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然知道也不以为意。
因为他就是在沉浸式出演!
并且,准备演上好几年!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有耐心盯他这么一个穷苦渔民好几年的梢!
……
冬去春来。
春来又至寒冬。
太泽湖边上的田地白了两次,两年时光就缓缓而过。
春回大地,万物滋长。
太泽湖上。
红泥小火炉上的瓦罐呼呼冒着热气,里面的茶汤正沸。。
亚伦慢条斯理地沏茶,吹着热气,悠闲品了一口。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喝茶能清理肠胃,顺带也是一种消遣与习惯。
毕竟扮猪吃老虎,不能真的变成了猪。
泛舟湖上,品茶休闲,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唉……生活无趣,总得找点乐子。”
亚伦注意力集中于眼角一个光点,打开了属性面板:
【姓名:方玉(亚伦)】
【天赋:长生不老】
【年龄:18】
【技能:打渔(熟练)】
……
“两年下来,总算将打渔技能提升到熟练了……这完全就是靠我自己一点点摸索提升的,我要这属性面板有何用?”
日常吐槽了一番自己捏的金手指之后,亚伦喝完茶,开始熟稔地撒网、捞鱼……
“咦?”
收网之后,亚伦看到几条活蹦乱跳的银灰色小鱼,那明显异于普通鲫鱼、鲤鱼、大青鱼的形状,顿时令他眼前一亮:“打渔这么多次,总算轮到我时来运转了么?”
这几条银灰色的小鱼是刀鲚,肉质鲜美,营养丰富。
虽然远远不如‘赤血鲤鱼’,但也价值不菲,一条起码能卖二三十个大钱!
并且,一定会有人买,不至于砸在手里。
可以说,性价比相当高了。
亚伦连忙收网,将刀鲚捞上船,数了数,总共有三条。
顿时也不管其它鱼了,直接开着船,准备划到‘三水码头’发卖。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三条鱼,比平时三缸子的鱼都要值钱!
‘只是……又得被那头死老虎盘剥一道……’
‘这还是刀鲚价值不算太高,‘金鱼帮’不想竭泽而渔的缘故……毕竟我们每一个渔夫都是源源不断自动生长的韭菜啊……要是换成‘赤血鲤鱼’,怕是杀人夺宝的心思都有了吧?’
带着一点腹诽,亚伦在第二天赶到了鱼市,卖掉了三条刀鲚,收获六十个大钱。
然后毫不意外地,被‘虎爷’笑呵呵地拿走一半,只剩下三十个大钱。
“唉……我这两年真是鸟蛋精光,比之前还不如,什么钱都没存下……”
亚伦摸了摸钱袋,走向‘渔阳酒家’。
话虽然这么说,但由于他舍得给自己花钱,吃的也比以前好了不少的缘故,身体发育,再次长高,脸上不止多了几两肉,更多了一些血色。
在众多渔家之中,已经算是不错的少年郎了。
……
“呦,阿玉越长越俊俏了。”
四娘刚好正在沽酒,看见亚伦,眼睛一亮:“来给四娘看看……”
两年过去,这位老板娘风情不减,反而宛若成熟的水蜜桃,分外诱人。
周围酒客大笑:“哈哈……四娘看上玉仔了呢……玉仔真是好运道!”
“四娘,啥时候来给我看一看、摸一摸啊?”顿时就有喝高了的人开始口花花起来。
“呸!老娘才看不上你……”
四娘啐了一口,能出来当垆卖酒的女子,自然都不是好相与的,性格泼辣豪爽:“若换成阿玉,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一边说,甚至真的伸出葱白玉手,来摸亚伦的脸蛋。
“四娘说笑了……我哪有这资格呢?”
亚伦装作脸红,往后一退,轻轻巧巧地躲了过去。
他说得是实话,此时的方玉,根本没有资格睡四娘,否则的话,不说她背后军爷的恶意,就是这些老男人的妒忌,都可能带来厄运!
