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童沅见到过来的周起多少是有些惊讶的,撑着从床上起来,客气的请他坐。
周起却没坐下,他这会儿倒是收敛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探病的话,便以有事为借口告辞离开。临走时用眼神示意宋简意跟在他出去。
宋简意虽是不情不愿的,但还是不敢同他作对,和彭童沅打了招呼,然后往外边儿去了。
周起到门外就停了下来,见宋简意关上门,冷冷的说:“他一大男人,你照顾她你觉得合适吗?请不起护工么?”
他的话里带着讥嘲。
宋简意的火气上来,说:“怎么不合适了?他不像你一样喜欢当大爷使唤人,我在这儿不过就陪着他说说话,怎么就不合适了?”
她一鼓作气的说出这话,周起却没再说话,就那么阴恻恻的看着她。
宋简意被他看得心虚极了,认怂的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好,好个事实。”周起冷笑了起来,“宋简意我看你的皮是痒痒了是吧?”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来,不等宋简意说话,又接着说:“是要我请你走,还是你自己走?”他这话威胁力满满的,完全不容反驳。
宋简意哪里想到会这样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周起给拽住了手腕,直接将她拉着往电梯走。
宋简意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只能随着他走。两人从电梯到达停车场,到了车边周起才丢开了她的手腕,说:“上车。”xǐυmь.℃òm
手腕早已经被他捏得通红,宋简意往后退了一步,抿紧了嘴唇,说:“我哪儿也不去,你凭什么管我?”
停车场里时不时的有车来往,周起微微的眯起眼睛,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的扣子,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男人。”他的手指在车上敲了几下,眼眸中带了些阴鸷,说:“还是你还想让他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这完全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儿。
宋简意恼火得很,咬牙骂道:“卑鄙!”
周起冷笑了一声,说:“更卑鄙的事儿我也做得出来。”他睨了宋简意一眼,说:“所以你最好别惹我。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要是下次你再敢照顾哪个男人,你看我会不会把他给弄死。”
宋简意气得不行,却又拿他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闷闷的上了车。她是想回自己家的,但周起完全不搭理她,直接将她带去了他家里,并冷冷的说道:“我劝这几天哪儿也别去,别挑战我的耐性。”
宋简意恼火得很,咬牙切齿的说:“你不可理喻。”
周起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他逼近宋简意,慢腾腾的说:“你信不信我还能做出更不可理喻的事来?”
宋简意憋屈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周起大获全胜,伸出手指头勾了勾她的下巴,然后往房间里去了。
他是真的将宋简意给看管了起来,竟然打电话让人过来在门口守着,并吩咐没有他的同意,宋简意不能出这门。
今儿对宋简意来说是憋屈得不能再憋屈的一天,她知道周起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怕连累彭童沅,只得给他打了电话,告知他她临时有事,过去不了了。
彭童沅并不生气,笑笑,说:“我本来就不需要照顾,哪里用你每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放心吧,没什么事儿,我问过医生,明天就出院了。”
他虽是出院了,但在家里也得吃喝,简意是担忧的。彭童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自己请了钟点工阿姨,以前只是打扫卫生偶尔做一顿饭,现在打算请她加做一日三餐。简意这才放心下来。
她在医院这几天是没睡好的,胡乱的从周起的冰箱里找出了馄饨煮了吃下便洗澡躺在了床上。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是被人给弄醒的。她的脑子清醒过来时周起已经长驱而入了,她的挣扎让他闷哼了起来,一双眼眸灼灼的看着她,在她的发丝上吻了吻,低笑着说:“媳妇儿,你也是想我的。”
宋简意红透了脸,身体却完全不听她的使唤,沉沦了下去。
太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过,周起就跟一头恶狼似的,折腾了许久。宋简意又累又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时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
隔天醒来床上早已没有了人,她起床出去,周起已经在做三明治了。衬衫领口的扣子散着,整个人带着慵懒餍足,简直就一衣冠禽兽似的。
昨晚的记忆是那般清晰,以至于宋简意见到他既是懊恼又是不自在。周某人却半点儿自觉性也没有,将三明治放在了餐桌上,故意的问宋简意:“媳妇儿,现在我们是不是有关系了?”
他厚颜无耻得很,将热牛奶推到她的面前。挽起的袖子露出了昨晚破皮了的抓痕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抬头看向了宋简意,清了清嗓子,又慢腾腾的说道:“媳妇儿你最近的火气挺大,都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你的需求,以后不会了。”
宋简意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红着一张脸闷不吭声儿的吃着手中的三明治。
周起低笑了一声,不再逗她,端起了牛奶喝了起来。
老太太和清姨在周末便回了寺庙那边,这次是由周起送过去的。回城的路上宋简意是没精打采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周起很忙,一直都在讲着电话,直到回城才停下来。老太太他们已经走了他更加的无所顾忌,让宋简意收衣服,去他那边住。
宋简意自然不肯,他也无所谓,当即就打了电话,让人将他的东西送到这边来。
宋简意被他惊得目瞪口呆,他却是振振有词的,“媳妇儿,咱们又不是没睡过。这次你就让我憋了太久,再这样儿我迟早会憋出毛病来的。”
说到最后他竟然正经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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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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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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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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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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