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弹雨似乎阻止不了那黑幕落下,只见滚滚浓烟已经吞没了那巍峨城堡的一角。
即便那火苗微弱的像一片尘埃。
但仍然粉碎了那面盾牌牢不可破的神话。
随着右侧机翼爆裂的火光,陆地上的众军士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以及一丝淡淡的不安。
“……发生了什么?”
“引擎怎么又坏了?”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去了·…·”
“怎么可能!偏导护盾的防御是绝对的,怎么可能有东西穿过去!”
“那是降落伞吗?还是我的错觉······”
“那群疯子难道打算登陆钢铁之心号?!”
“那点人能干什么……撑死也就一两只百人队吧。”虽然坏了一侧的引擎,但并没有人担心那里会出事。作为钢铁之心号上技术含量最低的玩意儿,并连在机翼上的那一排引擎本来就经常出故障,断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他们飞艇库存里带的最多的配件,就是螺旋桨的叶片。只不过转移部署的计划,恐怕得延迟个两周以上了……同样望着钢铁之心号的方向,雷契尔略微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
从刚才空中出现骚动的那一刻开始,飞艇的观察舱就顾不上他们这边了。
他不知道那些土著干了什么。
但看着那艘失去平衡的飞艇,他大概是明白,自己一时半会儿多半是指望不上空中支援了。
至少得等那飞艇重新稳定。
不过……
也无所谓了。
从飞艇上收回视线,雷契尔望着前方2公里外的一片废墟,微微眯了眯双眼。
那是一座废弃的小镇。
坑坑洼洼的泥土上错落着断壁残垣,一栋栋乡村风格的小别墅爬满了蔓藤和青苔,处处可见岁月的雨雪。
小镇中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看不见,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却酝酿着暗流汹涌的螺旋。
站在他的旁边。
同样身披漆黑色外骨骼的副手握着望远镜,慎重地观察了一圈之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防御掩体··不过很简陋,他们大概是来不及准备了。
大约一小时前,钢铁之心号的观察舱,发现了一支身份不明的千人队,从东南方向向他们靠近,似乎是打算进入瑞谷市城区。
考虑到瑞谷市城区中活跃着土著们的游击队,钢铁之心号的参某部立刻作出判断,这支队伍应该是被派去支援游击队的援军。
麦克伦将军当然不可能让这支队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城里,于是立刻向航空陆战队下达了命令,要求雷契尔务必在其进城之前,将这支部队阻击在城外。
相对于之前袭击他们的小股力量而已,一支千人规模的武装,毫无疑问能算是条大鱼了。
虽然在军团的面前,仍是一只蚂蚁。
不过,雷契尔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渺小而放松警惕,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带着三支千人队配合2000余扈从军,分三个方向,向那支增援城中游击队的千人武装包围了上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在空中侦察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封锁了那支队伍的前进路线,迫使其放弃进入瑞谷市城区,向南方撤离。
雷契尔当然不会让这条大鱼逃走,立刻调集装甲部队阻断了他们逃跑的路线,并将其驱赶到了森林的边缘。
似乎是知道逃不掉了,这些土著干脆放弃了逃跑,转而躲进了瑞谷市南郊的一座小镇,打算凭借这里有限的掩体,与军团的追兵决一死战。
5000对1000。
而且还有装甲单位的支持。
虽然交火还没有正式开始,但胜负显然已经分出。
豆大的雨珠从头盔目镜上滑落,副官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略带嘲弄的笑容。
“可惜没法先炸他们一轮,否则战斗应该能在十分钟之内结束。
“无所谓。”
雷契尔淡淡地说了句,取下挂在肩头的对讲机,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全体自由开火!”
“第一第二千人队压制西侧和东侧。”
“第一装甲中队,配合第三千人队从北侧进攻!”
通讯频道内传来整齐的应答。
“是!”
