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囤积军粮、编练巡检师之外,还一直都在建造船只。
北路军的西线部队,出兵地点在腾越府(赵瀚改土归流后设置,府治为云南盈江县。)
黄幺率的正规师主力,从巨石关(卡场镇附近)出发,沿南渚八江直取孟养。另有一个巡检师,从盈江县城出发,沿大盈江杀向八莫。
黄幺的大军,过了边境村寨小盏西,便来到缅甸的实控地盘。
一路水流湍急,两岸高山耸峙,直至南渚八江与大金沙江(伊洛瓦底江上游)交汇处,缅甸居然没在沿途设置任何关卡。
这种好事,得益于大明对土司的压制,不准土司在边境建设关隘。而大明这边,则是关卡无数,神护关、巨石关、铜壁关、铁壁关、虎踞关、天马关、汉龙关……连成一大片。
甚至就连卡场镇及周边区域,都是大明故意切割出来的。中国牢牢占据南渚八江的上游,只要哪天想打仗了,就能顺流而下直奔孟养。而孟养司想要打仗,则很难走这边,一来逆流难以行船,二来还得攻破雄关。www.xiumb.com
缅甸吞并孟养司,也就几十年时间,大明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状态,于是缅甸也懒得在边境筑城设关。
当然,不筑关城还有更多原因。
缅甸吞并孟养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入侵木邦,接着再攻打其他土司。随即遇到孟人大起义,又遭到暹罗的反杀。平定孟人起义之后,回手攻打暹罗,一直打到暹罗首都。此时孟人再度起义,缅甸又忙于平叛。一连串战争,打得千疮百孔,他隆王继位之后全在修养生息,哪里抽得出人力物力在缅北建城?
仅两天时间,船队就穿过群山,第一个攻击目标是戛鸠城。
顺便一提,清缅战争的第二次战役。清军去攻打八莫,缅军一边防守,一边派遣偏师至戛鸠。2000缅军偏师,就反攻到中国境内,走的正是黄幺这条线路,被抄后路的清军大败而归。
而现在的大同军出兵,将八莫和戛鸠一起打,而且戛鸠方向还是主力,跟清军第四次战役的出兵路线一模一样。
当然,也有不同。
大同军船队刚出大山,距离戛鸠还有老远,就让2000大同军、100傣族农兵登岸。
傣族农兵的首领叫思祖,大概在50年前,思真、思远、思轰、思正……一堆孟养土司,接连被缅军杀害,只剩思祖的父亲,带着一千余人逃回大明,居住在后世的盈江县干崖镇。
对思祖而言,缅军跟他有血海深仇。
那些姓思的土司,全都是一家人。刚被杀一个,另一个继位,又被缅军杀害,就跟割韭菜一样。
“就是这里,贴着山脚往北走!”指路的向导,赫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老人也姓思,是孟养土司的家将,当年全家都被杀害,十多岁就跟着族人逃难去云南。
马宏杰说:“老丈,你的身体能撑住吗?”
“能,只要能报仇,就算死了也值!”老者斩钉截铁道。
这支奇袭部队,前身是石柱白杆兵和贵州腾甲兵,就连带兵的将领,都是秦良玉的侄孙辈。不过兵员构成,已经有巨大变化,80%来自于贵州和云南。
2100人只带了三日干粮,要沿着山麓走百余里,中间还要跨过三条河流。
幸好,行军路线都是平地。
黄幺率领主力,迅速抵达戛鸠城,架起火炮狂轰滥炸。
孟养城(密支那)和孟拱城(莫冈)的缅军,都被吸引过来支援。而大同军的奇袭部队,就是走陆路直取被调走兵力的孟养!
“前面有河!”
“全军过河!”
奇袭部队昼伏夜行,半夜遇到一条河流,直接跳下去泅渡。
他们全员穿着藤甲,入水之后能浮起来,轻轻松松就游到河对岸。过河之后,继续前进,快天亮的时候,便躲进东侧的山林里休息。
六十多岁的向导老头,被这种急行军搞得够呛,躺下就不想再爬起来。
百余里地,三条河流,两个夜晚的时间就走完。
他们还要继续走,绕向孟养更北边,藏在山中等待夜色降临。然后,乘夜横渡大金沙江,争取在天亮之前夜袭攻城。
老头已经走不动了,跟几个生病的士兵一起,就藏在孟养上游的山中。
黎明时分,孟养城毫无防备。
这里的守军,已经被调去下游,跟黄幺的主力对峙,城里只剩百来个士兵。
疲惫不堪的大同军士卒,顺着大金沙江右岸而来。
他们直接游过护城河,悄无声息的摸到城下。前排的士兵,还扛着竹梯,竹子是半路砍来的,随便绑一下就变成梯子。
身上的藤甲还在滴水,将士们已经累得不行,但爬梯子时依旧行动迅速。
附近城墙上,只有两个敌人在打盹儿,大同军足足爬上去十多个,终于把打盹儿的敌军给惊醒。
黑暗之中,影影绰绰,根本不知来了多少。
两个缅军士兵,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边跑边喊道:“汉人杀来了!”
