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大脑飞速运转,结合之前数次失败的经历,以及这次的成功,进行分析。
前面的步骤都没有变,真正改变的应该是最后一步:雷击!
这次的雷击和上次有什么不同呢?
几道略显微弱的电弧在他心里闪过,宋卿身体一震,激动的说:“我懂了,我懂了。”
“许宁宴,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炼金术天才。”
“你虽然没见过我们之前的失败,但你心里早就知道了对吧,你早就知道我们失败真正的原因了。”
不,我只知道你思想渐渐迪化了....许七安笑而不语。
“关键是什么?宋师兄,你懂了什么?”
“宋师兄,哎呦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呀,这个炼金术都快成我心魔了。”
白衣炼金术师们急的连连追问。
宋卿咳嗽一声,环顾师弟们,沉声道:“是雷击的强度。”
说完,他用求证的目光看向许七安。
许七安笑着点头,提点道:“我把它命名为电压。”
炼制金属钠的电压要控制在6—15伏。
电压?!
宋卿一愣,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词,电他是知道的,但电压是什么东西?
本能的,他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知识点,就像那本蓝皮书上写的万事万物的本质一样的深奥。
一位白衣炼金术师跨前一步,朝许七安拱手作揖:“请兄台明示,何为电压?”
“请教我们。”其他白衣炼金术师同时拱手,齐声道。
站在一旁的褚采薇羡慕坏了,她最喜欢这种当先生,教导徒弟的感觉。可惜她只是个风水师,还没资格教徒弟。
电压又叫电势差或电位差,是衡量单位电荷在静电场中由于电势不同所产生的能量差的物理量.......当然,我说的这些你们统统听不懂。许七安咳嗽一声,脸色严肃:
“电,与水流是一样的,它会向着低点流动。”
许七安举起茶杯,将里面的水倾泻下来,“这杯子倒在谁身上都没事,但如果是一挂瀑布,人置身其中,就会被水的冲击力击断骨骼,甚至失去性命。电也是如此,我把这种现象叫做电压。”
他用这种通俗易懂的例子来解释电压。
司天监的白衣们皱眉,陷入沉思,他们没有很好的理解许七安的话。
虽然他们是炼金术师,都拥有操纵雷电的能力,但这不代表他们了解电的本质。
宋卿忽然明白了什么,振奋道:“所以,雨天雷电会击中树木,也是因为树木处在一个低点?击中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另外,如果只是微弱的电流,我们最多感到麻痹,而如果承受天雷轰击,就会身死道消。”
“真相是,天雷的电压强大到超出凡人承受的极限,就像一挂瀑布。而微弱的电流就是一杯水,可以承受。”
听到宋卿的话,白衣炼金术师们豁然开朗,有种获得了真理奥义的激动,并用求证的目光投向许七安。
额,是这个原理吗?树木遭雷击的原理难道不是雨水的导电性?我中学老师没说清楚啊....许七安自己也不确定,脸上挂着微笑:“孺子可教。”
“这也是写在那本炼金秘籍上的?”一位青年白衣问道,他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是,那本炼金秘籍只有我看过;研究过。我让人送来司天监的笔记上的内容,不过是沧海一粟。”顿了顿,许七安沉声道:
“那本炼金古籍不但记载着知识,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炼金术。”
闻所未闻的炼金术.....当场,所有人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许七安笑了笑,抛出一个让白衣们沸腾的承诺:“我决定将炼金秘籍分享给司天监。”
哗!
近二十位炼金术师当场沸腾,激动不已。
“我给司天监的那本蓝皮书,是你们救我的谢礼,指点你们完善假银炼制这项炼金术,以及刚才教你们电压知识,它并不是免费的。”许七安侃侃而谈:
“当然,也包括后续的炼金秘籍。”
“永远不要忘记,炼金术的原则是等价交换!”
宋卿点点头,认同许宁宴说的道理,便代表师弟们发问:
“你想要多少银子?”
“粗俗!”许七安沉声道:“炼金术岂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不要钱的才是最贵的....他在心里默默补充。www.xiumb.com
.......
长乐县衙,偏厅。
许玲月怀里抱着酣睡的幼妹,捏着手帕,抽抽噎噎的哭着。
看着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快班的快手们心都要碎了。没想到许宁宴居然有这么个俏丽美貌的妹妹。
连去过教坊司王捕头都被小美人给惊艳到了。
偏厅气氛有些压抑,快手们脸色难看,蔫了吧唧。
王捕头倒了杯茶,放在许玲月面前。这小美人哭哭啼啼了半天,泪水就没停过,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许小姐莫急,百户大人会想办法救出宁宴的。”
其他快手纷纷出言安慰,痛骂周公子。
大哥与同僚的关系很好....许玲月有几分诧异,快手们激愤的表情不似做伪。
仿佛看出了她的惊讶,王捕头笑了笑:“宁宴是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
尊敬?许玲月愣了愣,抽噎了一下,细声细气道:“王捕头,能与我说说我大哥的事吗。”
王捕头沉默了一下,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其实向我们这样的人,手底下哪有干净的?”
“不对普通百出手就算有良心了,至于那些富商,向他们捞取油水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可你大哥不会,平民也好,富商也好,他从不去勒索敲诈。前阵子,考虑到许家遭逢大难,我决定带他捞一笔....”王捕头说到这里,神色很怪,有尴尬,有羞愧,有钦佩:
“他笑嘻嘻的答应了,事后我分了五钱银子给他,可他后来悄悄还给人家了。”
“要说他懂事吧,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难道不明白吗。可要说他不懂事,又很会来事儿,和大家关系都处的很好,人油滑着呢。所以他出了事,大家都难受。”
许玲月痴痴的听着,大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变的又高大又光明又伟岸。
她从小就崇拜许新年,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为母亲总是给她灌输二哥是许家唯一的读书种子,是将来的顶梁柱。
这种崇拜的情绪到了今年秋闱,许新年考中举人后,达到巅峰。
但随之而来的税银案,全家入狱,绝望无助时,大哥在绝境中为全家开辟出了一条生路。
许玲月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大哥身上,对他产生些许好奇。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个大哥是何等的可靠,正如一个月前将绝望的她们从牢里救出来。
而那时,感受肯定没有这次深刻。
看到大哥救下妹妹的那一刹那,许玲月心里,大哥的形象足以与二哥平等。
此时此刻,听到王捕头的感慨,一个高风亮节,有原则有底线的形象油然而生,层层拔高,已经超越了素来崇拜的二哥。
这时,偏厅门口光影变幻,许平志父子终于赶回长乐县衙,见到平安无事的妹妹(女儿),父子俩如释重负。
许玲月仰起头,泪流满面,哀声道:“爹,你要救大哥,大哥要是回不来,女儿也不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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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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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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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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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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