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雷霆战机上的落羽一脸懵逼,侧目看了一眼那座被猩红色物质包裹的大厦,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东西应该是菌毯吧?
军团怎么把变种黏菌这么逆天的玩意儿都用到了战场上!
显然黏共体的共识被他们当做厕纸了。
或者就像南方军团对那个古老契约的解释一样——那玩意儿是尤里乌斯签的,他们不在现场。
“小羽……你的能力对那玩意儿有用吗?”
“咿唔!”(可以试试)
“行……”
落羽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操纵杆的同时,左脚猛踩方向调转了航向,将机炮对准了那座正在被不可名状之物吞噬的大厦,接着拇指狠狠按下了开火的按钮。
“卟——!”
伴随着一阵短促的轰鸣,上千发20mm航空机炮瞬间倾泻一空!
面对那骤然爆发的火力,向着大厦楼顶攀爬的猩红色蔓藤被轰的皮开肉绽,一时间停止了向上攀爬的步伐。
那猩红色的肉块很快发现了攻击来自哪里,一根根蓄势待发的触须如同炮弹一般射向天空,朝着那架雷霆战机截了上去!
趁着仇恨被座驾拉满的一瞬间,落羽嘴角翘起了一丝得手的笑意,右手握住了座椅下方的拉环,狠狠的向上一提。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爆响,他整个人连同座椅一起飞出了炸开的座舱。
而与此同时,他的座驾则依旧势头不减地撞向了那座试图将大厦一口吞掉的母巢!
那母巢当然不可能让这坨铁疙瘩撞到自己的脑壳上。
没有任何意外,一根根触须就像阻拦网一样缠住了那架雷霆战机。
然而那母巢不会知道,这架雷霆战机的座舱里早就布满了小羽的子实体!
那些子实体就像他的分身一样,拥有他几乎全部的驾驶经验,甚至还能够在座舱里生成一个拟态的“他”!
靠着这项特殊的能力,即便他已经脱离座舱挂在了降落伞上,仍然可以通过通讯频道遥控飞机继续飞行。
当然,成功接触母巢的他已经没必要这么做就是了。
那架充满子实体的雷霆战机,就是他的特洛伊木马!
“拜托了,小羽!”
挂在降落伞上的落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架被触须缠住的飞机,心中默默替小羽加油。
然而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咿唔!”。
(有点怪,好像不是母巢!)
不是母巢?
落羽整個人都愣了下,难以置信地盯着远处那沸腾的一大坨菌毯。
那还能是啥玩意儿?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他的座驾已经像被捏瘪的易拉罐一样,被那缠绕着的触须揉碎成了一团。
爆炸的火光忽然窜出,殉爆的电池炸碎了缠绕在战斗机周围的一根根触须,然而那点零星的火光很快消失在了夜空的晚风。
挂在空中的落羽彻底傻了眼,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一根根触须调转方向的向他杀了过来。
这家伙不是母巢?!
“焯——!”