战争机器开动。
二十辆“蝎式”轮式步战车率先发动了引擎,炮塔上的双联装45mm炮管对准了小镇,如锋矢一般的阵型排开,不紧不慢地向前碾去。
与此同时,第三千人队派出了两只百人队,并化整为零地分成了二十个小队,紧紧跟随在步战车的后面一同推进。每支队伍由两名手持机枪、身披重型防弹甲的重步兵,以及八名穿着基础护具的轻步兵组成。
除此之外,三十辆“鬣狗”轻型装甲车同样发动了引擎,
分成两组分别掩护在轮式步战车编队的两翼。
那安装在炮塔上的四联装10mm机枪,散发着森然的寒光,就如鬣狗的牙齿。
除此之外,近五百名扈从军也被推到了阵前。
这些废土客们手中握着开膛者步枪,刺刀已经挂上了枪膛,眼中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恐惧。
剩下的则是紧张和迷茫。
作为炮灰部队,他们将在鬣狗轻型装甲车的掩护下发动第一轮冲击。
不过,和那些被载具保护的正规军不同。
那些随他们一同出发的轻型载具不会跟着他们一起推进小镇,只会在外围对他们提供火力掩护。
若是敢逃跑……
那一根根粗长的枪管会毫不犹豫的对准他们。
望着已经被彻底包围的小镇,雷契尔微微眯了眯双眼,写满杀意的瞳孔中逐渐浮起了一丝愉悦。
这份愉悦并非来自于杀戮本身,而在于对错误的修正。毋庸置疑。
那些抗拒秩序的蛮夷,正是一切混乱与邪恶的根源。它们粗鲁地占有着不属于它们的遗产,用卑微的生命灰挥霍着不配拥有的恩惠,像蜂螂和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变种人,废土客,还有那些异种们…·所有的一切蛮族,它们本质上都是一样。
只有将这些肮脏的血液从这片陆地上一个不剩的驱逐,才
能让这片土地恢复纯洁。
也只有这样,伟大的威兰特人才能在这颗星球上重建天国。
并去往更遥远的世界开疆拓土。
第一装甲中队距离小镇只剩下最后1公里,锋矢阵型排开的“蝎式”步战车的双联装45毫米炮,已经开始宣泄出凶猛的火力。
在重机枪的驱赶下,被推上前线的扈从军士兵发了疯似的叫喊着,试图驱散着胸中的恐惧,顶着头顶嗖嗖乱飞的子弹,如恶狼一般扑向小镇。
而与此同时,那一片断壁残垣的背后,也开始闪烁起赋予顽抗的枪焰。
然而面对重机枪和炮弹的扫射,那一束束枪焰就如暴风雨中飘摇的烛火,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熄灭……
小镇最外围的防御已经被瓦解。
500名扈从军士兵只剩下了100余人。
这些废土客们的战斗力相当可怜,然而作为炮灰,他们的表现却比克隆人步兵优秀的多,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总能爆发出奇迹的力量。
看着土著们的防线在火力的倾碾下不断收缩,雷契尔嘴角勾起的残忍笑容愈发明显,脸上逐渐写上一丝狂热——或者说疯狂。
“士兵们!前进!”
“用你们的子弹,刺刀,匕首和牙齿……去给这些肮脏的虫豸开肠破肚!用最残忍的方法屠杀他们!
“然后用他们的血润滑我们的轮胎!让那些蛮夷知道违抗
的下场!”
……
瑞谷市西区。
藏在山区内的炮兵阵地,此刻正是一片滚滚浓烟,遍地狼藉。
也许是打算留给价值更高的目标,对方没有使用装填缓慢的400毫米膛射火箭,而是使用的100毫米航炮。
不过,反制火力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快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干咳着从掩体中爬出,杨树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在黑一块白一块的阵地上四处寻觅,终于看见了一只被埋住半截的手。
他的心中一喜,踉跄着走上前去,想将被埋住的战友刨出来。
然而当他握住那只手,正想发力时,却把那半条胳膊直接拔了出来。
看着手中那只剩半截的断手,杨树两眼茫然了几秒,最终沉默地脱下外套,将它包了起来。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咳嗽。
听到废墟中的动静,他连忙又向那声音走,这次总算找到了一个活人。
那张脸被埋在土里,左半边烧的黑,但嘴唇还在动着,仍然有微弱的呼吸。
他认得这张脸,那小伙子叫炉子,和他一样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流民。
看见队长的脸,那双失去颜色的瞳孔忽然明亮的几分。
“队长……”
“你别乱动!我帮你出来!”
杨树将在他身上的石头搬开,带着又从旁边找来了铲子。看着一脸焦急在那刨着土方的队长,被埋住的小伙子干咳了一声,呛出了嘴里的泥巴。
“队长,我们的炮呢······”
“给那帮孙子炸没了!++特么的,打的还怪准……先别管那玩意儿了!
“队长……”
“你特娘的又怎么了!”
“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抓着铲子的手一顿。
杨树咬着牙,继续挖了起来。
“老子给你买一条!”
