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山谷寒气袭人,正是修练内功心法的好时机。于是,沐子卿闭上双眸,集内力于剑端,霎时间,一团带有寒光的剑气在剑端处聚集起来,时间愈长愈发耀眼明亮。
或许是近日心境急躁,沐子卿凝住心神有些吃力,因而剑气也极不稳定,只得集中精力,稳住剑气。
此时泽祁山即将入冬,沐子卿在这寒气甚重的山顶练剑,额角竟出了些许细细密密的汗珠。当剑气稳定下来,沐子卿顺势握紧佩剑,变幻招式,想要借此时内力精进功法。
此时,远处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看着山顶的青衣少女舞剑。这少女剑法灵动飘逸,招式干净利落,剑身因阳光的折射发出一道道晃眼的亮光。
倏的,只见她剑指云天,轻功跃起,剑影随招式飞快变化,一时间竟晃得有些眼花,分不清剑的位置。而少女曼妙的身体也随剑旋转,青衣与那尘土花瓣被风扬起,此番场景实在美极,令人讶然。
突然,青衣少女将剑挥向不远处一棵开满素白栀羽花的树,剑气所及之处万花尽数零落,少女随花瓣一同从高处落下,轻盈地踏在地面,树的枝桠也因剑气而轻轻晃动,最后渐渐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
黑衣男子眼眸一沉,几十年光阴荏苒,三界中零零总总大小门派的剑法自己多半都已见识过,但却从未遇过如此干净轻盈而不失杀伤力的剑法。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舞出这样高超剑法的竟然是一位妙龄少女。
男子眼中又多夹杂了几分好奇,此番行程终是不虚。看来这泽祁山果真并非寻常隐士所居,若真是……那可就真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当男子陷入沉思,山顶处,沐子卿早已察觉到了远处的异动。只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提醒过众位弟子,身为青泽门人,除了必不可少的精妙武功的之外,还要有高超的自我保护能力。而现在就是考验自己的时候。
早就听说泽祁山灵兽众多,却不知这灵兽还喜欢看人修炼。于是,沐子卿笔直地僵在那儿,心中暗喜,待到灵兽意识到自己是个不会动的死物就也自行离开了。
看的有些入迷的黑衣男子这才回过神来,那女子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许久,男子终于按捺不住,想要上前试探。以轻功不过两步便来到沐子卿身侧。此时,沐子卿暗道不妙,今日不想杀生,只能等它靠近一些,出其不意,将其推倒,尽快脱身便是……
男子一步一步走向沐子卿,眼中带有些疑惑,终于与这女子一步之遥,看这女子不过二十,身姿曼妙,青丝垂下,只看背影就觉其气质出尘,清丽不可方物。可为什么,不动了呢?男子不解,倏的,沐子卿猛地转身,用尽全力推倒了身后的“灵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安静地出奇,这时,黑衣男子仰面倒在地上,死死盯着这位女子,眼神甚是诧异。终于,沐子卿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渐渐清晰,看到倒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山中灵兽,而是……男子?
黑衣男子看到眼前这位女子,明眸皓齿,身形绰约,一袭青衣,素雅不失风韵,清冷的眸子中带了一丝不可置信,显得有些木讷。
见此,男子迎上她的目光,眼里满是好奇,同时又捎带几分揶揄。十几年里,沐子卿在青泽派长大,从未接触过男子。一时间再多的典籍学识也难以平息这本能的尴尬。
沐子卿细细看着眼前的男子,身着玄衣,斗篷被这一推褪了下去,脸庞随之露出。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眼神锐利而炽烈,轮廓分明,甚是俊美。唇色却有些苍白,像是疲累所致。
沐子卿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和耳畔莫名开始有些发烫,眼神中也多了些羞赧。握着剑,呆呆地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这两人在铺满白色花瓣的石坛上对视许久。
男子回过神罢,手随意扫了斗篷沾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走进眼前这位呆滞良久的青衣少女,两人仅隔一尺之遥,对视无言。
这时沐子卿乍得惊过神来,面目惊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这人,怎么如此大胆,竟……
“呵呵。”男子弯了弯唇,轻笑。
“……”
“嗯?”
