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舟在调查了,但他很不喜欢她总是提起其他男人,尤其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还是姓温的老男人。
他黑眸凝着怀中的她:“你不喜欢温元厚,却一直关心另一个姓温的人,不分裂么?”
“温元厚要是也像温先生一样对我好,那我也会关心他,只可惜他这人内心阴暗,我回国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找我。”闻柚白说着,眼皮跳了跳。
谢延舟:“小惊蛰身边我安排了人,你别担心,我没有监控她,只是保护她的安全,她也不会发现的,她就跟普通小孩一样正常上下学就好。”
闻柚白不喜欢谢延舟的强权用在她身上,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强权是有用的,他说:“从时间线上来说,温先生的确很有可能就是温家的养子,我找了一些证据,但依旧没找到温家养子的照片,温元厚似乎将这些东西都销毁了,温先生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吗?”
“是的。”
“那只能让他和温元厚见一面了,但他只是个养子,温家跟他没多大关系。”
“温先生没贪图温家的东西。”闻柚白眯了眯眼,她的眼睛被阳光照射得有些难受,“他就是想寻找过去罢了,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温元厚对这个养子很忌惮?很多年前,他跟我说过,他有个磨刀石。”wWW.ΧìǔΜЬ.CǒΜ
谢延舟若有所思:“我查到的资料里有简单提到过,或许养子曾经对温元厚的地位造成威胁过。”
“温元厚肯定比不上温先生的。”
谢延舟扳过她的脸,在她的脸上咬了一口:“有完没完,一提起温先生你就一直夸,他有那么优秀吗?”
“比你优秀。”
闻柚白是认真的,正是因为看到了她的认真,谢延舟才觉得无力,他也没再纠结了,抱起她,说:“走吧,我带你去玩冲浪。”
她一低头,依旧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发圈,他最近收藏了她的好多个发圈,他的身上也不知不觉多了她的色彩,比如穿衣风格,比如脖子上的红痕,比如脸上的柔情。
他好像真的觉得,他们两人最近在尝试着恋爱,享受当下,尽管他们都知道只是在腐朽的土壤上镶上了一层梦幻的光圈罢了。
她上次跟他一起开会,还有个客户发现了他手背上的挠痕,跟他开玩笑,说他养的娇娥太过闹腾了。
谢延舟这人被上天点亮了太多的技能,运动天赋也绝佳,滑雪、骑马、冲浪等等这些贵公子必会项目,他每个都玩得如火纯精,只是他从前从来都不肯教她。
她刚来闻家那会,他们一起去过雪山,但她从没滑过雪,而他们一群富二代、富三代都会滑雪,她好不容易才换上滑雪服,穿上滑雪板,是想着她一个人自己在初级道学习,她排队坐缆车上了初级道,结果发现谢延舟、温岁他们都在初级道上,他们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没人教过她,她滑雪的姿势就不对,像只颤颤巍巍的鸭子,坡度这么小,但她才上去,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她趴在了雪上,第一次不怎么疼,只是觉得丢脸,因为周围都是嘲笑声。
“我就知道,这个村姑滑雪肯定很好笑。”
“她真的不会滑雪啊,居然还有人不会滑雪,好丑啊。”
“土了吧唧的。”
她当时鼓起勇气,再次尝试,但一次摔得比一次惨,直到最后扭到了脚踝,疼得她受不了,爬不起来,那些人除了嘲笑就是嘲笑,她委屈得眼泪就在眼眶边打转。
“闻柚白不会要哭了吧?”
“哭了就好笑了,她自己摔倒的。”
而温岁呢,她做了什么呢?她明明就会滑雪,却要从初级道滑下去,然后快要靠近摔倒的她的时候,忽然惊慌失措地尖叫:“快让开,我控制不住滑雪板了,天哪……”
然后,温岁整个人就撞在了已经摔得爬不起来的她身上,脚踝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谢延舟滑了过来,却只关心温岁摔倒的事情,没人在乎她才是受了二次伤害的人。
……
时至今日,谢延舟依旧那样清隽,对着外人面色冷若冰霜,对着她却温和了许多,施展着他为数不多的温柔。
她没想看明白谢延舟,她也无法看懂他。
谢延舟抱着她的腰,海水扑腾在她身上,她迎着阳光,淡淡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学会滑雪的吗?”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一个诡异的念头浮现,却来不及阻止,还是听到她提起了徐宁桁的名字。
她就是成心的。
他心脏某处被什么东西啃噬了一口。
“那我现在教你冲浪,会滑雪之后,冲浪就很简单了,你也会游泳。”
她很浅淡地笑了下,就是拒绝了。
*
闻老爷子很满意闻柚白最近的工作成果,他还跟闻柚白聊起了投资的事情。
闻柚白就想起了温先生,便问:“爷爷,我之前认识一个投资人,他也姓温。”
闻老爷子何其敏感:“温?”
“你曾经见过温家养子吗?”
闻老爷子年纪大,当然见过,他沉吟了一会,对闻柚白说:“你有他照片吗?这个人去世好多年了。”
两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闻柚白找出她和温先生的合影,给闻老爷子看。
闻老爷子戴着眼镜,细细地盯着那照片,说实话,他都好多年没见过这人了,而且人的长相也会有变化,他只是觉得熟悉:“的确有点像温元鹤,但是他去世好多年了,温家也很久没有提起他了,应该不是他吧,可能只是长得像,如果真的是温元鹤,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没回来,温老太太当年思念成疾去世的。”
“砰”一声,有玻璃裂开的声音。
闻柚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是脸色有些苍白的许茵,她恍过神,扯了下唇角:“没事,刚刚不小心摔了杯子。”
闻老爷子皱了下眉:“毛手毛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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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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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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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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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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