,可问题是,真正打起来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人家又不会愚蠢的跟大汉水军正面冲突,大船追不上,只能以小船追击,又容易被对方设伏...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内部有鬼,他还不敢全力追赶,生怕人家来掏后方,这让他很是憋屈。
那些势力强大的水贼,在陆地往往都有勾结的大人物,替他们进行销赃,甚至有些商贾,主动与水贼勾结,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保护自己的商船等等。
郡尉想起这些,就觉得那般无奈,自己这边还不曾出征,那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让自己怎么去打??
赵头还是那般愤怒的模样,这都多少年了,自己当初的好友们各个都进了庙堂,连那个狡诈的陈拾都进了工部任仆射,就自己越混越差,还是在郡守的位置上打转,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肥差,又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审视着面前的诸多官吏,忽然平静了下来。
“算了,你们且回去吧,这些事,还是让庙堂来解决吧,庙堂没有派人前来之前,护好港口就是了。”
官吏们起身再拜,随即一一离开了这里。
而君尉却被赵头给留了下来。
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郡尉方才委屈的说道:“使君啊,我不是为自己辩解,是这郡县里真的有人...”
“我知道。”
赵头的脸色很是平静,“不说通风报信,就是他们的补给,武器,甚至是船只...这里的水贼都用上车船了,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这些商贾是失心疯了,甚至冒着诛族的风险将船只武器卖给会劫掠自己的贼寇...他们不敢去胶东国,不敢去楚,吴...就盯着我们这势力弱的来欺负,听说从燕国那边又来了几支水贼...这是不做人了,就觉得我们琅琊好欺。”
郡尉长叹了一声,“臣无能,使您蒙羞,若是庙堂要惩罚,我自请罪。”
“怪不了你,不过,想我家中也是开国之功,岂能被盗贼如此欺辱?我宁可丢了这爵,我也非得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剥了他们的皮!
”
赵头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
“你出去之后,莫要声张,就当作对盗贼无能为力的模样,躲在家里不要出门就是了...且让他们都聚过来吧!都聚过来...我已经跟庙堂上书了,庙堂很快就会派人来解决这些事情的。”
“唯!
!”
在郡尉离开之后,赵头黑着脸,坐在原地,皱眉沉思了起来。
这里的事情办砸了,只能等庙堂派人来解决,在自己上书的时候,基本就代表着自己的仕途算是完蛋了,连一些水贼都解决不了,还得上书请求庙堂,这辈子估计都进不了那庙堂之中,这让他格外的郁闷,想到这里,他对那些水贼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恨不得食其肉!
不过,他心里又有些害怕。
当今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是清楚,别的不说,就是好面,自己作为郡守,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被水贼堵在港口...这实在是丢了皇帝的面子,皇帝派人来,该不会先杀了自己祭旗吧?
赵头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好歹自己还是功臣之后,怎么也是个侯,应当不至于直接被处死吧?
不过,庙堂若是派人前来,不知又会派什么人过来呢?
但愿能派个稍微靠谱些的人前来。
在忐忑不安之中苦等了许久,在十余天之后,赵头终于等来了一位使臣。
赵头极为重视,却没有告知其余众人,令自己的心腹将人偷偷接到了自己的府邸,那人刚走进来,赵头当即就准备以大礼来拜见,却是将那来人都给吓了一跳,急忙回避。
“请使君莫要如此,下官实在不敢受!”
赵头抬起头来,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这人看起来非常的年轻,骨架很大,却算不得太壮,风尘仆仆的样子。
此人急忙说起了自己的身份,“使君,我是楼船将军麾下军司马杨仆。”
“此番是奉楼船将军的命令前来的。”
赵头眼前一亮,急忙拉住了杨仆的手,“楼船将军有什么吩咐啊?”
