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傅辰抿了下嘴唇,“我以为你还在睡着。”
南艺伸出胳膊,傅辰快走两步到了床边,将她抱了过来放在了腿上,“老婆。”
看着她安心地靠在他肩膀上,傅辰有一瞬好像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我感觉我康复挺快的,以往做完心理辅导我会想睡觉,这两天倒是没有。
南艺抬手摸了摸傅辰下颚,冒出了好多小胡茬,“老公,你这个不称职的洁癖是不是可以好好拾掇下自己了?”
“呵,你这是嫌弃我了?”傅辰宠溺地用下巴扎了下南艺的额头,“扎不扎?”
“坏男人,又坏又幼稚,”南艺甜笑着亲了亲他的下颚,微微扎人的触感,让她鼻酸,“老公,你最近好辛苦,你现在听我话,去洗个澡挂个胡子,好好睡一觉,行么?”
傅辰切切地看着南艺,许是他的状态太差了,南艺看他满眼都是心疼与难过,他不忍心,“好,我现在就去洗澡,你自己先躺会。”
他将南艺放回到床上,到一旁的大衣柜里找换洗衣服,事出匆忙,他让贺炜随便收拾几件衣服过来,好在换洗的衣物还算全。
傅辰去洗漱间前还逗了逗盯着他看的南艺,“老婆,你这么盯着我,我会误会你想和我一起洗。”
“不要脸,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占我便宜!”
南艺的脸又泛起了红晕,亦如以往每次他挑她,她都会脸红。
见此,傅辰才发自心底的有了点笑意,南艺那张白皙的小脸像是在告诉他,南艺还很年轻,才22岁,他们来日方长。
“乖,等你好了,我以后天天伺候你洗澡。”
傅辰去洗澡前,下意识地看了眼他放在大衣柜里的手机,而后才放水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南艺已经准备好了刮胡子的东西,“傅先生,我伺候你刮个胡子?”
傅辰知道南艺最近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得不错,她想做什么,他尽量都由着她,“好,劳烦傅太太了。”
南艺刮胡子的手法依旧娴熟,很快就擦净了泡沫,她摸了下傅辰光洁的下颚,只是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有点紧张怕划伤了他,“好了,以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丢!”
不会丢?
他明明差一点就弄丢她了。
傅辰起身收拾好东西,就过来抱起了南艺回到了床上,他没有回陪护床,而是躺在了她的身侧。
南艺顺势躺在他的臂弯里,她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老婆,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度假,好好放松一下。”Χiυmъ.cοΜ
“离开宁城么?”
傅辰呼吸一滞她怎么猜到的,笑着应答,“这边冰天雪地的,不好玩,我带你去春暖花开的地方。”
“好,我们去温暖的地方,这里确实太冰冷了。”
傅辰觉得南艺情绪不似方才,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小声问,“老婆,你怎么了?”
南艺摇头,只是凑上嘴唇吻住了傅辰,灵巧的舌头仔细描摹着他的唇瓣,动情又缱绻。
傅辰最后也紧着她的身体,温柔地回应,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将这个绵长的深吻慢慢加深。
两人一觉睡到了午后,南艺支着头看着睡颜安静又好看的傅辰,想到这个男人要坦然地面临的舆论压力与她阴晴不定的坏情绪,他有多疲惫,所以才睡得这样熟。
她伸手抚平了他微微皱起的眉,拂过眉心,却见傅辰将搭在她腰间的手往里带了带,“老婆,你醒了?”
他没睁眼却在和南艺说话,她向他怀里靠了靠,“你睡吧,最近你太累了,我心疼。”
彼时,小七则把赶来探望的傅氏夫妇和傅兴华拦在了门口。
“傅总交代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探视太太。”
小七在后来得知两人已经领证结婚,知道的人不多,但从傅辰的言谈中,他得知后心里还挺高兴的,只是每次看到傅辰细心的照顾南艺,小七都会愧疚。
麦惠被冷脸的小七挡在门外,心里不高兴,“我来看看我儿媳都不行吗?”
傅司昊拉了下麦惠,“你儿子不让见就先别见了,一定是艺艺的情绪不太稳定。”
“是啊,把东西交给这个保镖,我们回去吧!”
傅兴华心情不佳,他得知南艺真的被绑架后,想的就是祁远程那里,后来从祁俊那得知祁远程被祁俊安排去清河镇看老战友,顺带着玩冰钓去了。
祁远程现在人不在宁城,可在回宁的路上,以后再见面,傅兴华这张老脸往哪放?
说到底都是傅辰没用,没有保护好妻子,是傅家理亏。
麦惠把保温桶的汤水交给了小七,正准备要走,却听扭动把手,门开了,南艺走了出来。
多日未见,南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病恹恹的小脸依旧很白,没什么血色。
“艺艺...”
麦惠叫出了声,就是声音抖得不像样子。
南艺扯出了一个不太明朗的微笑,她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谣言,“爷爷,伯父,伯母,大冷天的你们怎么过来了?我已经好多了。”
“还有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麦惠红着眼眶把南艺搂在怀里,“好孩子,我们不相信自己的儿媳,难道相信网上的那些喷子?快别胡思乱想了。”
南艺很意外,有些窝心,“谢谢伯母。”
“你俩隐婚,我也是你婆婆,但先别改口,”麦惠为南艺擦掉了眼泪,嘴角上扬,“等我给你准备了改口的礼物,你再改口叫妈。”
傅兴华和傅司昊见此,欣慰又安心了不少,傅兴华询问,“艺艺,傅辰呢?”
“他最近很累,在睡觉...我没叫醒他...”
门被拉开,傅辰高大的身影站在了门口,“爸妈,爷爷,进来坐吧!”
他伸手拉住南艺的手,十指紧扣带着她进了病房,“艺艺恢复得还不错,可我不想让她站太久。”
安顿好南艺,看着麦惠拿出保温食盒里的吃食和汤水,傅辰才走到傅司昊那里,“爸,出来下,我想和你谈谈。”
傅司昊点头和傅辰走了出去,父子俩来到走廊的尽头。
看着傅辰一脸怆然与冷肃,傅司昊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辛苦了,别太自责,这是意外。”
傅辰抬眼看向了傅司昊,嘴角扯出一丝讥笑,“意外?这不是意外,这是处心积虑的阴谋,来自云港城洛家的报复。”
“洛家,瑞驰和他们没有商业往来啊!”
傅辰冷嗤,“不同行业领域没有商业往来不假,可就不能有私仇?”
“你什么意思?”
傅辰冷漠地看向傅司昊,“爸,你知道洛家当家的太太叫什么嘛?”
傅司昊,“......”
“叫柴文清,我想不用我提醒您,您也知道她是傅星的亲妈,您曾经的首席秘书吧?”
傅司昊怔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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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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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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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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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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