炉子咧嘴笑了笑。
他知道队长买不起,那东西可不便宜。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
“队长,我·····…我们赢了吗。”
杨树回头瞥了一眼那片燃烧的天空,还有那弥漫在飞艇边缘的滚滚浓烟,以及时不时钻向天空的一串串曳光。
他不确定那边的情况。
但他心中毫不怀疑。
“……一定会的!”
同一时间,在他目光的尽头,那如瀑布般倾泻的浓烟背后,残酷而血腥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枪口喷射的火光钢铁覆盖的甲板上跳跃,如同一束束闪烁的雷光。
瓢泼的雨水将粘稠的血液与残破的碎肉冲刷,猩红与破碎的装甲滚动着摔向如深渊一般遥远的地面。
然而一-
即便承受着持续的伤亡,仍然阻挡不了还活着的人继续向前。
井盖大小的舱门向上推开,身披重甲的士兵腰上挂着牵引绳,通过梯子爬上穹顶,试图阻止冲向那根粗长炮管的燃烧兵团。
然而其中一人刚一露头,便被一道箭芒贯穿了头颅,随着横流灌入的雨水,一同摔回了飞艇的舱内。
手中端着一把突击步枪,夜十惊讶地看着方长。
“靠,你把破晓也带着了?”
“不然呢?留着过年吗?”
方长呵呵一笑,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支高爆箭精准地钉住了扣住舱盖的那只手。
吃痛的惨叫被高空的气流吹乱。
跌回舱内的陆战队士兵,把那支设置了延时引信的高爆箭一同带了回去。
很快轰的一声爆开,梯子下方死伤一片,炙热的气流向上冲出,顶的那圆形的舱盖一阵摇晃。
这时,通讯频道内传来老白的声音,以及如鞭炮般作响的枪声。“不要和那些步兵纠缠!”
“继续前进!”
方长神情一肃,立刻道。
“收到!”
成功着陆的只有两百余士兵。
飞艇上的陆战队士兵和船员还不知有多少,这么多人只靠他们是杀不完的。
他们的目标并非占领整座飞艇。
而是摧毁这座飞艇上的炮兵阵地!
在老白的命令下,燃烧兵团很快分成了两组,一组由狂风带领着,前往了飞艇前端的炮火区,直奔飞艇正前方的十二门对地支援火炮。
而另一组则由老白亲自带着,径直奔向了那根如烟囱一般耸立的400毫米主炮!
一行人很快突进到了炮管的旁边,盯着那根耸立的炮管,夜十忍不住咂了咂舌头。
“妈的,这么大的炮管,我感觉人可以钻进去了!”
老白心中一动,看向一旁穿着轻骑兵外骨骼的方长。
“你带一队人从炮管突进,我带着剩下的人从舱门攻入!”
方长立刻点头。
“我试试!”
说罢,他爬到了那根炮管上,将肩膀凑近比划了一下,发现刚好能进去,于是立刻朝身后招了招手,带着小队员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这种大口径火炮,为了防止弹药殉爆,弹药一般不会随时在膛待发,而是只有在发射时才会装填。
随着一只十人小队突入,炮管下方很快传来交火的枪声。来不及确认里面的情况。
老白立刻招呼其他人部署了铝热剂,在飞艇的穹顶上烧穿了一个个大洞。
钢铁之心号的装甲并非只有一层单薄的铁皮,在那钢铁外壳的下方还横着一根根作为支撑结构的合金骨架。
这些钢筋的结构异常坚硬,恐怕就连“弹簧刀”都难得炸开。
老白立刻更换了思路,带着人冲向了最近的舱门,拿出铝热剂贴了上去。
白光闪烁,舱盖炸毁。
紧接着扔下一枚烟雾弹,身披重骑兵外骨骼的老白将突击步枪夹在了胳膊下面,一马当先地跳进了枪林弹雨覆盖的烟雾中,率先杀入了正下方的走廊。
百余名燃烧兵团的士兵鱼贯而入,以四人为一小队快速散开。
比巷战更血腥、更残酷的楼道战很快拉开了帷幕。
交战距离不超过十米。
双方以走廊作为战场,依托两侧的房间、门以及走廊的拐角为掩体,在惨烈的厮杀中争夺着每一寸空间。Χiυmъ.cοΜ
尸体在走廊上随处可见,刺鼻的火药味掩盖了血肉烤焦的
腥臭,生命以秒为单位消逝着。
在那震碎耳膜的枪声中,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无论是燃烧兵团的玩家,还是军团的士兵!
