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早晨,我发现警卫队的身影中少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并不知道那名警卫的名字,只知道他大概是警卫队中最年长的一位。”
“和其他没有名字的NPC一样,他的生活很规律,每天的工作只有三件事情,即训练、站岗和巡逻。而除此之外,他每周还会有一天假期,一般是周四或者周日,而每到那天他便会去湖边坐着,看我们钓鱼消磨时间。”
“不是我吹牛,作为一名资深钓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钓鱼的料。很少有人能忍受一整天一无所获,而他却能坐在我们的旁边,看着我们空杆了一整个下午。”
“于是我麻烦蚊子帮我做了一根鱼竿,并警告他不要在上面弄一些多余的功能,然后把鱼竿送给了那位老大爷。”
“老大爷很高兴,连着和我说了好多声感谢的话,还想拿银币给我,见我没有收,第二天给了我一把匕首。起初我以为是任务道具,还挺兴奋,但后来发现其实并不是,那只是一件普通的礼物。不过即便如此,这种独特的感觉依然很有趣。”
“后来我教会了他挥杆,教会了他如何打窝,以及如何用瓶子制作简单的陷阱,抓捕水蛭的幼崽当鱼饵。有时候我们会把鱼拿去仓库或者集市上卖了,有时候会烤了吃。”
“我就像鲁滨逊,什么都会一点。而他就像星期五,不太聪明,但很好学,对我们的一切充满好奇。”
“偶尔我会向他诉苦,抱怨些现实中的烦恼,而他也会说一些自己的事情,也许是关于冒险,也许是关于未来想做的事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即便我们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意外的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交流。而从他那里,我也学会了不少有趣的单词,即便有些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一切都在今早清晨戛然而止。”
“神情肃穆的警卫在长久农庄的北门口站成了一排,向天空鸣枪了三声。我看见一名少年把他的尸体抬上了卡车,看着他们把他送去火化,然后把他的骨灰带去了湖边,一半撒在湖岸上,一半洒在了湖里。”
“也许这是他的遗愿。”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那些NPC都像是活生生的人,而并不只是一段冰冷的程序。”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游戏里的人物成为朋友,也从未想过会因为一场不期而至的离别感到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那天晚上死的是我。”
“谨此纪念一位不会再回来的钓友。”
“即便到最后我也未能知晓他的名字,但我会记住关于他的故事,即便只有我记得。”
帖子很长。
楼盖得很高。
楚光之前很少在论坛上看见少扯犊子发帖,只是偶尔在一些帖子里见过他的回帖。
而这一次他却写了很多。
包括后续的回帖中,他以友人的视角讲述了关于那位老大爷的回忆,包括钓鱼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儿。
虽然并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故事,都是些朴实无华的小事儿,但那些文字却像是活着的一样。
玛卡巴子:“摸摸钓鱼佬……”
尾巴:“唔。”
斯斯:“抱歉,没能救下你的朋友。”
WC真有蚊子:“难受,要是NPC也能复活就好了。”
狂风:“嗯,但换个角度想,可能也正是因为NPC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才会感觉游戏里的世界无比真实。我们创造的并非只是一段毫无意义的数字,而是被赋予了灵魂的东西。”
夜十:“哎,我知道,但还是感觉好心塞……”
老白:“这游戏总是在多余的地方太过真实。”
方长:“像极了难以捉摸的人生。”
藤藤:“哎……”
鸦鸦:“唔,心疼。(>﹏<)”
楚光看到了最后,沉默了很久,在回帖里打了很多字,但最后又按着退格键删掉了。
反反复复了许久。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句。m.xiumb.com
光:“他的名字叫吉祥。”
……
翌日的朝阳照常升起。
虽然许多人永远回不来了,但生活还是得继续。
对于生活在废土上的人们而言,死亡才是常态。内心不够强大的人,早就死在了两个世纪之前,怀着软弱的想法不可能撑到现在。
警卫队的训练照常进行。
三十名新面孔加入了进来,前往长久农庄接受训练。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来自流民营地,并且都是自愿报名加入。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那些英勇事迹的鼓舞,也或许只是因为那块热气腾腾的烤肉,让他们感觉这片废土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他们不想再过回流浪的生活了。
已经没有退路可以逃避,他们决定拿起武器,用自己的双手捍卫这里的秩序与和平。
疗养院的门口。
一只肥硕的大老鼠从门里钻了出来,迎着洒满朝阳的雪地升了个懒腰,口吐人言说道。
“MMP!老子可算是活了!”
老鼠人也就这一个优势了。
别人需要三天才能活,他只需要OB一天就能上线了。
正巧也刚刚上线,从疗养院里走出来的精灵王富贵,意外地看了这家伙一眼,好奇问道。
“你啥时候死的?”
强人所难:“还能啥时候死的,那天晚上啊!我特么连枪都没有一把,但都打到鼻子底下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说到这儿,强人所难叹了口气。
“哎,想起这事儿我就气,MMPD,老子刚看到一把枪准备冲上去捡,然后就被一只鬣狗给逮着了。”
精灵王富贵:“啊这……”
变异鬣狗啊。
这算是废土上最常见的怪了吧?
