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精准到神经质的脚步声震荡在宫殿之内,趴在克鲁额头上的一滴汗珠吓的一颤,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双眼直直地盯着从面前落下的汗珠,克鲁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可没有那个男人的命令,他根本就没勇气去接住这一滴汗水,只能微微闭眼在心头祈祷,绝对不要发出引起注意的声音。
用秒为单位计算的时间,在克鲁的心里却比十几天没吃上血食还要漫长。
终于,汗水在克鲁心脏快要停跳的前夕,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溅射出的渺小水珠飞到他自己的脚背上,凉入心底。
因为脚步声突然停下了。
“克鲁,抬起头来。”
克鲁浑身一颤,双腿开始微不可察地打摆子,他抬起头,望向那个男人:“王,我不是···”
“死了几个。”
克鲁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二十一个,对不起!对不起!
王啊!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次犯下这样的蠢事!
我绝对严加看管手下的士兵!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意行事!”
“再一次,”那个男人发出一声轻笑,淡漠的不带丝毫情绪,“居然还想着下一次。”
神经质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从远处慢慢靠近克鲁,最后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径直从他面前走过,然后接着向另一个远处走去。
克鲁颤抖地身躯顿时一松,瘫软地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眼前不断的滚落浑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脚步声停留在一座高台上,转身,落座。
如皇帝一般高坐顶端的男人,唇边露出两根邪恶的血色獠牙,这代表着地下世界中无可置疑的顶级力量。
他慵懒地将手肘搁在扶手上,撑住自己的侧脸,黑中泛紫的瞳孔悠哉地划过半圈,落在克鲁的身上。
“既然你做不好,那就换个人来做吧。”
话音未落,男人的另一条手臂对着克鲁所在的方向,像是不带着力气一样,“温柔地举起”。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惶恐之中,本来站在克鲁身边的其他人,都一脸晦气的微微侧开身子,免得被波及。
“王!王!王!我忠心耿耿!这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错误啊!”
男人无聊地用指尖敲着太阳穴:“大错误,小错误,都是错误。而我的麾下,不允许错误。”
纤细的手掌猛地膨胀炸裂,化作五条粗壮无比的血肉触手,电光石火之中,穿过十几米有余的空间,飞速缠绕上克鲁的身躯。
直到这时,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得到赦免,克鲁心中最后的一缕侥幸都化为飞灰。
无尽的欲望从他的内心中奔涌而出,克鲁浑身的肌肉都像吹了气一样疯狂膨胀起来,唇边的獠牙也越来越金属化,闪烁着瘆人的寒光。
“我称呼你为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以为我是任你摆布的玩偶吗!你想吃了我?我先吃了你!”
克鲁绝望地咆哮着,缠绕在他身上的触手似乎难以抗衡他的力量,居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抵抗挣脱了一道缝隙。
克鲁心中无懈可击的王顿时出现了一丝裂痕,一丝充满着希望的裂痕!
他狂笑着,将男人的触手抓在手中,缓慢而坚定的将其推开。
居然真的被我挣脱了?!
想都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的克鲁,脸上的喜悦和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的地步。
他得意的拉住男人的触手,一个借力就化作奔雷飞射而出,直冲高台之上的王而去。
可他没有注意到,和他的狂喜不同,站在他身边的人眼里全是惶恐,担心自己被牵连的惶恐。
克鲁咆哮着,撕扯着,面前无敌的触手此刻却像是破布一样,被他轻易撕裂:“死啊!死啊!让我吃了你!成为我的力量!”
终于,克鲁疯狂地脚步走上了高台,撕开了男人面前的最后一层触手屏障。
然而,从漫天的血肉中露出来的王,却依旧那副轻松悠哉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克鲁所有的疯狂都在这一刹那被全然冰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小丑。
“吃了我,”王冷冷地看着他,“我就在这里,吃了我。”
犹如命令,不,就是命令在耳畔响起,克鲁却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在他的眼中,面前这个男人与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瘦弱的外表之下,是更盛鬼神的恐惧和绝望。
“王,再给我个机会吧,”克鲁第二次跪了下来,伸手就想要去扒拉王的膝盖,“我从未背叛过你啊!”
