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会意,“傅总,我去把车热上,免得一会儿回去南总觉得冷。”
傅辰点头,“去吧,把温度调到最高。”
小七转身出了门。
傅辰的意思是让他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监控室也得去晃下,万一那没有警察就说明问题了。
张浩均向外边张望了一眼,他希望去拷贝并删除监控视频的警官王瑜能早点回来。
张浩均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审犯人有一套,但应对伶牙俐齿的群众就有点力不从心,偏偏南艺和傅辰就是这样的群众。
双方正僵持间,王瑜回来了。m.xiumb.com
张浩均忙解释,“我们去调监控的同事,这不回来了么?”
傅辰与南艺回身看到一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缓口气,“张队,我去看了,监控设备没开,视频还停留在昨天下午4点。保安说昨天下午两点不到,监控就坏了,找人修了以后就忘了打开了。”
傅辰冷笑着走到陆少卿身边,嗤笑,“这么巧的事就落在你身上了。”
陆少卿撇了撇嘴,就见傅辰招呼南艺,“艺艺,这沙发还不太凉,过来坐一下。”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秀恩爱了么?”陆少卿看了眼傅辰,“敢情你坐过来是人体测下温?”
傅辰冷笑出声,“不然呢?和你坐一起,我会有嫌疑。”
南艺裹着羽绒服坐到了傅辰身边,他牵过她的手,温热的,他安心的握在掌心。
“张警官不是要我们配合调查么?既然监控调不到,那不就剩我们配合调查了?开始吧!”
傅辰耐着性子,只是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屑与轻蔑。
张浩均看着排排坐,气势不减一分的三人,心中那叫一个万马奔腾。
最后,三人被分别询问了一下他们吃饭时说了什么。
虽是分开询问,三人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
他们没有一个人提瑞驰有内鬼、技术被盗卖的事,只说是技术层面的合作洽谈。
张浩均等人便草草做了笔录,离开了陆少卿的家。
而小七则在距离陆少卿家不远的一个林间公路发现了打斗痕迹,周围有几棵小树折了,而景观造型绿植矮墙也压坏了,看样子像是人仰躺着落在上面压的。
下了雪,小七看不到脚印,他伸脚蹭了下地面,拨开了一层薄雪,借着路灯的光亮,可以看到地面上有黑褐色的斑点。
小七俯下身子,拿出手机打开电筒仔细看,是血迹,血迹已经在低温下凝结干涸。
他伸手将折了的两个小树冠抄在手里,当作扫把,开始清理沿路的雪,斑驳的血迹向前延伸。
他一路扫,一路找。
不远处,冯覆捂着肩膀躲在黑暗里,他看到小七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他虽没伤及动脉,但失血不少。
他舔了下被北风吹得有些干裂的嘴唇,往后又藏了一下。
小七站在冯覆不远处,吸溜了一下鼻子,他闻到了酒味。
他深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舌头抵了下后槽牙,有些不耐烦,“草,怎么到这就没了?”
他扔掉了树枝,理了下黑色的大衣转身往回走。
冯覆见此长舒了一口气。
小七坐进了劳斯莱斯幻影的驾驶位,快速打开暖风,将温度升至最高。
他刚坐一会儿,就听有人敲窗。
小七扯了下嘴角,他轻轻地清了下喉咙,摇下了车窗,满眼不耐烦地看着张浩均。
“有事?”
张浩均向远处看了看,讪笑着问:“这是傅辰的车吧?豪车呀!多少钱?”
小七咧了下嘴,“怎么,您也想买一辆?”
张浩均一顿,嘴角直抽,“哎,你怎么和人民公仆说话呢?瞧谁不起呢?”
“我不敢,定制款,加长又防弹,市值1900多万。”
张浩均摸了下鼻子,“这么贵啊?行,那你挪下贵车,让我们10万不到的公务车过去。擦到你,我局赔不起!”
小七得意地笑了笑,启动车子靠到了另一边。
他在倒车镜内看着张浩均上了后面的警车朝他回来的方向开去。
过了片刻,小七拿出手机给傅辰发了一条信息——傅总,我在距离打斗现场200多米的地方,看到了受伤的冯覆,他好像喝了酒,那个警察也开车往那边去了。
彼时,傅辰坐在沙发上,他讳莫如深地看了眼小七发过来的信息,转头问陆少卿,“你和我说说你怎么得救的。”
“我遇到个好心人,他帮我把那伙人打跑了。”
陆少卿起身将窗帘拉上,关了门,温度就上来了,但他怕冻坏了南艺,傅辰找他歪。
“要不怎么说好人有好报呢,我以为我今天得挂这,结果大难不死。”
屋子瞬间暖和不少,地板也热了起来。
南艺边听边拉开羽绒服,四下打量陆少卿的家。
传闻中的码农、it男多是不修边幅,家里乱得和垃圾场一样,可是陆少卿家不仅干净且有品位,墙上挂着的很多抽象画。
南艺驻足画前,定睛细看,作者居然是傅黎,她不禁汲了口气。
她撇了下嘴,问陆少卿,“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穿得什么?”
“灯光很暗,看不太清,反正是个高瘦的男人,戴着帽子,穿着羽绒服,身手挺好的。”
南艺突然想起从云开餐厅出来的那个很像冯覆的男人。
傅辰沉吟片刻,又追问:“他受伤了没有?不过他能以一敌四,身手一定不错。”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可我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声音挺大的。对方可是有刀的,他几下子就把那人打跑了。”
傅辰皱着眉,表情玩味,“人家救了你,没向你要点报酬?”
陆少卿活动了一下被拉扯得酸痛的胳膊,摇头。
“没有,我问他信息还想让他上来坐,他都拒绝了。”
陆少卿看南艺参观他酒架很是入神,想起了那半瓶酒,“啊,不对,他要了东西,他把剩的那半瓶petrus红酒拿走了,说就当他见义勇为的回报了!”
南艺听到这,觉得奇怪。
哪有人救了人就要半瓶酒做回报?
况且,陆少卿住的小区不算便宜,住在这的人都是有钱人。
救了人不要真金白银,不要名利表彰,就要半瓶酒?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要来的高尚纯洁!
傅辰往后仰躺地靠了靠,小声嘟囔,“还是个酒鬼公仆。”
另一边,张浩均打发走了其他民警,独自开车去找受伤的徐白羽。
张浩均见到徐白羽时,他正靠着一棵大树,嘴里叨咕,“艺艺...等...我,给点...时间...”
“谁他妈是艺艺?徐白羽,你再这样,老子可不帮你了!”
他上前架起了徐白羽,将他带到了后车座上,“我送你去医院。”
张浩均上了驾驶位,擦了把冷汗,“你要是出了事,你家老爷子非扒了我的皮。”
警车内也温暖,徐白羽渐渐缓了过来,他睁开眼睛,“送我回家,...不去医院。”
“回...回省政大院那个家?徐省长不得扒了我的皮?”
徐白羽讥笑,“那是我家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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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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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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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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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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