……
距离“世界之塔”不远的宅邸,南方军团的总参谋长奥古斯和他的妻子用剩下的罐头给孩子们做了一顿最后的晚餐。
虽然只是些沙丁鱼、绞肉馅儿和黄油牡蛎之类的玩意儿,但那罐头上好歹也贴着特供的标签。
将事先准备好的氰化物滴在了孩子们的蔬菜汁和自己与爱人的红酒里,他用颤抖的食指认真将餐巾系在了胸前,作为最后的体面。
做完了所有一切准备,他看着一脸懵懂好奇的孩子们,忍着心中的痛苦清了清嗓子,声音庄重而低沉的缓缓开口,就像在万人会议上发言。
“让我们为尊敬的尤里乌斯元帅,为不可战胜的军团,为威兰特人的荣幸干杯……”
一切都将在今晚结束了。
说罢,他举起酒杯,和妻子轻轻碰了一下。孩子们也有样学样的举起杯子,咿咿呀呀地喊着“干杯”,然后咯咯笑着抱起可口的蔬菜汁喝了下去。
那过程没有一丝痛苦。
对于这些幼小的生命而言,这或许是最大的仁慈,他们不必背负罪孽熬过漫长的一生……然而也或许这悲惨的命运其实并不存在,就和那疯狂的野心一样只是父辈强加给他们的。
看着睡着趴在桌上的孩子们,妻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最终还是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的仪容,随后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咚”的一声趴在桌上不再醒来。
终于解脱了。
这个世界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看着家人陆续死在自己面前,奥古斯的情绪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握着酒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是我害了你们……”
如果当时阻止提尔就好了……
如果他当时有做些什么的话,或许他们一家人现在应该正在巴托亚行省的海滩上度假。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西帆港的胜利让太多人冲昏了头脑,无论年轻还是年迈的军官都毫不怀疑的认为企业已经日暮西山,无力再去维持那古老的契约了,尤其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婆罗人又是如此的费拉不堪。
奥古斯将酒杯递到唇边,准备一饮而尽,结束所有的痛苦。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却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以及一声低沉的怒吼。
他愣了一下,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只见亚文特城的地标——那座由金属铸造的合金大厦,此刻正被一团团肉红色的不明物质包裹。
那东西就像活着的一样,在夜幕笼罩的灯光下扭曲着,朝着天空发出不甘而丑陋的呼喊。
“呜——!”
它再次吼叫了一声,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仿佛泛起了涟漪,像滚动的海浪一样翻滚。
奥古斯的眼睛瞪大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
他刚从那栋建筑回来不久……
不出意外的话,尊敬的提尔军团长应该就在那里,而且就在68楼。
“提尔……阁下?”
他茫然的碎碎念着,只见几架战斗机从空中飞掠而过。
联盟似乎注意到了这栋大厦的异常,喷射着等离子体羽流的垂直起降飞机低空突破了防空火力的封锁,正向着“世界之塔”大厦的方向急速靠近。
“……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丑陋的怪兽……
他知道那栋大厦里存放着一些末日武器,却不知提尔的手上还握着这张丑陋的底牌。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姿态了,就仿佛从地表上挤出的脓泡。
奥古斯失魂落魄地向后倒退两步,最终绝望地闭上眼,然后一把将窗帘拉上。
尤里乌斯在上……
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管是提尔也好,他自己也好,还有那些支持着他的万夫长们……
难道非要把威兰特人从人类变成蟑螂吗?
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瘫软的跪倒在了餐桌旁。
看着死去的爱人和孩子们,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恍然惊醒,从那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忏悔。
“呜呜……请宽恕您的孩子,尤里乌斯元帅……是我们辜负了您。”
“是我们……南方军团……配不上威兰特人……”
……
“呜——!”
低沉而悠长的吼声震碎了乌云,就如同深海巨鲸发出的低吟。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正在前线作战的南方军团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斗,回头望向了他们身后那团滚动着的血肉。
丑陋在这一刻被诠释的淋漓尽致,还有那不可名状的扭曲和混沌。
错愕的表情出现在了一张张脸上。
他们无法相信,就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出征之地……
竟然生长着一只如此扭曲的野兽。
“恶魔……”
动摇的惊慌印在了一双晃动的瞳孔上,身经百战的老兵情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那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信念终于发生了一次动摇。
他到底是为什么东西战斗到了现在?
还是说……
那就是他们。
恍然惊醒的他背后已被冷汗浸透,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而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另一条战壕里,只接受了不到半个月的军事训练的新兵们脸上同样写满了错愕的表情。
“妈的……那是什么东西?!”
“联盟的生物武器?!”
