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皱紧了眉,两只手都断了,还得去医院接上,医药费她会出。
女人眼神怨毒,心里却打起了算盘,这狐狸精母女肯定有钱,回头要好好敲一笔竹杠,两只手不能白断。
偏偏这时候,宝福山和新娘子走过来了,他们在挨桌敬酒,敬到了楚翘他们这桌,看到断了两只手的女人,宝福山脸色微变,心情瞬间不好了。
他明明没请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他婚宴上?
“你怎么来了?”宝福山沉声问。
这女人是他堂嫂,女人的公公是他亲大伯,但两家早些年就断绝来往了,起因是盖房子,宝福山家和女人家门挨着门,不过他家是低矮的旧房,大伯家则是二层楼的新房。
之所以闹僵,是因为大伯家盖新房时,屋檐有意延长了一尺,滴下的水全漏到宝福山家屋顶上,这在农村是大忌,就算不是亲戚,也没这样的盖法,屋檐水不滴到别人家的地盘,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但宝福山大伯家却有意这样盖,就是面前这女人出的主意,说要压他家一头,让他家年年倒霉,因为这女人生了三个儿子,在家里地位很高,公婆丈夫都听她。
盖房子时,宝福山还在部队,他父母年迈体弱,去和大伯一家据理力争,结果还让对方给打了,女人推宝福山母亲摔倒,此后年年腰痛,女人丈夫打得宝福山父亲头破血流,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狠。
宝福山探亲回家,听村民说了这事,回家后问了父母,确定村民没说谎,他也不发火,而是爬到屋顶上,拿锄头将大伯家的屋檐砸了個稀碎,再把他堂哥一家几口,都狠揍了一顿,此后两家彻底断绝来往,路上面对面遇上都不打招呼。
女人心里虚,强忍着疼,讪讪笑道:“福山,以前有误会嘛,现在都说清了,你结婚是喜事,我特意过来庆贺的,你大伯也想来,只是身体不中用,走不动,他也替你高兴的。”
其实是她公公和丈夫没脸过来,她就自己过来的,这不声不响的堂弟当老板了,一年挣那么多钱,要是巴结好了,说不定能提拔她三个儿子呢。
宝福山朝女人诡异下垂的两只手看了眼,眼神疑惑,看样子是断了,谁干的?
真解气!
楚翘搞不懂这女人和宝福山的关系,但肯定是亲戚,她走过去小声解释了事情缘由,歉意道:“真对不住,我没看住心心。”
“踢得好!”
说话的是顾野,还冲自家闺女偷偷比了个大拇指,有点闷闷不乐的心心,立刻就神采飞扬了,冲爸爸咧嘴笑着,她就知道自己没踢错。
顾野对宝福山和隔壁大伯一家的矛盾清清楚楚,要不是部队有规矩,他都想跑过去给兄弟出气,不过他没做到的事,闺女做到了,不怕是他亲闺女,好样的!
宝福山强忍着笑,安慰道:“嫂子别在意,这事和心心没关系,她也不是我客人。”
许三强机灵的很,老早去叫来了酒店工作人员,指着女人说道:“这人不知道是哪混进来的,还打包了那么多菜。”
工作人员忙连声道歉,要叉女人出去,女人挣扎着想叫宝福山父母,但工作人员对付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非常有经验,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厚脸皮的混进婚宴的,都是他们解决的。
一个工作人员捂住了女人的嘴,另一个则架着胳膊,没多久就叉出去了,许三强也跟了出去,给了工作人员一些钱,让他们带女人去医院。
“接好骨头就行,其他不用管了,多出的钱是二位兄弟的辛苦费!”
“许总放心,这事绝对给您办好。”
两个工作人员很高兴,这小费比工资都高了,他们倒也没挣昧心钱,带着女人去了附近医院,打好了石膏,就将女人扔在医院回酒店了。
吃完酒后回家,楚翘教训了心心一顿,让这丫头面壁思过。
“好好悔过,学了点功夫就在外面胡来,就算人家做得不对,你也不能一下子把人手踢断吧?伱这叫防卫过当,知道不?”
心心乖乖地贴墙壁站着,不服气地反驳:“她暗算我!”
小丫头又理直气壮地说:“她没暗算妈妈,妈妈你都弄断人家手了,你还说我呢!”
至少她是防卫过当,妈妈是啥?
楚翘噎住了,这丫头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她也弄断了人家一只手。
“我那不是有意,属于误伤,你是有意的,性质不一样,别狡辩,老老实实站一个小时!”
楚翘有点恼羞成怒,这丫头年纪越大,口齿越伶俐,她说一句,小丫头就反驳十句,再过几年她都说不过这丫头了。
心心仰着头,视死如归地站着,反正她没错,爸爸都夸她了,她又不是主动打人的,是那坏女人先出手的,她没坏规矩。
大宝和小宝今天没去吃酒,大宝要去练武,小宝则去练琴,他现在的钢琴老师不是田甜,田甜说自己教不了小宝了,让楚翘另寻名师,楚翘便找了现在的老师,一位著名的钢琴家,收学生很挑剔,幸好小宝入了这位大师的法眼,每个星期都去上一节课。m.xiumb.com
兄弟俩看到委委屈屈面壁的妹妹,心疼极了,小声问出了啥事。
心心也小小声地说了事情经过,还问:“我没错,对吧?”
“对,没错!”
兄弟俩使劲点头,妹妹肯定没错,那女人太不要脸了,堂堂大人还偷袭小孩子,臭不要脸的,断一只手算客气的。
但是——
“心心,下回遇到这种事,你稍微收敛点力气,行不?”大宝笑眯眯地哄。
“不要,爷爷说对小人一定要下狠手!”
心心断然拒绝,她听爷爷的。
大宝挠了挠头皮,妹妹哪哪都好,就是这脾气有点硬,他想了想,有办法了。
“对,爷爷说的对,但是,心心你把人手踢断了,婶婶就要花好多钱给人家治手,家里不富裕啊,这钱花了咱们一家都得喝西北风,好吃的蛋糕你也吃不上了,你愿意?”大宝诱哄地问。
心心小脸变了色,使劲摇头,“那我以后踢轻点。”
她最喜欢吃蛋糕了,要是吃不到蛋糕,她会很难受的。
“对,为了咱心心的蛋糕,你踢轻点啊!”大宝如释重负,总算说服这犟丫头了。
“嗯。”
心心点了点头,她以后稍微轻点,兄妹俩说完了悄悄话,心心突然懊恼地拍了下脑门,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羊排,是她从隔壁桌上拿的。
“这羊排可好吃了,快吃!”
心心一只手拿了块羊排,分别递给大宝和小宝,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大哥和小哥每次去外面,都给她带好吃的,所以,她去外面了,也要给大哥和小哥带好吃的。
大宝笑嘻嘻地摸了下妹妹脑袋,接过羊排啃了起来,小宝也在啃,还让心心也啃一口,兄妹三人和谐有爱的场景,楚翘从门缝里全看到了,欣慰之余,索性装不知道心心没面壁了,当家长有时候也得瞎一点,别事事都较真,要不然会气死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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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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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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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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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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