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拇指轻轻摩挲着笛子,“具体在哪里还不清楚,但我能感受到她距离我很近了。
她既然来了益州,就一定会来找我。”
魏淮双手交握在身前,换回刚才的舒服姿势,“你确定你能有把握驾驭得了她?
要知道先前在云昭京城,你费了那么大功夫,也没将她拿下,反而最后被她反杀。”
提起京城的事情,夜衡眼眸微垂,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除了幼年的痛苦经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那般狼狈过。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竟然会败给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动物,他成了阶下囚,被囚禁,被用刑,最后又像对待一条死狗似的,将他交还给了西夜。
若不是他提前联系上了魏淮,恐怕此刻已经被西夜皇室生吞活剥。
而这一切都是苏悦和萧三郎造成的。
“你放心,她既然能被我的锁魂曲吸引过来,那就说明她体内的迷幻药还没完全解除。
当初我给他喂的药量特别大,不是那么容易解的,何况有锁魂曲的限制。”
夜衡双眸微眯,脸上闪过一抹狠辣,"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她训练成最冷酷的杀人工具,我要让她带兵杀进云昭军中,亲手杀了萧三郎,以消我心头之恨。”
魏淮笑着拍了拍手,“如此,我就期待着你的好消息,若是能一举拿下半个云昭国,我一定按照先前和你的约定,与你平分云昭。”
夜衡举起面前的茶,与他碰了碰杯子,“一言为定。”
魏淮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杯中的茶倒进了宽袍大袖中,随后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起身道:“希望你能尽快找到苏悦,时间不早了,歇着吧。”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了。
夜衡望着对面空空的茶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若不是苏悦和萧三郎,他又怎么会沦落到看魏淮脸色的地步?
魏淮则在走出门后,从袖子里用两根手指夹出一块湿漉漉的帕子,随手丢进了风里。
心腹小声问,“大皇子,您这是.....?”
魏淮摆摆手,吩咐道:“盯着点他这边,吃的用的都配合他,但要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城外的村子里,村长何大叔家虽然没亮灯,但却传出低低的说话声。
这种年月下,哪里还能点得起灯。
一群人抹黑在屋里坐着说话。
“村长,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我看他们骑的马都很精神,马上的包袱都鼓鼓的,应该带了不少吃的,他们叫你过去,就没给你点什么?”
何大叔抄着手坐在椅子上,“人家是来找人的,借咱们村落脚休息一日,给了点银子租院子。”
他摸出一把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大家伙分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来,一人抓了一个碎银子。
里间的卧室里,他的妻子正在把他带回来的烧鸡一条一条地撕给小孙子吃。
小孙子吃得满嘴都是油,一双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亮得惊人,“奶奶,烧鸡真好吃。”
才三岁多的孩子,还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吃到从来没吃过的好吃的肉,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孩童响亮的声音传到外间,听得十分清楚。
立刻有人不满地轻哼,“村长,你这就不地道了,给了烧鸡怎么拿出来平分,俺家娃儿也饿着肚子呢。”
“就是,村口的院子是村里的,租院子分得的东西就应该给大家平分。”
何大叔神色讪讪的,“烧鸡不是租院子的费用,是人家找我打听事给的。”
“呵,谁信呢,叫我说,既然那些人带了那么多吃的,还有那么些马,不如咱们就把他们给弄了,只那些马和吃食也够咱们吃一阵了。”
“就是,马儿牵到城里可以卖了换银子,咱们一家能分不少钱呢。”
何大叔惊得一下站起来,“你们疯了,他们也是咱们云昭人,自己人怎么能去抢自己人?”
“切,别提什么云昭人了,咱们都已经被北齐管了快十年了,云昭的皇帝早就不管咱们这些人的死活了。”
“北齐人欺压我们,云昭人不管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管那么多?”m.χIùmЬ.CǒM
众人情绪一时有些激愤。
何大叔沉着脸,“我说不行就不行,如果咱们也去烧杀抢掠,那咱们和北齐人有什么两样?”
众人反驳,“那如果他们发现了咱们的秘密呢?”
何大叔胡子动了动,低声道:“从明天起,都小心一点,不要再进山了。”
众人点头。
院门口有人喊道:“何大叔在吗?”
众人吓了一跳,警戒地全都站了起来。
何大叔示意他们别动,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壮士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徐谦将手里的包袱递过来,“我姐姐说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免不了叨扰大家。
这是我们刚收拾出来的野鸡和兔子什么的,何大叔拿去和村里人分一分。
过两日我们会再进山打猎,如果抓到新的猎物,到时候再分一些给村里人。”
“你们要进山?”何大叔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两度,说完意识到自己情绪似乎太过激动,连忙扯出一抹笑。
“我是说大冬天的,山里的动物都冬眠了,根本就打不到猎物。”
徐谦哦了一声,“多谢何大叔提醒,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告辞离开,何大叔提着包袱进屋。
屋里的人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他们要进山?会不会发现咱们的秘密?”
“村长,咱们要不要先动手?”
何大叔将包袱打开,里面摆放着四只烧鸡,两只兔子。
他沉默片刻,将包袱合起来往前推了推,“你们都拿去分了吧,我就不要了。
这些人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咱们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吧。”
再说徐谦踩着月色回去后,连忙激动地凑到苏悦跟前。
“悦姐,何家村的人真的有秘密,幸好我先前没有乱说话。”
萧五郎好奇地问:“什么秘密?”
徐谦摇头,“他们没说,我只听到他们说不要轻易进山了,想来他们的秘密肯定是在山里。
而且村长一听说我们要进山,明显有些慌张,我还听到那些人背地里议论着要不要先把咱们给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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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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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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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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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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