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毕恭毕敬的朝着张苍行礼拜见。
张苍点了点头,只是专注于自己面前的这些文案,冯唐顿时脸色不悦,正要开口,毛苌急忙拉住了他。
刘安察觉到了自己舍人的不悦,笑着说道:“你们可以在院落里休息片刻。”
毛苌拉着不情不愿的冯唐走出了内屋。
“纵然三公,又怎敢对太子不敬呢?!”
冯唐走出了门,还是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毛苌满脸的无奈,拉着他远离了内屋,“张相如今可是陛下的宠臣啊,就是左相都不如他,张相进出皇宫,连宫门令都不敢阻挡,可以佩剑进出,不必脱鞋,不用高呼自己的名字,大摇大摆就走进去了,每次外出都是陛下亲自将他送出来...别说对太子不敬,他现在就是打太子一顿,陛下都绝对不会过问....”
随着兴农之策的推行,张苍的地位是越来越高,甚至隐隐朝着萧何当初的高度出发,萧何当初府邸里有五百位甲士,如今张苍府里也有一百甲士,萧何当初的食邑达到了夸张的一万多户,而张苍如今的食邑也达到了四千户,要知道张苍最初的食邑只有一千三百户啊。
这增长速度,就是周勃听了都得牙痒痒。
张苍如今的地位,倒也不只是因为皇帝的宠爱,也是因为他本身的能力,张左相也很受陛下宠爱,可他能力不如张苍,资历更是不如,加上年纪小,辈分低,根本就没办法像张苍这般“执宰天下”。
冯唐还是有些生气,“再受宠爱,也不过是大臣,岂敢欺君?”
“殿下都没有说什么,算了吧...张相是不能得罪的。”
刘安的两位舍人,性格倒也算互补,毛苌谨慎,冯唐刚烈,而且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矛盾,相处的也算不错,冯唐和毛苌便站在了院落里,等待着太子出来。
这并非是太子第一次来张相府,最近,太子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张苍有个小女儿,甚至天天站在内屋门外,就想要看看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张苍迅速翻看着手里的奏章,不断的批阅回复,将处理好的奏章都堆放在了一旁,过了许久,他才起身,揉了揉腹部,张苍体宽,说起来就是有些胖,白白胖胖的大汉国相,跟满朝那一堆自带杀气的大佬们是完全不同的画风,就刘敬周昌这些人,光是眼神就可以吓哭小孩,至于周勃夏侯婴这些人,光是眼神就可以吓哭大人。
张苍就不同了,长得完全没有威慑力,白白胖胖的,犹如一個光滑的大白葫芦,看起来就没有任何恶意,满脸的和善和喜气。
张苍每次坐久了,腹部总是有些疼,就是肉堆在了一起,会形成一道道红色的印记,这让张苍很是无奈,他也几次有了减肥的想法,可是吧,这身肉总是挥之不去,对张苍这般好吃的人来说,减肥大概是天底下第二残酷的惩罚,第一是宫刑。
站起身来,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张苍回头,正好看到提笔书写着的刘安。
张苍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刘安的身边,低头看了看。
只见刘安正在翻看着各地的产粮统计图,户籍增长图,耕地面积情况,然后在底下计算了起来,人均粮食看起来很好,若是按着这算出来的人均粮食占比来看,那大汉就不该有人被饿死,都应该吃的像张苍这样白白胖胖的才对。
可问题是,这产出的粮食根本不可能是平均分配给天下百姓的,六成,不,可能是八成都落在了大户之手。
看着太子皱着眉头,不断的计算,不断的书写,张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刘安放下笔墨来,咬着牙沉思了起来,忽然注意到有人在背后,也是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看到了身后的张苍。琇書網
“张相.....”
“怎么不继续算了?”
“您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粮食分配更平均一些呢?”
“太子问这个做什么?”
“若是不能做到等贵贱、均贫富,无论粮产增加多少都没用,好处根本就不会落在农民的手里!梁国产粮在这些年里暴增,可是您看,按着计算,百姓家里的存粮情况,也只是比赵国稍微好一些,最富裕的就是这里的权贵人家,家里有佃户四五千人,良田无数...”
“可梁国最强大最富有的权贵人家,是您的仲父啊...等贵贱、均贫富,谈何容易啊。”
张苍轻轻摇着头。
“如果我设立大规模的集中性耕地,让百姓们一同耕作,统一分配,是否能行?”
“殿下什么时候也开始学儒家要做复古那一套呢?”
刘安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殿下如今还很年轻,还是学习的时候...我的老师曾告诉我,为了能达到治学的程度,他学习了整整五十年,在有所成就后才开始治学....您如今还不过十余岁,您又何以如此着急?”
“来,殿下不必多想,跟我吃些饭菜....”
张苍拉着刘安,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带着他吃饭。
张苍家的饭菜算不上很多,可绝对丰富,不多,但什么都有。
“来,殿下,吃肉,这吃肉啊,也是有办法的,像陛下那样狼吞虎咽,反而是丢了肉的味道.....”