“不敢,楼船将军有令,令我在此处暂时接替郡尉来指挥水军,楼船军正在奔赴此处...到时候由我来作为诱饵,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赵头开心坏了,拍着手,“好啊,如此甚好,有楼船将军出手,这些水贼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听闻楼船将军麾下光是车船就有三百艘,浩浩荡荡的四千多艘船只...哈哈哈,这些水贼定然是无处遁形的!”
杨仆急忙说道:“这件事还是不能声张。”
赵头自然是明白的,他急忙说道:“我知道,我这琅琊郡啊,处处都是水贼的眼线,不,是水贼的头头,这些人养寇自重...就是这次剿灭贼寇,也要注意这些人,若是传出了风声...”
杨仆咧嘴笑了起来,“使君有所不知,我已为楼船将军献了策,此番就是要利用这些人,不怕他们不知道,您就说我是楼船将军派来剿灭水贼的,到时候,若是有无礼之处,还望您多海涵。”
“无礼之处?”
赵头顿时就想明白了,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您尽管去做便是了!”
次日,整个琅琊都知道了楼船将军派人接替郡尉的事情。
可众人看到这来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此人看起来极为年轻,嘴上无毛,很是无礼的模样,仿佛让他对付水贼就是在羞辱他,当着诸多官吏的面,他高高仰起头来,压根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我家将军得知你们连一伙水贼都对付不了,特意让我前来相助!”
“我当初可是跟着楼船将军打过安息的,这点水贼,说出去都有些丢人,这样吧,您给我三天的时日,三天之后,我出兵讨伐,早些灭了他们,我还要回胶东!
”
此刻的杨仆与昨日的杨仆完全就是两个人,他过去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一个人,常常仗着自己的豪族身份欺行霸市,是后来才改正的,此刻装起纨绔来,完全就是本色出演,气的诸多官吏都是牙痒,哪怕是被提前告知了赵头,都险些破防。
这导致赵头也是本色出演。
“呵,这水贼可不是好对付的,这跟什么安息不同,我家的郡尉,过去也是打过朝鲜的,绝非无能之辈!”
“哈哈哈,那朝鲜岂能与安息相提并论呢?您不必担心,三日之内,我定然将水贼的首级砍下来,送到您的面前。”
看着这年轻后生这般骄横的模样,众人都是忍不住摇起了头。
这下可要出事了,就这自大的模样,若是中了水贼的埋伏,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们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位年轻的将军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可是当杨仆来到了琅琊水军大营的时候,他的行为却令众人都无比的失望。他还是这副桀骜的模样,直接将原先的几个将领拖出来一顿好打,理由居然是他们无能,无法消灭水贼,还要劳烦自己,这个行为顿时就弄得水军极为仇视这位新将军,对他很是不满,加上他不过是个军司马,对军队的统率更是极差,连简单的操练都做得很糟糕,逼迫士卒们操练,对他们极为严厉,操练两天,就弄出了很多伤兵。
前来找赵头的官吏们排成了长龙。
包括郡尉在内,郡尉唤作公孙贺,这人的经历也算是很稀奇了,他是北地人,乃是林胡出身,并非是中原汉人,他的阿父唤作公孙浑邪,因为在当地胡人里很有名望,被征召做了小官,后来因为功劳升迁,如今担任武都郡守。
公孙贺年幼时就被他阿父送到了长安为郎,后来在燕国参与了平朝鲜之战,因为功劳得到升迁,如今在琅琊担任郡尉,以这个年纪能担任郡尉,已经是非常的出色,论地位远比杨仆这个军司马要高的多。
这次面对水贼吃了亏,公孙贺心里极为悲愤,很是不甘。
可当他知道新来的这个家伙如此对待自己士卒的时候,他却再也坐不住了。
“郡守啊,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担任将领啊,他这是要领着大军去送死!”
“那些水贼绝对不能轻视啊,我过去也是打过仗的,这跟打仗可不同,况且他将那些熟悉海域的将领都给罢免了,在海外不熟悉当地的海域,容易被水贼勾引到很危险的地方...”
