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里面有钢板吗?还是没有,是不是明年去拆?
他记忆模糊。
有人还在说:“徐家最小的那个前段时间好像结婚了,听说他们好事将近了。”
“有孩子了啊?年轻人这么快吗?难怪结婚领证这么着急,原来是因为有了孩子。”
“可不能让孩子没名没分地出生,我这么渣的男人都做不出来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啊,说什么都要做好安全措施,孩子在外面的都不配做个男人。”
谢延舟闻言,自嘲地讥讽一笑,仿佛有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不是男人,他对小惊蛰不管不问有多久?
他深呼吸,闭上了眼睛,所以,闻柚白这么突然结婚的原因,是她怀孕了吗?他眼皮发热,脸色在暧昧的灯光下都显得苍白,钻心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她有了徐宁桁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但他又想起,柚子当时明明身体受过伤,正常来说,会像她说的那样,难以再孕,她真的怀孕了吗?他以后见到她和徐宁桁的孩子,他该自称什么?又该如何面对?
温岁去医院看到闻柚白和徐太太,她是来看脚的,见闻柚白裹得严实就像一个球,心口生出了暗自的得意,她刚刚也从小姐妹那得知了,闻柚白好像怀孕了,也就意味着她很快就要胖得很难看,成为肥婆,臃肿又庸俗。
闻柚白是来医院妇科调理痛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太太听说她要去医院,立马就要跟着她去,产科和妇科在同一层楼,一路上徐太太都在念叨什么孕妇注意事项,笑得很开心,闻柚白没有明白她说这些的意思。
直到她们遇见了温岁。
温岁笑着对闻柚白道:“柚柚,好久不见,原来你怀孕了呀,哟,肚子大起来了?哎,不是我做姐姐的说你,你也太不自爱了。”
她忧心忡忡:“以前未婚先孕生小惊蛰,现在又是未婚先孕,你们才结婚多久,难怪结婚这么匆匆忙忙啊?”
闻柚白眉心沉沉地跳着,怔了一下,才明白温岁在说什么,只觉得荒唐,她什么时候怀孕了?
但她还没说什么,徐母就先生气了,她一把握住了闻柚白的手,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温岁:“你这孩子,以前你妈妈是多么温柔优雅的一个人,你怎么会这样,跟你妈妈一点都不像,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这么刻薄?”
徐母继续道:“现在年轻人谁还在乎未婚先孕?孩子来了都是上天恩赐的礼物,未婚先孕也不是女孩子的错,男方更有错,你可不要再胡说了,我们柚柚刚嫁来我们徐家,我们一家人幸福美满,不需要你这种人来说什么未婚先孕,懂了吗?管好你自己吧。”xǐυmь.℃òm
这已经是徐母能说出最坏的话了。
闻柚白转头看她,眸光里闪动的是复杂的情绪,她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徐母也认为她怀孕了?
徐母却以为她的恍惚走神是因为温岁,拍了拍她的手背,担忧地安抚道:“柚柚,你可别听温家那个没教养的小姑娘说的话,我以前听别人说她温柔大方得体,今天一看,都是假的,泼辣蛮横心歹毒还差不多,这些传言可真是一点都不可信,你放心,宁桁早就跟我们说过你怀孕的事情,妈妈不是那种封建顽固老古董,有孩子了是好事,咱们家每个人都很开心的。”
徐母笑得温柔,她眉眼慈祥,声音也柔和,闻柚白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说,胸口却宛如被重石压着。
她和徐母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知道徐母是个善良的人,没什么富太太的架子,一心一意地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因为徐宁桁的喜欢,而爱屋及乌地对她和小惊蛰很好,她现在胸口却沉甸甸的,她现在才明白,徐家人会那么快同意她和徐宁桁结婚的原因,竟是徐宁桁对他们撒谎,说她怀孕了。
而徐宁桁根本没对她提起过这件事。
闻柚白对着许母的眼神,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深处却隐隐生出了怒意和无力感,接下来的麻烦事,只会多,不会少。
温岁被徐母骂了一通之后,脸色青红交加,她也笑了下:“说的倒是好听,这个圈子除了你们家,也没人会接受一个二手货了,还是生过孩子的。”
徐母气得不行:“真是没教养,真该让大家都来看看,闻家和温家是怎么教出你这种孩子的?”
闻柚白扯了扯徐母的手,温声道:“不用理她,我不在乎,越理会她越是来劲,我们走吧。”
徐母笑:“真是奇怪啊。”她叹气,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温岁听见,“一个家里居然养出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柚柚这样优秀,另一个备受宠爱的却那样糟糕,难怪谢家那位现在看都不看她,自己攀不到谢家,就开始诋毁柚柚,谁不知道谢家那个现在有多在乎我们柚柚,是我们柚柚看都不看他。”
温岁最讨厌别人把她和闻柚白对比,尤其她还是输家,气急败坏:“延舟才不喜欢她,而且,徐太太,你儿媳妇被人惦记着,你不觉得晦气吗?是她不检点!”
徐母勾着唇角,有些讶异:“哎,你这孩子也读了这么多年书,一点道理都不明白吗?钻石珠宝招贼惦记,不是因为钻石珠宝不检点,是珠宝太好了,是贼不检点。”她眼神怜悯,嗓音轻柔,“温小姐,所以,谢家那位贼都不惦记你,是觉得你不是珠宝或者钻石吧?”
温岁气得颤抖,眼神冷了下来,挺直背脊,转身就走,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迟早有你们徐家后悔的。”
闻柚白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轻声道:“不用帮我吵架,丢了你的身份,温岁她一直都是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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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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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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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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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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