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官兵二万八千余人,阵亡738人,伤3700余人。
阵亡率2.63%,伤亡率13.5%。
看似伤亡率很高,但大部分属于轻伤,是溃逃下山时摔伤、扭伤的。
崴脚也算受伤啊,而且还很让人头疼,总不能让士兵一瘸一拐爬山冲锋。
大同兵五千余人,阵亡6人,伤47人。
看似伤亡率很低,但滚石、滚木、万人敌皆已用完。简易工事被多处破坏,大同军士卒远比官兵更加疲惫,因为官兵人多可以打车轮战。
真正的苦战,才刚刚开始。
大同水师此刻刚回吉安,樟树镇到丰城县这段河道,完全是官兵水师的天下。
张铁牛、刘柱带来的四百甲士,只能在临江府下船,走陆路前去支援狮子山战场。知府帮忙募集了一千民夫,帮四百甲士运送盔甲和粮草,别看直线距离只有40里,但还得渡过好几条小河。
狮子山攻防战第三天中午,四百甲士渡过最后一条河进山,与藏在群山之中的农会成员取得联系。
问明情况之后,又与更北边的李正、费映珙取得联系。
“什么时候开打?”张铁牛问道。
费映珙说道:“不急,黄幺还没点燃烽火,他暂时还守得住。”
一旦狮子山上点燃烽火,就意味着快撑不住了。
李正也说道:“多耗一日是一日,拖得越久,官兵士气就越低落。”
于是,张铁牛、刘柱带着四百甲士,也加入了围观看戏的行列,远远看着官兵攻打狮子山。
狮子山的西边临河,但其余三面,更远处还有人工河。
整座山连同附近土地,可视为一处大型水利设施,具体功能可以参考都江堰。
另一个时空的几百年后,刘帅在此歼灭了狮子山上一个国军正规师。
李正、费映珙、张铁牛、刘柱等人,想要攻击山下官兵,还得度过那条人工河才行,很容易被朱燮元半渡而击。
就在当天傍晚,江西总兵朱国勋,派来二百官兵水师助战。
准确来说,是朱国勋的亲兵,全是从福建带来的心腹,且这两百人里面有一半会操炮。
“督师,炮来了!”
“快快抬过来!”
二十门佛朗机炮,全部找郑芝龙高价购买。耗费半年多时间,终于运抵江西,朱国勋连忙派人送来。
第四日早晨。
山上被破坏的简易工事,又连夜修复了一些。
二十门佛郎机炮,被抬到半山坡组装,开始对着工事和阵地发射。
“轰轰轰!”
第一轮属于试射,仅有一发炮弹命中目标。
距离胡定贵数百步外,另一个大队的防守区域,简易工事被轰开一道缺口。
佛郎机炮虽然威力小,但大同军的工事也不牢固。
“轰轰轰!”
又是一轮齐射,佛郎机炮射速很快,一门火炮的标准配置是五个子铳。每个子铳,都可以先填弹药,直接更换上去就能发射,有点类似步枪的弹匣。
那片阵地的三十人大队,瞬间就有两人被炮弹砸死,还有一人被砸断手臂。
其余士卒纷纷躲避。
“轰轰轰!”
又是一轮齐射。
这次只砸死一人,但大同守军士气下降很快,没有当场崩溃已经算得上精兵。
“保卫桑梓,护我田地!”
秀才万化新,带着自募乡勇开始攻山,他第一天投入战斗之后,已经休息了两天两夜。
“轰轰轰!”
在官兵冲锋之时,又一轮火炮砸上去。
养精蓄锐的乡勇,士气大振的同时,又着实有些心虚,生怕被自己这边的火炮误伤。
火炮当然不敢再发射,趁机拆卸抬走,顺便冷却一下炮管,打算瞄准另一片阵地开火。
“起来,起来,列阵!”
这里的工事已经被轰塌大半,二十多个大同军士卒,连忙爬起来列阵防御。
黄幺那里接到急报,派出一支三十人的预备队过来支援。
狼筅一阵乱戳,攻山的乡勇不敢上前。
“绳栓!”