“来一碗老黄酒,一碟白切肉。”
亚伦摸出六枚大钱,丢在柜台上,这是转移注意力,很粗糙直接,却相当管用。
果然,老楚头诧异道:“阿玉你发财啦?”
“昨日运气好,捕了三条刀鲚……”
亚伦端起酒碗,拿着白切肉的碟子,跟老楚拼了一桌。
“那起码能卖五六十个大钱吧?”小楚眼睛一亮:“唉……可惜要被‘虎爷’盘剥走一半……”
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此时做梦都想着媳妇,奈何没钱……
“唉……”老楚头叹了口气,又叮嘱儿子:“这话以后少说。”
似乎因为这个不太好的开头,酒客们纷纷谈论起其它更糟糕的话题。
比如去年收成不好,今年粮食价格涨了两三成之类,一片唉声叹气。
四娘默默望着亚伦,杏眼里宛若带着一丝笑意。
这少年,当真越来越优秀了,明事理、知进退、轻描淡写间就将话题引导开,果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越是如此,她越知道自己不能再撩拨对方了。
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何必为难一个穷苦孩子呢?
就在这时,一个粗手粗脚的庄稼汉走了进来。
亚伦认得,那也是酒家常客,整日肖想着要睡花魁的牛二。
这厮自从上次见过花魁白牡丹之后就跟被勾了魂一样,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人了。
“呦,这不是牛二么?你嘛时候去睡花魁啊?!”
有酒客就打趣道。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另外一人接口,酒家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过牛二有些奇怪,一直捂着脸。
直到掏钱之时,才看到脸上有着并排的红线。
“哎呦……这是被女人挠的吧?”
老楚头见多识广,一口道出真相:“跟媳妇打架了?”
牛二也不多说,要了两碗烧刀子,咕噜噜喝着。
众人也不急,知道这牛二的德性,喝高了必然大舌头。
亚伦当然更不急,要了一个小火炉,慢慢炖着黄酒,时不时品上一口,怡然自得。
牛二喝酒很快,这一看就是来买醉的,当一个人想醉的时候,也就很容易喝醉。
看到他面红耳赤,酒劲上头,一个常客就挑起了话头:“听说过‘白牡丹’么?”
“之前的花魁?”
“嘿……早过时了,哪怕是花魁,也是要卖的,而卖得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府里选出了新花魁,叫什么‘红渔’姑娘,白牡丹人老珠黄,只能给新人让路……”
亚伦听得,也有些滋味莫名。
自从获得‘长生’之后,他对于英雄气短、美人迟暮,就有了更深的理解。
纵然美人一时倾城,到老终究红颜白发……
“好歹当过花魁,退下了也能过活得不错吧?”
“那你可就猜错了,‘白牡丹’当年在刘家寿宴时给了刘家大公子难看,人家当时没说什么,现在可还记着呢,都不用人家开口,下面就有人自动将事情办了……‘白牡丹’被直接送去下等窑子里接客,不过价格倒是不便宜,八十个大钱一次!啧啧……”
林国一百个大钱能换一两银子,八十个大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等等……‘白牡丹’当初不是有人罩的么?”
“嘿……要不怎么说负心都是读书人呢,当年名士们捧她是图她年轻漂亮,名气也大……各取所需嘛,只是此女子似乎不太聪明,当自己是个人物,真就孤冷清高,怠慢权贵了,在当时也的确没人跟她计较,但时过境迁,对景了就是罪!”
亚伦夹起一块白切肉,听得默默点头。
不过他的认知与常人不同。
‘士林清议,就是舆论力量,一时的确能极盛,但来得快去的也快……想要长盛不衰,还是必须与地头蛇结合,那就是土豪与世家权贵!’
‘待到时过境迁,再来秋后算账……那刘家公子倒也算得上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了。’
这时候,忽然牛二就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嚷嚷啥……告诉你们……别看不起老子,老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这牛,还真就嚼了牡丹了!”
一时间,酒店寂静无声。
良久之后,才有一个熟客低声道:“我就说嘛……原来是牛二将家里压箱底的钱都拿去睡了白牡丹,难怪脸被婆娘抓成这样……”
另外的老色鬼们则是迫不及待:“牛嚼牡丹,滋味如何?快说说,说说!”