张苍传授着自己吃肉的法门,吃的那叫一个享受,刘安满脸无奈的看着他,也只能点着头附和。
“张相啊,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均富贵呢?”
“做不到。”
张苍摇着头,很是干脆的说道。
刘安有些不开心,“能让天下人都吃饱饭,却不能做到均富贵?”
“让天下人都吃饱饭...这也做不到。”
“做....”
刘安呆愣了许久,“可您不是说要三十年吗?还拿出了那么多的政策??”
“是啊。”
刘安惊疑不定的看着张苍,“我不明白....”
张苍摇着头,“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别说三十年,就是三百年,三千年,要让所有人都吃饭饱,衣食无忧,不可能的...要吃饭,就得有人种粮食,人多了,就需要吃更多的饭...如此循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您是在做什么?!”
“我在试着让天下人都吃饱饭啊。”
“那您这不是拉着整个大汉在做徒劳无用的事情吗??”
张苍没有回答,优雅的拿起了肉片,反复的在酱料里摩擦,这才轻轻咬下来,“怎么会是徒劳无用呢,我上位的这段时日里,应该还是有很多百姓都因为兴农的政策而得到了好处,吃饱了几顿饭...铁农具,脚踏犁,犁镜的推行,也应当是让不少百姓省了力气,多种出了些粮食...殿下,您怎么不吃啊?”
刘安沉默了片刻,方才拿起了面前的肉片。
“这人活着啊,就一定要有个理想,否则,便与死去没有什么区别了....这大汉也是啊,若是没有长远的目标,安于享乐,固步自封,得过且过,只怕数百年便要不复存在,就如从前那些王朝一般....什么都不做的大汉,始终是比不上以让全天下人饱饭为志的大汉吧?”
“您说想均富贵,那您去书写便是,能不能完成并不重要,有人去做才是最成功的。”
“总有一天,天下人会发现我错了,按着我的政策,根本没有办法让全天下人都吃饱,不过,到那时,他们会拿出更好的办法来取代我的政策...”
“积水未必能为海,但是积水多了,也能解解渴啊....”
“积土未必能为山,可总归是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吧....”
“不过,这番话,若是在外头,我可不会承认。”
当刘安走出相府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茫然。
上了车,两位舍人就要带他离开这里。
刚要离开,就看到一人朝着马车的方向狂奔而来。
那一刻,冯唐顿时拔出了利剑,周围几个正在叫卖的贩夫也抽出了长剑,两旁不知何时冒出了绣衣,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强弩,相府内有甲士狂奔而出,街道两边都传出了甲士沉重的脚步声,只是片刻之内,就有两三百人将刘安团团护住。
那跑过来的人看着周围对准了自己的闪烁着寒光的弩矢,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大叫道:“我乃王府近侍!南越王近侍!!”
不只是那人,就是刘安都被吓了一跳,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些甲士。
“冯公...这是什么人??”
“想必都是负责保护张相的甲士吧。”
有将领模样的人上前,查看了那人的证件,交谈了许久,这些甲士们方才撤离了这里,就如他们出现的那样,他们消失的也很快,刘安几乎都没有看清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那人惊恐的走到了刘安的面前,手还在哆嗦。
“殿..殿...殿下,我..我..我家大王邀请您前往府中....”
这人都已经被吓成周昌了。
在此人的带领下,刘安来到了南越王府。
“哈哈哈,安来了!!”
赵佗大笑着出来迎接,这人当初自称病重,要在长安安养晚年,又让儿子赵始返回南越国,以太子的身份来处置南越国的事情,自己则是跟孙子赵昧待在长安。
养了几年柄,这老头看起来却越来越壮实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多了还能披甲舞剑,寻常甲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长安里很是低调,几乎不参与任何的庙堂之争,尽量让他人不要注意到自己,而他唯独愿意亲近的,就只有刘长和刘安了,常常邀请刘长前来吃肉,知道刘安喜欢读书,便送了很多的藏书给他。
刘安听说过关于阿父的那些事。
不过,他对这种传闻是不太相信的,阿父怎么可能不是大母的亲儿子呢?
就大母对阿父的宠爱程度,对自己的亲近,不是亲的?怎么可能呢?
不过,对于这位对自己格外宠爱,总是送礼,寒暄温暖的老人,刘安也不好恶言相向,他不是刘长,对寻常的老者都是比较尊敬的,何况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老者呢?
刘安拜见了赵佗,赵佗便拉着他坐了下来。
“国内又送了些吃的,我还不曾送到你阿父那里,若是被他知道了,怕是不能给你留下多少,来,你先吃!”
赵佗满脸的慈祥,几乎看不出作为南越王的狠辣。
刘安边吃边说起了那位近侍险些被射杀的事情,赵佗摇着头,“你阿父是很疼爱你啊,安排了这么多人来保护你,当初你在乡野的时候,身边也应该有不少这类的绣衣....”