万化新大吼一声,这些乡勇突然拿出新发明的武器。
这种武器,在一截竹竿上绑绳索,再于绳索末端栓石子。只需挥舞竹竿,石子带动绳索旋转,非常轻松就能搅住狼筅,说白了就是专门对付狼筅兵的玩意儿。
猛烈拖拽之下,一个狼筅兵措手不及,被连人带武器拖下去,瞬间身中数枪而亡。
其余被缠住武器的狼筅兵,要么放弃狼筅,要么死死稳住身形。
“杀!”
其余乡勇趁机冲锋,藤牌手连忙阻挡,长枪手开始跟乡勇对戳。
“杀贼保田!”
“种田吃饭!”
双方士卒高喊口号,真刀真枪的厮杀起来。
“唉哟,我的手!”
“快逃啊!”
只死了十几个人,这群乡勇就开始溃败。
督战队严阵以待,防止他们继续溃逃,另一队乡勇立即补上去。
大同兵却没法休息,连番战斗之下,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早在武兴镇就追随赵瀚的黄良英,由于能力不足,到现在只是个统率三十人的队长。他握着枪杆的双手都在颤抖,嘶声告诫部下:“顶住,再顶住几天,总镇的援兵就到了!”
连续打退三波进攻之后,侧方突然出现空挡,却是藤牌手疲惫之下走神。
“杀!”
八个乡勇攻上阵地,大同士卒瞬间倒下三个。
黄良英立即补上空位,抬枪戳死一人,自己也被戳中大腿。又一杆枪捅到他的腰部,但棉甲挡住了大部分力道,黄良英收枪再出枪,当即又捅翻一人。
溃了,这队乡勇又溃了。
在督战队阻止其溃败的同时,另一队乡勇绕过溃兵,赶紧从侧面杀上去。
这些乡勇,士气很低,多死几个就溃。
同时又士气很高,竟然在友军溃败的同时,能够冲上去继续厮杀。
“杀!”
黄良英身上受伤两处,趁新来的乡勇立足未稳,竟然直接带兵杀出阵地。
并肩作战的另一位队长,见此情形也带兵杀出。
四十多个大同士卒,势如猛虎下山,新来的三百多乡勇,吓得直接转身就逃,连带着把督战队都冲溃了。
不过,追到更下方时,两千乡勇严阵以待,溃逃的乡勇只能绕着军阵逃跑。
黄良英不敢再追,带兵回到阵地,这种消耗战,没法造成大溃败。
趁着敌军重新组织进攻时,黄良英清点人数。他这一队三十人,已经阵亡十一个,还有好几个带伤的,伤亡率已经接近50%。
若是乡勇再拼命一些,说不定大同军就溃了。
这处阵地是被重点关注的,因为被选为火炮攻击的第一个目标。
朱燮元全程举着昨天送来的千里镜观战,顿时看得头皮发麻,正常情况下早就该击溃了啊!
每次三百个乡勇,轮番攻击六十人驻守的阵地,那个阵地还挨了几轮炮击。
结果呢,官兵这边被杀溃好几拨,反贼竟然还能坚守不退。
虽然有地形优势,但那士气也太离谱了。
这种仗怎么打?
朱燮元从没有遇过这样的反贼,他觉得是自己的战术出了问题,当即下令道:“西北面不要再打,围三缺一,留给反贼下山跳河逃跑。”
再次打退官兵进攻之后,黄良英又负伤一处,终于有两个大队前来换防。
“老黄,你们退下去休整。”新来的队长说道。
黄良英咬牙道:“不用,我还能打。”
新来的队长笑道:“西北边的官兵撤了,黄北院(黄幺)腾了不少兵力出来。”
佛郎机炮还在发射,歇一阵打一阵,免得炮管过热和残渣没处理干净。
陈福贵受伤过重,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全队都被撤下去休整。
胡定贵也在休整,这家伙甚至呼呼大睡,厮杀声、炮击声都吵他不醒。
不知睡了多久,胡定贵突然被拍醒:“快起来打仗!”