赵头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这是楼船将军派来的人,我又敢多说什么呢?因为先前的事情,我已经被庙堂所责怪,我无能为力啊。”
“那就要看着他们去送死吗?我一定要去拦住这个人,哪怕杀掉他,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带着我的兄弟们去送死!
”
赵头的眼角跳了跳,随即看向了一旁的甲士。
“将郡尉关起来吧,关上几天,等到事情办完了再放出来。”
公孙贺勃然大怒,对着郡守破口大骂,“你个老匹夫!我被内鬼和外贼折磨的时候你倒是脾气大,现在来个竖子你怎么如此怯弱?!水军虽然没有战胜敌人,可是这些年里都是拼死作战,你现在就要看着他们送死吗?!你的爵位难道比一千多个兄弟的命还要重要吗?你这个南蛮子,犬入的老狗...”
他越骂越气,朝着郡守就扑了上来,甲士们连忙上前,却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连着打翻了几个,拽着赵头的脖颈,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赵头顿时大叫了起来。
甲士们越来越多,十来个人上前,好不容易将这个北地蛮子给按在了地上,
赵头捂着自己的眼眶,疼的都有些睁不开。
他看着面前的公孙贺,气的直跳脚,“将这个北地胡给我关起来!
”
“琅琊人何其无辜,遇到你这么个郡守,整日就知道对我发火,正事一个不干,但凡你有点气魄,让我全力打击郡内那些勾结水贼的奸贼,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甲士们急忙堵住了他的嘴,拉着他就走了出去。
很快,杨仆就做好了准备,吩咐官吏们做好庆功宴,领着大军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港口。
有人欢喜有人忧。
担忧的人都害怕他们这一去就回不来,造成更大的损失。
而欢喜的人,自然是忙着通风报信。
水贼早在他到来的时候就得知了消息,而杨仆的一系列动作,让水贼们无比的开心,楼船军的车船,他们可是垂涎已久的,杨仆将那些熟悉地形的将领全部罢免,将他们关在了家里,这是他们很好的机会,只要将他们引到合适的地方,以小博大,并不困难!xiumb.com
杨仆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各地乱转,终于遇到了水贼,而这水贼一击便溃,匆忙逃亡,杨仆大喜过望,急忙开始了全面追击。
........
琅琊的诸多官吏站在港口,焦急的眺望着远处。
赵头站在最前头,左眼乌青,面无表情的眺望着远处,官吏们偷偷看了他几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在不远处,公孙贺被两个甲士押着,嘴里还是被堵住了,此刻他也是望着远处,虎目含泪。
渐渐的,远处出现了几艘小船,船只越来越多,直到整个海面上都出现了船只,看不出数量,大汉的旗帜随风飘扬,官吏们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楼船军??”
“不是在胶东休整吗?!”
“这是...”
随着船只越来越多,有戈船靠了岸,有斥候上前大声传令,“楼船将军亲自剿灭水贼,大胜!
剿灭六十余股水贼,斩首四千!
”
赵头松了一口气,官吏们顿时哗然。
整个码头上的官吏们都议论了起来,他们大声的欢呼着,直接掀起了一阵声浪。
很快,杨仆就上了岸,毕恭毕敬的走到了赵头的面前,朝着赵头行礼拜见。
“使君,我已得胜归来,先前无礼之处,请您恕罪!
”
赵头笑呵呵的走上前,将他扶起来,“不愧是楼船将军的爱将,当真是不凡啊,无碍,无碍,只要能消灭这些水贼,我受些委屈,也是没有关系的。”
赵头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黑,叫道:“去将那个北地胡给我带过来!
”
公孙贺被甲士捆绑着,送到了赵头的面前。
赵头一把拽下了堵住他嘴的布帛,愤怒的盯着他。
公孙贺的脸色有些尴尬,他看着面前的郡守,又看了看杨仆,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他迟疑了片刻,方才讪笑着问道:“使君...您的左眼无碍吧?”
“呵呵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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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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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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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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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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