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此生便是渡海舒远>第 13 章 第 13 章
  温渝没有想过,她和林净宁会是这样的开始。好像与电影里男女之间的开端不太一样,她又说不清楚。只记得那天晚上,她跌宕起伏的心情。还有在路边的车里,林净宁偏头看过来,淡漠又平静的目光。

  见她走近,林净宁把车门打开让她上来。

  江桥开着车,这回是从正门出去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温渝拘谨的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背挺得很直。

  林净宁点了一支烟。

  他闻到了温渝身上淡淡的青草香,脸上的疲惫稍稍褪去。余光里温渝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这哪是去参加画展,像周樱从前给她硬塞过来的女秘书装扮,但她穿起来,似乎多了一点青春年少的意思。

  温渝目不斜视,也不说话。

  林净宁等了半天,自己无声笑了,靠着后座背倚,低声说了句:“还有一会儿到,累的话可以睡会儿。”

  温渝摇头,轻声:“我不累。”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坐的端正,目光也不抬一眼,林净宁了无趣味,按灭了烟头,故意逗她道:“等了你半天,倒是有些累。”说完也不等她出声,就闭上了眼睛。

  他这话说的暧昧,温渝后背都僵硬了。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是有一些庆幸,庆幸可以有这样的时刻,和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什么也不说。

  到画展已经是九点,门口的人流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是往出走的。江桥将车停在路边一个隐蔽的角落,熄了火,识趣的沉默着。

  温渝看向窗外。

  听到身侧,林净宁缓缓睁开眼,声音低哑:“怎么也不叫醒我?”

  她这才回过头看他。

  林净宁坐了起来,眼角还有些倦意,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来,嘴里说的却是:“看来还不算晚。”

  温渝跟着他,从车上下来。

  他们是从侧门进去的,那边人不多。有人在一幅画前驻足了很久不肯离去,来看画的大都是青年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眼里还保留着稚嫩的梦想和光亮。刚走进去,林净宁指了指附近一排座椅,道:“我就坐那儿,你慢慢看。”

  温渝愣了一下:“你不看吗?”

  林净宁笑:“对那玩意儿没什么兴趣。”

  温渝又是一愣。

  林净宁:“你喜欢不就行了。”

  他这话以前逢场作戏的时候,也对别的女人说过,三分讨好三分揶揄四分漫不经心,再加上男人这个年纪,眼角都经历过岁月的打磨,年轻女孩子碰上了,要坐怀不乱是很难的。

  其实温渝没那么喜欢看画展。

  事实上他们遇见的开始有很多事就错了,甚至都没有开口解释的机会,只能一错再错,就像温渝假装着自己很欣赏今晚这个画展一样。

  林净宁只是坐在那儿,对她说:“看上哪个,随便你挑。”

  这话颇有些像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故意给她难堪。但今晚这句,他说的很随意,好像是真的诚心诚意带她来看画展,但来了又一副兴致缺缺漠不关心的样子。

  温渝也不闲着,真去挑了。

  她在一副又一副画之间晃荡的时候,回过一次头。林净宁还是坐在那儿,翘着个二郎腿,似乎嗓子有些难受,他扯了扯领带,馆里是不让抽烟的。有个中年男人携着女伴朝他走了过去,像是熟人,说了两句话。

  对方说了什么,林净宁朝她看了过来。

  温渝匆忙间偏过目光,做出一副认真赏画的样子。身边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是否给她装起来。她看了一眼右下角的价格,足够去拢翠园吃一个月的霸王餐了。但还是问了一句:“要怎么支付?”