沐子卿定了定神,脑子总算清醒了些。无措之后是莫名的慌张。青泽门派百年来无人踏足,这会出现了陌生人,实在太过诡异。眼见这男子丰神俊朗,器宇不凡,竟能闯到结界封闭的泽祁山中,定非等闲之辈。如今,莫要惹急了他,先稳住他,再通报师父,才是万全之策。
“在下慕休,敢问姑娘芳名?”没等沐子卿说话,男子便先开了口。
“紫青。”
“青云之上一抹紫霞,超然出尘,姑娘果真是人如其名。”
“呵,阁下会错意了,不过是儿时贪玩,经常被师父打得浑身紫青,因而有了这个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姑娘真是有趣,有趣。”男子眼带笑意,这女子定是不凡,身手了得,又刻意隐瞒名讳,看来……**不离十了。
“紫青姑娘刚才提到师父,请问姑娘师从何人何派?”
沐子卿暗道不妙,只得糊弄一番。
“师从青玄宫,恩师翁月容。”
“哈哈哈。原来是天下制毒第一派青玄宫弟子,久仰久仰。”
正当沐子卿暗自庆幸之时,男子又开口道“幼时在下通读八荒之史,今日见到了五百年前就覆灭了的青玄派子弟,也是在下几世修来的运气,甚感荣幸。”
“怎么可能,我读的也是八荒之史!你读的哪一期的?”
“天元八十三期。”
“文安……文安”沐子卿这才想起,藏书阁的书多半是师祖所留,距今已过百年,即便书中描述的门派再过威武,如今也不一定存在了……所以……
“文安?哈哈,让我想想,一、二…姑娘,这可是五百年前的书籍了,姑娘的该买新书了。”慕休故意拖长了“新”字。
“姑娘连门派都要搪塞在下,在下真是好生难过。”
“本姑娘不过是一山野女子,父母自幼双亡,跟着师父隐居山林,以捕鱼为生,阁下若要寻找什么三界神祇,怕是寻错地方了。”见眼前这一陌生男子阅历不凡,自己定是对付不了他,不如尽快脱身,禀报师父。
“姑娘,别打迷魂阵了,说实话吧。”眼前的黑衣男子眼眸中多了一丝冷静与凝定。
眼见气氛焦灼,沐子卿不禁冒出冷汗,山顶一阵风扬起,沐子卿顺势运气,以轻功跃起,向镜湖方向飞去。地上无数花瓣飘起,错落在慕休的视线之中。
镜湖与门派方向相对,如今定是不能回门派,要是引狼入室,便得不偿失了。
慕休怔了一时,看着那素净清逸的身影,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糊弄不成想要逃走。沉声喊道:“姑娘你将剑落下了,在下给你送过来。”语罢,慕休也运起轻功,尾随沐子卿而去。
沐子卿只管尽力赶往镜湖,谋一处藏身之地,也罔顾其他,再加上慕休内功深厚,沐子卿全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随。
想来也是近日苦于练剑,轻功生疏不少,后山修炼轻功的竹林也是甚久未去,才一会儿,沐子卿便有些疲乏,只见镜湖周围开满灌木花海,低矮的花野实在难以藏身,远看镜湖之中布满青雾,雾中隐约可见一竹筏,看来只能暂时落于竹筏之上了。
这里位于镜湖中央,又有青雾环绕,一时间很难让人找到,想到这,总算是歇了口气。
春夏之交岸上开满各色花朵,花瓣被雨水击打冲入镜湖,浮在水面,随镜湖涟漪涌动,若非今日状况异常,实在是个伐舟赏花的好时机。
沐子卿坐在竹筏上,用手轻轻推开身旁湖面上的花瓣,看了看湖中的自己,面色潮红,映衬着不知名的余悸。
“想不到姑娘是想带在下来这湖面赏花,姑娘真是好兴致,哈哈哈哈。”
青雾缭绕中一黑色身影渐渐清晰,沐子卿一时间好似被定住一般不能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那黑衣男子落在这竹筏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要知道,要论轻功,沐子卿当属门人第一。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出其右,还全然未被察觉,沐子卿心再次一沉。
慕休将剑抛给沐子卿,笑道:“紫青姑娘再匆忙也不能忘了带剑啊,行走三界万事小心,莫要被不轨之人趁人之危啊。”慕休故意将“不轨”二字拖长。
“我看你就是那不轨之人,哼。”
“紫青姑娘这可是冤枉在下了,是姑娘执意不肯将门派告知在下,碰巧姑娘又落下了剑,所以在下只能追过来了。”
“狡猾啊狡猾。”沐子卿硬是被逼地没话说,心里暗自咒骂。表面上却只能默默瞪视眼前这位“无辜”的男子。
一眨眼工夫,慕休便盘膝坐在了沐子卿旁边,掏出一瓷质酒壶,说道:“紫青姑娘不是以捕鱼为生吗?不巧在下有些饿了,不知可否劳烦姑娘为在下捕条鱼充饥?”
