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嫌太少,整个台湾岛,荷兰的总兵力都只有几百。
若是荷兰真有上千兵力,就不会被台南土著打得满头包,一直缩在城堡里好几年,等台南发生瘟疫才趁机出兵。
如今台南的统治局面,是荷兰修了两座城堡,分别驻兵三百左右。
又有两个汉人海盗,跟郑芝龙闹翻了,以台南为基地投靠荷兰人。那里有汉民两三万,跟荷兰属于合作关系,一起对付台湾本地生番。
另外,五十多个土著部落,其实就是五十多个村,因瘟疫而被荷兰打服归顺。这些部落的山货,必须卖给荷兰人,每年还要向荷兰殖民者进贡。
此时此刻,鲁伊特正在喝酒。
朗姆酒,价格便宜,远航缺水时,还能补充水份。
五十个荷兰士兵,无聊的守在栅栏后。这些并非纯粹的荷兰籍士兵,而是从各殖民地招募的,有西班牙人,有葡萄牙人,也有意大利人。
除了士兵,还有工人。
围城木栅栏已经修好,从台南带来的土著奴隶,正在从山里把石头运来。开采石料、修筑城堡,则是汉民负责完成,荷兰筑堡专家只提供建造方案。
这些汉民也是台南过来的,荷兰人对他们还算客气,不像土著奴隶那样随意鞭打。
鲁伊特看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对副官说:“路上的石料运到就收工,明天再继续工作。”
鲁伊特根本不怕台湾汉人,或者说,正处于上升期的荷兰,在全世界都有一种目中无人的迷之自信。
而且,脑子有坑!
就拿历史上,郑成功收复台湾来说。荷兰只有几百人坚守,海军战舰也不够,被郑成功围困在城堡里等着断粮。
巴达维亚总督派来大批战舰救援,可陆军却仅几百而已,简直就是去给郑成功送菜。更搞笑的,几百陆军的援兵,走路上又分出一半,坐着战舰跑去攻打澳门。
而今年呢,荷兰不但在台湾搞事,同时还打算跟吉篾(金边的谐音,即柬埔寨)开战。
却是吉篾发生政变,新国王宣布皈依绿教,同时下令驱逐荷兰商人。
实在是荷兰太嚣张霸道了,竟使得柬埔寨的权贵、平民、马来商人、汉人商贾,无论信奉佛教、道教、绿教、印度教,都全部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荷兰。甚至,葡萄牙也加入其中,帮着异教徒排挤荷兰势力!
荷兰不仅是海上马车夫,还是海上泰迪,到处招惹是非。
吃过晚饭,鲁伊特又喝了些酒,然后便钻进帐篷里,搂着一个土著女子睡觉。
半夜,突然传来喊杀声,鲁伊特连忙拿起火铳和佩剑。
负责修筑城堡的汉民和土著,正如无头苍蝇般胡乱奔逃。四下里有无数火把,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敌人,荷兰士兵勉强集结,可黑灯瞎火的无法填充弹药。
他们真正厉害的是炮兵,而且火力非常凶残。
历史上,郑经带着3000人攻打鸡笼,荷兰棱堡竟配备24门火炮。仅200多荷兰士兵,就将3000郑家军队击溃,后来郑家增兵至六千,同样被荷兰人赶回海里。
可这黑夜当中,四面八方都有敌人,城堡也还没有建好,火炮该往哪里射击?
张献忠、孙可望带着几十个老贼,率先冲过去,迅速推翻木栅栏。
张煌言骑着一匹驽马,在栅栏倒塌之后,一边摸黑奔驰,一边弯弓搭箭。那些荷兰士兵,正站在火把旁边,借助火光慌乱填弹。
咻!
张煌言一箭射出,正中荷兰士兵的胸口。
可惜敌人和衣而睡,半夜竟穿着布面甲,这一箭并没有致命。
张煌言提刀策马而去,一个训练有素的敌人,率先填装完毕举起火铳。
“砰!”