肉红色的触须还在向上延伸,就像爬上天空的蔓藤。
灰黄色的雾向着周围扩散,就像突然间盛开的树冠。
而更令人恐惧的还不只是这些,它的根部也在向着周围蔓延。
那一根根纠缠在一起的触须就如横灌的瀑布从街上滚过,无差别地收割着每一条被它盯上的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老鼠,亦或者蟑螂。
毁灭吧——
劣等的种族。
那滚动的孢子云团发出无声的低吟,将愤怒的情绪糅合在了那无声的杀戮里。
士兵们恐惧的向后退着,亦或者用手中的步枪徒劳无用的开火,试图阻挡住那一根根触须如潮水般的进攻。
那……应该是变种黏菌的母巢?!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那恐怖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在场士兵们的认知和理解。
虽然南方军团控制的巴托亚行省以及大荒漠周边同样有零零散散的变种黏菌母巢存在,但基本上都分布在人迹罕至的战前废墟和荒野。
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一道猩红色的触须迎面抽向了一名士兵,在后者的惨嚎声中将其挑上了十数米的高空,接着被一记重劈斩成两截,化作了漫天的碎肉和血雨!
蹲在掩体后面的士兵都傻了眼,不知该怎么对抗这种恐怖的玩意儿。
而就在那浪潮即将席卷到他们身旁的时候,一辆奇美拉装甲车忽然从一旁杀了出来。
一众士兵纷纷缩回了掩体,听着那砰砰砰的37毫米炮在近在咫尺的头顶响起。
不过,那致命的穿甲燃烧弹却并没有落进他们的掩体。
一名新兵战战兢兢的取出铁拳火箭筒,拔开保险栓准备攻击,却被旁边的长官拉住了。
只见远处的街上,一道道粗长的曳光射向那席卷而来的触须,一时间竟是逼退了那汹涌的浪潮,让一根根猩红色的触须不敢靠近。
这时候,震耳欲聋的怒吼透过扬声器冲向了一众南方军团士兵的头顶。
“你们还在等什么!这玩意儿屠杀的是你们的同胞!难道还要你们的对手来教你们怎么开枪吗!”
众人闻言如梦初醒,包括那个将手放在火箭筒上的百夫长。
虽然不知道那猩红色的触须和包裹住世界之塔大厦的肉块是什么,但至少有一件事情不会有错——
那家伙以威兰特人的血肉为食!
“各单位注意!暂时休战!将伱们的枪口对准那个怪物!”
散落在废墟中的百人队重新恢复了士气,原本都被打散编制的他们又重整了旗鼓起来。
“嗷嗷嗷!!”
同样的一幕还在亚文特城周围各个街道上演。wWW.ΧìǔΜЬ.CǒΜ
虽然南方军团与联盟的战斗还未结束,但由于那个不可名状的恶魔,一些部队已经调转了枪口,默契的先对付共同的敌人……
与此同时,遥远的大裂谷,坐在会议室的首席发出了一声幽幽的轻叹。
“历史又一次重演了……”
两百年前的事情概括下来无非也是如此,杀红眼的双方不约而同地按下了灭世的按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这次不再是向下的螺旋了。
大概……
……
亚文特城的前线。
正在指挥作战的鲍德温万夫长错愕地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那座被称为“世界之塔”的大厦。
那是……
什么东西?
无法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或许从“死剂”计划开始他就应该反应过来,提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家伙的野心会害死所有人!
电话中不断传来后方的汇报,驻扎在亚文特城附近的后勤部队遭到重创!
这时候,他的副官从一旁小跑了过来,来不及行军礼,满头大汗地汇报。
“长官,联盟的空中力量正在向着我们的后方突进!”
鲍德温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过了两秒,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放他们过去!”
副官诧异地看着他。
“可是——”
鲍德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用上了不容拒绝的口吻。
“按我说的做!”
看着那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副官屏住了呼吸,但最终还是咬着牙行了个军礼,转身领命而去。
目送着自己的副官离开,鲍德温看向了一旁的作战地图,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已经输了……
或许他应该更早一点儿意识到,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至少,他必须阻止那头不断膨胀的怪物。
否则不只是尤里乌斯元帅的荣耀和南方军团百年来的积累将在它的撒泼打滚下化作废墟,全城的威兰特人也都得给他陪葬。
下达命令的同一时间,鲍德温将电话打给了附近钢铁飞艇的艇长,将地面的情况汇报逐一汇报给了他们。
“从世界之塔扩散的不明有机生命体正在无差别的攻击我们的同胞!包括我们的士兵,我们的平民!我们必须立刻停止交火!趁着一切还不晚!”