胡定贵猛然跳起,带着士卒重回阵地,这处阵地的军官被一炮轰死了。
又一波乡勇冲上来,拿着那种奇怪的武器,虽然在平地对阵没啥太大用处,但攻山之时却让狼筅难以发挥奇效。
双方只能以盾牌为掩护,然后长枪兵互戳。
大同军居高临下,喜欢戳官兵的脑袋,官兵则喜欢戳大同兵的腿脚,双方的盾牌手都因此调整保护部位。
“杀!”
西北边又传来厮杀声,却是围三缺一不奏效。
朱燮元干脆将计就计,趁着大同军撤出部分兵力,想要趁虚而入从那里大举进攻。
胡定贵双臂已经酸软,他也不知自己杀退多少敌人。此刻已经麻木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睡会儿,躺下休息片刻也好啊。
“呃!”
胡定贵猛然清醒,是被痛醒的,盾牌手防护不利,导致他的小腿被戳中。
他麾下的两个兵已经倒了,敌人再次攻上阵地,胡定贵忍痛斜戳,一枪捅死一个乡勇,其他小兵合力将其他乡勇捅死。
眼见进攻失败,这队乡勇当即溃败。
“杀!”
胡定贵一瘸一拐带兵杀出,接连追毙好几个乡勇,迅速下令撤回阵地。
“就攻那里!”
朱燮元指着退回阵地的胡定贵说。
两千总督标兵出列,这是朱燮元养了六年的部队,选15至20岁的苗族奴隶为兵。说是苗族,其实包含彝族、壮族等少数民族在内。
这些少数民族少年,在土司的盘剥下,生活得非常艰苦。
朱燮元招募他们,让他们能够吃饱,一个个皆愿死命效忠。
他们全身穿着藤甲,脑袋戴着藤盔,仿佛《三国演义》里的藤甲兵重现于世。
其实,三国没有藤甲兵,反而常见于明清两代,明代《武备志》还专门记载了藤甲的制作方法。
而且浸染桐油之后,藤甲的燃点非常高,不像《三国演义》里那么怕火——当然,如果真的烧起来,也比寻常藤木更难扑灭。
反复浸水再阴***制藤条就要花一年时间,如此搞出来的藤甲既轻便又坚固。
这些贵州兵爬山好快,攀登山坡如履平地,两千人分成四队,同时进攻包括胡定贵在内的四处阵地。
“快去请支援!”胡定贵惊呼道。
不用胡定贵请求,黄幺已经派来预备队,甚至黄幺带着亲兵都过来了。
“刺他们手臂和咽喉!”
这些藤甲兵,颈部、双臂和双腿都大面积露出,主要还是藤甲穿起来不方便。
但他们非常灵活,全身藤甲不足十斤重。
黄幺挺枪刺伤一人手臂,这藤甲兵凶狠异常,竟然带伤冲上阵地,被另一个小兵刺中藤甲,受不住力道滚落山坡。这厮摔得七荤八素,晃了晃脑袋,竟然又爬起来继续往上冲。
胡定贵一枪扎中藤甲兵的咽喉,旁边士卒却被砍死两人。
越来越多藤甲兵冲上来,阵地渐渐有失守的征兆。
“点火!”
万人敌还剩二十颗,这是黄幺压箱底的。这些万人敌,还有那些预备队,专为防止出现意外状况。
“轰轰轰!”
藤甲兵的上半身不惧爆炸(威力太小),但双腿却各种受伤,离得近的直接被炸断腿。
同时,蔓延开的辣椒面,也让藤甲兵非常难受。
黄幺和胡定贵趁机反攻,把攻入阵地的藤甲兵杀回去,然后各自去支援旁边的阵地。
好不容易把藤甲兵杀退,那些败回去的藤甲兵,竟然又要组织进攻。
“扯,扯上山!”
