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的气场和张力很奇怪,世人常说男人不爱拈酸吃醋,男人大气,男人不爱计较,其实都是误解,男人的心眼也很小,也爱斤斤计较,也会彼此欣赏的同时,内心充满了嫉妒。
正如徐宁桁,他很早以前很佩服谢延舟,因为那是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但同样的是优秀。
可是,当谢延舟占有了闻柚白之后,他就忍不住看谢延舟不顺眼,觉得他轻贱柚柚的心意,不好好珍惜柚柚。
尤其是现在。
徐宁桁脸色也变得阴沉,不复阳光,周围没有别的人了,他也懒得维持自己的情绪,他这几天被谢延舟和徐家搞得心态崩溃。
“谢延舟,你是已经无耻习惯了吗,我已经不跟你计较当初你拿走我的印章、冒充我去骗柚柚谈恋爱的事情了,你现在还要继续霸占柚柚,她是我的妻子。”
徐宁桁抿直了唇线,如同锋利的刀,他胸口沉沉起伏,情绪在失控边缘,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红色的证件,摆在谢延舟的面前,冷嗤:“要不要我打开给你看,我和柚柚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受法律保护,也受舆论保护。”
谢延舟听得眉眼寒霜覆盖,他黑眸里浮现了浅浅的红色血丝,唇线比徐宁桁还要冷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唇。
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握住了那本结婚证。
徐宁桁眉头拧着,一开始握得有些紧,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地松开手,他喉结滚动:“你想看,你就看吧,闻柚白是我的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有多讽刺。
谢延舟轻笑:“妻子,你懂妻子的含义吗?”
“比不上你。”徐宁桁嗓音平静,“毕竟在你和谢家看来,妻子只是谢家的当家主母,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一个维护豪门姻亲的关系。”
“是。”谢延舟讥讽,“在你和徐家看来,妻子也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徐宁桁想反驳,却无力,他忽然想到闻柚白说的一句话,她说,谢延舟最擅长的就是拉其他人共沉沦,陷入他的辩护方式,所以,柚柚很了解谢延舟,因为她曾经很爱很爱他。
徐宁桁心口微梗,就算他做好爱她就要接受她所有的过往,但他也有一颗柔软的心脏,总是会不经意间被这些小细节所伤。
谢延舟盯着手上的结婚证,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结婚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触感柔软,他不喜欢这种红,很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红色代表喜庆,代表永结同心的美好祝福,可是,这份祝福是送给闻柚白和别的男人的。
他手指颤了一下,目光定定,缓缓地打开了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照片他之前看到过,在徐宁桁的朋友圈,他当时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幸福,就好像故意要打人脸,看吧,你谢延舟不知道珍惜的宝贝,自然会有懂得爱的人。
徐宁桁的声音在谢延舟的耳畔响起:“延舟哥,我喊你一声哥,是因为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柚柚和我的,但我们都是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和她已婚,她是我的妻子,我知道你有权有势,能力很强,就算是你家里,现在也不能轻易动摇你的根基,但是,你至少要尊重我和她的基本权利,不是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追逐权利,我们只想过好我们的生活。”
谢延舟盯着闻柚白温柔幸福的笑容。
基本权利是什么?婚姻自主权吗?可是,他现在放手,闻柚白不就要直面徐家人的欺负么,还有温元厚。
他不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错。
徐宁桁想劝他放手:“延舟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柚柚,但是,你已经失去她了,她不爱你了,你以前没有好好珍惜,应该好聚好散的,爱是不能强求的。”
谢延舟笑意讽刺:“徐宁桁,你之前不是在强求么?闻柚白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在一旁蠢蠢欲动,你怎么不劝你自己放手?”
“那时你们未婚,你又背叛她,她过得不幸福。”琇書蛧
谢延舟:“嗯,所有第三者挖人墙角都是这个说辞。”他的目光仍旧没离开那本结婚证,他开始后悔,当时他和闻柚白结婚的那次,就算暂时不办婚礼,也应该先去把证件领了,就算这只是一张纸,也是对闻柚白有束缚力的纸。
徐宁桁劝他放手,他无法放手,已经沉迷深陷,和她有关的一切在多年前相遇之后,就已经慢慢地渗透他的肌肤,进入他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奔腾,缠绕着他的心脏,为她跳动。
很多情话总是写得很夸张,但痴缠其中,便知一塌糊涂。
徐宁桁或许以为能感化谢延舟,温声说:“柚柚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婚后真的很幸福,之前是,之后也是,这一次是我没保护好柚柚,不会有下一次了,延舟哥,强取豪夺不是真爱,这只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就像多年前,你想把柚柚绑在你身边,剪断她的翅膀,不让她飞走一样。”
谢延舟不吭声,他眼前浮现的是曾经闻柚白的笑容,她在他的身边也有很快乐的时候,她穿着他的白衬衫,故意坐在他的腿上,她眼里盈满了笑意,就算是最近,他们日夜在病房里相处,她也没多少抗拒。
当然,这是因为她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这么多年她一直这样度过。
“真正的爱是放手和尊重。”
谢延舟的口袋里还放着一枚戒指,他要给闻柚白的,如果他认真求婚,他设想过一个美好的结局,只是画面早已破碎不堪。
他面无表情地把证件还给徐宁桁,如果放在之前,他早就扔掉这本证件了,如同他扔掉徐宁桁送的那个发夹一样。
他在违背他的恶劣本能,尽力去尊重闻柚白。
*
闻柚白出院的那天,天气很好,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晒着太阳,闭着眼,觉得重获新生,她要好好工作。
她最近两耳不闻窗外事。
徐父来看她,笑得慈祥,但用词难堪,来劝她和徐宁桁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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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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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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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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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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