  工作人员温柔笑笑,往林净宁的方向看了一秒:“这个交给我就行了,那位先生说记在他账上。”

  林净宁还在和那个中年男人说话。

  过了会儿,等到他一个人了,温渝才走过去。她背着手,斜挎着一个小包,歪着脸看着他,说:“我们走吧。”

  她这样子太无辜干净,林净宁眼神闪烁了一下。

  “没有看上的?”他问。

  温渝摇头。

  刚才的工作人员也跟了过来,似乎不想放弃温渝这个潜力股,急切说道:“那边还有一些相似的画,我可以带您去看一看,我想您一定会喜欢的,这位先生也去看一下吧,真的都是一些很不错的画,也很有收藏价值。二位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算不买也没关系。”

  说的这么热切,温渝不好拒绝。

  此时此刻,四周的人明显少了,只有几个还在转着,包括他们。只见工作人员笑的更温柔了,双手做出邀请的姿势:“二位这边请。”

  她看向林净宁。

  林净宁也看她。

  他笑而不语,把决定权交给她。气氛已经烘托到这,温渝乖乖跟着已经走出几步的工作人员,去看了里面的展画,虽说还不错,却也没有那么好。

  工作人员说的很起劲,温渝不好意思打断。

  林净宁半路接到杨慎的电话,走到外面去接,只剩下温渝在那。走出好几步,还能听见那个工作人员对温渝打起感情牌:“这几幅画真的很值得收藏,看得出来您应该挺感兴趣的,花不了多少钱…………我也说了这么多,一天的提成就那么点钱…………”

  像这种私人画展,工作人员都是很卖力的。其中有一幅画的是非洲的大象和丛林,温渝顺势多看了一眼。

  林净宁回来的时候,温渝还站在那听着。

  他径直走过去,扫了一眼墙上的那一排画,只有一两个看得上眼,有的还不如孟春林画的。温渝却像找到救星一样,看着他。

  林净宁笑问:“有喜欢的吗?”

  温渝缓缓摇了摇头。

  她的头发刚到肩头,来回轻轻摆动的时候,有一缕刘海停在眼睛上方,衬得那双眼很是明亮,衬衫束在牛仔裤里,牛仔裤裹着双腿纤细笔直,画展的暖白灯光照下来,整个人气质出奇的干净。

  林净宁笑意变得柔软,抬了抬手,把几米开外站着的工作人员招呼过来:“刚才看过的那几幅都装起来。”

  工作人员乐的开花:“好嘞。”

  温渝被他这举动弄懵了。

  林净宁这样的财大气粗,她是没有想到的。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他说:“剩下的事江桥会办的,走吧,带你去个好玩的。”

  都几点了,还好玩的?

  温渝坐在车上,才斟酌的开口道:“我看时间挺晚的了,要不我自己先回学校吧,把我放这就行,我打车回去。”wWW.ΧìǔΜЬ.CǒΜ

  林净宁问:“学校有宵禁?”

  温渝趁机点头。

  “几点?”

  “十点半。”这话只能说真的。

  林净宁“嗯”了一声,幽幽道:“来得及。”

  温渝:“…………”

  可是看驾驶座的江桥,方向却是越开越远,还有些偏僻。周边早已没了霓虹灯,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陋巷。温渝坐的紧张,又不好东张西望。车子慢慢停在一个很低调的黑色木门边上,只是位置稍微隐蔽了点,不细看,看不出来有辆车。有一对男女勾肩搭背走了出来,温渝才有些恍然。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惊恐。

  林净宁明知故问:“怎么了?”

  温渝缩了缩脖子:“我还是不进去了。”

  江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车里。林净宁也不着急,抽了一根烟点燃,才低声问她:“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左不过是一些烟花场所,只是她有些难过,难过林净宁也会经常来这种地方,虽然这是必然的,可一想起他坐在那儿,身边靠着一个女人,心里难免不自在。

  温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以前和朋友去过清吧,也只是去听歌喝酒,还不知道宜城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林净宁吸了一口烟:“读佛经吗?”