张煌言挥刀撩出,火铳朝着天空发射。
张献忠和孙可望,也各自砍翻一个敌人。几十名老贼由于装备简陋,干脆冲上去将敌人扑倒,然后再扭打之中抽刀抹脖子。
孙传庭属于指挥官,并没有亲自厮杀。
甚至,那些农兵都没来得及动手,张献忠、孙可望已经带着老贼搞定了。
就是如此简单,杀鸡用牛刀而已。
张煌言还准备下马战斗,谁知战斗已宣告结束。
至于史可法、马士英等人,则带兵围堵追杀,俘虏那些逃跑的汉民和土著奴隶。
翌日清晨,清点战利品。
竟然缴获十二门火炮,这些荷兰人真大方,估计想修好城堡之后,将火炮全部装在棱堡上。
孙传庭叫来张献忠、孙可望,说道:“缴获的火铳、火炮,不能分给你们,陛下不许你们拥有火器。不过这些札甲(欧洲布面甲),可给你们十副,你们且拿去自行分配。”
张献忠指着俘虏说:“我要三十个。”
孙可望不敢要得比张献忠更多,说道:“我要二十九个。”
孙传庭讨价还价道:“各给你们二十个、十九个,其中一半是生番。”
“好,痛快!”张献忠立即答应。
孙传庭又说:“汉民就算是俘虏,也不可为奴隶,至少要给他们分一亩地。”
张献忠笑道:“没问题。”
张献忠村里的老贼,虽然手艺生疏了,但大部分人也会种地。可他们已经从生番手里,抢到上千亩的土地,分给官府之后也剩下不少。
这些都是生地,开垦需要花很多功夫,只能先留着做林子打猎。
汉人俘虏正好带回去做佃农,象征性分给他们一亩地,接下来就乖乖给老贼们佃耕开荒吧。
生番俘虏也可以调教,就算种田技术堪忧,帮着做些笨重活也行。
剩下的战利品,由几位知县瓜分,火炮、火铳全部被知府拿走。
“府尊,此人如何处置?”史可法押着鲁伊特过来。
这位荷兰指挥官,昨晚抱着土著女子睡觉,自然不可能穿着铁甲衣。面对突袭,他见势不妙就开溜,在半路上被史可法带兵抓住。
鲁伊特竟然不害怕,被史可法按倒在地,还大声叫嚷着:“你们立即放了我,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孙可望一脚将其踹翻,唾骂道:“他娘的,被抓了还敢横,知不知道爷爷是干啥的?”
孙传庭现在还满脑子迷糊,陛下正在跟荷兰人交易战马啊。荷兰为了跟中国进行贸易,前两年还派出使节团,双方应该睦邻友好才对。
荷兰咋就敢派兵到台北,在汉人眼皮子底下筑城?
而且,筑城就筑城吧,只派来几十个兵,夜里都不知道留足哨卡。
孙传庭完全搞不懂荷兰人的脑回路。
孙传庭搞不懂,吉篾(柬埔寨)国王也搞不懂。
老国王信奉佛教,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荷兰人刚到柬埔寨时,又是送礼,又是跪拜,那模样跟孙子一般。xǐυmь.℃òm
因此老国王非常满意,同意荷兰在柬埔寨贸易,还同意荷兰在柬埔寨修建教堂。
仅过了几年,老国王就被荷兰激怒,开始限制荷兰的贸易行为。但手段太过温和,引起马来商人不满,直接导致马来商人策划政变。
新国王政变上台,更是直接驱逐。
荷兰于是又拿出银子贿赂,结果给了钱却没达到目的。
巴达维亚总督大怒,立即派出荷兰舰队,载着百余大军远征柬埔寨,逼迫吉篾国王交还贿赂银两。
新国王都被逗乐了,出兵将其杀得屁滚尿流,继而展开对荷兰人的大屠杀。
你跑来别人国家做生意,既然要讨好国王,那就讨好到底啊。为啥获得贸易权之后,就开始在人家的国土乱来?
而且你就一百多人的远征军,还敢大摇大摆的上岸,真把柬埔寨士兵当成原始土著了?
孙传庭叫来翻译官,问道:“你们为何要在此地筑城?”
鲁伊特回答:“这是一个蛮荒岛屿,并非中国的领土,东印度公司有权在这里筑城。你们无耻偷袭,破坏了东印度公司与中国的贸易协定,你们是出尔反尔的混蛋!”
孙传庭挠挠额头,感觉跟这个红毛鬼无法交流。
张献忠说道:“要不……先打一顿?”
孙传庭点头:“打吧。”
老贼们立即动手,刚开始还是拳打脚踢,渐渐的就要玩花样了。
比如用刀削出木针,一根一根钉进红毛鬼的十指。
“啊!”
鲁伊特凄声惨叫,只钉了六根木针进去,这货就被生生的痛晕了。
一盆冷水将其泼醒,鲁伊特不等老贼们用刑,立即惊慌大喊:“是我们错了,不该侵略中国的领土!我是军官,请派人去热遮拦,那里会花钱将我赎回去!”
孙传庭下令道:“斩断此人右手,包扎之后送去热遮拦。其余红毛俘虏,全部充作苦力!”
孙传庭不但将这指挥官送回,还带去一封信:“贵方若再敢染指台湾岛北部,大同朝廷将与荷兰断绝贸易!”
这是根据赵瀚的批复,对荷兰人下的通牒。
不过嘛,荷兰会不会就范,这就无法预料了,因为那是一群脑子不好的神经病。
西班牙、葡萄牙殖民者再凶残,面对强大的对手也知道害怕服软。
荷兰却是典型的人菜瘾大,经常做出不可理喻的动作,让你事后百般思索都搞不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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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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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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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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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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