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的手,头埋在她脖颈里火勺热呼吸。“我没有想让你为难。”
枝道放空地望着天花板,他还在低语,声音微小,像只幼崽在空荡的巢穴里无助地饥饿。
好不好?好不好?
话轻声柔,在向她求救。
喝醉的明白。她的心不知软成何样了,食指指尖从它根部慢慢划到了头。他的身躯轻轻一亶页,脸更深地埋进她脖里。
她冲他耳朵呼气。“你知道小三要怎么做吗?”
两年。少女经历沧桑,身体韵味已经成熟,胸月甫的果子也大了,举手投足间渗出女人气息。放肆的漂亮。
她的手指翻身做主地王元农|他。令其欢愉。氵氵夜。
两年没碰了。
他扌呈紧沙发、手筋突出、纟朋紧。所有细胞克制压抑、冫夌|乱|呼吸,强忍着才没口耑声。
枝道在他耳侧轻语。
“你要看着我陪他过所有的节日。你要忍受只有他不忙了我才选择陪你。你要看着我和他亲密的对话和动作,却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我第一时间回的是他的消息,我陪他过夜你却只能自己解决,我的假日大半部分也只留给他。而你只能偷偷摸摸在夜里给我打几个电话。”
眼神上挑。“你愿意吗?嗯?”
句句如刀。即使知道这只是他的第一步,他还是感觉那疤在疼。他只好把眼睛埋进更深的阴影,默念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平复胸腔。
现在只是说说而已,他不该为一些空话烦躁。她更在意谁,还说不定。
他吻她的下颌。“愿意。”
“三个人站一起我只会牵他的手。你也愿意?”
他捏紧了拳,轻轻吐出。“愿意。”
“以后结婚…”
他的手掌突然捂住她的唇。眼睛装了哀伤。
“姐姐。”他唤她。
声音轻柔。
“求求你,别说了。”
话完。他的五指就往她指缝里钻,唇在她锁骨上流连,她的手无意识地扌臿进他松软的发根,也被传染得醉了。
“你真是…”疯子。
他在耳侧蛊惑她:“我会比你男朋友做得更好。”
酒店暗黄的灯,他的气息乱窜,温热蔓延,静静狭小的沙发上的呼吸。他的上衣被蹭得上扌尞,一节嫩白腰肉,像弯缺月。
明白亲她的手腕。“他做什么的?”
“摄影师。”
“有钱吗?”
“...还好吧。”他最近火了,找他约拍的人挺多。
他低下眼,语气认真。“枝道。我以后会比他更有钱。”
眼前的明白软软的、乖乖的,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她蓦然想起以前抽烟的他。
只是冷漠地看她被绑在马桶上,烟灰一直落。他按她的头在枕头上,在她背后向她拥|力扌童击。
她突然问他:“你还在抽烟?”
“你走后就戒了。”
他又说:“我以后也不抽了。”
枝道不知该回什么。看着他的脸一时陷入沉思,更像是反省:
他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积极阳光。学业、人缘、事业都蒸蒸日上,烟也戒了,人也更软和了。他父母离异、亲人离世、以前条件还没她好。即使比她更糟糕的家境却在野心勃勃。
他在绝境里,心态依旧向上。
她呢?
/
突然东西坠在地板的声响惊醒了她,她下意识低头看向声源处。
明白的腿碰倒了她放在沙发上的包。
一个没有拉链的褐色大挎包,坠落后一些东西轻易就摔出来了。钥匙扣、口红、纸巾,一些废纸和账单。
还有。
明白起身。缓缓捡起地上的两个杯子。
透明玻璃杯,上面贴了贴纸。一蓝一粉,图案一男一女,做着可爱的亲嘴动作。
两个杯子贴近时两人亲到了一起。
他拾起后在灯下转着杯身看了很久,才笑出梨涡,一脸晨光地抬了声音问她:
“这是你和他的情侣杯?”