“嘿嘿……”
牛二不知道回味起什么,傻呵呵地笑着:“那皮肤,啧啧……比豆腐还嫩……一个字——润!”
“然后呢?”
“然后……嗝……”
牛二打了个酒嗝,倒在桌上。
“……”
一干眼睛发绿的老光棍想要骂娘,小楚更是急得要打人。
怎么能断在这里?
快给我起来说清楚啊啊啊!!!
“灌了几碗马尿,就不知东南西北的泼才!”
这时候,四娘却提起黄皮葫芦水瓢,舀了一碗水,狠狠泼在牛二脸上,插着腰骂道:“要睡也给老娘滚出去睡!”
一干男人纷纷低头,深明好男不能跟女斗,特别是跟生气的女人斗之道理。
“呜呜……”
牛二却忽然伏案大哭起来。
这一幕将众人都整得不会了。
“牛二……你哭啥?”
“莫不是心疼钱了?”
“还是媳妇不让上床?”
“呜呜……”牛二啜泣着,似乎被戳到了伤心处,哭得更厉害了:“我哭自己,我恨自己无能啊……”
“别人是春宵苦短……我是……我是……几下就没了啊!”
“八十个大钱……我好亏啊!”
……
“噗!”
亚伦将一口黄酒喷了懵懂的小楚一头一脸,实在忍不住,只得捶桌大笑。
这牛二也是醉的厉害了,否则绝对不会透露这等隐私的。
“唉……”
哄堂大笑中,老楚头坐过去,安慰地拍了拍牛二的肩膀:“牛兄弟……老哥哥实在没想到,你还有这等难言之隐,不过不用怕!咱们相交一场,我不帮你谁帮你?老哥哥日后若是打到‘龙阳鳟’,一定便宜卖给你……拿回去炖汤喝,保证杀得你婆娘丢盔弃甲,重振雄风!”
虽然知道此世没有‘龙阳君’的传说,但亚伦仍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笑过乐过、哭过骂过,最终仍旧逃不过曲终人散。
亚伦回到‘三水码头’,解开缆绳,将乌篷船划往湖中。
到了深夜之时,他就来到了自己的秘密据点——芦苇荡。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莫名而深邃:“两年了……倒是比预想中更快地完成了目标啊。”
在下决心识字之后,他就将‘癞痢刘’的收获选择性遗忘在这里。
等到了现在,自诩已经通读无碍,才来发掘。
提着灯,来到当初自己做过标记的地方,刨出一个深坑后,亚伦就将当初收获的非皮非纸的书页挖了出来。
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的书页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不由神情一凝:“我早就有些奇怪了,这纸张的材质不对劲,不怕水侵虫蛀,怕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将这一页纸带回船舱,亚伦拨亮油灯,仔细研读起来。
“青藻二两六钱……蚕蛹粉末一两……黄豆粉三钱……鸡子两枚……云母……地龙引……”
“……揉搓成丸,蜡封,埋于阴土下七日……”
“……子时三刻,对月而用……则鱼自来!”
……
亚伦常用字已经算是熟稔,偶尔遇到不懂的就连蒙带猜,联系上下文来做阅读理解与完形填空,倒也看懂了个七七八八。
这张纸页上,描述的应该是一种‘鱼饵’的做法。
渔民撒饵引诱鱼群,那是看家本事,但这个饵料的做法却相当复杂,还有一些很奇怪的条件。
甚至就连使用都有一定规范,要求在半夜里,有月光照到的水面才能用!
“不过,如果真的跟描述一样,其效若神的话……那癞痢刘每次打渔都能满载而归的原因,大概就找到了。因为他手上有一种强效鱼饵?”
“亏我原本还有些期待,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
“不过渔民能有什么好东西?也就这样了。”
渔民传家之物是这种才正常,真正传承一本武功秘录什么的,亚伦就得替‘癞痢刘’脑补一个曲折离奇、狗血淋头的三流身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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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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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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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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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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