“不降的全杀了!”马宏杰重申军令。
思祖带着傣族农兵,跟着大同军爬上城墙。他们不顾一切的往城里冲,要报五十年前的祖辈之仇,同时沿街用傣语大喊:“思家后人在此,思家后人在此!”
傣族农兵这一番汉话,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
城里的本地居民,在家中长辈的劝阻下,躲在屋里等着战斗结束。甚至还有极少数,出门迎接土司的后代,跪地大呼:“我来带路,我知道缅官都住哪里!”
缅甸灭掉孟养土司之后,就在这里移民驻军,还派遣了文官进行治理。
本地土著居民受到剥削,早就对缅人心怀不满。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他们自发担任向导,带着大同军杀向缅人官邸,杀向缅人在城内的各处住所。
从黎明时分杀到天亮,城内缅人基本被肃清,只有少数打开城门跑掉。
缅北地区最大的城市,就这么轻松落入大同军手中。
……
戛鸠城西北数里外,有一座缅军的大营。
城内守军只有数百,但堡垒坚固。而且城中多为缅族移民,可征壮丁守城,妇孺也能搬运守城物资。
一时半会儿,打不下来。
来自孟养和孟拱的缅甸援军,则被大同军给阻住,完全跟城内守军断了联系。
“孟养城被汉军占了,孟养城被汉军占了!”
一个缅人狂奔而来,他不是缅甸士兵,只是居住在孟养的缅族商人。
这货跟家人失散了,独自奔逃出城。到了缅军大营外,也不知道保密,扯开嗓子就瞎嚷嚷。
守卫营寨大门的缅军士兵,听闻此言纷纷色变,他们的家人全在孟养城啊!
缅族商人立即被带进去,缅将猛逮脸色阴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商人跪地哭嚎:“将军,孟养真的没了。”
猛逮质问道:“汉军正在围攻戛鸠,孟养怎会失陷?就算失陷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想坐船攻打戛鸠,需要绕一个大弯子。
而负责奇袭孟养的大同军,却是在船队出山时就登岸,走最短的直线距离去奇袭。
商人哭着说:“不晓得从哪边来的,半夜里,好多汉兵突然杀进城。”
“这分明是汉军奸细,来人啦,拖出去把脑袋砍了!传令全军,抓到了汉人奸细,他说的全都是谣言!”猛逮不敢听下去,就算是真的,也得说成假的,否则必然军心大乱。
“奸细”很快被处决,但缅军已然军心大乱,都想知道自己在孟养的家人是否平安。
这个消息,迅速传到隔壁军营,那里是孟拱土司兵驻扎的地方。
孟拱土司,原是孟养土司的下属。
由于最早投靠缅甸,所以能保持独立状态。
历史上,清缅战争第四次战役,清军主力走了2000余里,在孟养周边到处扫荡,结果一仗都没有打,因为缅军主力全去了八莫。清军主力唯一的收获,就是招降了孟拱土司。
孟拱土司,惯会顺风倒。
谁强就跟谁,先跟大明,再跟缅甸,又跟清军,复降缅甸。
孟拱土司脱那猛,听闻孟养陷落的消息,瞬间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这货把儿子叫来:“入夜之后,你偷偷去汉人的军营,约好明天一起出兵。汉军攻打缅军营寨的时候,我会趁机从侧方发起攻击,到时候肯定能杀得缅人措手不及!”
然而,他已经没有倒戈的机会。
奇袭孟养的大同军,在城内寻到几匹矮马,不顾疲惫骑马跑来报信。
他们中途还抓到逃跑的缅军士兵,一并带来黄幺的军营。
黄幺笑着说:“把这两个缅兵放了,让他们去报信。全军做好准备,下午就去攻打缅军营寨!”
刚刚杀了一个“奸细”的缅军,很快又遇到两个“奸细”。
“将军,我不是奸细啊,孟养城真的没了……”
“将军,我是你手下的兵啊……”
两颗人头落地,营寨里的缅军,全都士气低落。
被杀死的商人,或许是奸细。可这两个报信士兵,他们很多人都认识,怎么可能突然投敌?
就在这个时候,大同军主力开始动了,展开部队缓缓向缅军营寨杀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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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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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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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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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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