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打了个呵欠,喝掉最后半杯咖啡,开始整理病例。
其中有一个病例很特别,年轻男子在极限运动中受重伤,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肌肉撕裂,但是内脏器官完全没有损坏,这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太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这个病人竟然没有人登记陪床。那个原本每天都来的女孩和陪在他身边的两个男性都在白天离开了。
她刚想去病房看看这位病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又看见病例上面还有另一行字,这男的皮肤上有些许的红色圆形红点,医生判断也许是某一种皮肤藓,这人还真是不注意个人卫生。她嫌恶地皱起眉头,放弃了再次去病房里查房的念头。
她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的王一鲲本人,也在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王一鲲抖落身上断裂的绷带。他刚刚为了快速恢复,再次借用了美杜莎的力量,身型暴涨,对于人类身体而言需要养三个月的伤,在这个怪物的躯体上似乎只需要三五分钟。
他一边等身体恢复,一边翻起床头柜的抽屉来。
都是周棠梨和小胖带来的一些零食和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他竟然还找到了被一次性透明密封袋装好的手表和奶酪棒,这应该是在捡到他时,从他破烂不堪的衣物中找到的。
——白月姗的手表,和女孩给的奶酪棒。
白月姗手表在经过巨大的爆炸之后还完好无损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是护卫队长,随身携带的东西上面难免会安装一些什么保护措施,可是这个奶酪棒属实有些超过王一鲲理解的范畴了。
他捏着奶酪棒的塑料棒看了一会,平平无奇,失望地把这小零食塞到病号服裤子的口袋里。
等到身上的皮肉伤好得差不多,他打开病房的窗户,外面晚风拂面,柔和地像是少女的柔荑轻抚摸情人的侧脸。
这是住院楼的五楼。
他手撑着窗棂,翻身一跃而下。
月光下,一道黑影疾速掠过,朝着临海大学的方向前行。
就在王一鲲前脚离开医院后没多久,后脚一群人出现了在了住院大楼的门口。
为首者是坐着轮椅的陈山,坐在电动轮椅上,后面跟着那些对他言听计从的人造美女保姆团。
“去把他找出来。”
他扭头朝身后众人吩咐。
除了那个给他推轮椅的女孩之外,所有人立即动身,分散着冲向不同的道路,没过多久就控制了大楼第一层的每一个出入口,接着,开始一层层向上搜去。
总台值班的护士长发现了这群人行迹有异,大喊着冲出来:“哎,你们干嘛的?”
陈山不慌不忙从外套口袋中掏出证件,表面温和,但语气中却隐隐透出一股警告的意味:“临海市第三注册组织,猎人,行动,请多担待。”
总台护士警惕且有些畏惧地退后半步,犹豫片刻后,还是回到了护士站,拨通内线告诉医院所有人,不需要管这群人。
根据相关规定,经过注册认证的组织分为三种,第一种广泛面向大众,接受所有人的举报,并且有一定责任保护大众的安全,和巡查组有紧密合作关系,也是规模最大的组织,例如哨兵前线。
第二种是紧急救援组织,专门负责大规模人为灾害或是自然灾害后的救援行动,大部分情况下给巡查组办事,但同时也会在空闲时接一些达官贵人或是富豪名流的私人单子,当时救王一鲲的就是这组织。
最后一种,是纯私人组织,他们人数最少,也最为神秘,不公开对外招收新人,同时一般也有自己的信仰和目的,比如猎人。
大家都普遍更佳信任第一种类型和第二种类型的组织,毕竟第一种还有自己的广告宣传部门,力图把自己包装成义警的角色,而第二种总是伴随着救死扶伤的工作。
而第三种,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是神秘且危险的存在,巡查组给出的建议是保证自身安危,配合其行动,再行动结束第一时间上报。
这也揭露了一件事,第三种类型的组织并没有在危险时,将保护市民作为自己第一职责的义务。
穿着女仆装的美少女们很快就毫无阻碍地控制了整座大楼,并且开始细细排查。
她们快步前行的时候,脚步轻巧如猫咪,悄无声息。裙角飞扬之间,露出的不是安全裤,而是挂在大腿环上的枪支。
另一边,王一鲲并不知道医院中因自己而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正穿着老头背心和病号服的裤子,坐在大学城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吃泡面,还很阔绰地同时加了火腿肠和卤蛋,犒劳一下自己刚恢复的身体。
今天值班的小哥是大一的学弟,帮王一鲲结账的时候,好奇的问他:“学长,你背上是贴的什么东西吗?还是纹身?”
实际上这位学弟私下里也不是什么乖宝宝角色,但是和王一鲲说话的语气却很是恭敬,谁能对一个健壮且满背纹身的学长说话不恭敬呢?更何况这纹身看起来很不一般,是立体的鳞片,像是镶嵌上去的。
“……纹身,高级货,很少见的。”王一鲲的视线没有看向收银员学弟,而是他身后正在读秒的微波炉。
收营员觉得这是来自恶霸学长的不屑,但实际上,这只是因为王一鲲饿的发晕。周棠梨带来的粥八成是她自己做的,闻着香,吃着酸甜苦辣样样俱全,像是印度街头小吃,害他吃完后就开始拉肚子,一拉肚子又饿了。
王一鲲突然意识到自己背后的样子会有些吓人,更糟糕的是,这一现象只会随着污染越发严重。
于是他调整自己的表情,朝收营员学弟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学弟应该不介意借我一件外套吧。”
收营员学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句话就招惹上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大哥,不知所措的站直,一时脑袋空白,老实道:“介……”
王一鲲脸上的笑意更深,一拳锤在不锈钢的台面上,落拳处出现一个深深的凹陷。
收营员学弟随机应变,能屈能伸,不失为一条好汉:“当然不介意,我这就给您拿。”
说是外套,其实这么热的天也没有人真正穿外套,这只不过是一件深蓝色的短袖衬衫罢了,中间的纽扣解开就是一件薄外套。
王一鲲满意地收下外套和热好的泡面,坐在玻璃墙边上的座位上,享受一顿夏日夜宵。
他吸溜完最后一口泡面,把汤也喝了一半,擦擦嘴,顺手把垃圾扔了,哼着小调离开了便利店。
临走时还顺手买了一个口罩。
他打算去实地看一下案发现场。wWW.ΧìǔΜЬ.CǒΜ
他并不知道半个城市之外,那个被他的阴招炸地腿部骨折至今还在轮椅上的陈山已经把医院翻了个底朝天。
陈山身后的女孩们逐一归队,一无所获。
他问道:“监控呢?查了吗?”
“查了,走廊的监控没有他出来的迹象,但病房地上有掉落的绷带,窗户也开着。”他身后推轮椅的女孩轻声回答。
“翻窗走?这不可能!他回复这么快吗?”陈山愤怒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没控制住力道,钢铁的扶手竟然被他拍弯了,“难道是周棠梨还留了一点试剂给他吗?如果是这样,那周棠梨的能力就不可能完全觉醒,试剂的分量都是配好的。”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心中更加躁郁。
“算了!”他高声命令,“一半人去他家,一半人去学校,现在立刻出发!”
推轮椅的女孩问:“那您呢?”
“去学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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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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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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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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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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