  他话转的太快,温渝愣神。

  林净宁轻轻呼出一口烟圈,才低声道:“有一个弟子,问佛祖,为什么他自己看不到极乐世界,怎么能够相信呢?佛祖把他带进一间屋子,没有点灯,对他说,墙角有一把锤子。但他还是看不见。”

  这人居然讲起故事来。

  温渝听的认真,诧异。

  “于是佛祖点亮了灯,墙角果然有一把锤子。”林净宁看着温渝单纯的目光,笑了笑说,“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

  这话说给她听。

  又有一对男女走了出来,女生的衣服都快拉到腰上,温渝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刚好撞进林净宁的眼里,他似笑非笑道:“刚才在画展那儿,你可以拒绝的,但你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话一语双关。

  既挑明了她心软的性子,被那个工作人员三言两语就挑动,给她带来了困扰也还是不会推辞。还有他带她来这,明明不愿意,却也来了。对一个有一个正常需求的男人来说,女人答应和她夜半幽会,意思不言而喻,但温渝显然不是这种。

  林净宁点到为止,又怕吓到她,声音温和了一些:“做人总归不能太善良,知道吗?这些以后我慢慢教你,先让江桥送你回去。”

  他说完就下了车。

  温渝脑子一时杂乱,想着他说的那些话,像是宣示着什么。后来才知道林净宁这个人,都是习惯自己拿主意的,很少会去问别人愿不愿意,但又拿捏的很有分寸。那个晚上再抬眼看,他的背影已经穿过那扇门,消失不见了。

  车子刚上路,就下起了大雨。

  六月的天气总是这样雨水连绵,阴沉沉的平静,静到人的心窝里。像他们之间的相处,平静自然,一点过渡都没有,他一开口你就陷了进去。

  林净宁那晚在杨慎的场子待到天亮。

  杨慎叫了几个人进来打牌喝酒,有意无意的问了句:“听说这几天你身边跟了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带过来见见?”

  林净宁轻笑了一声。

  “晚上那会儿春林过来玩了一趟,开的你那辆跑车,哥们跟你借了多久都不带吭声,太不够意思了啊少爷。”

  林净宁:“你收藏的那些宝贝都赶得上车展了,还不知足?”

  “山外有山嘛。”

  “滚。”

  场子因为打牌热闹起来,林净宁却坐在那一直喝酒,杨慎看不过去,叫了一个女人进来,顺势坐在林净宁怀里,他也不推开,自顾自喝起酒。

  杨慎摆摆手让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女人给他倒酒,自己则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声音压低了道:“有句话哥们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你是不是对春林太放任了点,你那姑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林净宁一只胳膊抬起来搭在沙发上,人向后倚着,笑而不语,一副有好戏看的模样,让杨慎心里发慌。

  杨慎道:“她要是知道春林在宜城,那不得找你问罪?”

  一个三言两语就能挑起来林家老宅争端的女人,林净宁从小就领教过。现在的林家,处处是危机,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出来自立门户。

  见他不说话,杨慎急了:“透个底呗。”

  林净宁抿了口酒:“春林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也就到这了,他要是过来找你,有什么事你尽管兜着,宜城最近太平静了,总得热闹热闹。”

  “什么意思啊?”

  林净宁没再说。

  “我看你就是你最近闲的,要忙起来一个月不见人影,闲起来是真没事干,过两天有个拍卖活动,溜一趟去?”

  林净宁:“不去。”

  “那我带春林去?”

  林净宁喝酒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一样,将自己的胳膊从沙发上拿了下来,身边的女人见状往边上坐了坐,只听他淡淡道:“随便你。”

  “我看春林是真把你当亲哥。”

  林净宁只是不咸不淡的撂了句:“明天我要出趟差,最近有几个项目要开始了,其他的你看着办。”

  “我看着办啊,那跟在你身边的女孩子给哥们介绍介绍呗?就是很好奇,你这千年铁树,什么时候开花了?”

  林净宁:“还不到时候。”

  “真看上了?”