虽然比啃食者稍强一点,但也没有强很多,由于嗅觉灵敏、夜视能力不错,不少掠夺者喜欢养,基本上属于新手都能轻松对付的异种。连鬣狗都打不赢,他一般建议删号。
不过……
听说鬣狗属于猫亚目?
血脉压制倒也没毛病。
头顶的猫耳轻轻动了动,嗷嗷芝麻糊一脸同情地看着那只肥硕的老鼠。
“那也太惨了……”
说来惭愧。
她完全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死的。
另一边的广场上,扛着步枪的尾巴,同样刚从疗养院里出来。
只不过和昨天的充满干劲相比,那表情显得多少有些消沉。
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心事,斯斯安慰说道。
“安啦,尾巴已经很努力了,虽然很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骂就骂狗策划把难度设置的太高吧。”
“唔,我还好,只是觉得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在游戏里说这种话,不怕会被策划针对吗?”
论坛上盛传的流言,千万别在游戏或者论坛上调侃策划,否则轻则非洲人,重则当场去世。
虽然是玄学,但有时候不得不信啊。
斯斯立刻低了下头,双手合十,诚恳地反省道。
“抱歉,策划大大我错了,请原谅一名口无遮拦的少女说了些不经大脑的话。”
“噫!”尾巴吃惊地看着她,“你这认怂的也太快了吧?”
这时候,俩人正巧路过了前哨基地的警卫所。
尾巴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停住了脚步。
斯斯也停了下来,向她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怎么了?”
“你看那边。”
尾巴指了指警卫所的方向。
斯斯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公示栏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墙。
是昨天砌的吗?
斯斯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之前完全没有发现。
只见那墙上钉着一颗颗钉子,一些铁牌挂在了钉子上。
“墙上挂的是什么呀?”
“唔……一共有二十五个,写在上面的大概是名字?估计是兵牌之类的东西吧。”
原来是纪念墙。
这设计到是挺有废土的风格。
话说这算是制作组的彩蛋吗?
斯斯忽然发现,尾巴的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
“走吧斯,”重新恢复了精神的尾巴,干劲十足地说道,“为了早日晋升第一梯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前哨基地的大伙儿们,还等着尾巴去守护呢!”
斯斯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果然啊。
还是活蹦乱跳的尾巴更可爱。
虽然她觉得大伙儿们应该没指望她俩能帮上忙。
“喔!”
“为了下一次能拿到MVP,我们可得加油喽。”
……
榆木区以北。
一座废弃的小镇坐落在森林的边缘,即使是呼啸的北风也吹不散沉淀在那里的血腥味儿。
这里曾经生活着一百余户幸存者,过着基本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然而就在一个月前,一伙掠夺者抵达了这里,彻底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一部分人经受不住折磨,被屠宰后挂在了墙上,少部分人活了下来,成了他们的奴隶。
那些掠夺者们占据了他们的家园,夺走了他们过冬的食物,并将他们的屋子改造成了堡垒,在街道上、窗户口放置木质的掩体,同时挖掘战壕,修筑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这不像是掠夺者会做的事情。
哪怕他们有奴隶可以用,也很少有人知道战壕和散兵坑该怎么挖,又该挖在哪里。
构筑阵地是一门很讲究的学问,对于习惯小股力量扰袭、一拥而上一哄而散的掠夺者们来说,这属于平时根本用不上的技巧。
这一切多亏了他们的参谋,那个叫伯尼的男人。
作为军团的前千夫长,他对于轻步兵战术的理解和运用,可以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毕竟,能从大裂谷的狂轰滥炸中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不只是构筑阵地。
包括从内到外的防御部署,以及巡逻队的巡逻路线,都是由这位参谋大人亲自规划的。
也正是因此,当浑身是雪的杨二,跌跌撞撞地从树林子里钻出来,立刻被牵着狗巡逻的掠夺者发现了。
“别开枪!”
“别开枪!我是自己人!”
见俩掠夺者哨兵瞄准了自己,杨二立刻将手中的枪丢在了雪地上,慌忙地举起双手。
“自己人?”
走在前面的掠夺者举着枪,表情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是哪个账下的?你的头儿是谁?”
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杨二立刻说道。
“灰狼!我是灰狼帐下的斥候……请带我去见千夫长大人,我有要事汇报!”
俩掠夺者交换了一下视线,觉得他不像在说谎,于是便把他带去了小镇边上的哨卡,在那里对他搜了身,并派人向千夫长大人汇报了情况。
得知消息之后,千夫长同意接见了他。
很快,杨二被带了过去。
一进屋子,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立刻跪在了地上,额头死死地贴着地板,战战兢兢地不敢说一句话。
懒散地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的狮牙俯视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输了?”