黄幺连忙下令收缩防线,所有阵地在打退敌人之后,都往山顶的方向彻底,那里还有第二道防线。
但是,半山的水潭没了,大同兵只能饮用少量山泉水,以及一些提前储存起来的水。
胡定贵腿部受伤两处,胸口受伤一处,若非棉甲保护,估计早就没命了。
他下令清点人数,自己三十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十六人。
但是,舍弃第一道防线之后,第二道防线更利于坚守,饮水不足的问题可以暂时忽略。
官兵虽然占据第一道防线,看似取得重大突破,但山下大营已经吵闹起来。
“督师,不能打了,再打就要出现逃兵了!”
“那庐陵赵贼会妖法,定然是请神上身,反贼一个个都不要命的。”
“是啊,伤亡过半都不退,定然用的是妖术!”
“督师容禀,晚生招募的乡勇,已经不愿再打仗了。最后一次进攻,随便戳几下就溃败,乡勇全都打怕了!”
“……”
前三天加起来,官兵只阵亡700多人。
而第四天的血战,只一天之内,官兵就阵亡3100多,还有好几千各种状况的伤员(依旧是溃逃摔伤的居多)。
阵亡率已经超过百分之十,之所以没有大规模溃败,纯粹是双方都分散在四面山坡。若两军集结起来对冲,只凭这个阵亡率,官兵就已经全军大溃逃。
而大同军那边,险要地形的伤亡很小。琇書網
真正损失严重的,是地势不那么陡峭的阵地,个别哨队的伤亡率已经超过50%。特别是藤甲兵那次冲锋,让大同兵损失惨重,不得不把第一道防线让出去。
一天之内,大同军伤亡1200多。
其中,阵亡441人,重伤106人,其余皆为不同程度的轻伤。
伤亡主要来自于太过疲惫,反应速度变慢,阵型也变得松散,还有就是藤甲兵的冲击。
否则的话,大同军占据有利地形防守,官兵又动辄就溃败,怎会连一比十的战损都打不出来?
“督师,不能再打了!”
大营里吵成一团,朱燮元犹豫不定,他此时已经势成骑虎。
此次围攻反贼的局面,完全出乎朱燮元意料。他没见过这种军队,甚至做梦都想不出,世间还有这种不怕死的军队!
如果现在就撤军,即便能够安全返回南昌,官兵今后也必然闻反贼而胆寒。
官兵已经被杀怕了,精神意志层面的害怕。
此后再战,恐怕每次对阵,望风而逃者不知凡几!
可今天如果不撤军,明天就没法再打了,藤甲兵还能继续用,乡勇却已经厌战怯战。傍晚那几次进攻,全是做样子假打,接战而逃已算勇士,许多乡勇冲到一半就逃。
“逢点击鼓,三更撤兵!”
一点约二十四分钟,就是每过二十四分钟,击鼓扰乱大同兵一次。
一边击鼓,一边准备撤走,朱燮元想要全军开溜。
这仗真的没法打,别说围攻八天,再这样围攻两天,官兵就会每夜出现逃兵,围攻五天能趁夜逃跑一半。
王廷试毕竟做过巡抚,他被朱燮元单独留下。
“贼兵为何个个效死,官兵反而畏首畏尾?”朱燮元望着狮子山自语。
王廷试说道:“反贼皆分到土地,为保土地,必然效死。”
朱燮元指着军营说:“可这些乡勇,多为良家子,他们打仗也是为保住自家田产啊。”
王廷试说道:“小民保田,就是保命。士绅保田,只是保财。”
“不对,不对,肯定不止这些。”朱燮元连连摇头。
不但乡勇被杀怕了,朱燮元自己也怕了,内心恐惧与无力感交杂,他真不知道今后该怎样打仗。
同样的地形,同样的兵力,如果换成征讨川贵土司,那些土司兵最多能撑三天!
这场攻山战,打得朱燮元丧失信心。
主帅都已经没信心了,难道还能指望下面的小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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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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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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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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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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