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的弟弟象,那个历史书上记载企图用火烧、用井填来谋害舜的象,在舜继位之后,被分封到了有庳古国,也就是现在的双牌县江村镇龙山一带。那时的江村是一片蛮荒之地,现在仍是一个交通不便、经济落后的地方。据说象在这一带为老百姓做出了不少贡献,深受当地老百姓爱戴,他还在这片蛮荒之地发明了象棋,因为突出的政绩,当地百姓为他立了一座庙象王庙。这个庙直到一九五几年还存在,直到双牌大坝建立,位于潇水河上游的象王庙才被水淹没,成为湖底遗址。
在江村龙山一带,有着许多陈姓人家,他们的祖先是从江西迁徙过来到这里避世的。村里人在外面打工时,如果碰到江西的,都会勾着对方肩膀,亲切地称呼一声“江西老表”。至于为什么一家老小要驾着牛车,携男带女,不辞辛劳从遥远的江西迁徙到这片荒夷之地?陈垚家的族谱是记载的。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远古至今,陈姓乃汉之大姓。周朝武王,妫满封于陈,自立胡公,妫满后裔轸相楚,封颍川侯,徒颍川号姓陈,妫满乃陈之鼻祖也……
谅于鄱阳湖与朱元璋决战,溃于湖中,谅与族人兵将逃之,隐居八方。此乃吾始祖季一公之由来矣。
原来,陈氏始祖是陈友谅的族人或兵将,当陈友谅战败之后,他的族人和部将为了躲避朝廷追杀,四处隐居。陈氏始祖季一公看中了江村这处未经开发的山清水秀之地,于是带领家属从此隐居于此。
陈垚猜想,始祖季一公或许很早就见过了江村这块地方,因为族谱中还有文字记载:惟我季一公由江西赣江鄱阳湖畔,取猎江村堡址于潇水岸畔,故名江村。山青水秀,虎跃龙蟠,胜地也。如果陈垚对“取猎”的含义没有理解错的话,那就是始祖季一公是在打猎的时候来到江村这里。那时的季一公或许在陈友谅手下当兵,又或许是一名出色的小部将,总之他见识过这里的山清水秀,所以当陈友谅兵败,年轻的季一公不得不带领家属躲避追捕时,他想到了江村这个所在,于是带领一家人到江村避难,从此在江村这个地方开枝散叶。xǐυmь.℃òm
不熟悉江村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总以为是一个村,其实是一个镇。江村镇有一个村,叫“江村村”,人们通常叫它“老江村”,用来和镇区分。陈氏始祖的嫡系后代,至今都居住在江村镇龙山附近的金滩村。金滩村的由来也十分神奇,据说是明朝年间,当地人从地里挖出了一个金锣,传到朝廷耳中,朝廷说要上供,金锣就自己飞到天上去了。还有一种说法是,金滩村独特的地理位置,远远望去就像一片金色沙滩,因此得名。后来有人检测出,金滩的沙子中含有丰富的金矿,所以才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陈垚在很小的时候看族谱,很纠结为什么家里的族谱要称“陈氏家族”,而不是“陈姓家族”,直到长大学习了一些历史方面的知识,才知道这其中蕴含着母系血缘与父系血缘的关系。早在西周以前,人们就用“姓”来代表母系血缘关系,用“氏”来代表父系血缘关系。“姓”的字形拆开是“女”“生”,连起来就是“女人生的”,用它来代表母系血缘十分合理。陈家是根据父系血缘宗亲来算的,所以陈家的族谱封面上印的是《陈氏族谱》。或许是因为避世的原因,陈氏一族在明朝没有出现一个在朝为官的人,直到清朝才陆续有人读书中举,最大的官至四品。
在江村这片不大的土地,发生着许许多多的故事,有过去的、现在的、男人的、女人的、村里的、学校的,纷纷攘攘,你方唱罢我登场,演绎着世间男女的悲欢离合与爱恨情仇。
在湖南西南一隅,碧玉般的潇水河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粼粼银光,缓缓淌入一个叫双牌的小县。舟行河上,划开层层碧波,白云在蓝天里悠然飘荡,秀美俊逸的高山,温婉洁莹的碧水,两岸触目皆是动人的绿与静谧。人在船头临风独立,宛如站在天地之间,很容易产生一种傲视群雄的凛然,有种自己是古之侠客的错觉。从县城大坝出发,溯流而上开往江村,一路可以看到隐秘在深处的各个村庄。群山成为村子的天然屏障,山后别有洞天,只有居住在里面的人才得以一览他的风采,不禁使人遐想,是什么人在这里过着五柳先生的隐逸生活?