“真是欺人太甚!”沐子卿暗骂。要是自己勤加练习轻功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现在是体力不支,连运气都成问题。更别说逃走。更要命的是,瞎编什么不好偏要说捕鱼人,从小自己最怕的就是活蹦乱跳的鱼,吃鱼更是不会吐刺,这下可好了……
沐子卿编的两个谎言都被揭穿,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争口气留个颜面。于是,沐子卿鼓起勇气,将内力聚集指尖,看准湖面时不时出现的气泡,倏地将内力挥向水中。
很遗憾,没有鱼。
“哈哈哈哈哈,在下可是领教了捕鱼少女独特而娴熟的技术了。”慕休饮下一口酒,带有玩味的目光看着沐子卿。
“哼,姑娘我真本事还没露出来呢。”
“哦?是吗,呵呵。”
沐子卿拔出佩剑,滑向水面,花瓣的缝隙里出现了墨色反光的鱼背,沐子卿看准时机,用剑刺向鱼背,没想到因体力疲乏一时间竟不能回身,头朝下忽的落入了湖里。
慕休刹那间跳进湖里,单手用力搂住沐子卿的腰,见她呛了水,便直接吻住她冰冷的唇瓣,帮她呼吸。不久,他蹬出湖面,抱着浑身湿透的沐子卿,回到竹筏上,将她放下。
沐子卿咳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对慕休怒目而视,道:“无耻下流之徒!”
慕休走近眼前炸了毛的人儿,浅笑道:“姑娘浑身湿透,不如让在下帮你生火好烤烤衣服。”话音刚落慕休便抱起沐子卿离开竹筏向岸边飞去,落在花野中央的平地上。沐子卿刚被占了便宜这下又被轻易抱起,气不打一处来。
而慕休好像早已料到沐子卿要发火,抢先说道:“姑娘,生火烤衣服才是要紧事,你全身湿透的样子对在下来说可是很诱人呢。”
沐子卿心口好似被重重一击,心跳加速地厉害,唯一一次这样的感觉是在小时候被师父扔在竹子顶端练习轻功的时候,只不过,那一次是恐惧,而这一次……
沐子卿沉默了。
完全,无言以对。苍天啊,快收了这个不速之客吧。
慕休不一会就收集到了一大把柴火,只见他屏气运功,炽烈的热流从掌心涌出,烧灼在堆起的柴火的中央,很快,一大束火便生起来了。
沐子卿盯着慕休,瞪了他一眼,慢慢脱下外衣,支在木架子上,不发一言,像是小孩子在斗气。
慕休看沐子卿一副气包子的模样,无奈笑道:“紫青姑娘定是饿了,在下为你烤只鱼吃吧。”
鱼……哦不。
慕休运气让剑出鞘,剑随内力游动自如,慕休闭上双眼,过了一会突然睁开。那剑早已刺进湖面,水下一只鳜鱼被剑刺中,血还未来得及溶于湖中便随剑离开湖面,跃到了岸上。以花瓣为食的鳜鱼最是肥美,在岸边用力地扑腾,溅起了一层水花。沐子卿眼中充满震惊,刚才生火之时便可看出此人内力深厚,且与青泽派武功派别不同,至阳至刚,那以气御剑的能力更是神乎其神,令人折服。此时,沐子卿只得盯着那条任人宰割的鱼,就像现在的自己。
慕休三下五除二便清理了鱼的脏器,挂在篝火旁细心烤制。暮色将近,傍晚夕阳渐渐沉下伴着徐徐微风,夹杂着空气中烤鱼发出的兹兹声响,气氛格外静谧。
然而此刻,安详的氛围全然无法让沐子卿的内心平静下来,因为此时,眼前的黑衣男子正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些好奇,又夹杂着些幸灾乐祸。时间慢慢过去,被剑劈成两半的鱼,表皮渐渐翻起,转为金黄,露出幼嫩多汁的浅色鱼肉,一阵阵酥香传出,怎个鲜美了得。
沐子卿肚子饿的打鼓,但面对鱼,实在是束手无策。记得幼时师父逼着自己吃鱼,还没吃几口,沐子卿便感到细小的鱼刺夹杂在鱼肉中混入口腔,似乎硬是要与她作对。无法下咽,只能无奈吐出。其他弟子的饭桌上排满细细密密的鱼刺,而她的桌上是一座座嚼烂的鱼肉,从远看活脱像一个山包。