大概是注意到了刘安的心情不是很好,赵佗问道:“出了什么事?莫不是你阿父说了什么?”
“这倒不是...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这一点你就不如你阿父了,你看看你阿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整日都是乐呵呵的....”
“阿父只是比我更能忍受而已,我先前去找阿父,就发现阿父击缶起舞,甚是悲伤....”
“农桑之事,农桑之事啊。”
赵佗轻轻抚摸着胡须,神色也肃穆了下来。
赵佗沉思了片刻,神色再次变化,笑呵呵的说道:“无碍,你先不要想这些,多吃点...自会有办法的。”
刘安吃饱,告别了赵佗。
在刘安离开之后,赵佗方才看向了一旁的赵昧。
“昧,我记得...交趾郡那边的耕地,都是一年多熟的良田吧?”
“有些地方确实是这样的。”
赵佗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
椒房殿内,刘长傻笑着,轻轻抚摸着曹姝的腹部,嘴里念念有词。
“要个女儿...要个女儿...要个女儿....”
曹姝瞥了他一眼,“我给你说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哎,听到了,听到了,不就是抱了几下吗?我在他这个年纪啊....”
“嗯??”
“咳咳,你放心吧!等这厮回来了,朕非要打断他的腿!!”
曹姝生气的说道:“他这般年纪,怎么能沉迷女色呢?”
“我说他怎么总是往张苍的府邸走,原来是因为如此!亏我那么相信他,这次,你绝对不能绕了他!”
“莪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不要动了胎气,我会收拾他的。”
两人正聊着,刘安就心不在焉的走进了殿内,走进大典,刘长和曹姝顿时就看向了他。
曹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刘!安!”
“阿..阿母,怎么了?”
刘长猛地起身,“姝,你不要动怒,对孩子不好,我自己来处置这厮!你跟我来!!”
刘长说着,转身走进了内屋,刘安一脸茫然的跟着阿父走了进去。
“说!你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
面对阿父的质问,刘安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我瞒着阿父去南越王府里吃了东西...”
“嗯???”
刘长正要破口大骂,却又忍住了,他愤怒的说道:“竖子!你在外头干的好事,居然私下里勾结女子,搂搂抱抱的,你这个不当人子的,是想要气死你阿母吗?!”
刘长叫嚣着,又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咋样?那女子好看不?”
刘安茫然的看着阿父,“什么女子啊??”
刘长正要说话,曹姝就走了进来。
而看到曹姝走进来,刘长即刻换脸,一把将刘安拽过来,抄起木棍就是来了几下。
“朕让你调戏良女!让你好女色!!”
曹姝看着刘长动了棍子,这才劝住了他。
刘安躺在刘长的怀里,“阿父!!这是有人造谣啊!!我何曾调戏民女?!”
“此舍人毛苌言之!”
“毛苌奸贼!!血口喷人!!”
看到刘安不认账,曹姝更加生气了,“他给我说,你在张相府内,很是喜爱他家的女儿,常常抱在怀里,给她送吃的,他是正人君子,难道还会污蔑你吗?!”
刘安沉默了片刻,方才悲愤的说道:
“阿母!!!张相的女儿只有两岁啊!!!”
“啊??张相这般的年纪,还有两岁的女儿??”
曹姝有些不相信,可刘长信了,他太知道自己老师是个什么玩意了,猛地就松开了刘安,有些不悦的看着曹姝,“你看,我就说了要相信安,你非要让朕将他打一顿,这下好了,都怪你!!”
看着面前悲愤的儿子,曹姝也是不好气的说道:“不是你说这竖子沾染了坏习惯,需要管教吗?”
“是你自己胡乱猜测的,毛苌说了那么多,你就记住了那么一句,还非要往坏处想....”
看着自己这不靠谱的父母,刘安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
刘安离开之后,曹姝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说,是不是该给孩子安排一门亲事了?”
“亲事??他才十三岁啊!”
“太子成婚,是以三年为期,如今定好亲事,三年之后他十六岁,不正好吗?”
刘长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你有没有比较中意的?”
“这留侯的孙女已经许配给了勃,曲逆侯家里又没有女子,要不就从张相家里挑一个?”
曹姝所说的这三位,都是大汉有名的美男子,张苍同样也是,别看他白白胖胖的,他身材高大,浑身白嫩如玉,年轻时那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当初张苍要被处死的时候,就是因为长得好看,从而免死。
“不妥....你觉得王恬启家的如何?”
“嗯....就怕类其母....”
ps:上一章看到有人反驳我说汉朝没有西瓜,嗯,广西贵县西汉墓椁室淤泥中曾发现西瓜籽,江苏省扬州西郊邗江县汉墓随葬漆笥中出有西瓜籽,墓主卒于汉宣帝本始三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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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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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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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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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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