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人族至强者之一。
生于远古神魔时代,活跃与人、妖争霸时期的巫神,自殒,灰飞烟灭。
看着巫神的身躯、元神瓦解,回归虚无,许七安轻轻吐出一口气,最后一名超品殒落,大劫至此才算真正平定。
“太棒了,干掉巫神,平定大劫,再没有人能阻拦我们勾栏听曲。”
太平刀朝着主人传达出欣喜的意念。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这样的器灵........许七安随手丢掉太平刀,转而看向不远处的靖山城。
巍峨的雄城孤独的伫立在平原上,城内并非空空如也,有着无数活人的气息。。
他一步跨出,转瞬间来到位于古城中央的那座大殿。
十几根粗壮的立柱支撑起恢弘的穹顶,宫殿高阔,规格是按照十几米高的巨人来建造的。
知道巫神是生于远古时期的人族后,再看这座庞大到夸张的宫殿,也就不奇怪了。
想来当年远古时期,神魔们居住的宫殿也是这等规模。
猩红地毯的尽头是高高的御座,穿着巫师长袍的萨伦阿古站在御座边,御座之下,是数千名同样穿长袍的巫师。
他们低头盘坐,做祈祷状。
“巫神自殒了。”
许七安说话时,还在大殿入口,这句话说完,已经大马金刀的坐在属于巫神的御座上。
闻言,下方的数千名巫师没有哗然,没有喧闹,而是一片死寂,仿佛认命了。
身为巫师,他们自然能感应到巫神的死亡,知道巫神是被这位新晋巫神逼死的。
心存怨念和仇恨的巫师并不少,甚至是此刻大部分巫师的共同感受。
只不过面对旷古烁今的武神,没有哪位巫师会产生报复心理。
蝼蚁如何报复神明?
浓密的白胡遮住半张脸的萨伦阿古,从宽松的长袍底下掏出两件物品,躬身奉上,声音嘶哑的说道:
“巫神自殒前留下的,说凭此物,可让许银锣留我等一命。”
两件物品,是刻刀和儒冠。
伴随着赵守的殉国,两件法宝落入巫神手中,巫神并没有摧毁它们,而是保留了下来。
不过,两件法宝消耗巨大,没有半点浩然正气留存。
基本已经废了七七八八,没个几百年的浩然正气温养,不可能再复苏了。
许七安挥了挥手,把刻刀和儒冠收入地书碎片,他环顾殿内黑压压的巫师,声音威严平静:
“我准许巫师体系传承下去,自今日起,巫神教改名巫教,受大奉管辖,过去种种,既往不咎。”
转而看向萨伦阿古,以及台阶上的雨师纳兰天禄、灵慧师乌达宝塔和伊尔布,道:
“尔等超凡,随我回京,于司天监地牢思过五百年,五百年后,还尔等自由。”
萨伦阿古等四位超凡强者,齐齐躬身,接受武神的惩罚。
许七安当即消失在殿内。
..........
【三:巫神自殒,大劫已定。】
离开巫神殿后,他盘坐在太平刀上,一边朝着京城而去,一边传书。
将来史书上会写我的名字吗,太平刀孤军奋战,力斩远古神魔和佛陀.........屁股底下的太平刀传达意念。
“会的,以后你就是天下第一神兵了。”许七安拍了拍它的刀柄。
赶紧回京城吧,回京城勾栏听曲........太平刀用意念说道。
“你是天下第一神兵,要有神兵的自觉,这种掉位格的事少干。”许七安严肃道。
那我要一把母刀,我要和她双修........太平刀接着表达出想睡“女人”的意思。
?许七安愣了一下,谨慎措词:
“你是什么时候误入歧途的,是谁带坏了你?”