“我不在乎背叛,也不在乎忠心,只要你为我所用,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你犯错了。”
唰,一道血色的匹练从克鲁面前划过,连疼痛都还没冲进脑海,手臂已经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血柱挥洒之下,克鲁呆呆地看着身边完好无损的触手,笑了。
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宣泄这份绝望时,崩碎的笑容已经是最后的反抗。
万千的触手蜂拥而至,克鲁的身躯瞬间就成为了一团血雾,被贪婪地触手所吸收。
前前后后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在场所有人中都能拍的进前五的克鲁,就化作了王口中一份不算满意的叹息。
无事发生一般,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前的衣服,抚平上面轻微的皱痕,对着大殿中的其他人命令道:
“不管你们之前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都无所谓。
但从这一刻开始,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还不能将剩余的叛徒全带到我面前。
换一批吧。”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望向王面前的空地,刚才克鲁绝望的笑容还历历在目。
好半天都没等到回应,王蹙着眉头:“怎么,没听懂?”
“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差强人意地点了点头,王重新坐到位置上,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
所有人毕恭毕敬地保持着安静,缓缓从大殿中退了出去。
“都是废物,”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王眯着眼睛,咒骂一句,然后转眼盯着大殿上方的一个角落。
这座由避难所改造成的宫殿有不少缺漏,顶部有很多地方都能直接看见红褐色的岩层。
他就这么盯着什么也没有的窟窿,面如止水,思索着。
“你还好吧。”
林克有些无奈地拍拍牙的肩膀,他身上的颤抖让林克有些不解:“早知道你对达克赛德的恐惧这么强烈,我就不该强求你深入到宫殿中的。”
“没关系,我没事的,”牙苦笑一声,牙关已经快要将舌头直接咬下来,可即便如此,内心嘶吼狂怒的血肉渴望依然难以压制,“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了,达克赛德身上的力量有些超出我的预料,而且也必须把他的安排和婆婆说一声。”
“那行,你就先回去吧。
刚才达克赛德处死他手下的时候,我大概能摸清他的实力水准了。
但还不够保险,我接下来会一个人继续找机会研究一下,你就先回去吧。
光靠自己能行吧。”
“当然可以,”牙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强行定住自己有些摇晃的身躯,对林克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虽然很是怀疑牙此时的状态,但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林克也没多怀疑。
毕竟他们这种强烈的异化症,林克也说不清楚他们的极限和正常人是不是一样。
他从未想过,牙此刻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对血肉的渴望。
也许是他一直以来谦和的举止,亦或者是他对孩子们的温柔关心,让林克忽视了他们的本质。
一群以血肉为生的,怪物的本质。
牙走了,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谁也不知道,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被敲断的犬齿之上,正意犹未尽地吸收着,他被咬破的舌苔上渗出的鲜血。
林克等到牙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建筑之后,虽然心头有些微妙的不安,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宫殿上,倒也没太在意。
沿着刚才走下来的路线,林克偷偷摸摸地又回到了宫殿的顶端,小心翼翼地从豁口除探出一个脑袋,想要看看达克赛德是不是还在里面。
然而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一座孤独的王座,上面空无一人。
“走了吗?”林克眯着眼睛往前爬了一点,想要将整个大殿都看清楚,“还是说被发现了?”
“你就这么看着我,说实话很难不让我发现啊。”
一阵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克止不住的脊背发毛,来不及多想,直接身躯蜷缩,然后转体向前,靠着双手的力量将自己推了起来。
最后在半空一个扭身,双手放出大量寒气,凝聚出一根冰柱接住了在半空的自己。
喘息着吐出身体剧烈运动代谢的废气,林克惊异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除了达克赛德还能是谁?
“神秘的力量,你们地上人最自信的能力,”达克赛德似乎并没有和林克作对的意思,只是双手抱胸对林克身下的严冰点评着,“看起来就是个花花架子。”
“你也知道地上的事?”
“也,有意思,”达克赛德摸摸下巴,眼神有些闪烁,“看来你已经见过那些叛徒了。”
实在是无法确定达克赛德的实力,林克巴不得他就这么聊下去,至少现在这种距离,他完全可以用命定死途的力量好好研究一下这家伙。
“你觉得他们是叛徒,但他们和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边的,不是吗?
取回了理智,摆脱了对血肉的欲望,他们勉强还维持着人的本性。
而你们,已经走向怪物的世界了。”
达克赛德先是一愣,然后失声大笑:“人?你说他们算人?”
达克赛德就这么在林克不解的眼神中一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他举着自己那只布满鳞片的手臂。
粘稠的血丝,蠕动的触手,伸缩的裂口,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所谓的人,毫不沾边。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你管这叫人?”