杨二咽了口唾沫,低着头说道。
“是的,大人。”
坐在狮牙旁边的伯尼,看着他说道。
“告诉我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不敢隐瞒,杨二立刻低声说道。
“……在做好了所有准备之后,我们在灰狼的命令下,对长久农庄发动了突袭。然而那些幸存者的抵抗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顽强,我们一度攻下了他们的围墙,但很快有越来越多的增援赶来,我们最终还是寡不敌众。”
杨二详细地叙述了当时的经过。
包括他们在北门口与守军激战,包括当地幸存者的橡胶履带,包括那台威力惊人的“速射炮”。
“四联装防空炮,而且还是高爆弹……”站在狮牙旁边的伯尼认真听完了这名斥候的陈述,沉思良久之后,神色凝重说道,“这些幸存者不好对付。”
尤其是给卡车装上橡胶履带,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操作。更让他搞不清楚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弄到那么多橡胶的?
狮牙脸上的表情无动于衷。
毕竟本来他也没指望灰狼能打下来那座幸存者据点。
看着跪在地上的斥候,他继续说道。
“灰狼呢?”
头死死地贴着地板,杨二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不知道……灰狼他,他说他要留下来断后。”
断后?
这句话成功把狮牙给逗笑了。
还真是委婉地说法。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那家伙也是颗没用的棋子,能用一些外族人的命把清泉市北郊幸存者们的实力试探出来也不错。
而且还能刺激那条狡猾的蛇按捺不住地先出手。
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哦不,一石三鸟了。
“滚吧。”
听到那三个字,杨二感觉肩头像是被移走了一座大山,心中瞬间松了口气,浑不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谢大人!”
不敢在这里多呆一秒钟,他慌忙着转身退下了。
房门关上。
狮牙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参谋,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道。
“没想到居然全灭了。”
伯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狮牙轻轻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让他死在外面,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这个不老实的家伙。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头这么铁,居然把一百五十多号人加上自己全赔在了那儿。”
伯尼说道。
“那你给他的那个信号枪是?”
狮牙笑着说。
“当然是给黑蛇看的。”
伯尼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生死不明的克拉斯将军,以及那场声势浩大却最终一败涂地的远征。
或许他们也是被放弃的棋子。
谁知道呢?
那些大人物从来不会把事情全都告诉他们,顶多只会告诉他们,现在该做什么事儿。
包括现在。
他仍然不明白,自己的长官为什么会选择加入一群土著,大裂谷的人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回家。
“如果灰狼被俘虏,他会把我们的情报全都告诉那些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儿。”
狮牙淡淡笑了笑说。
“我知道,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实力远强于他们,即便互相看了底牌,也是我们的赢面更大。现在唯一的悬念只剩一个,他们能在黑蛇的进攻下撑住多久。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进入战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你觉得呢?我的朋友。”
伯尼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我不知道,但黑蛇想赢恐怕不容易。”
狮牙不以为然道。
“就凭那个什么机炮?”
伯尼继续说道。
“不是某一件装备的问题,而是北郊的那些幸存者们明显已经具备了工业能力,并且已经为这场战争准备了一整个冬天。而我们掌握的情报非常有限,对他们的后勤状况更是一无所知。这场战争如果拖得太久,对我们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相对的,如果能拿下这座幸存者聚居地,他们能从中获取的利益也将是巨大的。
一座拥有工业能力的幸存者据点,可比那些农业型的社区富裕太多了。
他们之前抢劫的几座据点,仓库里穷的就剩些羊角薯和青麦。如果能打下清泉市的北郊,他们攻打巨石城的胜算也会高上不少。
狮牙摸了摸下巴。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伯尼说道。
“与天水市南郊的友军一起行动是最佳的选择。”
“那不可能的,”狮牙摆了下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太懂那家伙了,他必然不会和我们合作。”
伯尼苦笑了一声。
注意到了参谋脸上的表情,狮牙笑着安慰了他一句。
“别担心,这根硬骨头或许难啃了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我们无论是装备还是人手,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哪怕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们淹死。”
“只要我们的友军出手,牵制住他们的正面力量,我会立刻带着弟兄们出发,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们的侧翼,配合我们的友军将他们一举歼灭!”
“你不觉得这个计划很完美吗?”
而且还可以分出一部分人手,抢在黑蛇的前面先一步攻占他们的据点。
等那个狡猾贪婪的家伙,看到长久农庄的上方飘着自己的旗帜,一定会把肺给气炸。
一想到这里,狮牙的脸上便不禁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看着这位乐观过头的千夫长,伯尼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您说的对。”
“这也许是个很不错的计划。”
如果一切真的能像计划中那么顺利就好了。
这里距离长久农庄有足足二十公里,并且这二十公里的雪地可不好走,期间有森林还有废墟,队伍恐怕会拉的很长,也会消耗很多的体力。
假设黑蛇真中了他们的阳谋,决定在冬季结束之前动手,发动闪电般的攻势,那么这二十公里的雪地恐怕会成为这场战役最大的变数。
他们真的能在战况最焦灼的时候,如天降神兵一般杀到那些人的侧翼吗?
这可不是在地图上画画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掠夺者快步走了进来。
那人的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进屋之后,他单膝跪地,用激动的语气说道。
“大人!”
“那条蛇,终于从窝里钻出来了!”
-
(下一章会稍微晚一点……如果十二点没发出来,应该会是一点。和兄弟们说声抱歉,我会写完再吃午饭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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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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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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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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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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