一些人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一些人怒斥他是叛徒,但也有一些人听进去了,并对他话中的内容表示了难以置信,并怀疑这是否可能是联盟的阴谋。
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但对于即将获得胜利的联盟而言,动用敏感的生物武器是一件充满风险且又无利可图的事情。
再想到无所不用其极的提尔,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乎已经不用再多猜想。
毫无疑问——
那又是什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奇招”。
而且和以前一样,提尔一如既往地把事情搞砸了,并让一切都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一些艇长试图联系上级,然而他们的上级此刻也是乱成了一团。
不只是提尔军团长失去了消息,就连他们的总参谋长奥古斯一样不知去了哪里。
南方军团的指挥系统乱成了一团,一些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仅剩下的八艘钢铁飞艇有三艘打出了白旗,很快这个数字又变成了五艘,甚至于其中两艘在鲍德温的命令下干脆调转了炮口,将100毫米火炮对准了那不断肆虐扩散的“母巢”。
而这一行为也彻底激怒了那个怪物,原本还算克制的它彻底的暴走了,将那些悬停在低空的飞艇也纳入了攻击范围,迫使它们不得不收起锚链,朝着远离世界之塔的方向转移。
联盟的防空部队并没有向这几艘飞艇开火,即便郊外列车上的相位炮已经瞄准了它们。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掉那个暴走的不明生命体!
与此同时,悬停在亚文特城中心的蝰蛇运输机上,闭着眼睛的戒烟忽然睁开了眼,看向坐在一旁的老白急匆匆说道。
“落羽刚才在论坛发帖了……他说那玩意儿不是母巢!”
老白愣了一下。
“不是母巢?!那特么的还能是什么?”
戒烟摇了摇头,语速飞快的说道。
“不知道……他只说那玩意儿不是母巢,没说不是变种黏菌,小羽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有点像有独立意识的子实体……淦,反正他讲的乱七八糟的!说只有破坏了藏在这坨答辩中的脑子才有办法将它吞噬掉!”
老白认真的盯着他。
“所以说还是有办法将它吞噬掉的?”
戒烟咽了口唾沫,匆匆点头。
“一半一半的概率……据说是小羽说的。”
“总之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玩意儿是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东西。”
杀人之匕神色凝重,嘴里咒骂了一句。
“妈的……搞不好得拿到‘世界之塔’中的数据才能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
拿到世界之塔中的数据……
戒烟看了一眼机舱外面那座被肉红色菌毯包裹住的大厦,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玩意儿特么得怎么进去?”
“你们想好到底咋弄了没!这玩意儿的手太多了!我要挡不住了!”蹲在机舱边上的【肾斗士】双手扶着40mm机载榴弹发射器,朝着那一根根戳向运输机的触须扫射开火。
面对金属氢装药的高爆榴弹,那粗壮的触须一根接一根的被炸段,但仍然架不住那庞大的数量一股脑的涌上来!
飞行员凭借着精湛的驾驶技巧左右躲闪,但这么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老白的脑海中念头转的飞快。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中忽然传来方长的声音。
“南方军团第200万人队投降了,老白,你这边能听见吗?”
老白咧着嘴说道。
“能听见,他们投降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地面部队能进去了?”
方长语气严肃地说道。
“是这个意思,但前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将地面部队一路推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成功了,伤亡也太大了——”
老白:“别扯犊子了,你特么搞快点,直接说怎么办吧!”
听到老白催促的声音,方长毫不犹豫地说道。
“和在清泉市的时候一样,跳进去和他们干!”
老白愣了下。
“跳……下去?”
方长没有解释,只用斩钉截铁的语气继续说道。
“根据鲍德温万夫长提供的情报,提尔应该……不,他就在第68楼。”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一道白色的烟柱忽然间横穿过了亚文特城的上空,不偏不倚的命中了那栋“世界之塔”的腰部!
那是从南海联盟的“鱼叉”号巡洋舰上发射的反舰巡航导弹!