在走廊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老白带着夜十,迅速突进到了400毫米主炮炮舱的门口。
两人默契地分别靠在了门的一左一右,读懂了老白的眼神,夜十抽出了插在胸前的震撼弹,准备好了破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两声敲门。
老白微微一愣,立刻伸手将门拉开。
浑身是血的方长,正站在门背后。
只见那身外骨骼已经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聚合材料胸甲上印着数不清的枪眼,已经说不上来是人托着外骨骼,还是外骨骼托着人在走。
他的左手扶着墙,右手拎着LD-47突击步枪,血顺着朝下的枪口滴在地上。
不过纵使变成了这副鬼样,他的表情却依旧很淡定,甚至还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没等老白细问发生了什么,爆炸声从他面前不远处传来,裹挟着炙热的气流与尘埃卷出了门外。
方长咳嗽了一声,稳定着呼吸说道。
“弹药库不在这儿……从炮管进入炮舱之后,我只看到了观瞄系统和填弹器。我和我的小队员干掉了炮手,然后把铝热剂贴在那个填弹器上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废掉了。还站在这儿的只剩了他一个,显然跟他一起下去的小队员们,已经全部阵亡了。
不过在听到了他的那句话之后,老白紧绷的神经却是稍稍放松了些许。
根据作战计划,如果发现400毫米主炮的弹药库,就利用那里的炸弹牵制住飞艇上的人员,或者视情况直接将飞艇炸毁。
如果没有找到,至少也要将炮管炸毁,不惜一切代价瘫痪军团的空中支持火力!
而现在,这个目标显然已经接近完成。
失去了400毫米主炮,钢铁之心号对地火力将削弱一半以上!
“干的漂亮!”
看着浑身是血的方长,老白咧嘴笑了笑,调侃了句说道。“陪了那么久的小女朋友,我还在想你的本事会不会生疏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想法,确实挺多。”
抹了把脸上的血,方长也淡淡笑了笑,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不忘纠正道。
“而且我应该说过,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老白一脸惊讶的瞅着他。
“真的假的?”
夜十嘿嘿一笑,挤了挤眉毛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享受的是那种暖.昧的感觉。”
“滚蛋。”
方长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这家伙废话。
就在他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先前哑火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嗖嗖嗖地从走廊一侧飞来。
众人一边还击,一边后退,撤到了400毫米主炮的炮舱内。“妈的……这帮大鼻子也是够狠,刚灭了一队人,马上又是一队顶上来。
即使是作为对手,方长也不得不承认,单论战斗意志,这些人确实强的没话说。
若是一群掠夺者,他们这会儿恐怕已经把整艘飞艇杀穿了。
怎么也不至于被包围在这里。
门外走廊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声。
听内容,似乎是劝降。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麦克伦将军许诺,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他会准许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外面的声音嘈杂,老白听的是一知半解,遂看向一旁的方长。
“他们在哗哗些啥?”
方长随口道。
“在劝降。”
老白一愣,随即看向门口骂道。
“劝降?哈哈,滚尼玛的,老子费那么大力气爬上来就是为了投降?让他吃屎去!
骂完了之后,老白才意识到对方听不懂,于是连忙又看向
方长。
“你给他们翻译下!”
方长叹了口气,不是很情愿的把这句废话翻译了一遍。挤在外面的众军士被骂的一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喊,反骂了回来。
这回连方长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见几个队友看着自己,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估计是西海岸的方言··…···”
夜十叹了口气。
“你说他们要是狗急跳墙,不讲武德,往咱们这儿直接灌雷或者扔炸药咋整?
方长呵呵一笑。
“无所谓啊,反正这儿是他们的水晶,他们要是打算把400毫米主炮一起扬了,尽管炸好了。
“哈哈,没错!想炸尽管来好了!”老白爽朗一笑,咧了咧嘴角,继续说道,“反正400mm主炮已经瘫痪,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守住,然后等待支持……’
轻轻喘了口气,他将目光聚焦在了不远处那扇通往走廊的门上,食指摩擦着扳机。
“剩下的…·…就看狂风那边了!”
距离炮兵阵地数公里外指挥所。
担任传令兵的我最黑,小跑着回到了泉水老哥的旁边,代入感十足地行了个军礼。
“报告!”
“佯攻组未能抵达南部城区展开防御!他们执行了计划中3号方案,撤退到南郊417号公路旁的小镇!”
