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知镰仓家剑道本质是场仪式的情况下,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吗?
卡司的主意看上去是合理的,即设法隔绝上位力量。
但如果自己猜测正确,仪式那一头大概率是真正的神祇。
一个半神带领的队伍想要限制这种位阶,可行性显然存疑。
这时候不妨逆向思维一下,拿那一头没办法,不妨针对这一头?
镰仓家的情况明显特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切口。
甚至仅仅是一场静心,镰仓信次就直接倒地,说明镰仓家众人现在的状态,甚至不同于一般的仪式祈求者,近乎时时处于神祇的“注视”之下。
几百年来,那位无名之神,明显早已经锚定了他们。
倪化渊死得那两只手套犬,说不定也是因此被殃及的,因为里镰仓一家太近,又过分污秽,直接被随手斩了。
至于如何做到的,自己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想推测并不容易。
但好在也不用推测。
针对这种“锚定”的概念,自己曾经有过暴力应对经验。
刚获得的回归敕令,明显对这类概念有一定驱散效果。
所以就在刚才,付前决定针对镰仓一家,复制一下自己对使者面具的操作。
而如果真的有效,那关于仪式的猜测,基本就得到了证实。
“允……先生!”
此时此刻,镰仓信次眼中明显惊疑不定。
虽然刚才镰仓巳带人进来,跟他交代说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让身处折磨的他看到了希望。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还不至于那么盲目乐观。
镰仓巳他们脸上可没有多少喜色,怎么看都是没有太大把握的样子,让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当成了实验品。
“别紧张,已经在谷底了,不妨梭哈一把。”
付前随口胡扯,懒得跟这位多解释。
语言的力量是强大的,镰仓信次瞬间想通自身处境,进入躺平状态,迎接命运的审判。
而片刻之后,这位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看向身上,接着魂飞魄散。
本来已经稳定住的切口,居然再次开始了快速撕裂,鲜血流淌。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阿凯兄的奇迹消散了呗。
眼见大呼小叫的镰仓信次,付前对他的心情表示理解。
眼前情况并不出乎意料,阿凯兄的奇迹再神奇,层次上比祈神仪式应该还是要差一些,被回归敕令驱散并不奇怪。
不过都梭哈了,不妨把牌看完再激动。
此时床上的镰仓信次已经在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试图爬起来逃命,可惜下一刻就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年轻人不要讳疾忌医。”
话说这话怎么说着这么顺口?
付前脑海中很自然的浮现出某个猥琐老头形象。
医者仁心,那位要是看到病人现在恢复得这么好,想必老怀大慰吧。
吾当仿效,悬壶济世。
……
没有人来?果然是商量好的吗?
结结实实掉回床上,剧痛和被家族抛弃的悲哀消解了最后一丝力气,镰仓信次看上去已然绝望。
然而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热量流逝中,某一刻他浑身一震,却是有种莫名的解脱感袭来。
我死了吗?
镰仓信次心中下意识自问,然而并没有稍减的剧痛,却是提醒他依旧处于折磨之中。
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他再次俯视身上。
纵横交错的切口仍在,并没有得到治愈。
血同样在流,自己也还没死。
最重要的——下一刻他心头一跳。
身上与生俱来的印记,这会儿居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
“效果还不错。”
此时却听旁边的剑道半神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诅咒解除了?”
脖子上切得更深的伤口,让镰仓信次发声极其困难,但他也同时发现,切口已经不再继续撕裂。
“我还以为你会哭嚎赐福怎么不见了呢。”
付前微笑着打个响指,关闭了回归敕令。
“一会儿可以让常教授把她剩下的半瓶药剂给你,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個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虽然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但对于以为半神的询问,镰仓信次明显不敢怠慢。
“静心之前,你看的什么电视节目?”
付前指了指背后。
……节目?
这问题明显把镰仓信次听懵了。
“我只是在看安井时之。”
略一犹豫之后,这位终于开口。
瞻仰神使是吧?倒不奇怪。
付前点点头。
对年轻超凡者来说,有机会通过电视看到这位安井皇帝,也算是追星一样的体验了。
巧就巧在,安井时之会出场的节目,自己不久前刚好看过。
“让我想想,某个叫恶名无人不知的节目是吧?”
“……是。”
“你不会还去搞了个徽章吧?”
付前回忆着自己雾社寺一行。
“怎么会……我可是,真正的超凡者……”
镰仓信次忙不迭地为自己申辩。
“没关系,你以后可以去尝试搞一个了。”
付前摇摇头,下一刻站了起来。www.xiumb.com
“我去叫人。”
什么意思?
已经彻底迷糊的镰仓信次,眼睁睁看着付前开门走人。
……
这么神奇的吗?
这个世界还真有点挑战想象力呢!
出门之后来到宅院,付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深深感慨。
【目标完成,当前任务已更新,清除所有割裂印记,与无名之神达成联系】
就在刚才,他跟镰仓信次聊电视节目的时候,脑海中有新的提示出现了。
这说明,自己刚刚找到了神印失控的原因。
电视节目的话题,当然不是真闲聊。
就像之前推测的,镰仓家的赐福失控,可能是祈求者发生了变化。
但鉴于镰仓一家虔诚得很,怎么看主动改信的概率不大,付前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被污染了。
这种污染倒不至于是倪化渊口中的毒,能让神祇出现反应的,怎么也得高端一些吧?
比如自己曾经中过的神血诅咒,又比如拉西克那样的认知污染。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镰仓信次关于看电视的回答,也很自然的再次出现在付前脑海里。
而几乎是第一时间,付前就想到了恶名无人不知。
现在看来,这个甚至能快速惊动一位神使上门的概念,果然不止是娱乐产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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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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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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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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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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