  林净宁沉默。

  那一年的温渝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赶上个好时候。逢场作戏这件事,林净宁这种人比谁都会玩,还玩的很好,但他出手也是真大方,真把温渝当回事了,毕竟这样的姑娘不多见,也挺新鲜有趣。

  2016年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是转机中的一年。很多问题到了2017年才开始凸显,所以也有人称2016年是暴风雨前夜。宜城大学的金融学教授在一堂课上对此做过预示,包括17年的房价,股票,温渝和李湘还专门去听过。

  很快7月的考试进入尾声,宜城的天终于亮了。

  假期来临前的那个下午,李湘跑到温渝房间,看着她收拾行李,又重复提起:“你定的是明天的机票回京阳,那咱俩下午去看房吧?”

  李湘对金融学教授那节课耿耿于怀。

  “你要在宜城扎根了吗?”温渝问。

  李湘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不管以后在哪儿养老生活,趁着现在房价没有暴涨,就当攒钱,以后再卖不就好了,公积金不用白不用,只掏个首付就行。”

  “那你想看精装还是毛坯?”

  李湘:“毛坯吧,精装的一般都装不到心上,到头来还得砸掉,更浪费钱,还花精力,你觉得呢?而且咱俩买个门对门的,多有意思啊。”

  “我可不想和你对门。”

  李湘丧气着脸:“就是撮合你和何牧这事,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我一个人多无趣啊。”

  温渝笑:“那我也不想。”

  李湘哼了声:“何师兄最近有联系你吗?”

  温渝:“没有。”

  “这么好的一个青年被你就这样放过了,真是造孽啊。”李湘唉声叹气,目光一转,落在墙角靠放的几幅画上,“这些你什么时候买的?”

  温渝正在叠衣服,看了过去。

  那还是她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江桥就把这几幅画直接送到她公寓楼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到现在一周过去了,林净宁没有再和她联系过,好像这个人忽然又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李湘已经蹲在那几幅画的跟前,慢慢打量:“这画的真有水平,一看就不是地摊货,价格不便宜吧?”

  一张画可以给李湘掏首付了。

  但这话温渝不会说的,她只是笑了笑:“我这点工资买得起吗,也就是仿的比较逼真而已,看着像真的。”

  “你什么时候爱收藏这些了?”

  温渝犹豫了片刻:“我姐就是画家,爱屋及乌吧。”

  “你姐的画卖的贵吗?”李湘又开始八卦,“都不怎么听你说起,很有名吗?什么时候见个面我膜拜膜拜。”

  “那你是想多了,我一年都见不上几面。而且她产量不多,拿过几个国外的奖,不怎么混国内的圈子,所以你不太清楚。”

  李湘一连几声赞叹。

  温渝又低头整理衣服,思绪却开始变得混乱。她有林净宁的电话号码,其实可以给他打电话发消息的,但她克制住了。她甚至猜测林净宁最近太忙,忙着饭局。那个下午,她和李湘跑了宜城很多个房产售楼处,问了很多价格,直到天黑才回学校。夜里又商量到半夜,看来李湘是真想买房。

  但温渝没那么多时间,她第二天就要回京阳。

  宜城大学的暑假比其他地方会长一些,要到十月才开学。她这一走,得两三个月才能再回到这地方。要再见到林净宁,怕是要很久以后了。又或者,再也不会见了。

  出发的那个早上,她起的很早,摸着手机玩了半晌,愣是什么也没做,拎着行李包下了楼。她是想打车去的,却在楼下看见了林净宁的车。

  但他人没来,来的是江桥。

  江桥下了车,接过她的的行李包,恭敬说道:“老板这两个月不在宜城,让我过来送您去机场。”

  温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她问江桥:“他——很忙吗?”

  江桥点头。

  2016年的春天过后,温渝和林净宁的关系,就在这样顺其自然的日子里,被某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推波助澜着。或许只是有意无意的一个举动,又或许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结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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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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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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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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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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