她恍然地看去。
早晨李英塞给她说是抽奖得的。让她交给王晓伟一个,结果她今天忘了就一直放在包里。
王晓伟是双方亲戚互相介绍。父母都在担心恋爱与婚姻就一直明说暗说地催促。她无心投入却又怕李英心里不舒服。所以还是去了。
她和王晓伟很像:追求爱情同时又保持警惕。爱情的欢愉无法大于对爱情的怀疑。都是率先否定爱情的一类人。
所以他第一句对她说:
“各玩各的?”
/
枝道缓缓对明白“嗯”了一声。
情侣杯。以后还有什么?情侣衣?情侣帽?而他有什么?明白翻阅回忆,发现竟然没有一件温馨的定情物在纪念过去。只有那把伤她也伤了他的刀。
他顿时笑得灿烂,晃着杯子。“真漂亮。”
杯子在他手心把玩,他低着头,温柔的目光寸寸割裂杯上的贴纸,唇在轻轻说话。
“怎么还没送给他?你们的关系是不够亲密吗?不是都交往一年了吗?怎么现在才买情侣杯?何必买呢?情侣间用一个杯子不是更好吗?”
明白突然把杯子合在一起对上,仰头,恍然大悟般。“原来这样。”
他看向她。
她要和别人缔造共同回忆的破烂玩意儿。他说:“一个是没意义。只用一个杯子怎么能体现出两人是缺一不可呢?是个好杯子。”
他摇摇晃晃走向窗前,嘴里喃喃。“让我好好看看这杯子…”
落地窗前,青年的手握着杯子伸出窗外,双手垂下后杯口往下,一副要扔下去摔碎的姿势。
从握住杯身到逐渐变成只用两指捻住杯盖。左右摇晃,两个杯子摇摇欲坠。他垂着头,看楼下的车流。
枝道走近他,抓住他的手臂。“明白,别…”
她怕砸到楼下的路人。
窗外的风徐徐,他的上衣和头发被刮得凌乱。
不过一个杯子而已,她却生怕他摔碎,又不是他的杯子。他突然觉得这心口比夜色更凉。
/
“以为我会摔?”他突然转身。
他伸回窗外的手,把杯子安稳地放在地上,坐在地上冲她笑。“不用紧张,我不会破坏的。这是你们感情的见证。我不会再做让你讨厌的事了。”
垂下眸,可怜兮兮。“我不会的。他更重要,我知道。”
像她在伤害他,枝道不由心里生出莫名的内疚。她蹲下身想解释,“不是,我只是怕…”
他突然倾身压她在地板上,右臂撑在她脸侧。手掌从她的脖子扌莫到月匈口,揉面般力度适中,呼吸在她脸侧。
枝道只看到他的黑发和白耳。隔着薄薄的短袖,她能感觉他的手指温度。冷的。
她却听不出他的话是冷还是热。
“和他上||床了没?”
“怎么问起这个…”
“我想知道。”他的眼神在阴影里已经锋利。比刀更尖。
明白的声音缓慢加沉,心也是。“姐姐,我必须知道。”
她之前骗他就是要坚决地斩断过去。可现在,事情来得莫名其妙,她却不忍心他流露那些表情、那些话,使她的心也一绞一绞的不好过。
枝道吞吞喉咙,沉默了一会后。
“我和他其实只认识了十几天。连牵手都没有…”
他低下眸。“真的?”
“真的。”
声音有些颤抖。“没骗我?”
她点头。“我真的没骗你。”
明白抬起头,对视她的脸,眼角泛红。“你发誓。”
还不信她。她不满地想推他,却看到他一双快湿润的眼睛,心又瘫了,话也缓了下来。
“明白。是真的。之前是我骗了你。抱歉。”
明白只觉得天在旋转,像真的喝醉了。他一时缓不过来,因为他一想到被她骗得当天回寝室踢烂了室友的脸盆、一整夜没睡不说,还像个弱智一样难过地数一年原来真的有三百六十五天。
三百六十五天。怎么这么多。
他气得咬牙切齿。“你个…”他愤愤咬了口她的脸颊。
一时找不词来骂她,太重的不忍心,太轻的起不了作用。想了半天。最终才找到一句自以为适合的:
“你个混蛋。”
/
“但他的确是我男朋友。我们奔着领证去的。”
之前还能强硬地目不转视地拒绝他。现在她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明白,你身边不也有个许妍吗?你们都能一起喝奶茶,为什么非要来找我?你在北一,我在春城,这距离你不觉得累吗?”
