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本事,不论遇到什么挫折,她会一时困惑,但很快就能走出来,清醒自律且有目标,但他忍不住叹气的也是这个,她后来的目标已经不是他了。Χiυmъ.cοΜ
谢延舟等闻柚白结束工作之后,才跟她道:“我们去休息吧。”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刚刚在等的期间,还给她的律所合伙人发了个信息,大意就是调侃他学会了资本家没人性的操作,不知道资本福利有没有跟上,律师行业圈子小,关系复杂,这一群最懂劳动法的人却又最不尊重劳动法,从来都是团队大老板把底下的新律师当做柴火来燃烧,变相逼迫律师熬夜加班,驻场出差,畸形攀比工作时长,高压工作下还要因为一点点小错误,就被狂骂几小时,铸就老板的资本梦。
谢延舟算半个行业内人,也能经常见到年轻资本律师精神崩溃转行,或猝死,或选择自我结束生命,在如此悲惨的情况下,还要被冷血的同行或者不了解内情的外行指责,说他们心理脆弱,无法在压力下成长,这是资本律师行业畸形的潜规则,一旦发生了悲剧,由于圈子的封闭性和人脉关系复杂,只要不想丢掉工作的律师都不会出来发言支持。
闻柚白的合伙人也很快回复了消息,和他玩笑道:“现在行情不好,工作不好找,律所业务量减少,我们也难啊,小谢总你也明白的……闻律师工作很努力,很认真,也很负责,能力也强,其他律师对她的评价都很高,她加班也是她有事业心的体现。”他的意思就是,谢延舟也是资本家,怎么会不懂得剥削呢?
但谢延舟还真不是这样的人,谢氏和投行的福利都很好,不鼓励加班,一旦加班,补贴等福利都会跟上,毕竟谢家追求的是长远的发展,再说他的投行,薪水也是同项目律所的一倍多,出差的酒店机票待遇也都远超其他行业。
所以,他之前不愿意闻柚白再回资本所,也是这个原因,工作压力大,强度也大,要不停地加班做项目,一个人分成五个人都不够做,月薪也就区区几万。
他心疼罢了,而这没良心的女人,不接受他的好心,还觉得他在阻碍她的发展,他现在也不敢乱干涉她的工作了。
谢延舟沉默了会,想了想,又拿出手机,回了信息:“嗯,就是提醒一下,大老板要多注意员工的情绪和身体健康,过劳并非好事……柚柚的确在加班,她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只是我心疼,还望你多保密,不要向她提起这件事,否则,她会跟我闹脾气的。”
他编辑这条短信的时候,一直很别扭,眉头微拧,他以前从未说过这样服软的话,还求人帮他保密,幼稚又愚蠢,但如果不提醒一句,他又担心合伙人告诉闻柚白,等下闻柚白气他又擅自干扰她的工作,骂他不懂尊重她。
他们现在的关系本就拧巴又僵硬,他不想把她越推越远。
合伙人收到信息的时候,还愣了愣,谢氏一直都是他的大客户,他作为卑微的乙方,怎么可能敢去告甲方的状,也根本就不敢生气,所以,他根本没想过,高贵的甲方爸爸小谢总还会这样跟他说话,怕他跟闻柚白提起这件事。
小谢总也是个妻管严。
合伙人笑眯眯地回复:“小谢总,你放心,闻律师很优秀、专业且敬业,这是我们之间的对话,不会影响到她的。”
谢延舟抿了抿唇,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收起了手机。
闻柚白觉得他奇怪,看了他几眼,但懒得问他,她没管他,要走出书房,没走多远,就被他从身后抱了起来。
她的心提了一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他搂抱得很紧,两具身体几乎完美地贴合镶嵌在一起,手下都是滑腻柔软的触感,又弹又软,像是小时候他见别人常吃的果冻,他女儿也喜欢吃。
嗯,他现在也爱上了。
她刚刚洗完头发,没怎么吹,她头发比较厚,不容易干,他顺手摸了一下,手指插入她的发中,指缝里留下滑腻的触感,他嗓音微哑,笑道:“我给你吹头发吧。”
他见闻柚白刚刚拧眉,就立马补充道:“我现在已经学会吹头发了。”他慢悠悠地补充,“没跟谁练的,自己琢磨会的,不会再烫伤你了。”
闻柚白看了他一眼,她很想给他翻个白眼,但又觉得她现在还在厌烦他,给了她回应,就会让他膨胀,她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想到了当初他追到海外,给她吹头发,却也吹得乱七八糟。
干湿分离的浴室里有一张柔软的椅子,闻柚白坐在上面,谢延舟让她靠在了他的身上,他试了试吹风机的温度,然后才给她吹上,适宜的温度让她昏昏欲睡,头皮被他的指腹按摩着,毛孔舒张。
她听着吹风机的声音,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好像他在喝酒之后,尽管不会喝醉,但他的身体举止总会更加放松舒缓,也更爱打直球,这种直球区别于模糊不清的暧昧和情感玩弄,他出身优渥,从不缺少资源,别人所渴望的一切他一出生就拥有了,没人教他如何去爱人,所以,他对待男女关系随意任性,没有所谓的道德约束,更不可能对她剖析心意,许下承诺,只任由她猜他的心,患得患失。
闻柚白现在也明白了,和她不同的是,他物质欲望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满足,而他们俩同样都在爱上有所缺失,彼此猜忌怀疑,缺乏安全感,即便相爱也生怕自己在爱中成为输家,所以,热衷于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在推开和伤害中感受越发深刻的爱意。
却忘记了,爱是虚无缥缈的,经不起试探的。
那句话说,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
“柚白。”他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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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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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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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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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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