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拨弄材料边听方远时的不安与难受,“远时,你是不是想多了,林筱澄为什么要离开你?”
“我不清楚,只是她这次在我身边的感觉跟以往都不一样。”
方远时盯着窗外远处的椰岛海滩,“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在为离开做准备。”
傅辰合上材料,认真地思量了一下方远时说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之前也设计了一枚戒指给筱澄,你帮我找人把戒指做出来,我想回宁城就求婚领证。”
傅辰听到这,隆起嘴角笑得爽朗,“我就说你要提速,看来你这是要坐着火箭提速啊?”
方远时听到傅辰的调侃,倒是挺自在,“你和南艺恋爱的时间哪有我俩长,你俩都修成正果,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拖了进度了。”
“行,这事交给我。”
傅辰又想起洛百川的事,紧着转了话题,“洛百川已经被抓了,他在里面对绑架你的事供认不讳。”
方远时委实没想到打一个官司给他惹了一桩麻烦。
“没想到我竟然栽在了洛家争产案的官司上。”
“远时,等你好全了,我再和你详说,”傅辰将文件放在一旁,整个人靠在沙发椅上,“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你的胜诉给了某人与我较量的资本。”
方远时,“......”
他不明白傅辰在说什么,他正思量间,就看陈宇泽拎着一袋瓜子走了进来,他边走边磕,一脸的闲适。
傅辰顿了片刻问,“怎么了?”
“宇泽嗑瓜子串门来了,估计宁初又来‘烦’他了。”
方远时的语气中透着几丝无奈,像是习惯了被陈宇泽骚扰,又心有不甘地想拒绝被骚扰。
嗑瓜子?
傅辰想象不出陈宇泽嗑瓜子串门的样子,“你发个视频过来,我看看他干嘛,另外,把你设计的戒指图样发给我。”
不多时,方远时发过来了视频。
傅辰看到陈宇泽坐在方远时的床边嗑瓜子,小嘴吧吧地在那叨叨。
“宁初不是看上我了吧?昨天呆到半夜都不走,我总感觉她想睡了我。”
方远时生无可恋地捏了捏鼻骨,“宁初长得不差,你真不想?”
“关键她太二了,万一擦枪走火,影响我陈家下一代的智商,”陈宇泽翘个二郎腿一边磕瓜子一边在那瞎叨叨,“我得对我自己和我陈家的子孙后代负责。”
傅辰冷嗤,“陈宇泽,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
陈宇泽转身看向方远时摆在那的手机,吐了一下粘在嘴唇上的瓜子皮,穿着拖鞋快走两步过来。
“草,你从哪开始听的?”
傅辰戏谑地笑着说,“从你霸总滤镜稀碎就开始听了。”
陈宇泽将瓜子放在口袋里,理了一下领子,“行了,我陪远时待会,你挂了吧!”
“陈宇泽,你能别打扰远时休息吗?”
傅辰冷笑出声,揭穿了陈宇泽的心里的小九九,“我姑父和你的主治医生聊过了,你那点伤不用住那么久。你赶紧出院,那宁初就不会去烦你了。”xiumb.com
方远时,“......”
陈宇泽轻微地咳了一声,“我觉得我还得再检查一下才能出院。”
傅辰冷嗤,“你是想把宁初搞上手再出院吧?”
他接着怼陈宇泽,“放心,大家兄弟一场,方远时是不会笑话你的,你不就是看上个二货姑娘嘛?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方远时笑着帮衬傅辰,“宇泽,你天天到我这来说宁小姐多二,你多看不上,特别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辰喝了口手边的咖啡,“远时,二病也传染,陈宇泽已经病入膏肓了,下次他再来表演无辜,你别放他进来。”
被噎得脸色青白的陈宇泽愣了片刻,恨恨地骂了傅辰一句,“傅辰,就你长嘴是吧?”
“呵,被我一语中的,你这是要跳墙?”
陈宇泽,“......”
狗急了才要跳墙吧?
傅辰不解气地又补了一句,“你对人家没意思就赶紧滚回来,你公司还一堆事儿等你处理呢!”
他细挑着眉眼,笑得意味深长,“除非你要入赘宁家,那你就不用回来了,陈伯伯和伯母那,我替你去说。”
“草,傅辰你他妈真损,”陈宇泽捞起方远时的手机,骂骂咧咧,“你等着老子回去的,我不送你两筐冬笋,我就跟你姓。”
说完,气急败坏的陈宇泽把视频挂了。
不多久,傅辰收到了方远时发过来的钻戒图样,他把贺炜提了过来。
贺炜看了图样半天,不解地问,“傅总,太太不是过完生日了吗?”
“这是方远时要送林筱澄的,你去安排下,制作要快。”
傅辰又想了片刻,“另外,挑一块上好的翡翠雕一只小兔子的吊坠,我送人。”
贺炜挠了挠眉梢,“太太应该不喜欢玉石吊坠吧?太老气了。”
傅辰剔了贺炜一眼,“看来你这是和隋宁爱情甜蜜,更懂女孩子心思了?”
贺炜老脸一红,嘻嘻地笑着说,“都是和傅总您学的,受益匪浅,受益匪浅。”
“我什么时候教的你?”
傅辰瞪了贺炜一眼,“赶紧去办。另外,在月荷居定一桌中式饭菜,我请杜老板。”
贺炜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也紧着去办了。
既然要认下杜渊的女儿杜向暖为干女儿,那该有的礼仪和形式就一样不能落,那个玉石吊坠就是送给杜向暖的礼物。
想到这,傅辰突然想起来这事他还没和南艺说,她最近在忙着陪祁远程。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祁俊。
“忙呢?”
祁俊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嗯,刚给远时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准备去开个短会,怎么了?”
傅辰挑眉戏谑,“晚上我去接艺艺,外公喜欢的柏翠我收了几瓶,给你一瓶,快谢谢我!”
“谢谢!”
祁俊声音倦怠,没什么起伏,“我让刘姨晚上多做几个菜,挂了。”
傅辰以为祁俊会占他便宜,没想到他规规矩矩地说谢谢,只是他的情绪怎么这么低落?
另一边,在病房里躺得五脊六兽的陈宇泽反复思量了一下对宁初的感情。
是爱吗?他不确定,只是每天跟她逗闷子挺开心的。
忽而,陈宇泽妈妈,穆蓉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宇泽知道他得出院回宁城了,公司的事情他始终是丢不开的。
穆蓉显然没有耐心和陈宇泽瞎掰扯,“陈宇泽,你是不是看上医院的护士了,你还要在那住多久?”
“妈,我现在就办理出院,晚上就坐飞机回去了。”
穆蓉,“......”
“没用的东西,连个护士都撩不到,我这辈子就只能抱抱你麦惠伯母的孙子!”
穆蓉有些气急败坏,“我就这命,我认了,废物!”
电话的嘟嘟声传来,陈宇泽勾了勾嘴角。
宁初拎着果篮站在门口,眼中情绪莫名,“你要出院了?”
陈宇泽抬眼看到宁初穿着白色的修身长裙,清纯得像朵雪莲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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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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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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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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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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