许七安绝对不会承认武器随主人这种事。
玉阳关,怀庆站在荒凉孤寂的城头,怔怔的看着玉石小镜的镜面凸显出的传书,半晌,她睫毛轻轻颤抖,靠着女墙,一点点的滑倒。
性格坚毅如她,此刻也有种历经万劫后,雨过天晴,大地回春的虚脱感。
这种虚脱感来源于精神。
剑州,在武林盟和当地官府的组织下,乡绅百姓开始东奔,剑州城的官道上,背着行囊的百姓拖家带口,组成慢慢人潮,如同外出猎食的蚁群。
达官显贵和商贾人家,乘坐马车或马匹,走在队伍前头,如果不是军队限制着他们的速度,早就如脱缰的野狗,能逃多远是多远。
官道两侧,剑州武林盟的骑兵、江湖人士,以及剑州官府的官兵,还有襄荆豫三州的守军,分列在官道两侧,维护着逃难队伍的秩序。
已经迈入三品武夫之境的曹青阳,高立于云端,俯瞰大半个剑州,观望大局。
“老祖宗在西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官道边,高居马背的傅菁门忍不住侧头,对身边的策马并肩的杨崔雪说道。
杨崔雪沉吟一下:
“老祖宗是二品武夫,等闲死不掉。”
话虽如此,但他脸色却无比凝重。
二品武夫,即使面对一品强者,也有吹胡子瞪眼的底气。
排除同体系的高品武夫,以及相近领域的武僧,各大体系的一品,都无法轻易的杀死二品武夫。
但这是正常情况下,如今的局面是三品多如狗,一品满地走,半步武神打头阵,超品亲自撸袖子下场。
新晋的二品大儒赵守都死了,老祖宗又是必须冲锋陷阵的武夫,能不能活下来,看天意了。
这时,边上的乔翁目光眺望漫漫人潮,叹息道:
“大劫不平,他们又能逃到哪里?
“老夫呕心沥血的经营剑州商会,挣那么多银子有何用?”
周遭的几位门主、帮主,沉默了下来。
寇阳州离开前,把大劫的真相告知了他们。
如果换成是旁人说:九州马上要变天了,超品取代天道,天下生灵灰飞烟灭。
那武林盟的帮主门主们一定笑哈哈的打赏几个银子,夸他书说的不错,下次还来。
但这话是老祖宗说的,意义就不同了。
结合前阵子两位半步武神在雷州边境击退佛陀的事迹,容不得他们不信。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身为四品武夫的他们,表面没有恐慌绝望,甚至表现出超强的执行力和沉稳态度。
但内心深处,对未来的绝望担忧,对大劫的无力惶恐,其实一点都不少。
“黄白俗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啥好可惜的。”傅菁门骂咧咧道:
“老子的婆娘还怀崽了呢。”
他脸色狰狞的啐了一口,突然颓废的低声道:
“罢了,这狗娘养的天下,不来也罢。”
这时,萧月奴收回目光,环顾众人,“楚兄说过,许银锣若是能从海外归来,则一切可定!”
闻言,傅菁门等人看向踩着飞剑,立于低空的楚元缜。
一切可定.......楚元缜只能苦笑,许宁宴能从两名超品的围杀中存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
想救监正,谈何容易?
他在海外苦苦挣扎,超凡强者们在西域苦苦挣扎,怀庆留在玉阳关盯着巫神,何尝不是一种挣扎。
挣扎过后,九州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他已经不愿再想。
这时,熟悉的心悸感传来,掏出地书碎片,定睛一看。
他当即愣在原地,接着,“哐当”,地书碎片摔落在地。
傅菁门等人注意到空中坠落的地书,心里一凛,纷纷御风而起,来到楚元缜身份,急切道:
“有什么消息?”
话音落下,他们愣住了,楚元缜眼眶微红,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双手微微发抖。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很难让人直观的看清情绪。
杨崔雪试探道:
“怎么了?”xǐυmь.℃òm
问完,这位老剑客在心里嘀咕一声:千万不要是坏消息!
尽管坏消息的可能性最大。
深吸一口气,楚元缜喃喃道:
“许宁宴传来消息,他已杀尽超品,大劫已定!”
如梦似幻。
武林盟帮主、门主们面面相觑,傅菁门呼吸一下急促,追问道:
“真的假的?”