握着望远镜的泉水指挥官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由白银兵团等三线兵团带领的混编千人队,将前往瑞谷市南部城区,依托提前修筑的防御工事展开防御。
等到诱饵牵制住敌方大部队,分散在城区内的死亡兵团与三支由佣兵组成的千人队将发起总攻,利用反坦克装备歼灭敌方装甲单位的同时,迫使敌方退出城区。
紧接着,配置有装甲单位的骷髅兵团将联合地精兵团的飞行攻击编队,对撤退的军团发动致命一击。
至于丛林兵团,他们将执行“对空支援”的最后作战。然而指望计划的每一个环节都完美地执行是不可能的。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
他在出牌的同时对面也在出牌。
根据事先制定好的作战计划,如果佯攻组未能抵达,只能撤退到“417号小镇”,而地面战场的重心也只能从南部城区移动到南郊。
作为备选方案之一,那座小镇同样有他们暗中挖掘的防御工事。
只不过相对于他们在城区内准备的阵地而言,那里的阵地只能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
由于飞艇的存在,他们没法在遮挡物较少的小镇中大兴土木,而且只能在夜间施工,因此只来得及准备了一些简单
的避弹坑和沙袋,至于连接掩体的地下通道更是没有。站在泉水指挥官的旁边,卡卡罗特皱着眉头说道,
“围攻伴攻组的至少有三支千人队,他们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混编千人队主要由一些有战斗经验的生活职业玩家和散人玩家组成。
其中虽然也不乏觉醒者和参与过6场战役以上的老兵,但他们的整体战斗力相当有限,和联盟的正规军显然无法相比。
即便他们的士气高昂,已经做好了战斗到最后一人的准备。
泉水指挥官紧锁着眉头,握着望远镜眺望着南方模糊的轮廓,忽然开口道。
“我们还有多少门炮?”
“报告!炮兵阵地全军覆没!支持火力只剩最后二十门尚未暴露的火箭炮!”即便情况发岌可危,我最黑敬礼的动作仍然很有精神。
“飞机呢?”泉水指挥官冷静问道。
我最黑立刻答道:“蜻蜓运输机全军覆没,地精兵团蚊式攻击机编队仍然满员!”
看着陷入沉思的泉水,站在一旁的卡卡罗特忍不住说道。“对方装备有大量四联装防空机枪,而且那玩意儿可不是嚼骨部落临时凑出来的那种。如果交给地精兵团,恐怕只有一次机会……要不我带一队人过去支援他们吧。”
风暴兵团仍然有300余人在从林中待命,随时准备策应各处。
然而这点人就算填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分分钟便会被对面吃掉。
不但缓解不了佯攻组的压力,反而可能因此陷入被动。提前下令让死亡兵团进攻同样是不可能。
若是在敌方炮兵阵地瘫痪之前提前发起总攻,一旦敌方支持火力恢复,所有暴露在掩体之外的目标都会成为活靶子。
“还没到时候!”
泉水指挥官看向了钢铁之心号的方向,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情也不禁浮起了一丝焦急。
原本在他的预期中,突破防线之后应该能有一半的人降落在钢铁之心号的穹顶。
然而空降兵跳下去之后,还没落地就已经伤亡过半,成功着陆的恐怕凑不齐两只百人队。
即便他已经做过最坏的设想,最大限度的预期了对方的战斗力,然而钢铁之心号的火力极限仍然超出了他的预期。尤其是最后他们竟然使出了把引擎对准天上的骚操作。如果不是落羽最后时刻的判断,强行登陆的燃烧兵团恐怕已经全军覆没。虽然他并不怀疑那些大佬们的战斗力,但空中的胜负无疑成了整个战场上最大的变数。
思绪转得飞快,就在泉水思索着应对之策的时候,空中忽然闪烁了一串火光。
只见飞艇前下方的炮舱,忽然炸裂了一团火球,燃烧的火焰将十二根指向前方的炮管吞没进去。
与此同时,一缕细长的红烟,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从那
400mm主炮的炮管中飘出。
虽然在漫天黑雾与瓢泼的大雨中,那缕红烟微弱的就像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但地上的众人仍然能清晰地看见它的存在。
直愣愣地望着那片天空,卡卡罗特嘴里念叨了一句。“卧槽,牛逼!”
还真给炸掉了?!
同样瞧见了那绽放在天空的火焰,泉水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眼中瞬间放出喜色。
成了!
不止如此——
甚至比计划中还要快。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下令道。
“火箭炮阵地立刻开火!目标小镇北侧装甲集群!”
“另外,通知边缘老兄!”
“反击的时刻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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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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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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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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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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