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林筱澄当面道歉是南艺一定要做的事情,即便林筱澄骂她,她都会听着。
林筱澄看着方远时和沐晴二人同陈宇泽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本就不舒服,而今再见南艺过来跟她打招呼,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可面子上,她还是要过得去的。
林筱澄尽量佯装不在意方远时,平和地和南艺交谈。
“筱澄姐,事情就是这样。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南艺明白和爱人分开的感受,她说的话也很苍白无力,“我...我对不起你。”
南艺眼中的泪让林筱澄很酸涩,“傅辰的事,我也是从巴黎回来听说的,你俩也辛苦。”Χiυmъ.cοΜ
她低着眉眼,“南小姐,你知道我的出身么?”
南艺错愕,没说话。
“显然你也知道的,”林筱澄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再次一饮而尽,“所以,我和他没有结果。早分开,晚分开都一样,跟你去没去找他没关系。”
南艺听到这,眼泪绷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从小不受家人喜欢,但她还有外公家可以依仗,对外她是南沛成和祁澜的女儿,这样的出身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可林筱澄就太苦了些,原生家庭的困苦和她声色场的那段经历,成了豪门婚嫁把她拒之门外的理由。
“快别哭了,我没怪你,但我也不喜欢你。”
林筱澄看了一眼总往这边看的傅辰等人,“你再哭,他们会以为我欺负了你。”
南艺赶紧揩掉了眼泪,给林筱澄鞠了一躬,“筱澄姐,我欠你的,以后我会还的。”
傅辰远远看着南艺给林筱澄鞠躬,心里不是滋味。
他瞪了一眼风淡云轻的方远时,“你这么作孽,不怕遭反噬?”
方远时看了眼和穆蓉聊天的沐晴,也低声说:“你没资格说我,万一有一天南艺知道了傅函蕊的存在,你还想过跟她生孩子救傅函蕊。”
他顿了一下,冷笑问:“你说南艺会不会又踹了你?”
傅辰神情渐冷,他看着一直喝酒不说话的方远时,一说话就让人心颤。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好。
“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傅辰低着眉眼,“远时,我现在很想和南艺结婚,可她不想太早结婚。”
方远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嘶哑,“结婚又怎样?结了婚也可以貌合神离,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傅辰,感情的事变数太大。”
傅辰揉了揉眉心,他觉得方远时现在很丧气,丧气得让他心情也变差了。
祁俊和陈宇泽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祁俊抿了下嘴,佯装闲聊,“怎么没看见你那傻缺妹妹?”
“傅黎病了。陈宇泽,傅黎让我祝你生日快乐,她给你画了幅画,邮寄到你公司去了。”
陈宇泽笑着抱拳,“替我谢谢傅大小姐。”
傅辰听到祁俊问傅黎才想起这事,他又怼祁俊,“我妹,只有我能说她是傻缺,你不行。”
祁俊显然不在意这些,“她病了?什么病?”
傅辰见他有些反常,看了他两眼,可这家伙还是一脸认真,“病毒性感冒,正在医院挂水呢!”
祁俊听到这轻松了些许,看着傅辰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地逡巡。
他转身四下张望,看到了陈宇泽妈妈拉着林筱澄给一个男人介绍,“伯母这速度,这是在给林筱澄介绍男人?”
方远时闭了闭眼睛,佯装没听见,去找吃东西的沐晴。
只是,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远处的林筱澄,她的笑容很恬淡,同样穿着黑色礼服的她看上去格外的高挑又寂寥。
他觉得胸中憋闷,长舒了一口气。
回去找傅辰的南艺却被陈荞和她闺蜜们强行拉上了台。
一上台,陈荞一脸坏笑地对着话筒说:“南艺小姐要为大家献唱一曲!”
话音刚落,一个大大的追光灯就落在了南艺的身上,晃得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陈荞却下了台看热闹。
看到懵在原地的南艺,陈荞得意地对身边的男女说:“都竖起耳朵听啊,这可是天籁之音,听完她唱歌,保证让你们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
她小时候听南家双胞胎唱过歌,那调没一句在点上。
一个眼光停在南艺身上的男人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宋野郁闷地喝了口酒,不情不愿地配合陈荞:“就是难听到连妈都不想认,赶紧逃的意思!”
台下一阵哄笑。
南艺知道陈荞故意给她难堪。
陈荞这个死丫头还没学乖,看来上次挨揍的事儿她都忘了。
可是既然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再灰溜溜地下去也太丢人了,让唱就唱呗!
她走过去和现场的乐队协调了一下。
这时一个服务员端了一杯水给她,笑着说:“南小姐,你刚才吃了甜品,喝点水再唱!”
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大杯。
南艺转身走到话筒前,甜美地说:“我送给陈宇泽先生一首歌,祝他工作顺利,事事顺心。”
接着音乐起,南艺动人的歌声飘荡在大厅内。
她唱了一首《请不要对我说sorry》,歌声婉扬,深情饱满,很让人有几分共鸣。
尤其是有心事的林筱澄和方远时,沐晴,就连不见傅黎的祁俊都觉得这歌是唱给自己的。
林筱澄喝了酒,听了歌,眼角盈盈有泪,她苦笑着觉得南艺她懂她,也懂女人。
她起身去洗手间补一下妆。
唱到最后,南艺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
一股子燥热在身体内升腾,看到台下被气得不轻的陈荞,她得意地撇了撇嘴,而后鞠躬下台。
南艺下台后走到陈荞面前。
“你就那么想看到我丢脸?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还给了我出风头的机会!陈荞,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南艺,你别得意,你上次打我的事儿,咱俩没完。”
“小儿科,我等着!”
南艺觉得陈荞幼稚又无聊,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燥热,特别的不舒服。
她感觉身下一股热流,难道来大姨妈了?
南艺懒得与陈荞再理论,就匆匆向门外走去,她要去洗手间查看一下。
她刚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感觉一阵眩晕,栽倒在地。
不多时,一袭黑衣戴着黑色口罩的云磊走了过来,俯身将南艺抱起,直奔二楼客房。
陈宇泽拉着傅辰闲聊,恭维他抱得美人归。
傅辰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南艺,方才还和陈荞聊天的南艺,他再抬头却突然找不到人了。
“她跑哪玩去了?贺炜,你去看看。”
贺炜见此就去找人,找了许久,也没见到南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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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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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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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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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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