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情人说的不是她,而是他。
因为他足够强大,他并不在乎所谓的名声,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和别人共同留在她身边,她就只有他一个男人,想让他当情人那就当情人。
他甚至还可以带有情趣地想,这只是一种情调,扮演的是女金主和男情人的旖旎故事。
“我当情人是不是应该有一些特殊的福利?”
他低声喃喃,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昏暗的光线里,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以前她喜欢他喜欢到偏执的时候,安慰自己,她已经得到了他最好的一段时光,那时候的他英俊年轻、身强体壮,等他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就会老得脱发、发胖、体虚又油腻,让她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只是,他现在还是没变老,自制力强大的男人,常年健身,有腹肌,体格好,健康上倒是常年失眠,之前还受过伤。
这男人剩下的作用是什么?满足她的需求?
他的吻渐渐深入,将她压在了椅背上,单手掐紧了她的细腰,他缱绻地流连在她软软的唇畔上,在她想要躲避的时候,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掠夺呼吸,更是夺走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闻柚白被他哄着和他十指紧扣,她纤细的手指被他紧紧地束缚在了手中。
等他终于松开她的时候,她没什么力气地趴在他的胸口上,偏偏他搂着她的单手越发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笑声低沉沙哑:“柚柚,你承认吧,你的身体还对我有感觉。”
闻柚白拧眉,浮现了几分气恼。
她不舒服,也不会让他好过,她反问:“感觉?你觉得是什么感觉,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你喜欢这种反应,便自欺欺人,那你知道我现在的反应是什么呢?”
她说话的同时,手指摩挲着他空荡荡的手指。
“都已经过去了几年了,那你知道我早就习惯了有婚戒的手么?”
谢延舟眼眸沉下,知道她在说徐宁桁,他的脸色也渐渐难看。
闻柚白倒也不是单纯为了气他,银色的素婚戒戴在了修长有力的无名指上,代表着忠贞和爱情,就像有些人就是喜欢人夫的隐忍克制,以及对婚姻的忠诚。
她现在手上没戴着婚戒,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谢延舟扔掉了,他在这方面不会顾虑她的情绪,也不会去问她的意见,她的自由范围都由他决定。
谢延舟放下隔板,跟司机说了些什么,车子很快就改变了方向,最终去的是一家珠宝店。
这家世界知名的珠宝品牌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内清空了客人,只接待谢氏集团的谢先生,谢延舟的母亲夏云初常年刷他的卡,早已成了品牌的大客户。
但他今天只是要去买一对新的婚戒,款式最简单的那种。
闻柚白不发表任何的看法,也用沉默拒绝去选款,只冷淡地看着他选中了一款,再给他自己的无名指上戴上了戒指。
他有一双漂亮的手,也是性感的手,有些男人的手只有漂亮,却毫无张力和欲望,而他手指修长却有力,手背上隐约可见起伏的青筋,映衬着简单的婚戒,透出了一股压抑克制的冷淡理性。m.χIùmЬ.CǒM
她心尖痒了一下,面上却丝毫不显。
谢延舟也想给她戴上那枚女戒,她任由着他捧住她的手,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垂着,姿态慵懒,嘴里却笑道:“好巧,我上一次结婚用的也是这个品牌。”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周围的气氛都凝滞了下来,能说会道的经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余光瞧见谢先生冷冽如寒冰的面容后,更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没人会因此觉得他卑微,只是暗自佩服这个女人,居然敢在现任面前,提起了前夫,还有,原来,谢先生真的会选择二婚的女人啊……
然后,他们又听到了闻柚白含笑的温柔嗓音:“你现在买婚戒不是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语气没有讽刺,却处处都是讽刺。
谢先生也会轮到倒贴女人的时候了。
周围的几人都沉默着,生怕在怒火崩溃边缘的谢总发火,也怕周围的这些珠宝遭了殃,虽然说,谢总有能力赔偿。
僵硬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弦,直到闻柚白收回了手,面色平静地往外面走去,平静道:“别在外面发疯,有事情回去再说。”
看吧,她也学会了倒打一耙,给他戴上了脾气暴躁易怒的帽子,全然不提是她故意激怒他。
经理下意识对闻柚白生出了感谢,觉得她还挺有同理心的,知道两人的感情争执不该影响到别人。
谢延舟现在的要求底线在不知不觉地放低,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她这句话,但他选择性地只听到了“回去”两个字。
他应该满足的,她说回去,也就是回家,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他应该是擅长隐忍的,来日方长,她能爱过他,她就能再喜欢上他,有些人总会说,人不会踏入同样的河流两次,却早已忘记人的本性更容易重蹈覆辙。
他会扮演好一个完美爱人,完美的父亲。
*
闻柚白的合伙人律师从前在合作项目的时候,就见过闻柚白。
那天面试完之后,团队里就讨论过要不要留下她,法律圈子就这么大,负责招聘的人也做过背调,给她以往实习的律所团队发了邮件询问,又问了同为校友的律师们,得出的结论都是闻柚白工作水平高,学习能力强,职场性格也很不错,生活态度积极。
合伙人唯一的疑惑就是,她明明是闻氏的千金大小姐,也在闻氏做到高层了,怎么突然就放弃了闻氏的岗位,回到律所?
秘书说:“听说闻律师前段时间受过伤,身体不太好。”
“休养?”合伙人眉头紧拧,“来律所休养吗?这律所是能休养的地方吗?这边的工作强度多高,是个学法律的人都知道的吧。就算她想来休养,好歹也走个VIP渠道,找人来打个招呼吧,而不是自己一关关地面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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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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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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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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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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