闪烁的白光一瞬间烧穿了那猩红色的菌毯和菌毯之下的合金墙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着扩散的冲击波一并吹上了云端!
挥舞着触须的“恶魔”发出了一声吃痛的悲鸣,而那被巡航导弹轰出来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就在那导弹命中的同一时间,方长的声音也从通讯频道中传来。
“就是现在!快!”
来不及犹豫,老白伸手抓住了飞行员后背的座椅,冲着前面大声吼道。
“朝着爆炸的中心靠过去!快!”
那飞行员虽然心中紧张,但还是咬着牙照做了,几个挪腾躲闪避开了疾驰而来的触须,借着爆炸烟雾的掩护突进到了导弹命中的位置附近。
一根根深红色的触须已经将那伤口遮掩了起来,那怪物正有意识地将大厦内的金属物料搬来堵住破开的缺口。
蹲在机舱边上的肾斗士当然不会给它机会,“嗷嗷嗷”地嚎了一嗓子,给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加上了buff,接着便一梭子高爆弹打过去,将那一根根触须扎得四分五裂!
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了出来,而一同暴露出来的还有世界之塔大厦内部未被完全侵蚀的结构!
“呜——!”
吃痛的嚎叫声再次响起,震的驾驶舱的玻璃都在发颤。
“我们没法在这里待太久!”飞行员咬牙大声吼了一句,努力稳住飞行器保持悬停,“我最多只能靠近这里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穿着“龙骑兵”动力装甲的老白已经三并两步的一个助跑,朝着那暴露在外的破口跳了过去。
伺机而动的触须刚想上前阻拦,还没摸着那动力装甲的边缘就被一梭子高爆榴弹轰成了碎肉。
“老白!我掩护你!”蹲在机舱边缘的肾斗士兴奋的叫嚷着。
而与此同时,老白的双脚已经踏在了“世界之塔”第68层的地板上。
猩红色的菌毯被钢铁装甲踏成了肉泥,一把燃烧着的热熔切割斧依然顺手滑到了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还有那腕口粗的爆弹枪,也在咔的一声脆响中上膛。
一根触须如闪电般的从房间的一角袭向了他,然而还没接近到十米的位置,就被一发高爆弹轰成了碎渣!
爆弹枪并不只是能发射爆矢弹,巨石军工早就针对安全距离的问题,为这款装备设计了一系列没有安全距离的反步兵弹头。
而这些特质弹头,即便是在狭窄的战场也一样好用!
“嗯,谢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好了,你们先撤吧。”
那破损的缺口正在合拢,仅剩下的通道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进来——
除非再来一发反舰导弹。
不过,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老白能够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息就在这里,并且就在他所在的楼层,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不过他的心中没有半点畏惧。
作为全服战力最高的玩家,他有信心在1v1的PK中胜过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对手。
哪怕是从来没见过的对手——
应该恐惧的不是他,而是它!
“出来吧,提尔,只能是你了……让我瞧瞧,你对自己手中的力量到底掌握了几成。”
连续斩断了三支攻向自己的触须,老白挥了挥手中的热熔切割斧,大步流星的朝着破损的实验室大门走了过去。
站在第68层实验室的深处,紧闭着眼睛的提尔脸色微微一滞,丑陋的面孔瞬间如同煮沸的沼泽一般扭曲了起来。
他确实还没有完全掌握手中的力量,就比如此时此刻的他暂时还没办法一心二用地收拾外面的叛徒和联盟士兵,一边集中精力面对这只飞到他鼻孔下面的小苍蝇一样。
不过若是这小苍蝇狂妄地认为,这等同于宛若神灵的他就收拾不了它了,那可真就贻笑大方了。
对他来说,那不过是捏死一只虫子而已!
“谁允许你站在这里——”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一扇被斩成两节的合金门板便如炮弹一般砸向了他。
猝不及防之下,提尔只能闪身躲避,然而当他再抬起头时,却见那身披钢甲、拎着短斧的男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未开刃的斧刃上正燃烧着一道炙热的光芒。
“没人问你允不允许。”
“我自己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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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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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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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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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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