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了薛小宝的文章后,秦琳亦是一脸的惊讶:“这篇考察文章,真是你写的?”
“当然。”薛小宝傲然说道,只可惜他趴在床上撅着屁股的模样,实在很减分,让他无法和大儒联系上。
秦琳点评道:“这篇文章写的极好,虽然在一些事情的调查上略显粗陋,在部分问题的思考上也稍有些幼稚,但是考虑到你的年轻,已经是殊为不易了!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大夏朝的一些父母官,恐怕都写不出来这样的文章。他们天天想的,不是怎么治理百姓,而是如何巴结上差,钻营投机。对于治下有多少人口、多少产出、旱涝情况等等,全都是一问三不知。”
后面这句话就有些重了,也就是秦琳这个曾经的内相能说。甚至当他还是内相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朝廷和地方的官员还要认真领会,学习精神。
至于秦少游、薛青山以及秦巧儿等人,在私底下发发牢骚还可以,却是不敢当着外人的面,讲出这些话。
薛小宝没管这些,他对秦琳的夸奖很是满意,扭头看着秦琳,目光中充满了期盼,就差没有直接开口催促:“夸,继续夸,会夸人你就多夸点。”
秦琳也没有让他失望,在批判了一下当前的官场怪相后,又低头看了眼薛小宝的文章,感叹道:“能够写出这样的文章,足见……”
薛小宝刷的一下竖起了耳朵,等着被夸。
结果秦琳虚晃一刀,话锋陡转:“足见你的夫子,是多么的会教人。”
白激动了的薛小宝,耷拉下了脸,在心里面嘟囔道:“这话,你从昨天起,就已经说过许多遍,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薛青山倒是没想这些,他把秦琳请到后院,就是想要听听秦琳的夸奖,让薛小宝在秦琳的心里,能够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虽然不知道秦琳和秦二郎的真实身份,但是能够让赤衣使者做护卫,甚至还要劳动赤衣使者的大统领亲自过来接人,足见两人身份地位的不寻常。
如果能在现在,与之结下一个善缘,对自己、对薛小宝,都将会是一个莫大的好处。
但同时,薛青山也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眼见小宝已经在秦琳和秦二郎的面前刷够了印象分,他便不再浪费时间,拍了拍薛小宝的屁股,招呼道:“别趴在床上了,起来吧,领我们去拜访你的夫子。”
没想到薛小宝却甩起了脸,哼哼唧唧的说:“去不了,去不了。我这屁股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呢,总不能撅着屁股去见夫子吧?那多没礼貌。”
薛青山脸色一黑,喝道:“不要跟我在这里阴阳怪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舅是给了你疗伤药的,赶紧拿出来用了出发。你要是继续这样,我还抽你,让你的屁股彻底开花!”
薛小宝愕然一愣:“你怎么知道小舅给了我药?”
薛青山没说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冷笑:“你想要在我面前藏东西,还嫩了点。”
无奈的薛小宝,只能拿出秦少游给的疗伤药,一部分内服一部分外敷。
别说,这个药的效果确实很不错,敷好服用了后没多久,薛小宝屁股上的伤便有了好转。
虽然没有立即光滑如初,恢复以前的紧致Q弹,但是至少不再疼痛,还能翻身坐躺。
薛秦氏拿出一套新衣服给薛小宝换上,薛青山则提着早早便准备好的礼物——十条干肉,以及一袋银钱。
这既是薛小宝拜师的束脩,又是感谢夫子教导的酬金。
一行人在准备妥当后,便出了雒城镇妖司。
走在去往文庙的路上,秦少游将【明目】、【妙鼻】以及【辩听】等天赋全部打开,果然是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随行保护,心头微安。
雒城的文庙,与府学在同一个地方。
前半部分,是府学生们念书学习的地方,后半部分,则是供奉孔子及其弟子的庙殿,以及先贤祠、名宦祠等当地乡贤名官的祠堂。
而在文庙府学的旁边,则是秦少游与薛青山等曾去过的地方——飘香院。
还好这会儿是清晨,飘香院里的人辛勤了一晚上都还在睡觉,要不然,撞见一两个认识的人,尤其是撞见那个老鸨,就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到了文庙府学的大门,薛青山等人正要往里面去,却被薛小宝给叫住了,让他们跟着自己走旁边的小路,绕到后面的文庙。
“你又要搞什么花样?”薛青山不解,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说:“我们今天是来正式拜访你老师的,岂能不走正门?”
薛小宝回过头来,振振有词的说:“正因为你们是来拜访夫子的,我才让你们跟着我绕道后面翻墙进去。夫子说了,前院府学里的这些人,不是迂腐之徒,就是天天想着声色犬马的浪荡子。他与这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还让我少跟府学里面的那些人往来,免得被他们污染了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儒气与正气。”
薛青山顿时哑口无言,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提前通知府学这边,否则学官迎出来听见这话,非得把鼻子都给气歪了不可。
但薛青山又觉得,自己儿子讲的没错。
雒城府学里的这帮学子,确实不怎么样,没几个有本事的,与安沐通当初在这里求学的时候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的这帮学子,对于府学,甚至还没有隔壁的飘香院熟悉。对于经史子集,也没有吹拉弹唱来的了解。
“小宝的夫子倒是一个性情中人。”
秦琳笑着开了口。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精神状态比起昨天已经好出了许多,笑吟吟的朝着薛青山拱了拱手,说道:“薛大人,既然这位大贤有独特的规矩,那我们这群不告而来的客人,便依照主人家的规矩来行吧。”
薛青山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倒是无妨,只怕两位贵人……”
“我们也是无妨的。”秦琳笑着说。
见他这么说,薛青山也没有了意见,便让薛小宝继续带路,很快绕小道来到了府学后面的文庙。
薛小宝顺着院墙,非常灵活的爬过墙头,翻了进去。
薛青山看他这熟练的模样,脸色再次一绿,但也没说什么,抱起薛秦氏,跟在他身后跳过墙头。
秦少游也扶住秦琳,秦巧儿则拉上秦二郎,纷纷跟上,飞身越过了院墙。
过了院墙,进到文庙,就看见薛小宝朝着供奉孔子像的大殿奔去,口中高呼:“夫子,我回来了。”
大殿外面,立着一个身材魁梧,虽然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m.χIùmЬ.CǒM
当薛小宝翻过院墙的时候,他正拿着扫帚,在打扫卫生。
听见薛小宝的叫喊,老者抬起头,朝着薛小宝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宝啊,这一趟出行怎么样,可有收获?”
薛小宝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收获相当多。”
不远处,刚刚翻进文庙里来的秦少游,在看到了这个老者后,却是目光一凛,眉头微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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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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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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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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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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