“可这不是因为你信仰堕落之女导致的吗?和他们相比,你身上的异化已让你经完全变成怪物了。”
“信仰,哦,你说的是这个对吧,”达克赛德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克说的信仰是什么,他猛地张开自己的嘴,呕出一滩腥臭的胃液,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神像,“我从不信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配让我信仰。”
林克心中暗喜,他也没想到达克赛德居然出奇的好说话,竟然直接将堕落之女的神像给吐了出来。
可等他定睛一看,却不由地心头苦笑。
这那里是什么堕落之女的神像,如果有人说这上面雕刻着的样子是堕落之女,那永恒教会的焚烧团会直接将他处以极刑。
虽然样式和林克曾经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可基座上雕刻着的纹样,赫然是最为纯正的永恒。
搞了半天,婆婆口中信仰的女神,居然是永恒之父?
等林克将注意力从神像上收回,另一个让他不解的念头就钻进了脑海:“如果你不是靠信仰才异化成这样,那岂不是说···”
达克赛德点点头,肯定了林克的疑问:“这就是我们的本源,是我们的真相。我们已经不是人了!觉醒,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血肉的怪物,只是他们否定自身,任由菌菇侵蚀,削弱自己的生命,才换来了你口中的人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克越发搞不清楚这座城市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婆婆也好,还是面前的达克赛德也罢,他感觉双方像是在某种地方出现了不同的认知。
他们是得了异化症的人?还是单纯像人一样的深渊异类?
“因为我需要你,”达克赛德张开双臂,抬头望向“天空”,“我需要一个引路人,带我们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一个更安全的世界。一个不被深渊诅咒的世界。”
“你想要逃离深渊战场?”
“逃离?不不不,这是回归,这时你们所有生活在那面绝壁之后的人们,欠我们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达克赛德摇摇头,笑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在很久以前,深渊战场曾有过一座堡垒。”
破落的废墟,死寂的巨人。
关于那座城市的记忆一下子就闯进林克的脑海:“听说过。”
“很好,我告诉你。
大约在几百年前,傲慢自大的人类自以为已经掌握了神秘的一切,于是决定深入战场深处,将深渊的通道封闭。www.xiumb.com
但他们太天真了,对深渊的反抗非但没能取得任何成效,还引来了深渊的制裁。
当时距离深渊最近,也是当初联军中最强的一群超凡者,直接成为了深渊的奴仆,转而带领深渊异类,大肆屠杀人类联军。
毁灭铺天盖地,谁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深渊战场会不会直接吞噬整个大陆。
于是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也许不是最强大的,但却是最勇敢的。
他们赶往深渊战场,利用法术的力量建立起了一座堡垒,将深渊蔓延的脚步死死拖延。
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杀死了多少异类,就连人类最强者转化出的几头怪物,都在他们自杀式的袭击下成为尸体。
终于,他们的努力获得了成效,集合了大陆所有国家的努力,他们建立起了一座不知道超越堡垒多少倍的绝壁。
他们救下了整个世界,但世界抛弃了他们。
因为太多次浴血奋战,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深渊的力量腐蚀,变得暴躁易怒,嗜血狂乱。
失去了敌人的他们,甚至会对自己的战友动手。
这样一群人,已经不配进入人类‘和平幸福’的家园。
‘既然你们最初就抱着牺牲的信念,就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这份安宁’。
世界就是这么可笑,建房子的人睡在草堆里,守护和平的人却成为了被防备的对象。
绝望的他们再也不想和深渊无止境的战斗下去,却也不想成为深渊的刀刃刺向他们换来的和平。
于是他们找到了一条裂谷,借着天然的优势挖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在寂静中等待寂灭。
很可笑,连死亡都拒绝了他们。
让他们的后裔一直活到了现在。”
达克赛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
“所以,你们的世界,是属于我们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在地面上自称神子偏财的人一大堆,鬼都分不清人的鬼话。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作为既得利益者,我完全没必要帮你去扰乱和我息息相关的生活。”
“很好,很好!”达克赛德非但没有懊恼,反而因为林克清晰无比的态度连连鼓掌,“就该是这样!你如果是因为愧疚就背叛人类加入我们,我反而不愿用你。
利益,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利益的来往。
你需要做的只是带着我的一团血肉回到地面,然后将其带进绝壁之内,让一个人吞下去。
而作为回报,我会交给你永生的力量。”
“永生?”林克忍不住笑出了声,“连神都有陨落一说,你居然说用永生做交易?”
【作者题外话】:祝各位开学的书友们,新学期更上一层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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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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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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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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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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