“我们都不计较过去。不行吗?”
他十指扣紧她的手,眼神深盯她。“不行。”
“当初答应我谈恋爱就要和我一起谈到死。”
她恍然一震。
明白渐渐搂紧她。“和她喝奶茶只有一次。因为要做课程设计才去的。我记性好才记得口味。”
他说:“枝道,你又吃醋。”
以前听不懂她话里有话,现在他能领悟她话里的小心思了。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又伤心。
这是一类人的心理—为保持尊严,她伪装自己不在意他和别人。
所以他先揭开她的遮羞布,两人之间总有一个要主动揭开——情感里与自尊对抗的难堪。
/
人为了将情感隐藏,话像冰川之下。
也许因为他醉了,这次她终于放肆地说出她的难以启齿。“我是在意,我对你的确还有感情。可我宁愿和别人没感情地过一辈子,也不想和你在一起。明白,你懂这种人吗?”
他说这两年他都想通了。“你怕我给不了你以后,所以你害怕开始。”
“不会的。”
明白吻着她的唇,认真而深情。
“我只会永远跟着你。”
她想人一定会被这样的话吸引。看不到未来的爱情被一句句承诺塞得真实又可靠。说一辈子,说一生,说永远不变。
“我们一起变好。”他又说。
枝道问:“你以后真的不会喜欢别人?”
“如果你不信。那你囚禁我,把我王元烂、王元成你的忄生工具。”
“混蛋,你以为我是你?”
“枝道,你要是我该多好。”
他伏下身趴在她的月匈口,像她的孩子。“我心甘情愿被关进你的小房子里。”
“即使你的房子有了别人。”
他也会不遗余力地赶出去。
/
枝道不知何时睡去的。
对于是否答应让他做小三,还是回到以前。她都没有回应他。今夜的开诚布公使她摇摆了以前只想得过且过、不想费劲为情感奔波的心思。在她给不了他确定的答案前,她不想给他任何承诺。
也没有去想为什么喝醉的他说话清晰、没有一次呕吐。
明白拿过她的手机,拉过她的手指纹解锁后找到王晓伟的电话和微信。
慢慢存进他手机里。
/
早晨她临走前想带走那两个杯子还给李英。沙发、卧室、厨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后就放弃了。
明白瘫在沙发上还在沉睡,她比他早一点醒来,看了眼他美好的睡颜没打招呼就走了。
坐下电梯出门她望了望天。八月的夏天,天空在放晴,所有事物都将在阳光下生机勃勃。
转个弯她准备打辆出租车先回家,超市的工作准备向老板请假。走了一阵,她突然踩到了一堆碎玻璃上。
枝道下意识低头,移开脚。鞋底下一蓝一粉的贴纸人随着碎玻璃已四分五散。她不经抬头看了看垂直向上的楼层。
十一楼,他的房间,窗户还大开着。
枝道仰着头无奈地笑了笑,在晨光里恍然间像十六岁时踢石子的少女。
她想随波逐流。
却遇到他这块顽固的礁石。
/
下午拍完刚收工。王晓伟坐在草地旁的工作椅上伸伸腰,动动脖子。缓解下疲惫的身子。琇書網
与人谈话间,微信突然响了。
他愣了下。他的微信比较私密,除了亲近的人知道外还没人乱加他。他挑挑眉,点开联系人。
一个可爱的美女头像,加人信息上填写:
【小哥哥,你好。】
最近老爆出有微商用美女头像吊单身男生的新闻。他轻笑一声。
卖茶女?
刚好。他正无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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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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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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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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