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想约咖啡厅的,但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酒吧,也是本地一家特别出门的酒吧,但并不是谢延舟那群人爱去的酒吧,更多是普通人认定的绝佳猎艳场所。
徐宁桁似乎并不适应这里,他一进来,就好像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周身立马就缠绕上好几个人,有女人,竟还有男人,他抿着唇,想尽力沉着脸,散发出冷气吓走人,但效果并不明显。
闻柚白走过去,还听到有个女孩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欲拒还迎的禁欲男孩了。”m.xiumb.com
闻柚白忍不住笑了。
徐宁桁似乎感觉到了,他看了过来,见到闻柚白的那一瞬间,好像小鸡看到了鸡妈妈,他松了一口气,抿起唇角,朝她的方向挤了过来,他站在了闻柚白的身边,耳朵通红,忍不住小声道:“柚柚。”
像是在求救。
闻柚白好笑地弯了弯唇角,对那些人说:“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方便。”
有个女孩歪了歪头:“你们是朋友吗?还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徐宁桁回答得很快,他镇定地继续道,“这是我女朋友,不好意思,我不能给你们联系方式,因为我非单身。”
那几人都有些失望,另一个油腻的男人还忍不住道:“气质这么干净,居然是异性恋。”
闻柚白这下是真的没忍住,笑个不停,她歪头看徐宁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当然和当初的那个少年不一样了,尤其是离开校园的这四年,他在商海沉浮,不可能身上丝毫不沾铜臭味,可是,他的气质里又有柔软清澈的一面,尤其在酒吧暧昧氤氲的氛围衬托下,越发分明。
她听到徐宁桁的回答,眉心微微跳。
徐宁桁目光深深:“柚柚,你不会生气吧?我只是……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女朋友,他们……”
“没关系的,我明白。”
徐宁桁眼里浮现清浅的笑意。
闻柚白的脑海有一瞬间冒出了个诡异的念头,一个成年男人,他曾经醉心学术科研的时候,这么单纯很正常,但这几年,他回到南城,应该没少应酬,没少来酒吧,他还这样吗?
很快,她就把这个念头抛在耳后,只笑她自己内心太过阴暗。
两人在卡座坐下,闻柚白点了两杯果酒,浓度并不高,很适合浅酌。
徐宁桁拿出他的那些信件,他只是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缘分。
谁能想到,他当年为了完成学校任务,为了锻炼自己而写的这些信,竟送到了闻柚白的手上,他当年的笔友竟是闻柚白,那个他多年后才会遇见,才会爱上的漂亮女孩。
他还留着这些信件,其实只是因为家里照顾他的阿姨会帮他分门别类地收好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东西,他对这些信的记忆也很模糊了,他也只是把那个素未谋面的山区女孩当做普通的一个笔友,活动结束后,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找那个女孩是谁,写信的时光在他的一生中显得如此平凡。
直到现在,当他得知那个女孩就是闻柚白,那些尘封的记忆又拂去了尘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镀上了一层明媚的光,这段岁月因为她的存在,而与众不同。
他无比庆幸,当初他同意参与爱心活动,并且认真写信,但又无比遗憾,他和闻柚白错过了这么多年,如果高中他没答应和他们一起赌,如果他没把那个印章输给了谢延舟,如果他早早地知道他和闻柚白曾信件来往多年,那他和柚柚高中是不是就会在一起?那柚柚和谢延舟是不是就没有丝毫机会?那他和柚柚是不是已经谈完校园恋爱,结婚生子了?
他心里难以抑制对谢延舟的怨恨。
谢延舟那时候是喜欢柚柚才骗她,他是写信的人吗?不是,他只是出于好玩,出于恶劣的玩弄心态,他那时候正喜欢着温岁,又厌恶着柚柚,他是见不得人好。
两人互相交换了信件。
闻柚白看着这些信,心头无法抑制地一梗,都是她曾经的回信,是她的字迹,是她小学的作业本纸张,是她写过的事情。
原来,当初的那个人是徐宁桁。
她心脏瑟缩,莫名的疼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明白谢延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骗了她这么多年,尽管她说过很多次,这些信只占了她人生很小的一部分。
但高中时,她以为她找到了当年寄信人的欢喜,还历历在目。
她带着对寄信人的感恩和美好滤镜,像个没尊严的人,跟在了谢延舟的后面,听他的话,远离徐宁桁,直到她渐渐地喜欢上了他,越发的卑微。
这么多年,谢延舟是怎么想的?觉得她闻柚白就是个傻子吧,被他玩弄得团团转,还是她自己认错了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他会告诉她,他只是懒得澄清,这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何必澄清?或者干脆高高在上地讥笑,是她愚蠢,还自我感动,他只是在看一个无聊的笑话罢了,他根本就没肯定地承认过,他就是写信人,是她自作多情。
徐宁桁胸口起伏:“那个印章不在我手里,当初我们玩游戏,我输给了延舟哥,不过,他原本说会还我的,后面又说丢了。”
闻柚白眼睛里流露讥讽,是因为谢延舟不想让她再看到那个印章出现在徐宁桁手中吧。
她说:“原本这些信件也没了,但谢延舟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这些信还我了。”
徐宁桁无声冷笑,这就是谢延舟,他有些难过,是深深的遗憾和悔恨,他妈妈现在不同意他和闻柚白结婚,不是因为柚柚的出身,而是因为她和谢延舟有个女儿,妈妈不希望徐家和谢家的关系变得尴尬。
“宁桁,你能有现在的安逸,是因为徐家为你提供了优渥的条件,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而毁掉徐家的基业,爸爸妈妈不要求你为徐家做出什么大贡献,只是希望你别为徐家带来灾祸。”
如果当年没有谢延舟横插一手,这一切的困境都不会存在。
徐宁桁伸出手,把闻柚白抱在了怀中,而她并没有推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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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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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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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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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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