尽管知道楚元缜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但他说出的信息给人的感觉就是再开玩笑。
楚元缜没搭理他们,一吐胸中浊气,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隔了片刻,傅菁门哈哈狂笑起来,挥舞着手臂,“许银锣杀尽超品,平定大劫,亘古未有。盟主,咱们不用逃了。”
笑声遥遥回荡,让官道上沉默逃难的百姓停下脚步,诧异的循声望来。
紧接着,喧哗声和议论声传开,百姓们脸上出现轻松表情或笑容,他们听不懂什么是超品,但那个江湖匹夫说的话,他们可是在听在耳中的。
许银锣平定大劫,不用逃了!
凭借着对许银锣的信赖和尊崇,几乎没有人质疑,甚至认为这很正常,许银锣平定叛乱、大劫,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
雷州边境。
李妙真、阿苏罗和恒远大师取出地书,查看传书。
“结束了........”李妙真放下地书碎片,悲喜交织,泪水无声滑落。
“阿弥陀佛!”恒远和度厄罗汉同时双手合十。
阿苏罗默默的把地书碎片收好,一言不发的捧着脸,好久没有任何动作,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仇恨结束了。
他人生的意义,仿佛也在这一刻失去了。
寇阳州则转头东望,看向了京城。
孙贼,你的江山,老子替你保住了。
不管是早已身化黄土的王者,还是桀骜不驯的匹夫,当年率军起义,都只是为了让百姓活下去。
..........
浩气楼。
魏渊站在瞭望厅,耳边传来疾步登楼的声音。
“义父!”
南宫倩柔满脸喜色的奔上七楼茶室,望着瞭望台上的背影,高呼道:
“宫中传来消息,许七安斩了所有超品,大劫已定。”
背对着他的魏渊,没有回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如释重负。
.........
文渊阁。
“捷报,捷报........”
掌印太监飞奔着冲进内阁,此时王贞文正与几位大学士议事,厅内凝重的气氛被掌印太监冲的荡然无存。
王贞文霍然起身,主动迎向掌印太监,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问道:
“捷报?何来的捷报?”
身后的钱青书插嘴道:
“雷州,还是玉阳关?”
在他的认识里,能成为捷报的,也就来自这两处战场。
掌印太监摆摆手:
“方才,方才陛下和许银锣一起回来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厅内猛的一静,接着,几位大学士呼吸急促起来。
王贞文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前奔几步,抓住掌印太监的手臂,迫不及待道:
“捷报是.......”
掌印太监满脸笑容:
“陛下说,世间再无超品,大劫过去了。”
当场,钱青书赵庭芳几位大学士,或瘫软在桌上,或老泪纵横,或振奋拍桌,情绪激动。
........
【三:伤亡情况如何?】
地书中,许七安问道。
【二:金莲道长和赵院长殒落,其他人无碍。】
李妙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金莲道长和院长死了啊........这样的损伤对许七安来说,是值得欣喜的,相比起这次大劫的危机程度,只是战死两位超凡,完全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他难免想起当年初见时,街边摆摊的老道士和书院里不修边幅的老儒生。
一晃三年过去,两位曾经值得信赖,对他多有帮助的老前辈,已经彻底离开人间。
悲伤和怅然缭绕在胸腔,久久不散。
【三:监正和天尊也殒落了。】
许七安传书道。
监正也死了........天地会成员看着传书,愈发沉默。
昔日的大奉守护神,算无遗策的一品术士,最终还是难逃劫难。
【七:等等,天尊怎么会殒落?你怎么知道天尊殒落了?】
这时,李灵素发来传书。
圣子惊呆了,他在山脚下正骂的兴起,结果天尊不声不响的偷偷殒落了?
.........
PS:我会不定期更新番外。以日常为主吧,毕竟剧情已经走完,该填的坑也填完,番外能写的东西也就日常了。
“后记”是全订番外,起点的完本活动,大家可以全订看看。
番外对后记是一种补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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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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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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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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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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