慕休翻了翻鱼,将树枝穿插在鱼头鱼尾,然后取下,递给沐子卿。沐子卿犹豫了一番,硬着头皮接了下来。许久不知从何下手。谎言被揭穿,功夫不及人家,现在连吃鱼都……沐子卿从未如此难堪,于是只得默默转过身去,试着处理这棘手的烤鱼。
看到转过身去的,身影有些尴尬僵硬的女子,慕休心中泛起一层涟漪。这姑娘,倒是挺害羞,野外吃个鱼也如此文雅,注重礼仪。然而慕休并不知道,身后的沐子卿此时神经紧绷,双眼与泛白的鱼眼对视,相看两相厌。终于狠下心来,硬着头皮开始“吃鱼”。咬下一块鱼肉,上面果然布满鱼刺,此时沐子卿双手就像被下了魔咒一般不听使唤,笨拙得很。费劲周折之后,沐子卿终于安心将鱼肉塞进嘴里。
没想到,还是有刺。
更不巧,刺卡在了喉咙里。
“紫青姑娘,何必如此生疏?转过来吃吧。”
“……”
慕休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起身走向沐子卿,没想到沐子卿随着慕休的移动不断转动身体,始终背向慕休。随着沐子卿的转向,其身侧“一景”也渐渐暴露。虽然天色渐暗,但还是可以看清沐子卿身旁堆了一些“不明残渣”。慕休细看,原来是一堆嚼碎了的鱼肉和混着若干鱼刺的肉糜,看来,这姑娘,不会吃鱼啊……Χiυmъ.cοΜ
慕休接过沐子卿手中仅剩的半条烤鱼,挽起衣袖,灵巧的手指拨动烤鱼中细细密密的鱼刺,将其挑下,说道:“这从小跟着师傅捕鱼为生的姑娘,连鱼刺都不会挑,姑娘你这身世背景,很难让在下相信呀”。
沐子卿的喉咙被鱼刺刺得生疼,心里想着该如何搪塞这个不速之客。泽祈山封闭百年,无人来扰,这下出现个内力高强背景成谜的外人,想必不是个好兆头,可要尽快赶回师门报告师傅,共商应对之策。
此时,只见天边炸出一缕紫色的烟花,慕休脸色一变,将拨好鱼刺的烤鱼塞到沐子卿的手中,说道:“紫青姑娘慢慢享用,有缘再会,在下先行离开了。下一次,姑娘可不要再搪塞在下了。”说罢便运起轻功,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沐子卿定了定神,这个家伙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而此时,沐子卿运了运功,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放下烤鱼,朝着师门的方向匆忙赶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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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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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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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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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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