河道不宽,但极长,开船的师傅有意将船开到离岸仅有五六米的河面上走。有经验的开船人熟悉了沿河的情况后,会事先在心里盘算好哪些地方会有人,哪些地方的客通常较多。除此之外,还要眼神好,能准确看到对岸码头有没有人。若有人,船靠拢过去准是没错的,鲜有人是在码头上站着玩的。由于船离岸有时靠得很近,船上的乘客除了一饱遥岑远目的山水之外,还能看到那些临河而居的人生活的边边角角。在使人感叹自然美景的同时,也艳羡着本地居民得天独厚,受享着如此优美的环境。但这些只是在外人看来,生活在这岸边的祖祖辈辈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游客的情思去品味他们周围的环境,他们在忙于生活。
在初来乍到的人看来,尤其是小孩子看来,住在这里多幸福啊!可以每天下河洗澡!离家这样近,又是天然的一汪碧波的湖水,比拟为天上的瑶池也不为过,实在是人间天堂。确实是!那些住在河边的孩子,一到夏天傍晚,便叫上自己要好的伙伴,成群结伴地下到自己门前的河里面洗澡,都是半大的孩子,最大的不超过十三岁,最小的七八岁,他们在大人的照看下在河里嬉戏打闹。河边长大的孩子几乎个个会游泳,尽管每年都会有人溺水,但依旧阻挡不了孩子对于水的天性热爱。
那些临河而居的人家,门前通常泊着一只小船,是那种无蓬的铁皮小型柴油船,在太阳底下敞开着、坦白着晒着。只有一户人家例外,那户人家没有船,一座木头盖的黑瓦小屋孤零零地立在小坡上,门口倚着一个木脚盆,几只母鸡在门口的杂草里寻觅啄食。几棵大柳树下支着一对木头架子,上面的竹竿上晾着衣服。从衣服的数量、颜色与款式上看,应该是某位独居的老人,船走远了,直到看不见那座小木屋,不禁使陈垚遐想,是怎样一位老人住在那里?可惜一直未能一睹主人的庐山真面目。
沿经过上梧江瑶族乡继续往前,快到终点江村时,经过龙山吊桥。永州有八景,其实江村也有八景,不过不为人所知,龙山吊桥的位置就位于八景之一的“龙山叠翠”。风水先生说龙山一带是龙脉所在,刚好是龙头的位置,龙头前面是潇水河,呈飞龙下水之势,所以龙山陈姓一族多有进士秀才。
再往前走,便是著名的访尧古村了。访尧村原名瓦窑村,这一叫法仍在老一辈中口口相传。这地方是远近闻名的烧瓦胜地,所以这个村的人大都很富裕。在金滩村和上流村还在住土房子和木房子的时候,访尧村的人早早就住上了青砖黑瓦房。那年代只有地主家才能住这种房子,实际上访尧村也的确出了很多大小地主。关于访尧村的名字由来,相传远古时期,尧帝南巡溯潇水河而上,在这里留宿过,因此也叫“尧访”。后来象被贬到这里,他寻访尧帝的足迹,因此也叫“访尧”。访尧对面有一座石墩,叫仙人墩,还有一个水滴形状的洞,叫仙人洞,也是后来八景之一的“仙岩夜月”。相传舜帝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天桥,把两岸连接起来,正在兴建时,突然鸡叫了,于是桥没有建成,只留下一座石墩,石墩附近的仙人洞,相传是舜帝请来修桥的仙人居住的地方。种种传说,为这个地方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28岁的陈垚站在船头,一座吊桥渐渐浮现在她眼前,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船刚在龙山吊桥旁靠岸,她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岸。八月的太阳很大,尽管已经傍晚五点钟了,但还是晒得她睁不开眼,陈垚一手举着太阳伞,一手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箱子的滑轮在凹凸不平的水泥路上发出刺耳的抗议的声音。她虽然很心疼这个漂亮的新箱子,但实在没力气提,只好继续拖,任凭箱子抗议。
陈垚刚还没进门就听到炒菜的锅铲声,继而闻到一阵扑鼻的饭菜香,陈垚走到厨房叫了一声妈。陈垚妈转身高兴说:“回来了。”说完继续炒菜。
陈垚的妈妈五十出头,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身材依旧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窈窕,皮肤除了黑一点,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她年轻的时候跟着陈垚爸吃了很多苦,如今两个孩子都大了,也就不出去干农活了,只在家里煮煮饭,做做家务。村里人都叫陈垚爸宝叔,因为陈垚爸名字里有个“宝”字。叫陈垚妈蓉婶,因为名字里有个“蓉”字,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一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
陈垚问:“这么早就煮菜了。”“不早了,五点多了。”陈垚看着厨房里切好的几大碗食材,问“煮那么多做什么?”“你回来了呀!”“爸呢?”“他还没收工,要等六七点钟才回。”于是陈垚站在厨房一边和妈妈聊天,一边看妈妈炒菜。等到六点多钟时,屋外传来了摩托声,陈垚出门一看,是爸爸回来了,“爸!”宝叔应了一声,脱下带泥的解放鞋,换上凉拖鞋去洗澡。等宝叔洗完澡后,陈垚也摆好碗筷和蓉婶一起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吃晚饭。
宝叔拿了一罐瓶酒,说要喝点。他一边喝着,一边对陈垚说:“在外面打工不是个事,还是考老师好些。你读大学那时候,喊你考你不考,现在晓得了。”陈垚道:“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老师就那两三千块钱工资,还是在乡下,结果在外面待了两三年,发现大城市还是不好待,压力太大了,还是回来好。”
蓉婶接着说道:“我这辈子没别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当个小小老师,找个近一点的人,我们经常看得到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又说:“要是鑫鑫也回来当老师就好了,那样一家人就在一起了。”陈鑫是陈垚的弟弟,在外面打工。陈垚说:“以后有机会叫弟弟回来做生意也可以的。”宝叔闻言,说道:“那时候叫他读高中他不听,讲读不进,不然有个文凭,不想打工了,也可以像你一样考回来。”
陈垚只得宽慰爸妈:“外面工资高些,以后有机会了,让弟弟回来做生意,现在做生意也很赚钱的。”宝叔沉默了一会儿,说:“话是这么讲,做生意去做哪一行啊?做生意要有门路的。”陈垚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过了一会儿,蓉婶问陈垚:“谈到有男朋友没有?”陈垚反问道:“哪里来的男朋友?我倒是想找,关键别人不找我啊。”蓉婶没说话。
吃完晚饭后,陈垚回到房间,看着妈妈新铺好的床和打扫干净的房间,心里感到十分温暖。她躺在那张从小睡到大的老式杉木凉床上,盯着小时候挂在床檐的小葫芦,心想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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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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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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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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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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