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会议室里，陆绥落坐。
“坐。”陆绥坐下，看着依然背着包年轻人，示意了一下。
人生第一场面试，哪怕就是何择一难免有些紧张。
“别紧张，其实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几个问题。”陆绥算是初步有判断。
能让深大校长站台的，在全国范围内也不多。
品行上来说，应该不存在问题。
可作为即将启动的七一一所，仅仅靠站台或者一些小聪明是不可能进入的。
七一一所需要的是真正具备着实力的科研人员。
“你为什么认为六代机的主体在认知作战？”陆绥坐下之后，拿出厚厚的一本笔记本，语气慢慢的严肃起来。
专业性的问题，就要有专业性的态度。
“目前的作战方式，是信息战，在信息战时代下，战术、战略上的认知，就显得犹为关键，而引导对方的信息认知，其实就已经变成了战场之上的一种手段...”
何择一考虑了一下，缓缓的开口。
陆绥认真的听着，可是手上的笔都没有动。
因为何择一所说的，是两人非常清楚的。
甚至在网络上都可以查到此类的一些信息。琇書蛧
有用，可又不怎么重要。
一些军事爱好者，也知道这些东西。
“还有吗？”陆绥眼神之中，难免的流露出一丝失望。
或许期待太高了...他心中嘀咕了一下，暗自摇头。
这时，何择一再次开口了：“以上所述，是认知战的基本，而真正让我选择信息认知作为六代机初期的核心，那是因为在目前的技术之下，发动机，隐身材料，以及战机相关零部件的研发上，陷入了停滞...”
“研发深度想要继续开拓，进展并不快，在这样的考虑之下，纵向发展，成为了六代机的选择之一...”
何择一脸上流露出自信，毕竟在六代机领域，理论上的推导极多，特别是随着子母机的公式开始慢慢上手，对于他脑海之中的理念，亦越发的肯定是。
目前的研究深度差不多已经见底，可研究的宽度却依然可以开拓。
投入精力与回报相差极大。
就好比投资，同样投资一百万，一个周期长，回本慢，盈利少，花费数年的时间，可能只获得两百万的回报。
而另外一个项目，盈利可能差不多，可周期短，回本快。
只需要一定的精力，就可以获得回报。
这一点，何择一内心是坚信的。
“若是纵向没有发展好，那么在战机的性能上，我们就会落后，而落后就意味着挨打。”陆绥摇摇头，对于何择一的说法，有认同的部分，可也有不认同的部分。
纵向发展确实是一个方向，可若是没有研究出一些成果出来，那极有可能被对手甩在身后。
若是被对手甩在身后，那么一路走来，血一样的教训历历在目。
科技的封锁，技术的限制。
航空百年，岂是空话。
一路都在追赶，中间的血泪之事，何止万千。
研究是脑热的事情，可城飞研究所却不能脑热，若是一时脑热，做了错误的决定，或许未来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都处于被动的局面。
陆绥看着何择一眼神之中的锐利，也是略有些感慨，能力或许是有，可思维上，还是有些年轻，换一个角度来说，没有受到过惨痛的教训。
何择一陷入了沉默，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考虑了几秒，转身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这几天一直在推导的子母机公式。
“这些是我最近在研究的子母机，我的初步设想是，在母机身上携带两个子机，而这些推导就是想让母机与子机在雷达显现达成一致，达到认知上的误导，分不清子母机...”何择一拿了出来，整理了一下。
微微一顿，再次开口：“因为我不知道隐身材料的数据，暂时只能推导到这...”
说着，把这些资料递了过去。
“子母机统一公式？”陆绥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目光带着好奇的顺手接过，放下了笔，默默的看了起来。
可随着入眼的第一行数据，他的神情微楞了一下，更加的专注看了起来。
一手拿着资料，一手不自觉的跳动着，像是掐指算命般。
一页接着一页，而随着一页一页翻过，让陆绥目光越来越亮。
何择一见此，也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
慢慢的接近了一个小时...
公式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个目的，如何让子母机在雷达之中显示一模一样，只是这一份的公式之下，他确实看到了几分可能性，这才是让他认真看的原因。
“你一个人完成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陆绥这才缓缓的抬头。
何择一点头，陆绥陷入沉默。
大约过了五秒之后，看向何择一。
“七一一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
一句何择一并不意外的答复，可真正的听到了这一声肯定答复之后，他的心神亦是微微一松。
......
.....
会议室外，十五分钟后，李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会议室：“这是聊上了？”
“好事啊。”黄安脸上倒是一脸笑容。
李源想了想亦是点了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
直接接近一个小时之后，会议室的大门突然间打开。
一道中年与一道青年同步而出。
此时的陆绥笑容脸面，不复之前的严肃。
“李校，黄院，我就不呆了，还有点事，需要尽快前往百海，就先走了...”
陆绥打了一声招呼，握了一下手算是告别。
“我送送..”
“不用了，李校止步。”
陆绥挥了挥手，李源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当陆绥带着人离开之后，黄安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何择一。
“成了？”
“成了，让我半个月之内去城飞研究所报道。”
何择一点了点头，眼底有着难掩的激动，因为他算是真正的跨出一步。
“既然选择了，好好干。”黄安点了点头，拍了拍何择一的肩膀，微微一顿：“你先回去，这几天确定一个时间，来家里坐坐...”
“好的。”
何择一礼貌的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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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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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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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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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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